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綜藝的第三十五天 同樣的事,會不會做……
第35章 綜藝的第三十五天 同樣的事,會不會做……
原本該三點交班, 但想着折騰了一通大家都沒有睡好,祝餘和宋知硯就把時間往後推了推, 不過還不到四點,程慕青就醒了,起了身主動來交了班。
等到了早上六點多天完全亮起後,才所有人都進入營帳裏一起休息了一下。
這天早上,大家都起晚了。
祝餘從睡夢中醒來,眼睛還沒睜,先把手舉過頭頂緩緩伸了個懶腰,翻了個身,然後才睜開眼。
第一眼,就看見了睡在對面木床上還在熟睡的宋知硯。
木屋空間有限, 兩張床之間的距離很小, 兩個人在床上面對面坐着都會碰到腿, 而現在, 祝餘覺得自己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觸摸到同樣面朝着他側躺着的宋知硯。
宋知硯高大的身軀在小小的木床上顯得有些憋屈, 就算微微蜷起了身子也還是難以避免的露出了一部分腳在床外邊。
他枕着自己的背包,或許是這凹凸不平的粗糙觸感讓他覺得不适, 以至于在睡夢中眉心都得不到舒展,濃密而纖長的眼睫輕顫着, 顯然睡得并不安穩。
祝餘的腦海裏突然蹦出了一個詞——我見猶憐。
“看得開心嗎?”細密的睫羽掀開, 露出了一雙墨色的星瞳。
猝不及防的對視讓祝餘一個激靈, 轉身平躺了回去:“看、看什麽?我剛醒,在伸懶腰呢,早起賴個床伸個懶腰,然後再簡單揉一下腹, 我每天早上都這麽做的,對身體好。”
他頓了頓,轉過頭對宋知硯說:“我教你啊。”
“……”
宋知硯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躺在一個用木頭拼成的床上,跟着祝餘一起揉肚子……腳還搭在床外邊。
健康,養生,就是有些不符合人設。
做完一套仙人揉腹後,兩人起了床走出了木屋,營地裏還靜悄悄的,大家都在帳篷裏睡着,只有旁邊大帳篷裏的跟拍攝影起了床。
祝餘拿起昨夜抓到的烏梢蛇,撿了兩個土竈裏殘餘的木炭,帶着宋知硯到溪水邊洗漱。
“喏,把這個咬開。”祝餘遞給了宋知硯一根細細地松枝,然後把帶來的木炭放在石頭上搗碎,示意宋知硯塗抹到牙齒上。
宋知硯學着祝餘的樣子把木炭搗碎塗抹在牙齒上,然後用咬出纖維的松枝做牙刷輕輕塗抹牙齒,兩人面面相觑,看着對方一口的黑牙都忍不住笑。
用木炭把牙齒的每一處都清潔到後,祝餘漱了個口,順便洗了把臉,溪水打濕了額前的碎發,在發尖墜起了小水珠。
他轉過頭,就見宋知硯正認真地捧起溪水洗臉,溪水潑在臉上,順着光滑的肌膚滑落,殘餘的水珠緩緩流過他的鼻尖和下颌,吧嗒一聲落進溪水裏。
“你和我一開始想的真的很不一樣。”祝餘忍不住輕聲說了一句。
“嗯?”宋知硯眨去眼睫上殘餘的水珠,轉頭看向祝餘,“怎麽不一樣?”
不等祝餘開口,他就笑了:“你以為我是那種天天腳不沾地,動辄豪車出行,頓頓鮑魚海參的……霸總?”
祝餘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宋知硯拍拍衣服上沾到的水珠,站起身:“其實你也沒想錯,我平時确實是那樣的。”
祝餘擡起頭:“啊?”
“不過我現在是在度假啊。”宋知硯閉上眼,深深呼吸了一次,“既然是來度假,不就是做一些平時不會做的事嗎?”
祝餘:“……好有道理。”
他嘆了口氣,搖搖頭,拿過放在身邊的烏梢蛇,一邊開始處理起蛇肉一邊嘟囔:“你的度假我的度假好像不一樣……”
也不知是不是打工人的怨氣讓他充滿了力量,祝餘動作格外利落。
他歘的一下就用刀劃開蛇的腹部,三兩下就掏出了內髒,考慮到工具不全,蛇鱗很難處理,加上蛇皮上寄生蟲比較多,祝餘直接把蛇皮剝了,然後利落地砍下蛇頭,把蛇皮蛇頭和處理下來的內髒一起埋到了地下,以免吸引來野獸,最後用鏟子把蛇身砍斷分塊,找來片芭蕉葉包着蛇肉回了營地。
回到營地時,大家已經陸陸續續地起了床,祝餘和大家打了聲招呼,就端上鍋匆匆去海邊舀了鍋海水回來。
他準備提煉一些鹽出來。
在他去舀海水的時候,宋知硯已經撿來了柴燃起了篝火,祝餘直接把鍋往火上一架,等到海水燒到只剩十分之一時取下,從衣角剪下一小塊棉布,用芭蕉做成漏鬥,把棉布塞在漏鬥口,對海水進行第一次過濾,好在前一晚他們喝椰子水留下的椰子殼沒有丢,剛好作為容器裝過濾後的海水。
過濾後将海水重新倒回鍋裏,一邊攪拌一邊燒,等燒成糊狀時進行二次過濾,這時過濾出來的白色結晶就是鹽。
由于容器有限,祝餘帶回來的海水不多,但提煉出來的鹽也夠他們用上兩天的。祝餘找了個幹淨的芭蕉葉,将提煉出的鹽除了留一些在鍋裏煮蛇肉外,其餘全包了起來。
蛇肉要炖煮一個小時,可還有的等。
祝餘拍了拍手站起身:“我剛剛看到小溪那邊好像有些艾草,趁着現在蛇肉還在煮,我過去找找……”
他動作一頓,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怎麽沒有看到徐向晚?”
剛剛一直在埋頭幹活,還真沒注意少了人。
“哦,他說衣服髒了,去處理一下,應該也是在小溪那邊,”柯義擺擺手,“放心吧,大白天的丢不了,而且離得也不遠,有事喊一聲就能聽見。”
祝餘點點頭:“行,那你們看着點火,我很快回來。”
他拿起工兵鏟,朝着小溪的方向走去。
艾草分布廣泛,通常生長于低海拔至中海拔地區的路旁河邊或是山坡等地,葉被上有灰白色的短柔毛,且植株會散發出特殊濃烈的香氣,這種香氣會讓蛇蟲避開,因此許多地方在端午前後蛇蟲出沒比較頻繁的時間會在門前屋後挂上一束艾草。
祝餘隐約記得,剛剛洗臉的時候在溪流對面似乎就有幾株長得很像艾草的植物,只是當時沒有近距離地确定,希望不要看錯才好。
幸好,他的眼光依舊很準,很快他就在記憶中的地點找到了艾草。
沿着溪流采了一把後,祝餘便打算離開,可就在這時,卻隐隐聽見前方傳來了一些說話聲,只是隔着有段距離,加上對方似乎在刻意地壓低聲音,聽的并不真切,只是斷斷續續地聽到了幾個字:
“憑什……不……善良……同樣的……”
祝餘一時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他可以猜到,前面說話的人肯定是徐向晚,雖然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但能讓徐向晚在壓低的聲音裏還這麽情緒飽滿地進行控訴的……不是他自戀,但目前恐怕确實是只有他一個了。
他猶豫了一下,打算離開,可剛退了一步就踩到樹枝發出了清脆的‘咔嚓’一聲,他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等再擡頭,徐向晚已經從被灌木叢遮掩的另一側疾步走了過來。
“你怎麽會在這?”徐向晚色厲內荏地問道。
“我來采些艾草,純粹路過,沒有要偷聽你講話的意思,”祝餘平靜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又擡手指了指身後跟着的攝像,“千萬網友可以作證。”
徐向晚的目光從祝餘手裏的艾草轉向他身後的攝像,眼神慌亂了一瞬後很快揚起了笑容:“吓我一跳,我剛剛還以為是什麽猛獸呢,自己一個人出來有點害怕,就自言自語了好一會兒,結果突然聽到動靜,差點吓的魂都飛了。”
【一個人?攝像不是跟着嗎?】
【徐向晚的跟拍剛剛關了,說是要清理一下褲子,不方便播】
【這話也太假了吧】
【怎麽就假了?我害怕的時候就喜歡自言自語】
【剛剛出來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好兇】
【對對對!還很慌亂,就像是被發現了什麽一樣!】
【看他出來的時候衣着整潔的樣子,哪裏不方便了?】
【有可能是剛剛清理好就聽到聲音了,彈幕別太恨好吧】
【……粉絲別太愛好吧】
祝餘看了眼徐向晚身後,跟拍攝像這時候才拎着攝像機走了過來,不緊不慢地把機器扛起,打開了錄制。
“哦,”他并不在意地應了一聲,“我先回去了。”
“小魚!”徐向晚在他身後喊了一聲。
祝餘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徐向晚。
徐向晚抿了抿唇:“你還記得嗎?當初咱們倆是同一天到的公司,你說你從來不想要大紅大紫,只想要當個小透明,不愁生計就行,我當時說,如果咱們一起出道了,我罩着你,讓你當團寵,每天摸摸魚就行。”
祝餘當然記得。
他們同一天到的公司,進了同一個選秀節目,分配到同一間宿舍……那時他以為,自己交上了入圈後的第一個好友。
“那現在呢?”徐向晚問,“你當初說的那些話,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祝餘毫不猶豫地說,“我可以很肯定的說,我從未變過。”
他深深看了徐向晚一眼,轉身朝着營地走去。
只留下徐向晚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角落下了一滴淚,嘴裏低喃出兩個字:“騙子。”
他知道祝餘那一眼的意思,是在問——“你呢?”
他?他從來不相信一個人會永遠不變,都說物是人非,也許用不着三年,甚至不需要三個月,三天……只要一個晚上,就可以天翻地覆。
他低頭抹去眼角的淚水,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過,腦子裏浮現出剛剛他和經紀人張恒的對話。
“私自接活兒的事等你回來我再跟你算,但你現在最好給我放聰明一點,祝餘現在熱度正高,別和他硬碰硬,你現在就是給我打感情牌,粘他!就算是裝也給我裝出一副哥倆兒好的樣子來!”
“憑什麽!明明當初是他的錯,怎麽現在反倒要我向他俯首低耳的,不可能!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網上風評差到什麽地步了,我就說了這種直播綜藝沒有劇本它就不适合你,可你非要接!怎麽?你想把咱們團隊所有人的飯碗都砸了才開心是不是?這事沒的商量!”
“而且當初的事你自己知道是個什麽情況,粉絲的話聽多了難道你還當真了?他們是不知全貌,你呢?你是當事人!你比誰都清楚小魚當初是想救你!你腦子清醒一點!反正,小魚的性子向來是吃軟不吃硬你是知道的,你主動向他示個好,以他的善良,不會為難你的,就算不原諒你,也不會落你面子。”
“善良?”他聽到自己冷笑一聲,“你們都說他善良,好啊,那就看看同樣的事再發生一遍,他會不會做同樣的選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