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草莓 說實話
第48章 草莓 說實話
姜末上高中的時候, 曾經有一陣叛逆期,跟着班裏的女生們逃課逛街染發做美甲,甚至還去過網吧, 不過打開電腦姜末只會玩玩掃雷和4399。
那陣子她成績下滑的厲害, 平時還能在倒數二十名裏徘徊, 期中考試直接幹到倒數第三。
期中考試之後的家長會,班主任把姜禮留下促膝長談了一通。
姜末她們仗着家長會要占用教室跟幾個小姐妹偷偷溜出去打臺球。
臺球館是其中一個女生的男朋友開的, 在社會上混久了, 将幾個小女生哄得心花怒放, 夾娃娃機的硬幣不要錢似得送了一盒又一盒。
臺球館的幾個員工都和老板認識, 稱兄道弟的, 頭發染的五顏六色,叼着煙吞雲吐霧。
李幸川皺着眉頭找過來時, 姜末身邊圍了半圈的男生,甚至還有男生借着教她打臺球的動作時去摟她的腰。
不可否認,美貌是上次賜給妹妹的最奪人眼球的資源,卻也是軟肋。
一向穩定如李幸川, 也忍不住當衆将妹妹扯回自己身後。
被李幸川拉住手腕時,姜末正被一個男生抱着坐到臺球桌上去學動作。
在李幸川和姜禮之間, 姜末還是更怕哥哥。
姜禮常年忙于生意無從管她,甚至這次的家長會都是班主任無數次電話狂催才換來的。
姜禮只是給了她物質上的關心和愛。
她無法忘記當時看到兄長的面容時那種感覺。
頭皮發麻,覺得要倒大黴。
一如此時此刻, 姜末雖然喝的微醺, 但是還沒有醉到不認識眼前的人是誰的地步。
酒精上頭的一瞬間, 姜末做了個讓自己後悔萬分也讓沈卻更加生氣的動作——跑。
真的是下意識的逃避,撒丫子頭也不回的跑。
卻在起身跑出兩步時受傷那只腳疼得,腿軟下去, 含着淚要往下蹲。
腰間驀然箍上來結實的手臂,沈卻已然不想好好同她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講道理了,單手抱着人帶起來,扛在肩膀上。
突然被人旱地拔蔥一樣騰空抱起來,姜末發出殺豬一樣尖叫聲,“艹!麻蛋的,沈卻你放老娘下來!”
吼完,辟谷上挨了一巴掌。
“說髒話。”
沈卻肩上扛着個人依舊嗓音平穩。
跟過來負責善後的徐南風冷不丁聽到姜末吼的這一嗓子,真的心尖尖跟着顫了又顫,甚至在大排檔老板穿着黑皮圍裙追出來的時候徐南風攔下給塞錢的手都是抖的,多塞了幾張票子。
徐南風給訂的酒店在頂層,有着漂亮落地窗的套房,走廊安靜到落針可聞,除卻姜末喋喋不休的哀嚎和孩子氣的咒罵。
刷卡開門時,沈卻的表情依舊平靜,語氣也溫和,甚至還能同徐南風交待樓下會議室的發言稿,讓他代自己上場。
“滴滴”房門應聲而開,随即被沈卻一腳踹開。
這一套動作給肩膀上像是倒挂的小美人魚一樣的姜末也給看愣了,在她的認知裏,即便遇到天大難堪的事情,在沈卻身上也看不出任何發怒的征兆和跡象,永遠那麽紳士矜貴,像是她上學時學的方程式,一個步驟一個步驟,永遠嚴謹,甚是得出的答案都對錯分明。
她實在無法想象有什麽事情能把他激怒,所以肆無忌憚,也惡劣異常。
被扔到那張柔軟幹淨的大床上時,姜末的思緒是凝固住的,甚至後知後覺生出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
她獲得自由後就着急忙慌地翻身坐起來要往床邊爬。
面前忽然落下一道陰影,沈卻已經走到她面前。
姜末渾身的精神都緊繃起來,像是一只處于高度警戒狀态的小貓咪,弓起背,露出尖銳的爪子,虛張聲勢,“看什麽看,別假惺惺的同情,我不需要,你不是看我出糗很爽嗎?你不是和別的女人聊天聊得很開心嗎?這時候來管我做什麽?”
那張豔麗的飽滿的唇瓣一張一合,明明委屈到不行,卻偏偏說出來的話句句帶刺,直往人心口裏戳。
“我要解除婚約,現在立刻馬上,我就算和狗結婚都不會和你這樣的人結婚!”逼到絕境的貓也會亮出爪子來反擊。
沈卻皺眉,但是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不喜歡聽,就像是之前那通辭職報告一樣,每一個字都在試圖推開他。
沈卻上前一步,膝蓋抵在床邊,抵在她兩月退之間的空隙,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擡起來,“姜末,我不想聽你說這些氣話來故意激怒我。”
男人的手指溫暖,指腹有些粗糙,抵在她的下巴處,像是在捏一只腮幫子裝滿了榛子的小松鼠,無論她有再大的本事,再厲害的本領也掙脫不開。
又是這種讓她惱火又無法控制的無力感,熱血上頭的像是要撞破網兜掙脫出去的鳥雀。
“我說的不是氣話,”她伸手去掰他的手指,“你憑什麽這麽自以為是,婚約是,工作是,甚至我這次來培訓都要被你掌控,沈卻,你到底懂不懂尊重別人?我讨厭極了你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就是讨厭——唔.......”
陡然尖銳起來的聲線迫不及待的宣洩自己的情緒和主權,卻在最意氣用事的時刻被堵住。
沈卻是捧着她的臉頰吻上來的,單手摘掉的眼鏡随意扔在一邊的茶幾上,他的手掌寬厚溫暖,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态,彎着腰俯身吻了上來。
并不是姜末預想中的憤怒與不忿,野獸般的争相撕咬鮮血直流,反而帶着年長者無限的寬容與安撫的意味。
她覺得自己唇瓣融化成小時候的雪頂冰激淩,柔軟的唇瓣、口腔、唇舌,甚至牙齒尖尖都被他以無限溫和地狀态一遍遍的安撫交融。
那些緊繃的,睚眦欲裂的情緒似乎被一捧溫柔的雪包圍。
姜末推拒的手順着男人的脖頸下滑,落在他煙灰色的襯衫上,無意識的揪着他的襯衫領帶。
柔軟的、溫柔的,像是小時候的在子宮的羊水裏浸泡着,屏蔽開外界一切的危險與鋒利。
唇瓣分開時,一絲銀線仿佛海峽間的月影橫亘,卻又被覆上來的海水吞沒進去。
“姜末,”沈卻手指落在她的唇瓣上,輕輕覆平,黑眼睛看着她,“別說氣話。”
沈卻從容戴上眼鏡。
“才沒有說氣話,我要解除婚約!馬上!現在!我才不稀罕老男人!”姜末目眦欲裂,即便唇瓣卻親得紅軟氣喘籲籲卻依舊挺起腰板直視他。
沈卻金絲眼鏡下的眸子微眯,上前一步,“不行,你沒有權利單方面解除婚約,而且我也不會同意。”
“我有權利!我就算去會所點一百個男模我也不會看上你!”
“哦?”聽到她的話沈卻不怒反笑,語氣中帶着一絲威脅,“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麽做,否則.......我不介意在你身上用些手段。”
“你管不着我,我就要!”她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确定嗎?”沈卻手臂環繞過來,将人圈着抵在牆上,身體幾乎貼在一起,“去年你生日的時候,我曾經在津城郊區買了棟小洋房,依山傍水,裏面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本來想作為禮物送給你,但是當時你并不在我身邊,這棟房子就空閑了下來,你要是再這麽不聽話,我不介意把它作為關住金絲雀的金籠子。”
他緩緩湊近,嘴唇輕輕地蹭着她的唇角,“你也不想被關進去失去自由對不對?”
他嗓音很輕很溫柔,說出來的話卻讓姜末的一顆心無限往下沉,她嘴唇顫抖,試圖推開他,“不,你不能,我爸爸不會讓你這麽做的。”
到底是年紀小,表面上再怎麽強裝鎮定也避免不了聲線發抖出賣了她。
沈卻輕笑了一聲,終于不再步步緊逼,而是站直了身子,“你以為姜禮能阻止我嗎?在津城,沒人能阻止我想做的事情。”
姜末揪着床單往後瑟縮,固執的搖頭不肯相信,“你沒有權利的。”
“看來,”沈卻推了下眼鏡,眼神變得冷漠而黑沉,“姜末,你還是不太了解我。”
姜末被他看得渾身發冷,微醺感褪去,她忽然覺得選擇在今天惹怒他是個錯誤的決定,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往後挪。
沈卻眼眸眯起來,仿佛預料到她的動作般,手臂先一步撐在她身側,将自投羅網的人一把摟住腰肢圈抱進懷裏。
鼻息間是男人身上雪松氣息,隔着薄薄的紗裙腰上環繞的手臂有力肌肉繃緊,她尖叫一聲試圖掙脫,卻被抱得更緊,仿佛是宣誓□□主權的雄獸。
“我們談談。”沈卻單手制住她的掙紮,語氣溫和,也是商量的語氣,但姜末卻覺得此時此次這個受制于人的動作并不是商量的态度。
仿佛是在說是商量還是艾我草二選一。
姜末試圖掙了掙,“你先放開我。”
“就這麽談。”沈卻高挺的鼻梁似有若無貼在她的耳邊,像是情人談話間的耳鬓厮磨,“為什麽腰解除婚約。”
“因為我讨厭被——”她下意識的要找理由。
柔軟的臉頰被男人的手指捏抵住,他笑了,“你讨厭被控制這點我們在之前已經探讨過了。”
環繞在她腰肢的手掌寬厚,溫熱,輕輕拍了下她的桃子,帶着點威脅的意味的低沉嗓音,“乖,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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