第4章
李小酒也楞在了那裏,她昨晚查到了喬越澤今天的酒店訂單,也在Blued上面找到了他的注冊信息,知道他今天會在這裏和人約,但是沒想到,畫面會這麽勁爆,李小酒原本為了在分手的時候能給喬越澤更多的羞辱和不堪,故意穿了十厘米的鞋子,但是經過剛才那一幕,她險些崴了腳。
好在林安歌出手扶了她一把。
那幾個彪形大漢估計也沒想到撞開門之後能看到如此景象,他們尴尬的退開站在一旁,暫時沒打算離開,估計是想要多留一會兒幫李小酒撐撐腰。
李小酒掙開林安歌的胳膊,然後深呼吸了幾下,穩了穩身形,又扶了下墨鏡,确定裝備沒有問題,才咯噔咯噔的往隔壁房間走。
如果說房間裏的景象對于外面的人來說是驚訝,那忽然被撞開的門以及屋外的人,對房間裏的三個人來說,簡直就是驚吓了,他們有些慌亂的退開,罵罵咧咧的找着各自的衣服。
林安歌看李小酒已經亂了陣腳,早就拿出手機拍下了眼前的一幕幕,現在他打開了錄像模式,站在門口,舉着手機站在李小酒身邊,盡管他因為許岩受傷的事情,對李小酒有些怨恨,但是眼前的這種事情——或許是大男子主義作祟,也或許是對女性的關照和他一貫以來的教養,讓他沒辦法視而不見。
身邊有這麽多的人,李小酒便沒了顧慮和膽怯,她看着剛剛被另外兩個男人夾在中間的喬越澤,伸手鼓掌:“所以你所謂的潔癖,是指對女人的潔癖?”
“艹”,喬越澤轉過身去,他沒找到自己的衣服,只能胡亂的裹了件浴巾,房間門剛才已經被踹開,鎖頭估計已經壞了,現在沒辦法鎖門,他現在處于絕對的不利地位,“小酒,你聽我解釋,事實不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
“呵!”李小酒簡直不願意再給他任何一個眼神,她怕自己長針眼,這種老套俗氣的臺詞,她當年寫小說也沒用過。
李小酒知道自己很生氣,但是卻沒什麽不甘心,她不喜歡這個男人,這個認知一直存在于她腦海中,可是她也不喜歡被欺騙,李小酒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她現在有點發抖。
林安歌揚了揚手機,然後雙手插兜看着屋子裏面的人:“知道我是誰吧?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否則我可不能保證這些照片和視頻會出現在哪裏。”
不等喬越澤做出什麽反應,林安歌已經将門拉上,把那些不堪的景象全部鎖在裏面,這畫面着實有些辣眼睛,他嫌髒,不想再看了。
李小酒的鞋子有些高,她站不穩,需要抓着林安歌的胳膊才能勉強維持身體的平衡,那幾個彪形大漢見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便派出一個代表過來李小酒眼前:“李小姐,我們的工資——”
李小酒想去包裏拿錢包,但是雙手的抖動出賣了她,她現在連解開包帶拉鏈都困難。
林安歌見狀,掏出錢包,他那裏現金不多,但是應付今天的場面應該是夠了的,那個帶頭的男人收到錢,發現比預期多了許多,連忙道謝着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表示一句,他們嘴巴很牢靠,是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的。
這幾個農民工,是李小酒在來的路上雇傭的,她原本打算單槍匹馬來酒店捉奸,但是想想對方可能是兩個男人,她壓根就不是對手,剛好那條路有承包隊在施工,李小酒便找到包工頭,租借了幾個身材魁梧的人過來幫忙,沒想到對方居然有三個男人,還好她不是一個人過來的。
酒店走廊裏只剩下李小酒和林安歌,有些安靜,李小酒從來沒想過這麽丢臉的一幕會被認識的人看到,她轉過頭去,開口:“謝謝林總,您的錢我會還的,還麻煩林總把剛才的視頻和照片發給我一份,然後徹底删除,對于今天的所見所聞保持緘默,也是我對于自己在八卦雜志上的出場所要求的出場費之一,林總沒有意見吧。”
真是一只死鴨子,現在還在嘴硬,林安歌點頭同意:“告訴我你的號碼,我發給你。”
“不用了,用藍牙傳送吧。”李小酒的驕傲不允許她以後再見到林安歌,現在在她面前,林安歌等于丢臉的經歷,她以後要避免再見到他,所以,自然是不留聯系方式比較好。
林安歌挑眉,他也不屑于要她的號碼,兩個人站在那裏,很快完成了文件的傳輸,李小酒又盯着林安歌徹底删除了手機的東西,才拿出錢包,想要掏出現金打算還給他。
李小酒伸手去掏包,才意識到自己這會兒一直都是抓着林安歌的胳膊站着的,她尴尬了一下,然後後退一步,意外的走出了一個倒退的剪刀步,差點将自己絆倒,林安歌又伸手扶了她一把,語氣裏有些不耐煩:“你已經浪費了我太多時間,不再浪費我的時間,就已經算是你對我的償還了,李小姐,建議你盡早去醫院做個詳細的體檢,保重。”
林安歌說完,就轉身刷卡進了房間,嘭的一聲關上了門,站在門邊,他看了眼自己的襯衫,剛才李小酒一直抓着他,不知道弄了多少汗液分泌物在他衣服上,沒想到偶爾住個酒店還要這麽倒黴,林安歌搖搖頭,直接進了浴室。
李小酒被關在門外,她在離開之前,又看了眼喬越澤的那個房間,裏面安安靜靜的,不像是有人的樣子,估計是那三個人都慚愧到不願意再見人了吧,李小酒踩着高跟鞋,一小步一小步的往電梯走,半分鐘後,她實在是忍不了這樣的自己,幹脆拿掉了墨鏡,也将高跟鞋拎在手上,哼,就算是光着腳,她也要比那個男人高,真不知道自己當初看上他什麽了!
但是說到底,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李小酒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比別人差,讀書那會兒,她一直是班裏公認的學霸,多年來一直用用遙遙領先的分數證明着自己的能力。
畢業之後,李小酒機緣巧合之下從事了編劇的職業,就算是在最開始默默無聞的幾年裏,她也從來不曾覺得沮喪,現在事業慢慢在變好,李小酒的編劇身份,在業內不說響當當,但是至少也是收視的保障和各大劇組争相合作的香饽饽。
這麽些年,唯一越來越不占優勢的,大概就是年齡了吧,幾個月後,她就要28周歲了,這對女人來說,可不是一個好的時期,雖然她自己并不這麽認為。但是她27歲時被人介紹的對象質量,現在可不就是在說明這一點麽?
和喬越澤在一起一年,兩個人連牽手都沒有過,更不會有多深的感情,每個月兩三次的見面,就已經很不錯,李小酒坐在酒店大堂裏,不斷反思着過去的自己。
她寫劇本的時候,對所有的感情都看的通透,說起愛情來,俨然像是一個專家,可是自己的生活卻一塌糊塗,之前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過男友,好不容易相親認識一個,對方還是個極度厭惡女人的同性戀,而她居然還無所察覺的和他交往了一年。
剛才林安歌讓她去做詳細的體檢,李小酒知道這毫無必要,這麽一回想,她幾乎就沒觸碰過喬越澤,難道還會通過空氣傳播什麽病症麽,就算是有艾滋,也是那個男人自讨苦吃,反正她不會有問題。
李小酒知道自己是一個很懶的人,之前有太多的人告訴過自己,喬越澤這種人一定有問題,可是她不願意打破好不容易保持住的感情平衡,一直在自我欺騙,麻痹自己,告訴自己,喬越澤只是單純的潔癖,她要包容,要忍耐。
其實,她只是不願意去改變自己的生活而已,小時候在福利院的生活,雖然看起來比較穩定,但是心裏卻總有一種颠沛流離的感覺,以至于現在生活稍微安穩了些,她就再也不想改變,企圖用将就的方式,來換取一個簡單的安定。
生活真是一場笑話,她想要的安定,現在又被打破了,李小酒靠在沙發上,覺得有些沮喪。
服務員走過來,往桌子上放了杯飲料,又拿了幾盤小點心,李小酒納悶間,服務生已經開口解釋:“李小姐您好,這是林總為您點的,飲料可以無限制再續杯,點心也可以再要,他說祝您身體健康,心情愉悅。”
“……”李小酒看着眼前精致的點心,只想把它們拍在林安歌腦袋上,他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她身體很健康,用不着他祝願!
李小酒決定不還林安歌的錢了,她現在對他很有意見。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名字林安歌,安歌取自《九歌·東皇太一》——“疏緩節兮安歌”,寓意神态安詳地唱歌,和後文會提到的男主遭遇有關。
李小酒因為從小生活環境和後來所處圈子的問題,會很獨立,防備心當然也會很重,這樣的兩個人,想要打開心防在一起,一定是需要共同經歷一些事情的,後面慢慢講,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