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王上 蘇苒苒就是看不清這個黎國皇帝長……
第22章 王上 蘇苒苒就是看不清這個黎國皇帝長……
繁星點爍，本該澄澈清亮的夜此時卻顯得有些暗沉，微風變成鬼嘯，落在耳朵裏跟刀刮一樣。
蘇苒苒大氣都不敢喘，憋得死死的。
吃瓜系統瘋狂開始翻自己的資産庫，發現一個道具都沒有，只能默默送上祝福。
“咚——”
“咚——”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是打更人。
蘇苒苒高懸着一顆心，沒有哪一刻這樣期待打更人的到來。
誰家府上少了一個小厮，報官沒有後續草草了之也不會引人過多關注，可打更人不一樣，這些人都是夜巡侍衛裏的，一旦人員減少，官家便會警戒。
“大人？”一門之隔，有人詢問。
“先行離開。”他轉身離去，不忘叮囑，“記得把屍體處理幹淨，丢點金銀在地上。”
如此一來，這幅人家就會以為這個小厮是卷走金子跑路的，便是報官找不到人，也不會多在意。就連小厮的家人，怕被牽連名聲，或許也不會再繼續尋找。
打更的聲音蓋過了蘇苒苒的心跳聲，剛巧沒被發現。兩人貓着身子，往院子裏跑去。
應當是跑到了人家的後花園來，瞧着花團錦簇的，這才放松些許。
“這是哪裏？”蘇苒苒去的人家不多，一點沒認出來。
林幼妤對着不遠處的牆沿和院子看了看，又瞧瞧遠處摘星閣的距離，判斷道：“我們誤打誤撞，來了藍府。”
“藍家坐落在南大街最邊上的位置，與京城摘星閣是成對角。”
“你好厲害。”蘇苒苒的誇獎總是這樣張嘴就來，只誇得林幼妤不好意思。
院子拱門處，一盞燈明明滅滅靠近，蘇苒苒拉着還沒回神的林幼妤往假山後一躲，動作娴熟得可怕。
等人走近了，她們這才發現來的人是藍梓蕊。
“明明看到姐姐和那奸夫跑來這裏的，怎麽沒了人影。爹非不信姐姐會做出這種事，我必須要讓他親眼看到。”
藍梓蕊是跑着過來的，藍老爺跟不上她的速度，在後面走得滿頭大汗。
“自言自語什麽呢？你不是說你姐姐在這裏嗎？一個人都有。我就是平日裏太寵你了，太叫你變得這樣惡毒，居然想要陷害你姐姐。”
藍老爺這話說得是真狠，藍梓蕊當即就不服氣：“今日賞花宴那麽多人看到了，又不是我造謠！”
“爹你口口聲聲說寵我，實際上我做什麽都是無理取鬧沒有規矩，姐姐做什麽都是對的。她都私相授受了，衣裳淩亂，你還站在她那邊！”
“你！孽女——”
藍老爺要打藍梓蕊一巴掌的，但終于還是沒舍得下手，只甩袖離開。
等藍老爺走後過了好一會兒，門邊鬼鬼祟祟走過來一個人。
蘇苒苒定睛一看，這不就是白日裏和藍家大姑娘拉扯不清哄騙她的男子。
“不是說好了讓你把我大姐姐引過來這裏嗎？我都讓人給你開門了，還來得這樣晚。淨是壞我好事。”
男子拉過藍梓蕊的手放在手心裏揉搓，哄着他：“剛剛躲着打更人，一時不察來得晚了一點。別氣別氣，我明晚再把你姐姐約過來，一定配合你讓你爹瞧見。”
“行了，別油嘴滑舌的。把事情辦好最重要。還有別老碰我，我已經給過你銀子了。真想碰去碰我姐姐。”
找來找去才找到這樣一個敢拿錢玷污貴女清白不怕事的，藍梓蕊可不會錯過。
要不是為了對付親姐姐，她早就把這種人趕出去了。
天天揩油，她也受不了。
惡心。
只是一想到這樣惡心的人馬上就要和她姐共度一生，她又覺得很舒暢。
“孽女！——”藍老爺沖出來，這次沒留情，扇了藍梓蕊一巴掌。
“我剛剛只是說說，沒想到你竟然、你竟然做得更加過分！”
“你這不是要抓你姐姐奸情，你是造了一個假奸情給你姐姐。”
“她可是你親姐姐啊！你怎麽敢的！”
“平日裏打打鬧鬧也就算了，你居然敢找人玷污你姐姐的清白。”
“我沒有你這個女兒，你給我滾，滾去尼姑庵，這輩子不要回來了。”
藍老爺氣得不清，整個人都要昂着倒下去，指着藍梓蕊的手指都在顫抖，偏偏嘴巴沒停，噼裏啪啦的。
林幼妤扒拉着蘇苒苒的肩膀，把腦袋放了上來，一雙眼睛睜得比蘇苒苒還要亮。
因為靠得近，蘇苒苒甚至可以聽到她在自己耳邊近似于無的驚呼。
藍梓蕊這下感到慌張，但她确實也沒什麽好解釋的，放聲尖銳：“爹，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娘在天之靈會難過的！你忘記了嗎？我娘說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
蘇苒苒側頭，很想讓林幼妤給她科普一下藍家家裏幾人的關系，偏偏這會兒不好說話，只能把疑惑咽下肚子先吃瓜。
藍老爺顫抖着手指，他顧念亡妻，還真就沒辦法拿定主意，只好揮手讓人過來：“把二姑娘送回去，院子叫人看守，別讓她出去了。”
“至于這個人，先毒啞打斷手再送官。就說來藍家偷了傳家之寶被發現，還傷了府中的小厮。”藍老爺說的是那個“奸夫”。
顧及顏面，他肯定不能說實話，但一口氣不出他不爽快。打斷了男人的手，讓他不能寫不能說，還能出氣。
藍家大姑娘是在藍老爺揮了手勢後一起上前來的，她捂着心口，傷心茫然又透着和白日一樣的純真。
“爹，要不就算了，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她可能對我有什麽誤解，不要把她送去尼姑庵了。”
她不說話還好，她一說話，剛剛才安靜下來的藍梓蕊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炸毛跳了起來，尖聲喊道：“我才不要你假惺惺。”
“比我還大的人，怎麽可能什麽都不懂。裝得又是善良又是純潔，我看你就是故意下套給我，才讓我做出這種事情的。”
藍老爺氣不打一出來，“給我捂住她的嘴。”
“你姐姐善良還有錯了？給你求情還有錯了？明明是你自己要害她沒害成，這會兒又要怪她。”
“綁回去關起來。”這是對婢女說的。
“等明日一早，讓夫人定奪。”
院子裏的人各自離開後，林幼妤這才能解蘇苒苒的疑惑。
她解釋：“現在的藍夫人是原來藍夫人的妹妹，據說她很喜歡藍大姑娘，不過因為姐姐臨終前囑咐她要對藍梓蕊好一些，比較寵藍梓蕊。”
“人心再怎麽樣都會偏，藍梓蕊要什麽她都給，那是因為是她姐姐的遺願。可她就是對藍大姑娘好很多，關心多于給各種東西。”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藍梓蕊明顯就是被寵壞了。可藍大姑娘卻是被另一種捧在手心裏，品行不壞......”
在藍大姑娘折返回來後，林幼妤那句誇贊的話堵在了嗓子眼。
因為藍大姑娘是帶着剛剛被綁走的男子來的。
她給人松綁，“你快走吧，帶着銀子跑遠點，別回來了。”
“你舍得我嗎？”男子居然不打算走，還黏糊了上去。
藍大姑娘推開他，面容依舊純稚，眼中卻透着寒涼，“逢場作戲，你當真了？”
“不過是将計就計而已，別得寸進次，我又不是藍梓蕊那個蠢貨。”
藍大姑娘拿出一個竹筒：“喝點水潤潤再走，別多想，不是關系你。”
男子愛極了她這個模樣，“我懂我懂。”随即一飲而盡，而後一步三回頭。
只是第三個回頭沒回成，就軟着身子倒了下去，一命嗚呼。
他的口中湧出血跡，點點滴滴落在了衣裳上，沒落在地上，兩眼發直，死不瞑目。
蘇苒苒和林幼妤下意識兩個人又抱在了一起，你看我我看你，雙方都很害怕。
今天吃瓜沒看黃歷，出門竟是遇上“殺人越貨”。
藍大姑娘蹲下去确認了他已經死亡，這才轉而站起來，抽出帕子查了查手：“也是蠢貨一個，都知道了我的秘密怎麽還會讓你走。”
聽到這，蘇苒苒和林幼妤抖得更厲害了。
她們也知道秘密，知道得還不少呢。
“讓你喝就喝，你不中毒誰中毒。不過還好，沒弄髒我的地。到時候明日送官，只說你畏罪自殺，也是說得過去。”
晚風拂面而過，藍大姑娘皺了皺眉，在發現來人後，眉眼瞬間舒展開來，笑意盈盈，皆是愛慕與崇拜。
“王上怎麽來了，可是有要緊事？”
蘇苒苒還抖着呢，聞言耳朵比身子快，高高就豎了起來。
王上是黎國人對他們國家皇帝的稱呼，所以來的人是......
悅耳的聲線傳來，好聽得叫人要忽略身處何處，帶着致命的蠱惑。
“瞧見了只貓跟過來的，沒什麽事情。”
“不知貓兒長什麽模樣，奴婢去幫王上找找。”
“孤講過，你不必如此自稱。”他的聲調幽幽的，聽起來像是蘊含着無盡的情意。只是細聽，又透着無盡的涼薄。
藍大姑娘淪陷于此，根本不會去細品琢磨。她笑得更燦爛了，“我去幫王上找貓。”
黎王側身，“不必，那貓只有兩條腿，讓她再跑跑，孤親自去抓。”
夜色暗沉，也不知道是他站得有意無意，蘇苒苒就是看不清這個黎國皇帝長什麽模樣。
她默默咽了咽口水，感覺對方意有所指。
總不會是在說她和林幼妤吧？
外面靜悄悄的，兩人似乎已經離開，還帶走了那個男子的屍體。
蘇苒苒探頭探腦，貓着身子帶着林幼妤撒丫子跑。
外面的瓜好危險，還不如回去找蘇淩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