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深山戀綜 “穿我的,行嗎?”……
第4章 深山戀綜 “穿我的,行嗎?”……
許玉潋睫毛顫了一下,不知道謝銳澤為什麽這樣問,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啊?”
“是我的話,應該會的吧?”
他語氣很不确定,一聽就是個不可信的小牆頭草。
但謝銳澤可能此時只是需要一個慰藉,所以依舊表現得滿意。
他走下來對着許玉潋伸出了手,許玉潋把衣服遞到了他手上,然後謝銳澤又朝他伸出了另一只手。
許玉潋:?
試探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謝銳澤倒也沒松手,順勢握住,“手機給我,我們交換一下聯系方式。”
上次自己和別人交換聯系方式還是因為要合作幹壞事,但他和謝銳澤為什麽要加呀?
許玉潋沒說話,小心翼翼地擡眼觀察謝銳澤的表情,似乎在衡量自己如果拒絕的話會出現什麽情況。
不情願幾乎是寫在了臉上。
第一次問人要聯系方式就遭到拒絕,對方還是自己的專屬跟拍,謝銳澤心情複雜。
他解釋道:“不是說會給我發心動短信嗎,不加聯系方式怎麽發?”
但那不是玩笑話嗎?
身前的青年似乎還想說點什麽,大門外用來攔住家禽的木質小門忽然被風吹,“嘭”地響了一聲,冷風呼嘯着湧進來。
燈滅了。
小蝴蝶慌不擇路地撞進了男人的懷裏。
視線還沒能完全适應黑暗,謝銳澤感受到身前人的不安,安撫地拍着他的肩頭,“怕黑?”
“……還好。”
仍未停止的顫抖暴露了許玉潋的謊言。
謝銳澤垂下眼,聽着屋外逐漸放大的雨聲,忽然問他,“你是和其他工作人員住在一起?”
為了方便工作交流,工作人員基本上住在同一片區域。
少部分住得離嘉賓近的,基本上都是需要和嘉賓實時對接、解決突發情況的值班人員。
許玉潋顯然不是這種。
還埋在謝銳澤的懷裏,小蝴蝶悶悶地回答他:“自己一個人住。”
哪怕變成人形,許玉潋還保留着一點小蝴蝶的特性。
不安時,會用額頭不時貼着別人,試圖用觸角去感受周圍的環境。
他來到任務世界後就沒了觸角,但從前,許玉潋的小觸角是很有用的,不僅能感受到溫度,還能用來品嘗味道。
完全陌生的體驗。
謝銳澤從來沒有和誰挨得這麽近過。
雨聲把時間都扯得綿長,青年的呼吸落在他身上,溫溫熱熱。
謝銳澤将人攬在懷裏,伸出的手除了青年單薄的背脊,甚至不敢再碰其他地方一點。
明明都是男人,但許玉潋好像完全,是個不一樣的存在。
膽子很小,說話聲音也很輕。
看起來很瘦,謝銳澤用手臂環在他身後,要貼得很近才能碰到他的腰身,縮在他懷裏也只有那麽小一只,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平時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
可等謝銳澤真的有機會和他接觸,他又發現,只是伸着手輕輕地搭在他身上,手指好像就和碰上香香軟軟的蛋糕胚一樣陷進去了。
只是骨架小嗎?
其實渾身都是白的軟的,連呼吸都帶着點說不清的香氣,長得也很可愛,很漂亮。
上午被他兇的時候,有沒有偷偷掉眼淚?
……
對不起。
“今晚暴雨,回去的路上會很不好走。”
喧鬧的黑暗中,謝銳澤分析了一下許玉潋他回去的路程。
他補充:“而且這裏經常斷電,現在外面的路燈已經黑了,估計是都停電了。”
“你住的地方供電有保障嗎?”
本來晚上就看不清東西,現在突然暴雨,又聽見自己住的地方可能都會停電。
許玉潋整個人恹恹的,低落到說不出話,“我不知道。”
“今晚先住我這吧。”
許玉潋驚訝擡眼,反應過來後期期艾艾地抓着人家的手,想住又不好意思直接說。
舔着唇,讷讷道:“可以嗎?”
“可以。”謝銳澤淡淡掃他一眼,帶着人往樓上走,“我先說清楚,房間裏只有一張床。”
許玉潋小臉一呆。
“不過山裏晚上的溫度很冷,兩個人睡不會很熱。”他補充道。
怕黑怕冷的小蝴蝶思考了幾秒,很沒骨氣地跟了上去,“……好哦。”
一起上樓的時候,他們用手機照着臺階。
這樣的光線實在算不上明亮,許玉潋時不時就會踏空,好在身旁還有個人。
許玉潋突然想起來了點什麽,回頭小小聲地八卦謝銳澤:“那你選了誰啊?這個可以跟我說嗎?”
他半邊身子都被謝銳澤用手環着,側身時和靠在男人懷裏沒什麽差別。
謝銳澤眉頭動了下,沒回答,捏着許玉潋的臉叫他看路。
剛走到那間挂着謝銳澤名字的房間,準備開門,身後“吱呀”一聲。
是隔壁的房門打開了。
“潋潋。”
伴随着那道聲音,轟鳴雷聲與閃電同時出現,許玉潋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
他側頭,過道盡頭處的窗戶大開着。
玻璃不停用力敲擊着木質框沿,流入過道地面的樹影支離破碎。
喻期初就站在那,沉默地看向二人。
這樣的氣氛讓向來遲鈍的人都有些頭皮發麻。
偷偷扯住謝銳澤的衣角,許玉潋盡量保持語氣平靜,“哥哥,你還沒休息嗎?”
許玉潋看見他身後半開的房門內,有隐隐約約的淡藍色光線溢出,但還沒等他再看,門已經被對方關上了。
喻期初打開了手電,穩定平穩的光線照亮過道。
應該是令人安心的,但望向光線消失的位置,樓梯處的黑暗依舊讓人恐懼。
“是啊,公司的事還沒處理完就突然停電了。”
無奈地朝着他們點點頭,喻期初像是沒察覺到青年的異常,“我剛準備下去看看總閘。”
說着,他就要往樓梯處走。
在不夠寬闊的環境下,許玉潋恍然發現角色從前的鄰家哥哥并不是那種清瘦的類型。
個子很高,隐隐能看出他手臂之間起伏的肌肉線條,面無表情地看過來時,透過那層玻璃鏡片,似乎有冷色的寒光閃過。
許玉潋站在過道中央的必經之處。
在對方即将走到他身前時,謝銳澤已經打開了門,把他帶了進去,“先進來吧。”
黑暗中,手電的光線隐去,對方應該是已經走到了一樓。
還未回神,許玉潋不确定自己有沒有看清喻期初最後的表情。
給人一種……壓抑着情緒的欲念感。
“一次性洗漱用品放在桌子上。”
謝銳澤從自己的行李箱裏找了幾件衣服出來,那些衣服都是出不了錯的基礎款,不過對于許玉潋來說可能尺碼會偏大一點。
“浴室應該還有熱水,衣服就先穿我的吧。”
桌邊點了盞小燈,光線不算很明亮,比起之前用手機照明時已經好了很多。
至少許玉潋現在能把手上衣服的印花都看清。
可等他真準備進去洗澡的時候,他又有點猶豫了。
這裏的浴室門并不是大城市裏那種半透明式的磨砂。
黑紅色的實木,一關上門,外面這點微弱的光線根本照不進去。
許玉潋想要把燈帶進去,又想到他們現在只有一盞燈,如果他拿走了,那謝銳澤就會沒有。
直到謝銳澤整理好浴室出來的時候,許玉潋還拿着人家的衣服站在桌子旁邊。
“去吧,水是熱的。”
謝銳澤順手把那盞小燈放了進去。
雨聲隔着幾層阻隔傳入耳中已經小了很多,等許玉潋出來的時候,外面鋪天蓋地般的暴雨已經快停了。
浴室的霧氣散開,容貌秾豔的青年地垂着眼睫站在門邊,欲言又止。
謝銳澤坐在床邊擡頭朝他看來,“不合身嗎?”
許玉潋紅着臉說不出話。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些衣服何止是不合身。
但許玉潋不是不講理的小蝴蝶,知道沒辦法回去拿自己的衣服,因此也沒想過抱怨什麽。
只是邁不開步子般,拘謹地站在原地。
手上還緊緊地提着褲子,他從唇縫裏擠出幾個字,“衣服……好像少了一件。”
謝銳澤拿過他身後的那盞小燈。
逆轉的光線勾勒着身前人青澀動人的線條,視線好像自對方出現開始,就沒再能移開過。
算得上是有點滑稽的穿搭。
上半身穿着件長及大腿的黑色短袖,下半身許玉潋是用手提着的,一條足有他兩個腰身那麽寬大的灰色睡褲。
并不難看,謝銳澤認真地伸出手幫他扯了下褲子,“少了?”
謝銳澤曾用手臂偷偷測量過青年的腰圍,雖然只是在黑暗之中朦胧的感觸,但仍是覺得細得驚人。
現在借着燈光,真用手碰上了那截瑩潤滑膩的肌膚,看着那驟然縮緊蜿蜒的線條,謝銳澤徹底暈了頭。
好像能雙手掐着把人擁進懷裏。
許玉潋空出手後擦了下眼睫上未盡的水珠。
略長的黑發被水沾濕後貼合在他纖長的脖頸處,黑白相接,在昏暗的房間裏有種觸目驚心的美感。
此時此刻只要略一呼吸就可以聞到,空氣中全是來自于青年身上的葡萄香氣。
黑暗中,男人喉結滾動,氣氛莫名地燥了起來。
謝銳澤第一反應就是想,他随手挑的沐浴乳原來好像還不錯,過了好一會,他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明明以前他最讨厭的就是這種香氣很重的東西。
提着人褲子的力度沒控制好,許玉潋被扯得哼唧了兩聲,手撐在他身上,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謝銳澤太陽穴跳了一下,“難受?”
“穿我的,行嗎?”
只知道難受,許玉潋迷迷糊糊地聽着謝銳澤說話,聽見有衣服穿後立馬點頭,“嗯嗯。”也沒想到人和人之間是不太一樣的。
而且,過于私密的物品,顯然不是正常同事關系能借得出去的。
許玉潋是迫不得已,謝銳澤算什麽?
房間裏又陷入了之前的安靜,翻找衣料的聲音窸窸窣窣,然後緊接着謝銳澤的感嘆,“真的是這個顏色啊……”
許玉潋沒聽清:“什麽?”
“好像磨得有點紅了。”明明幾步路都沒有的距離。
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有些過于久了。
許玉潋眨了眨眼,忍不住把腿并在一起。
膝蓋依舊是那種顏色,更淺一點,好像渾身上下找不到一點色素沉澱。
謝銳澤的聲音好像有點啞了:“不擦藥嗎?”
“。”許玉潋推開放在自己腳踝處的手,手指蜷縮,“謝銳澤,你能別盯着我看嗎?”
……
浴室裏的水聲重新響起。
許玉潋身上只剩下了那一件能擋到大腿的短袖。
褲子是沒法再穿了,至于少掉的那一件……“都是男人,有什麽差別。”謝銳澤是這樣說的。
外面的雨差不多停了。
白日的時候許玉潋站在窗戶這往外看,能看見遠處起伏的山丘,現在窗子被水暈得模模糊糊,還沾上了幾片樹葉,什麽也看不清了。
山上很安靜,除了下雨聲蟲鳴聲,好像沒有一個人在。
信號在下雨後也徹底消失了,手機上不停轉動的緩沖條看得人有些乏味。
聞修齊給他發的那些信息還待在聊天界面等待回複,許玉潋能從他越來越多的問號中感受到一絲怒氣,可他也不是故意不回複的。
拿着燈走到窗邊,許玉潋伸手将窗子推開到最大。
此時的天空烏雲遍布,視野有限,他看一會後就準備坐回床上。
但剛要關上窗,遠處隐隐約約的一點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搖動着,正從遠處緩慢地朝着這個方向過來。
雷暴雨的天氣,這麽晚了會有誰在外面?
他莫名想到了之前工作人員提到過的“水怪”,不過水怪因為在水裏才對吧。
出乎許玉潋預料的是,遠處的亮光變得越來越多。
并沒有再繼續往他們的住處靠近,只是動作停止的片刻後,所有亮光都以某種同步的頻率朝着一個方向搖晃了起來。
他努力睜大眼睛試圖辨別那到底是什麽。
沒等他看清,線頭崩裂聲響起,房間內的燈閃了一下後亮起,來電了。
許玉潋用手遮擋着眼睛,努力适應光線。
能看清後,他第一反應就是回頭去找剛剛看見的那些光點。
電路恢複就說明道路上的那些路燈會重新亮起,沿着大路照過去,他或許能看清那些光線到底是什麽。
但很可惜的是,路燈是亮了,但那些光點好像在來電的一瞬間,全部消失了。
許玉潋一無所獲。
房門處‘叩叩’兩聲輕響,喻期初的聲音傳來,“潋潋,你還在嗎?”
他應該是剛從樓下回來。
隔着一扇木門,許玉潋聽着自己的名字,莫名其妙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對方再次敲響了門。
搖了搖頭,許玉潋忽視心中出現的怪異感覺,準備過去把門打開。
“你要去哪?”
散發着冷意的身體忽然貼了過來,許玉潋半張臉都在男人的手掌籠罩下,無法出聲,幾乎是被謝銳澤半走半抱地帶回了床上。
“唔!”
許玉潋掙紮着想要從男人手下逃脫。
“噓。”謝銳澤看着房門的位置,聲音低沉,“這麽想去開門,今晚是想和你的好哥哥住?”
門外的人似乎還在等待許玉潋的回答。
過道處的光線蔓延至床邊,房間內能看見來人的影子拉扯成扭曲的形狀。
風聲變得越來越大。
沒再有大動作,許玉潋安靜了下來。
謝銳澤看過去的時候,他躺在被子裏偷偷擡起了頭,很是無辜地眨了眨眼。
似乎是為了表現自己真的沒有那個想法,他還主動扭頭蹭了一下男人的掌心,柔軟一片。
白皙的臉頰上已經印下了些紅印。
片刻後,謝銳澤終于松開了手,許玉潋趕緊從被子裏坐了起來,也跟着往門口看去。
過道處一片明亮,喻期初應該是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
謝銳澤盯着他的動作,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舍不得?”
他語氣不是很好,和早上的時候有些像,動作也是,弄得許玉潋臉上都有點疼了。
他不明白開一下門的事,謝銳澤為什麽會表現得這麽生氣。
“我只是想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
他聲音很輕,似乎還記得剛剛謝銳澤的那聲‘噓’,聳起的眉間,帶着點楚楚可憐的委屈。
許玉潋現在沒那麽怕謝銳澤,他最擅長得寸進尺讓人對自己好。
說完,他就伸手去勾人的指尖,很是明顯的在跟謝銳澤賣嬌。
估計是剛洗完澡急匆匆地出來,謝銳澤上半身随意套上去的衣服濕掉了一大塊。
奇怪的是,男人并沒有什麽沐浴過後的熱氣,許玉潋碰到他的時候,手指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
“有事他早該說了,幹嘛要現在才找你?”謝銳澤反握住他想要縮回去的手,“晚上沒事別出門。”
“臉難受不難受?”
謝銳澤皺着眉把人拉到了懷裏。
明明他都沒敢用力,怎麽搞得好像把許玉潋怎麽樣了似的。
雪白細膩的肌膚上還留有着明顯的指印,嘴唇被磨成糜豔水紅,纖長的眼睫濕漉漉地顫着,看着只要随便再欺負一下就要哭了。
整個人渾身上下不是粉就白,嫩得謝銳澤都不敢再多碰他。
穿着自己的衣服坐在床上,像是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寬大的領口,看上去随便動一下就會漏風,更別提那處堪堪遮住的軟肉。
就這樣毫無防備地坐在他身上,纖細的手臂柳枝似的攀着自己,和自己親密無間地貼着,随便動一下,都能感受到不同尋常的幼嫩。
謝銳澤感覺腦海中有什麽斷掉的聲音。
許玉潋任由男人打量他的臉,抿了抿唇,“一點點難受。”
然後他感受到對方的視線從他的臉上緩慢滑過,一直滑到因為能坐的地方太少,所以以側身半跪姿勢蜷縮着的腿部,再然後……
他被謝銳澤突然上擡的腿給颠了下。
許玉潋怕自己被抛了出去,慌忙抱住謝銳澤的肩頭,顫顫喚了一聲。
等他緩過神來想要質問謝銳澤的時候,又聽見對方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兇:“在山裏面,晚上就乖乖地待在房間裏。”
“不要出門,不要亂看。”
……
山裏的氣溫到了晚上确實很冷,兩個人睡在一起的溫度對于小蝴蝶來說剛剛好。
早上謝銳澤醒得比他早,許玉潋半夢半醒間被他拉着坐起來。
他沒睡醒的時候就是呆呆的,說什麽都應但是什麽都不做,謝銳澤洗漱完回來看見他還坐在那,直接把他從床上抱到了鏡子前面。
“潋潋,認真點。”
在對方想要幫他刷牙的時候,許玉潋終于清醒了過來,他非常抗拒地後仰着腦袋,不允許謝銳澤拿牙刷弄他,“不要不要不要,放我下去!”
“好吧。”謝銳澤遺憾地關上了門,“我在外面等你,潋潋。”
不知道謝銳澤是什麽時候開始改口這樣叫他的,許玉潋雖然不反感,但還是覺得不太合适,他們也沒有很熟吧。
這個想法在謝銳澤專門去他的住處給他拿衣服後消失了。
許玉潋換好衣服準備回工作人員住處那邊吃早餐,推開門就看見謝銳澤正和喻期初站在過道處說話。
見他來,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