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深山戀綜 “随便你”
第12章 深山戀綜 “随便你”
是很尋常的文字,可組合在一起就變成了許玉潋難以理解的內容。
他蹙着細秀的眉站在門邊,抿着唇瓣并不說話的模樣在喻期初眼裏便是默認了。
放在一旁的手驟然攥緊,青筋繃出,喻期初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但在看到許玉潋似乎有後退的跡象後,還是盡量保持着平穩的語氣。
“能告訴哥哥是誰嗎?”
面前的喻期初看上去很正常,和那晚給許玉潋帶來的感覺并不一樣,他心下微定,試探着點了點頭。
“攝影組的老師們、還有後勤那邊的小周姐、蘇老師……”
“還有哥哥。”
許玉潋把最近遇到的人全說了一遍,然後不明所以地反問他,“是誰不喜歡我嗎,為什麽要騙我?”
完全是一副沒開竅的模樣。
喻期初啞然。
他起身跟着許玉潋走到衣櫃旁,解釋道:“應該是我誤會了。”
“昨晚給你送手電的時候我發現你不在房間。”喻期初看着他的側臉,沒再像開始那樣用長輩的口吻來說話,“今早又出了那樣的事,我就以為是有人欺負你。”
在河邊分別的時候,喻期初确實說過要送手電的事。
他記得那天早上許玉潋說怕黑。
村子裏供電不好,又常常大雨,行動困難又視線不清,不備着這些東西很難在這生活下去。
不過當晚,許玉潋因為想要去拍奇怪光點的事,獨自一人出了門,恰好錯開。
許玉潋咬着唇從衣櫃裏翻出件長袖,耳朵裏全是喻期初左一句的“被騙”,右一句的“欺負”,哪裏還有一開始的害怕,耳垂都羞紅了一片。
他看上去很好拿捏嗎?
“沒有人欺負我。”許玉潋拿着衣服往身上試了試,含含糊糊地開口,“那天我有任務,回去得晚了一點。”
在任務方面,小蝴蝶已經學會了不該說的少說。
真假參半的話很容易令人相信,至少喻期初看上去沒有起疑,他接過許玉潋的衣服,“那就好。”
“你們待會要去哪做任務?”
“去桃園那邊。”
許玉潋還記得自己的人設是很親近藍三的。
他想到喻期初和自己交錯的分組安排,猶豫問道:“那你們呢?”
“好像要往山腰下去。”喻期初低頭幫許玉潋整理着衣領,唇邊弧度淡淡,“怎麽了?”
“要是能和哥哥在一組就好了。”
許玉潋眼睫顫了顫,濕漉的眼眸彎着點弧度:“感覺和哥哥在一起會更安心一些。”
喻期初擺弄褶皺的動作頓住。
許玉潋微微擡起頭,他們之間的距離此時近得好像只要有人稍微動一下,就能夠鼻尖相觸。
“大概是因為,感覺哥哥什麽都能做到最好吧。”
從粉潤唇瓣中吐露的話語,像春末驟然的一場大雨大雨碾碎的糜爛花瓣,昭示着一整個漫長難捱的吵鬧夏季即将到來。
外頭刺眼的光線落在他們腳邊,呼吸都變得灼熱了起來。
視線随着許玉潋離開的背影移動,直到徹底消失,喻期初重新舉起手中的茶杯。
葉影晃動,日光斑駁,黑色絲綢襯衫袖口垂直滑落,露出手臂上泛着藍色污漬的針口。
一直以來,難捱地活着和期待地活着對于他來說并沒有什麽差別。
同樣,四季對他來說也一樣,只不過他格外讨厭夏季。
夏天不是一個好季節,代表着水分缺失,代表着村莊的土地幹涸,代表着饑腸辘辘。
喻期初閉上了雙眼。
他似乎還能感受到青年說話時溫熱的吐息。
如同暖陽,如同微風,完全不同于記憶中的美好。
活着的念頭,此刻有了新的含義。
現在,他也開始渴望着能親眼看到那個由許玉潋帶來的夏季了。
……
桃園在村子入口附近的山坡上。
從山腳到半山腰,用堆砌的石頭劃分了周邊很大一塊範圍,裏面種的全是桃樹。
偶爾有些光禿的土地,村民介紹說,那裏還種了點別的菜苗,尚未發芽。
路上,聞修齊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許玉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走到了隊伍的最後面,趕緊拉着人往道上走。
“走路都不專心,想什麽呢?”
許玉潋底氣不足地反駁:“沒想什麽啊。”
平時都是許玉潋拍別人,現在頭一次體會被別人拍,他走路都有點同手同腳。
擡頭看了下別人,很快許玉潋又心虛地不說話了。
聞修齊和節敬連身上都背着竹筐,裝着一些可能會用到的東西,而他除了多穿了件長袖之外,身上什麽也沒帶。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來春游的。
許玉潋看了下聞修齊,主動拉住了他的手,提議道:“要不我來幫你背一下吧。”
“鬧什麽?”
聞修齊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臉,“就你,這筐都快有你人高了,我真怕你一背上去整個往後摔。”
“山上這麽陡,你在半山腰摔倒,待會就能咕嚕咕嚕地滾到山腳了。”
第一次上節目的小朋友害羞,不幹點活坐立難安,聞修齊拗不過他,最後把筐裏的手套給他拿着了。
——寶寶你是個勤快的手套搬運工
——負責美就可以了!!髒活累活讓另外兩個男的幹!!
——我也想捏小許老師的臉……感覺好白好軟
帶着竹筐,一行人來到桃園的中央。
他們今天的任務就是需要在規定時間內裝滿兩個大框。
時間安排得很巧妙,一結束就正好是中午。
桃園裏沒有想象中那麽熱,這裏的桃樹長得格外高大,茂密的樹葉遮擋住了陽光,走進去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片陰涼。
聞修齊繼續往深處去探路,許玉潋和節敬連留在原地。
稱職的手套搬運工小許老師把手套遞給節敬連,剛想自己戴上手套,嘴邊就被遞了瓶水。
“喝啊。”
一路上都沒說話的節敬連蹲在他面前,手中是剛打開的礦泉水。
他表情有點不耐煩,見許玉潋看過來還揚了揚眉,“怎麽不喝?”
扭頭避開了節敬連的動作,許玉潋纖白的一截手撐在地上,忙搖頭。
“我不渴。”
聽了許玉潋的回答,節敬連的表情一下就變得有些難看了,“随便你。”
他們從出發到現在已經走了有一段路,雖然山腳就有一些桃樹,不過長勢最好的還要數在半山腰的這塊。
爬山所耗費的力氣比走平地時所耗費的要多得多。
遞手套的時候,許玉潋漂亮秀致的一張小臉擡起,雪白的腮邊全是細密汗珠。
略長的發絲被汗水融成墨色,絲絲縷縷地纏繞在他纖長白皙的脖頸上,怎麽看都是一副被熱慘了的樣子。
更何況這一路上節敬連在他們後面看得清清楚楚。
實在是說不出什麽心情,節敬連覺得自己有病。
之前是他自己放狠話說不一組最好,現在被分到了一組又來主動跟人示好,結果別人根本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待會你坐在這裏看我們摘就行了。”
節敬連把水放在許玉潋身邊,直接脫下了身上的外套往地上丢,“免得待會爬上去摔下來要哭。”
許玉潋聽出了對方瞧不起他的意思。
不知道說什麽,小臉敢怒不敢言的鼓了下,站起身拍了拍就去找聞修齊了。
“我要去送手套了。”
丢在草地裏的礦泉水瓶和外套無人在意。
站在旁邊旁觀全程的攝像老師看了一會節敬連的獨角戲,也偷偷加入了彈幕組。
——這誰啊,敢對我們頂流美女這個态度,速度封殺!
——憑什麽對我們寶寶大呼小叫!
——大哥,人家會不會摔哭另說,等他心動對象選了別人,就輪到你哭了
——盯着別人看了一路,結果就這态度?活該新嘉賓不搭理他
桃園究竟有多寬多大,其實他們在山腳看得并不是很清晰。
原本山上就有許多原生的樹木,年份不明,幾乎遮天蔽日。
再加上後續村民們種植的桃樹也長得高大,不仔細看,一路往上走,甚至分不清楚從哪裏開始就離開了桃園。
許玉潋身上別着微型攝像頭,前去找人的路上并沒有攝像老師跟着。
走了有一會,許玉潋回頭時已經看不到他們原來所在的位置,但他還是沒看見聞修齊的身影。
想起手機裏的聯系方式,許玉潋剛準備發消息問一下,就聽不遠處傳來葉子碎裂的聲音。
他眼眸亮了亮,順着找了過去。
“聞修齊……”許玉潋腳步一頓。
入目是随處亂丢,像是從河裏撈出來的褐黃雜草,落在顏色鮮豔嫩綠的草地上,顯得格外突兀。
帶着河水腥氣的氣味飄來,許玉潋捏着手套,莫名打了一個激靈。
聞修齊原本正蹲在那表情嚴肅着觀察着什麽。
見許玉潋出現,他急忙站起身,“怎麽跑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