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請你把眼睛睜開吧

第18章  請你把眼睛睜開吧

冰箱裏只有些素菜,洛笙翻找了一會兒,最後從最底層看到一小塊牛肉。

她拿起尖刀的時候忽然想到,是不是可以用自己的血液試試呢?雖然空間第一次吸食的是南纾晚的血液,萬一可以被覆蓋呢?

想到這洛笙用廚房油煙味會很重為借口,将門關得死死的,尖刀不過輕輕一劃,表皮便破開了道很小的口子,輕微的刺痛感讓洛笙皺了皺眉,她趕緊将血液滴了上去,但戒指好像沒有什麽反應。

洛笙呼了呼氣,嘗試着用意念催動,果不其然,還是在原地,沒有絲毫變化。

她有些洩氣地含了下手指,繼續去切菜,看來只有第一次吸食的血液才有用,莫非南纾晚的血液對戒指造成了什麽淺層标記?

她很擔心自己的空間是否已經認了別人做主,心緒不安之下洛笙愈發煩躁起來,差點菜刀又切到自己的手指。

既然沒什麽菜,洛笙不打算做什麽花樣了,來點家常小菜便可,她拿了幾個小米辣将切成薄片的牛肉炒在一起,一時間香辣撲鼻,有些嗆人。

而後又煮了個時蔬,就算大功告成。

前後加起來不過半小時,米飯也正好煮熟,她端着倆碗米飯來到了桌前,将所有東西都送至南纾晚手中,一切都安排得穩穩當當,體貼又溫柔,真像個在伺候自己女朋友的完美戀人。

本來剛才還沒覺得餓,這下辛辣的氣味傳入鼻尖,南纾晚的舌頭立馬生出些被美食勾得發饞的津液,待雙方都落座,她才拿起筷子開始品嘗。

牛肉十分嫩滑,炒得一點都不老,雖然這菜做法簡單,但也需要将火候把握得十分到位才行。

但就是,好辣。

好像還放了點麻椒在裏面,混着紅辣椒吃了幾塊,南纾晚舌頭開始發麻,臉色也變得紅潤了幾分。

她雖然喜歡吃辣口的東西,但卻不是很能吃,屬于又菜又愛玩的那種類型,這下忍不住将舌尖伸出一小截,紅通通的頂端暴露在空氣裏,南纾晚被辣得發出“嘶哈”的聲音。

洛笙見狀馬上倒了杯水給她,“來喝點涼水,解解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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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謝謝。”

咕咚一杯馬上下肚,但無異于杯水車薪,遠遠救不了舌頭上那股火辣的感覺,于是南纾晚又連着喝了幾杯,才稍微緩解了點。

辣味本就是痛覺,很多人說只有冰鎮的東西才能起到鎮痛的效果,但洛笙覺得并非如此,她認為牛奶和糖的解辣效果才是最佳的。

以前母親帶着自己去吃火鍋時,都會随身帶兩顆大白兔奶糖在兜裏,每當她辣得鼻涕起泡時,母親就會将糖塞進自己嘴裏,牛奶甜味很快化開,好似在舌尖表面覆蓋了一層薄霜,含着含着就不辣了。

洛笙下意識摸摸口袋,空的。

南纾晚鼻尖上冒了些晶瑩的汗,拿了紙巾擦拭後,又繼續幹飯,這麽點挫折可阻礙不了她吃辣的心。

工作這些年來,南纾晚絕大部分都是外賣解決就餐問題,她懶得自己動手也實在沒時間,對吃的方面确實說不上用心。

和洛笙比起來更是天差地別。

所以這段時間其實也算南纾晚少有的一日三餐都在家享用,并且還都是別人做給她吃。

很健康很美味。

一頓飯吃得也還算快,畢竟倆人都沒怎麽聊天,南纾晚摸着自己的肚皮覺着又圓滾了許多,今天着實是有些吃撐了。

只能怪這人做菜太過合自己口味,南纾晚甚至在想,要是洛笙以後百分百确定不回公司了,幹脆招聘她給自己當個私人廚師好像也不錯。

不僅如此,洛笙還包着把碗給洗了,說是看她手受傷,今天還不宜沾水。

南纾晚真是有些羞恥了,搞得自己好像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朋友一樣,她清咳了幾句覺得今天有點像在做夢。

所有的活沒過多久也做完了,洛笙看了眼時間已快八點,坐在沙發上時她有點為難起來,因為她實在想不到還能用什麽理由繼續待下去。

這個時間,也确實該離開了。

洛笙摩挲着手上的戒指,不停打轉,局促的內心從這些小動作顯現了出來。

南纾晚将包裹着的紗布取下來,掌心的口子已經結痂,不算什麽大傷,她塗抹了一些碘酒後,不打算再繼續包紮新的紗布,任由液體風幹。

南纾晚偏頭的時候很難不注意到洛笙食指戴着的那枚翠綠戒指,綠得很是耀眼,她還沒見過底子這麽透澈的翡翠石。

顏色如此純正的玉器,一般只有兩種情況。

要不就是玻璃染色,假的,要不是真玻璃種,價值連城。

“這戒指是你祖傳的麽?”雖這東西漂亮但能明顯感覺到款式很複古,南纾晚不經意問了句。

“啊…?”洛笙明顯心不在焉,反應過來後,下意識便将手放在了衣服下半罩着,“嗯算是吧,來這邊工作之前,我媽塞給我的。”

她不想把注意力挪到自己這空間身上,于是随便抛了個話題,“南總……纾晚,你是單身嗎?”

等等,怎麽問了這種問題……

叫習慣了南總監的洛笙馬上改口喊了對方名字,可下一秒她就想咬掉自己舌頭,人一腦子亂起來,還真是口不擇言。

她不敢去看南纾晚,只想當做無事發生,對方要是沒聽見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惜南纾晚一字不差聽得清清楚楚,她詫異地回過頭,“沒想到,你還挺八卦。”

“不好意思。”洛笙馬上道歉,“是我唐突了。”

南纾晚笑了,“沒這麽嚴重,只是這麽些年沒碰上合适的,不想将就自己罷了,人也不是非得談戀愛是吧?”

确實如此,洛笙也是這麽認為的。

不過她不是找不着合适的,而是根本沒談過,和現實中的某個人如果要選擇進入一段親密關系,她會覺得很有壓力。

成為戀人,這就意味着兩個人需得無話不說,知無不細,生活的所有都會浸染對方的身影,洛笙很難想象自己有朝一日會同一人如此親密無間。

“你說得對,一個人挺好的。”洛笙調整了一下坐姿,坐近了一點。

用完的棉簽得丢進垃圾桶裏,南纾晚将木棍拿在手裏準備起身時,卻不小心打翻了碘酒瓶,棕紅色的液體流了一地,粘濕了沙發。

啧,怎麽毛手毛腳的。

南纾晚在心裏唾棄了自己一句,接着抽出張紙彎腰準備去擦拭腳下這塊髒污的瓷磚地,洛笙想去幫忙,于是伸手拍拍她背想讓她先起來,自己去廚房用拖把打掃一下這樣會比較快。

可觸碰到南纾晚的那一刻,手中的戒指發生了奇怪的變化,周圍竟浮起一圈淡淡的綠光,忽明忽暗,猶如螢火蟲發光的尾部。

洛笙一驚,緊接着意念也跟着動搖起來。

整個身子宛若上個世紀信號不好的黑白電視機,如同一組在瘋狂閃爍的馬賽克數據,洛笙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不斷拉扯,不停在兩個空間來回跳躍,只是始終找不到落腳點。

她馬上松開了手,一切又恢複如常。

南纾晚站起身,手裏捏着濕透的紙巾,但見洛笙一臉失神,不禁納悶,“你怎麽了?”

“沒怎麽…”如夢初醒般的洛笙迅速跑去廚房拿抹布。

可這內心的激動卻怎麽樣也壓抑不下去,她沒想到,觸發空間再起啓動的媒介并非是南纾晚的血液,而是與她相觸碰就行。

這遠比洛笙想象中要簡單許多,但唯一麻煩的便是,一旦進入空間,自己就會消失在南纾晚眼前,這就意味着,她擁有空間的這個秘密将會一覽無餘暴露在對方眼前。

可現在,洛笙并不想被任何人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

弄完一切後,二人又坐在了沙發上,并且氛圍越來越奇怪,因為南纾晚發現洛笙居然時不時在偷看一眼自己。

雖然南大總監一向對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但她也并不認為洛笙這是對自己有別的什麽意思,畢竟對方這眼神就像在看什麽案板上的肉,讓她心裏毛毛的。

洛笙又看了眼時間,九點多,還來得及。

于是她在南纾晚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裏又坐進了些,眼下洛笙确實不知道還能用什麽辦法可以讓自己又能成功簽到,又能不被對方發現。

但她聽過一句話,最複雜的問題往往要用最簡單的辦法解決。

所以根本不用想這麽複雜,洛笙緊緊盯着南纾晚,接着做了個“噓”的手勢,“南總監,求您幫我個忙好不好?”

她又喚回了南總監這個稱呼,還用上了“您”這樣的敬稱,聽得南纾晚那叫一個雲裏霧裏,可偏偏這人目光真摯,眼眸跟水潤出來的寶石一樣,聲音較平常更是軟上了幾分。

她甚至,在求自己。

“你想要我幫什麽?”

“閉上眼睛就好。”

南纾晚覺得自己一定被鬼迷心竅了,不然她怎麽會真的照做,就這麽聽話地在洛笙面前毫無防備地閉上了雙眼。

而後她感覺到對面的人呼吸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在咫尺,不過一指距離,南纾晚緊張得攥緊了衣角,霎時間心亂如麻。

她這是在做什麽,她到底想幹嘛?

腦子裏來來回回這個念頭,下一刻,她能明顯感覺到洛笙将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一時間二人呼吸纏繞,肌膚相貼。

南纾晚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居然竟這般坐在這乖巧地任由洛笙動作。

可她還沒來及羞恥,突然感覺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不是距離拉遠的那種消失,而是對方真真切切地消失在了這個空間當中。

洛笙的呼吸以及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就像一瞬間憑空消散了一般,這個認知讓南纾晚頓感惶恐起來,可她不确定這個感知是否正确,萬一對方仍就坐在自己面前呢?

四周悄無聲息,安靜得有些詭異。

“洛笙,你在嗎?”

南纾晚緊閉着雙眼有些按捺不住,果然沒有得到任何回複,她的心髒開始狂跳,總感覺只要一睜眼便會面對什麽令人驚恐的東西。

但她确實忍無可忍了,在即将要睜開眼睛的那刻,洛笙的聲音突然出現了,“南總監,請你把眼睛睜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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