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安歌的胃一直都不好,昨晚他瘋狂喝酒的行為,簡直是在自殺,醫生診斷的結果是重度胃出血。

李小酒和許岩一起在病房的客廳裏,她手邊放着早餐,但是那些早餐,卻絲毫都沒有被動過。

“編劇,你不用太擔心,我哥沒什麽大問題,醫生也說了,他這是老毛病,過會兒自然就醒來,”許岩把牛奶往李小酒那邊推了推,輕聲嘆了口氣,“他昨晚看你和攝像他們拼酒,情緒不太好,過多的話用不着我說,等他醒來你們自己解決,但是他真的挺喜歡你的。”

最後那句話,許岩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林安歌已經三十歲,這是他第一次的動心,許岩不希望他錯過李小酒。

說完這話,許岩又出門跟護士交代了兩句就離開了,說實話,他并不知道林安歌為什麽會突然喝成這樣,其實林安歌昨晚就交代過他,今早大概要麻煩他帶醫生去會所一趟,所以——

林安歌大概早有預謀吧,許岩看不透他,但是還是盡量發了條消息給林安歌:“編劇早上被你胃出血的事情吓壞了,看得出來她很擔心你,哥你醒來好好解釋。”

李小酒一直在病房待着,她手頭暫時沒有工作,加上,她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林安歌,盡管知道這裏的護士會将林安歌照顧的非常好,她還是想親自看着他醒來。

點滴一滴一滴的,順着輸液管規律的流進了林安歌手臂上的血管,李小酒坐在床邊,眼睛跟着液滴走,林安歌已經睡了大半天了,他忽然有了點動靜,李小酒屏息看着他。

林安歌轉了個身,然後下意識的伸手去拉了把被子,結果顯而易見——滾針了,李小酒最怕病人出現這種情況,着急的按了鈴叫護士進來,自己動作迅速的跑去衛生間擰個熱毛巾。

林安歌醒來的時候,眼前只有在幫他重新紮針的護士,他皺了皺眉頭,轉頭看了眼病房的其他位置,房間裏沒有別人,情緒有點低沉,林安歌想要起來。

“林先生,您剛剛才跑了針,一會兒還是要注意一點比較——”護士急切的想要讓他好好躺回去,胃出血不是小毛病,而且林安歌并不是第一次因為這件事進醫院,當下,好好休息對他顯得尤為重要。

“沒關系,你出去吧。”林安歌不顧護士的阻礙,直接拔掉了針頭,然後坐起身子來靠在床上,他現在需要好好想一想。

林安歌有個特點,哪怕爛醉如泥,也會記得酒醉時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這是他這麽多年在這個圈子裏摸爬滾打練出來的基本技能,他回想着李小酒聽到他那些話之後的表情,心裏很是忐忑,李小酒都沒有陪他來醫院,她是不是被他吓到了?

剛才進來紮針的小護士是新來的實習生,哪裏應付的來這種場面,而且護士長早就說過,這件病房的病人是高級VIP,不能有一點馬虎,小護士看着林安歌手上的針孔滲出血來,拿了棉簽就想幫他止血,結果被林安歌看過來的眼神吓退,只好一邊道歉一邊往外跑,企圖找到護士長尋求幫助。

李小酒打了盆熱水,裏面還有條新毛巾,她走過來的時候,護士長正在和林安歌對峙。

這位護士長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察言觀色的本領自然不會差,她看到林安歌在看到李小酒之後瞬間變了的臉色和眼神,立馬開口:“林先生,您剛才跑針了,我幫您重新紮一下吧。”

林安歌非常乖順的将另一只手遞了過去,剛才“受傷”的這只手,他還要留着讓李小酒給熱敷呢。

護士長抓住着難得的機會,幫林安歌重新紮好針,然後識趣的離開了。

李小酒端着盆子過來,走到林安歌之前紮針的左手這邊,不動聲色的擡起他的手看了眼,出血已經自行停止了,現在手背還有一點腫起來,最好還是敷一下。

“林安歌,我幫你敷一下?”

林安歌非常聽話的将手擡起來,放在李小酒眼前。

李小酒站在那裏看了眼,然後不發一言的将他的手按下去,本來就已經腫了,他這麽舉着是要鬧哪樣,敷熱毛巾的時候也并不需要舉起手來啊。

林安歌毫無異議,李小酒怎麽擺弄他的手,他就怎麽配合,盡管李小酒這熱敷的技能實在是不怎麽樣,毛巾一開始放在手背上的時候,甚至都有點灼熱的痛感,他也忍了下來,畢竟這毛巾剛才可是李小酒親自從盆子裏撈出來的,她還沒嫌棄燙呢,他一個大男人,當然要忍住。

熱敷消腫很快就起了作用,十五分鐘之後,林安歌的左手已經很正常,除了之前被他自己弄出來的傷口留下的傷疤,其他的都沒有異常。

現在距離他早上嘔血還不到十二小時,醫生交代過暫時不能進食,何況他已經輸了好幾瓶葡萄糖,所以李小酒并不擔心。

誰成想,林安歌自己倒是一直都想着這件事情:“小酒,你中午吃過了嗎,我也有點餓了。”

“……醫生說你還不能吃東西。”李小酒瞥了眼旁邊放着的幾個已經輸完的葡萄糖空瓶,對林安歌這話很是懷疑,一個嚴重胃出血,并且輸入了足夠ATP的病人,怎麽會在醒來之後就想着吃東西?

“你要去衛生間嗎?”李小酒忽然想到了這個可能,畢竟——他已經輸了大半天的液體了。

“許岩沒過來嗎?”林安歌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出口,他回避了李小酒的問題,問完問題,林安歌才意識到他給自己挖了坑,昨晚他不光交代過許岩早上帶着醫生去找他,還交代過,送他到醫院之後,許岩就可以離開了,讓李小酒留下來照顧他就足夠了。

但是現在,一個李小酒,顯然是不夠的。

“導演說有事先走了,留我在這裏看着你,晚上他來換班。”李小酒如實解釋,她看了眼林安歌方才難耐的動了好幾次的腿,猜到了他想要做什麽,“我可以幫你叫護士進來。”

“不用,別。”林安歌急忙開口否定,他連李小酒陪他進去衛生間都不樂意,怎麽會讓別的女人來做這件事情,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李小酒站在旁邊,将盆子和毛巾收起來,默默的自己進了衛生間,剛才林安歌說那句“不用,別”的時候,像極了他們第一次在這個病房裏見到的場景,彼時他正在替自己包紮手上的傷口,對她的态度很是冷淡,甚至還有些威脅的意味,剛才……李小酒似乎也有這種感覺。

林安歌靠在床頭,懊悔異常,剛才他跟李小酒說話的态度是不是不太好?但是天地良心,他可不是嫌棄她,只是覺得——很丢人啊。

輸液瓶裏的液體一滴一滴規律的滑下,林安歌偏頭看了眼,尿意更盛,他閉了閉眼睛,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總不能再拔了針讓李小酒為他再次擔心。

算了,反正他已經說過了,以後身邊只有李小酒一個女人,那他對着她,就沒必要害臊了是吧?

林安歌像是做了什麽重大決策一般,看了眼剛剛回到病床旁邊的李小酒,對她指了指輸液瓶:“你可以幫我拿一下這個嗎,我自己暫時不太方便。”

李小酒狀似無所謂的走過去,直接幫他推着輸液架走了一步——

這個是可移動的,她親自演示給他看。

“……”林安歌不自在的咳嗽一聲,掩飾着自己方才的腦補過多,也是,現在的輸液架,都是移動的,病人自己去衛生間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李小酒忍着笑意看他去了衛生間,然後掩唇笑了笑,剛才她故意說去叫護士,林安歌竟然沒什麽反應,他不是前段時間才陪着許岩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麽,怎麽連輸液架長什麽樣子都沒注意到。

林安歌面對着眼前的馬桶,沉默了幾秒,然後後退幾步,走過去關上了衛生間的門,他怕李小酒聽到他解決生理問題的聲音,現在就這麽丢人,實在是有點沒面子,能挽回的地方,還是挽回着點吧。

但是奈何這衛生間隔音實在是不太好,李小酒在外面,默默捂住了耳朵。

等到林安歌出來,李小酒跑去衛生間拿新的毛巾,想要讓他自己擦擦臉,林安歌坐在病床上,聽着裏面嘩啦啦的水流聲,臉色直接爆紅——

他要去投訴醫院,這病房簡直太不貼心!

李小酒拿着毛巾出來,倒是沒看到他的異常,她看林安歌這會兒狀态不錯,直接将毛巾遞到他左手中:“擦一下吧,你睡了大半天了,如果你實在不方便的話……”

林安歌仰頭看着他,搶答速度一流:“不方便,左手還有點痛。”

“那我幫你叫護士。”

“……”林安歌深呼吸一口,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帶着忐忑的期待,開口告訴她,“我記得我早上就說過,以後我身邊只有一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談戀愛會讓人的智商直線降低!

林安歌:這個挽尊我給10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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