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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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水益/文

雖然醫生說随時可以出院,穩妥起見,她還是留人多住兩天,待醫生說真的沒事了,才準備出院。

“這是我買的衣服,尺寸可能不太适合,你将就穿……”

男人坐在病床上,看着女孩子拿着購物袋叨叨念,眼角輕勾,伸手接過東西,“謝謝,辛苦了。”

女孩子微微一笑,能盡一份力,心裏總算好受些,擡手将頰邊的發絲捋至耳後,說:“我去辦出院手續,你等我。”

離開病房,走到病房走廊無人角落,拿出手機點開聯系人方式,找到徐欽……深吸口氣,按了下去。

“喂,大哥我是呦呦……嗯我很好……我想和你借點錢……”

挂了電話,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大哥什麽都沒說,但她知道,或許過陣子,人就會來找她,像當年接她回徐家一樣,接她回去。

到時……算了,到時再說吧。

結了費用,辦好出院手續,回到病房,甫打開房門,便看到男人換好了她随手買的便服,輕倚在窗邊,見門開了,驀然回首,淺淺一笑。

他五官深邃,額前綴着幾縷碎劉海,看着人時,輕勾的桃花眼裏有星辰閃爍,比寶石還要美麗,他身材修長,勁瘦有型,即使只是普通的t恤衫,依然被他穿出了時尚的感覺,一眼看去豐姿潇灑,玉樹臨風。

真是……端的是一副清貴世家公子模樣。

徐呦滿眼都是他淺彎的眉眼,還有唇邊那一抹風情,忽然覺得,手很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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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粉嫩的小手交握到一起,右手食指動着……好想拿筆把他的樣子畫下來呀,怎麽有人這麽好看。

“走吧。”

……

繞過新城區的繁華街道,公車進入了寂寥的老城區舊街,兩人下了車,走進一個舊小區。

男人清俊的外形惹了一路注視,在住戶平均年齡四十歲以上的舊小區,這樣年輕貌美的男人突然出現,真是好似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驚起陣陣漣漪。

“哎,這不是小徐嘛,這位是……”正和街坊閑聊的小超市老板娘率先打破局面,問出了衆人心中好奇的問題。

“還用得着問,男的帥女的俏,肯定是這個啦。”理發店大娘故作嬌俏地掩嘴笑,翹出小拇指比了比,意指他們是男女朋友關系。

“不不,”徐呦有些尴尬,一時不知怎麽介紹,支唔了半晌說:“他是我哥哥。”

“喲,哥哥啊……”

頂`着三姑六婆暧昧的眼光,徐呦帶着人落慌而逃。

說是小區,其實只是舊式的宿舍樓,好幾幢聚在一起,形成了小規模的小區形式。

徐呦租的房子是比較近年建的,環境較好,當然這好也只是相對于舊房子而言,在一般人眼裏,這裏都是一樣的殘舊。

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徐呦都生在大富之家。上輩子就不說了,那是磕一下都不讓,整一只養在籠子裏的嬌貴金絲雀;而這輩子除了剛穿來過的沒兩個月貧窮日子,真是幾乎沒吃過苦。

大小姐徐呦兩手不沾陽春水,剛離家時那是兩眼一抹黑,就差來一個壞人把她騙走,所幸這輩子她去了學校,認識了朋友。

房子是別人幫忙找的,夠偏夠安靜還安全,除了舊點,完全符合要求。

她不介意環境一般,但不知別人會怎麽想,徐呦想得挺好,先帶他落腳,然後幫人找個環境好些的房子另租。

不想對方聽了她的想法,打量了眼沒幾件家俱的小客廳,毫不介意地在唯一的沙發上坐下,“我覺得這裏挺好。”

可是只有一張床,這只是一房一廳的小房子。

徐呦輕咬着唇,為難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沒說出口的話自她眼裏生動地反映出來。

真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男人垂眼,随手拿起她放在小幾上的素描本翻看着。素描本上大多是風景畫,還有一些漫畫人物,圖畫清麗,筆觸細膩,線條優美,看得出底子很好。

他像是不經意般說道:“不是我不想自己住,但我現在除了你什麽都不記得,自己住我怕有危險。”

……好像有點道理。

男人繼續說:“而且你剛剛告訴街坊我是誰”

徐呦呆呆回話:“哥哥。”

“是的,哥哥,”他阖起素描本,擡頭淺笑,“那哥哥為什麽不能一起住”

這……徐呦完全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她本就不讷于言辭,上輩子除了家人,她極少和外人相處,如今能和外人交流順暢,還多虧了早穿過來的4年。

這4年,相當于給了她一個歷練的機會,讓她像普通人一樣成長。

“好吧,你不介意就行。”

徐呦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膝蓋看他,女孩子骨架纖細,縮成一團看起來小小一只,猶帶着嬰兒肥的粉嫩臉蛋,從居高臨下的角度看去,莫名像……一只倉鼠。

“對啦,我要怎麽稱呼你”

男人手指蜷了蜷,雙腳`交疊手臂擱在沙發背上,眼睛微微眯起來。

“叫哥哥。”

啊

女孩子愣愣張着嘴,紅嫣嫣的小嘴像剛成熟的櫻桃……他倏地起身,說了聲‘我看看屋子’便轉身。

望着他背影的徐呦撐着臉頰思索着,不知道名字,既然他比自己大,叫哥哥……合情合理。

眼看人朝廚房走去,她突然想到什麽,連忙跟過去,主動說煮飯,讓他休息休息。

男人不置可否,在屋裏晃了起來。

這間房子真的很小啊,小客廳二十幾平,僅擺着一張舊沙發,一張小幾,角落一張餐桌并數張椅子,還有兩張小板凳,連個電視都沒有。

他環視着空蕩蕩、四面都是牆的屋子,把空調打開,這部空調,可能是這裏唯一值錢的東西了。

房間就更小了,放着一張小床和書桌,還有一個他見都沒見過的布式拉鏈衣櫃。

望了眼在廚房裏熱火朝天奮鬥的身影,拿起她擱在小幾上的手機,走到小陽臺背靠着欄杆,熟稔地按下一串數字。

“喂哪位”

電話響了幾聲接通,裏面響起一個不耐的聲音。

他神色不變,“我。”

電話那頭安靜了數秒,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陸總天啊陸總你去哪了!吓死我們了!你的車丢在張家,人卻不見了,我想報警老陸總還不讓……”

聽着秘書小曾訴苦般的一串話,他輕嗤了聲,“我開了別人的車……讓他們先開心一陣子,你就當不知我消息,公司的事暫時由你周旋……”

小曾:“我不行……好吧好吧,陸總你現在在哪”

陸濯臨擡眼望向屋內,這個角度視線穿過客廳,剛好可以看到廚房裏那個手忙腳亂的身影。

女孩子應該極少下廚,可以說廚藝這個技能就沒點亮,他站在這裏,看她燙了幾次手臂,幾乎所有調料都拿了一遍撒下……

“唔,在小倉鼠這裏。”

“什麽”

“沒什麽,就當我放假了,過陣子就回去……”

……

廚房裏冒出陣陣怪味的香氣,香氣生出的熱浪讓人有些難受,本就是8月酷暑的天氣,客廳的空調力度不夠抽到廚房,沒站一會,徐呦便熱出了一身汗。

待她好不容易将炒好的菜端起來,轉身見男人環着手,正站在廚房門口看她。

“我端出去。”他勾着嘴角說着,在她把菜遞出去時,手裏塞過去張紙巾。

她看了眼手裏的紙巾,再擡頭人已經不見了。

一會後,徐呦坐到小餐桌旁,面對已經盛好的兩碗白米飯和一盤炒焦的青菜炒肉,有些報赧。

“我剛剛沒想起來,今天你出院,應該去吃頓好的。”

男人輕笑着,點點頭執起筷子,先夾了塊看起來還完整的肉給她,才夾了塊給自己,“吃什麽無所謂,主要是跟誰一起吃。”

說着把肉送進嘴裏,默了片刻,咀嚼兩下咽了下去,見女孩子睜着一雙大眼睛看他,他神色自若地點頭,“不錯。”

欸欸欸

難道她的廚藝進步了

激動的少女立馬夾起碗裏的肉片放進嘴裏,一含`住,眼裏瞬間泛起淚水,看着男人神色如常地一筷又一筷夾着菜,她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覺得……好吃”

“不錯。”

徐呦默默地看着他夾菜,自己扒起了飯,她心想,莫不是車禍後遺症,把味覺撞出問題來

但……即便如此,看到對方這麽賞臉地吃着自己用心炒的菜,她的心像被太陽曬到似的,暖洋洋的。

男人斯文地吃完飯,抽出餐紙優雅擦幹淨嘴角,見她準備收拾碗筷,伸手制止她。

“我來,在你這裏白吃白住總得做點事……唔,下次我煮飯。”

……

吃完飯,徐呦想到好幾天沒去看斑斑了,走到客廳角落裏拿出一大袋狗糧。

見她似乎要出門的樣子,他慢悠悠走到人身側,看着她抱在懷裏的大購物袋。

“這是什麽”

“是狗糧。”

“……所以你現在要去喂狗”

“嗯。”女孩子穿好鞋子準備出門,本想叮囑他一聲,一回頭見他已經穿好了鞋,還把她擱在鞋櫃上的購物袋拎在手裏。

“愣着做什麽,走吧。”

兩人出了小區,在狹窄的小巷子裏兜兜轉轉,十來分鐘後,眼前豁然開朗,竟然是一處小公園。

徐呦走到稀疏的小樹林裏,沒站一會,就有一只顏色難看的黃色土狗鑽出矮叢,先是警惕地看着男人,接着朝她親熱地吐着舌頭。

她笑着,将狗糧倒往擺在樹下的小盤裏,土狗極通人性朝她搖尾巴,輕吠兩聲,随即掉頭鑽入矮叢不見了。

“你喜歡狗”

“喜歡。”

男人捏着下巴,目光在往遠處跑的土狗身上掠過,“既然喜歡,怎麽不抱回家”

“我抱過了。”

“嗯,嗯”

徐呦有點不好意思地指着跑回來的土狗,“我發現斑斑時它的腳被人弄傷,我帶回去住了一個多星期,本來想養它的,可是傷好後自己跑回來了,不肯留下。”

這時土狗已經回來,身後還跟着另一只更難看的棕色土狗,兩只狗親熱地朝徐呦吠了兩聲,便沖向狗糧開餐。

“它是只有情有義的狗,選了小夥伴。”

男人望着那搖着屁股歡快吃着狗糧,身上的毛一塊好一塊禿的野狗,心思有些複雜。

看着可憐,所以收留麽

那他……陸濯臨一直和煦的臉色微微有些收斂。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非美術專業,文中涉及專業領域的相關內容,全部來源于書籍資料和作者君的腦洞想像,如有表達不妥引起不适的,請溫柔輕拍,拒絕人參公雞,作者君玻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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