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就連夢中的她在當時都覺得莊晏合比自己還變态
第97章 就連夢中的她在當時都覺得莊晏合比自己還變态。
聽到這個并不叫人意外的回答, 姜愈白還是呆了一呆。
莊晏合的神情看起來很自然,仿佛兩人讨論的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一件很普通的事——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誇贊一位初次見面的客人“挺不錯”的, 只能算是一種很禮貌的表态。
但姜愈白的神情還是黯淡了下來,有一種名為心灰意冷的情緒湧上心頭。
因她而發生的事或許可以以的意志為轉移, 但有些命中注定的事果然沒那麽容易發生更改。
在兩人訂婚的第一年,莊晏合對她表現得百依百順,她一開始雖然聽信了嚴成的讒言,但經過一年的相處後還是漸漸信任了對方,允許她白天去學校繼續完成學業。
也就是在這一年, 莊晏合升入大四, 與歸國的沈玄星相遇了。
她不知道兩人具體相遇的時間點,卻也漸漸發現了莊晏合的變化。她似乎有了些生氣,也有了更多主見。
就在她以為莊晏合的變化是因自己而産生時, 嚴成将兩人同框的照片放到她面前, 她這才知道莊晏合與這個男人交往密切。
她再次将莊晏合拘束在家中, 發了瘋般地調查她周圍所有人, 對父母的勸誡充耳不聞。
情況最嚴重的時候,她甚至進過一段時間的精神病院, 最後用自殺威脅父母把她放出來,莊晏合也不得不回到她身邊。
這件事過後, 全帝都甚至九諸的人都知道了, 姜家有個殘疾毀容又癫又壞的瘋小姐。
大概是忍無可忍了吧,莊晏合終于在有一天提出了退婚,而她也徹底發瘋了。
總之, 後來她做了很多錯事,最終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父母在為她奔波時遭遇車禍離世,等她好不容易獲得減刑,時隔八年再出獄,整個世界都已經變了。
飛越當時幾乎要被莊晏合吞并,而她出獄後的第一時間就是以姜家繼承人的身份對抗莊晏合,結果被嚴成騙得傾家蕩産。
而後她才從嚴成口中得知,大學時期莊晏合與沈玄星只是普通朋友,是她後續一步步的過激行為将莊晏合推向對面。
但那時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她知道嚴成說這些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更加懊悔。
她幾乎被所有曾經當作是朋友的人羞辱,像條喪家犬般落魄街頭,最後被莊晏合撿回了家。
再次見面,身份颠倒,莊晏合雍容華貴仿佛天上星辰,而她醜陋卑賤猶如地上泥點。
她永遠都忘不了,莊晏合用她那雙纖細白皙的雙手掐着自己脖子時,眼中的憎惡、糾結和痛苦。
她第一次看到莊晏合流淚,第一次聽她用不再冷靜的聲音問自己:“姜愈白,你誰都信,為什麽就不信我?”
她那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根本無法呼吸——莊晏合是真的想親手掐死她。
她只能露出譏諷的笑容,像是回答她:“我怎麽會相信一個想殺死我的人?”
她最終沒有死,被栓上狗鏈養在了曾經屬 于她,但那時已經成為莊晏合所有物的莊園中。
衣食無憂,比在外流浪的時候好很多。
但她不總能見到莊晏合,因為莊晏合很忙,忙着工作,忙着應酬……或許還忙着和戀人約會。
她只不過是莊晏合養的一條狗,用來發洩一些憤怒與欲望的烈火。
莊晏合有時候會對她很嚴厲,有時候又會對她很好很好,會像教育寵物一樣給予她懲罰和獎勵。
莊晏合停了她依賴的止痛藥,冷眼看她被疼痛折磨;強迫讀書學習,像是要填充她空空的大腦;還随着自己的心意打扮她,想讓她徹底臣服。
就連夢中的她在當時都覺得莊晏合比自己還變态,因為對方似乎是想将她重塑成某個理想中的人。
莊晏合那時候經常說的話是:“沒關系的愈白,我們一起努力,你一定會變回原來的那個你。”
她那時候一邊覺得害怕,一邊竟然還能難得冷靜地思考,莊晏合比自己更需要精神病醫生。
莊晏合心中原來的那個她是怎麽樣的呢?
姜愈白直到現在也不知道。
她那時候只是恐懼,自己真的會變成她口中的某個人,而不再是自己。
直到莊晏合将目标對準了她的大腦,開始了新一輪的折磨,她才終于忍無可忍地逃跑了。
那時候的她覺得,就算是死也比這樣的生活更美好。
她折磨莊晏合四年,坐牢八年,被莊晏合折磨四年,一切也算扯平了。
“……白,愈白?”
姜愈白從回憶中抽離時,兩人都已經換好了衣服,更為年輕、更為溫柔也更為親切的莊晏合就站在她身前,臉上帶着關心的神情。
“你怎麽了?”
“沒……”姜愈白的臉色有些蒼白,卻還是露出了開朗的笑容,“可能是有點累了吧,待會兒我去找虞秀凝她們玩,可以嗎?”
她雖然記得夢中的點點滴滴,卻一點兒也不喜歡去回憶,因為那些就仿佛是她的黑歷史一般,她每每想起,不止心痛還尴尬得想在地上打滾。
可不管她如何努力,現實總有與夢境重合的地方,所以那些記憶仍然會時不時地冒頭。
此時此刻,她倒很慶幸回想起那些,因為無論如何也不想重蹈覆轍,所以她才能下定決心再也不做同樣的事。
不該再放縱心中的欲·望和邪念,從中作梗莊晏合與沈玄星的感情了。
“當然可以,”莊晏合仔細觀察了一下姜愈白的臉色,體貼道,“你就和羽希她們好好玩吧,不用擔心宴會上的事。”
雖然新竹也在那邊,但在如今的莊晏合看來,顯然是沈玄星的威脅更高。
她巴不得姜愈白離對方遠遠的。
就是這蒼白的臉色究竟是因為她那句“我也覺得他挺不錯的”還是真的累了呢?
如果是那句話造成的,那究竟是因為她,還是因為沈玄星呢?
如果是真的累了……那她的未婚妻該再好好鍛煉一下了,剛才那幾分鐘才哪兒到哪兒啊?
莊晏合安撫地摸了摸姜愈白的手臂,感覺到上面的肌肉紋理心思又不禁一轉。
或許不是鍛煉的問題,是車禍後身體還太虛,得再給她補一補。
她沒有再想太多,因為她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姜愈白雖然是她的甲方,卻不是她工作的全部。
這場宴會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她的一個起點,她本就該認真面對,更別提其中還混入了一只臭蟲。
姜愈白看着莊晏合離開,整個情緒都低落了下來,本打算在宴會上送出的那一份禮物,一時也不知該什麽時候送了。
為什麽偏偏是今天?
要不是沈玄星突然出現,她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會有多開心,多幸福。
莊晏合第一次沒有拒絕她,讓她進行了更親密的碰觸。
啊,可如果沈玄星沒有出現,莊晏合會允許她更進一步嗎?
姜愈白不知道,也沒有勇氣問,蔫蔫地去了虞秀凝等人在的活動廳。
除了居住區以外,莊園的大部分區域都對這次的來賓開放,所以不止是宴會廳裏,活動廳那邊也有不少的賓客活動。
大家在諸如包間、陽臺、花園等較小的區域裏小團體聚集,自有服務人員送上餐飲。
虞秀凝大大咧咧地坐在游戲廳的沙發上,就像在自家一樣。
今天這裏并不對其他來賓開放,只用來招待姜愈白這群小夥伴。
她們雖然可以去其他區域,但都覺得這裏更自在,所以除了虞秀凝和新竹以外沒人出過這個門。
姜愈白到的時候,大家正嘻嘻哈哈地打着游戲,只有新竹不在。
“愈白你可終于來了!”梁思雨在一旁正在給賽車的幾人加油吶喊,第一個看到姜愈白進來,“咦,只有你一個人嗎?莊姐姐呢?”
“她還要招待賓客,我有點累就先過來了。”她說着掃了一眼沙發,疑惑道,“新竹呢?”
虞秀凝勾着嘴角,冷笑了一聲:“擴充人脈去了。”
“哦……”
姜愈白并不在意,在虞秀凝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沒有參加游戲的謝蕊給她遞了一杯飲料。
“學姐有吃過東西了嗎?”
“謝謝,我剛墊過一些,現在不餓。”姜愈白努力打起精神,對朋友們露出笑容,“你們一直在這裏玩游戲嗎?要不要去別的地方玩玩?”
“這裏挺好的呀,有的吃有的玩,”梁思雨自覺和外面那個場合格格不入,一點兒也不想出門,“你那些客人看起來太高端太精英了,我碰上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擺。”
“其實不理他們就行,不過你們不想出門也沒事,反正今晚留下來,我明天再帶你們逛一逛。去年冬天你們基本沒玩什麽戶外項目,夏天我們可以去滑草或者漂流,也很有意思的。”
暑假已經只剩下一周不到,姜愈白忙忙碌碌了兩個月,想在剩下的時間裏和未婚妻以及朋友好好度個假。
莊晏合也同意了,準備趁着生日休息個幾天。
她本來想趁這個機會好好發展一下兩人的感情,沒想到……
“那我們可以游泳嗎?”任萱萱蠢蠢欲動,“我看學姐的泳池裏已經放水了!”
“當然可以啊,你們有帶泳衣嗎?”
“帶了帶了!”梁思雨也很積極,“知道要來度假後,我什麽都準備好了!”
虞秀凝撇了撇嘴:“又不只有姜家有泳池,你們想游可以去我那兒呢,對了,我們那兒還有沼澤小狗,你們想不想看?”
大家已經知道她嘴裏的沼澤小狗是指什麽了,紛紛敬謝不敏。
“新竹出去多久了?”一局終了,薄言回頭掃了眼房間,有些擔心,“虞姐姐,你剛剛是不是和新竹一塊兒出去的?”
虞秀凝伸了個懶腰,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嗯,她說想去見見世面,不過中途我們就分開了。你不用擔心,她應付得來。”
新竹确實長袖善舞、八面玲珑,十分擅長社交。但這畢竟人生地不熟的,薄言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第一次來……不會是迷路了吧?”
“到處都是服務人員,她難道不會問嗎?”
虞秀凝對新竹從始至終都沒有好感,在她看來,對方不過是姜愈白交的又一個狐朋狗友。
可惜這位的段位更高,不止騙了姜愈白,還騙了這一幫單純的小朋友。
但因為有莊晏合在,所以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準備在一旁默默看熱鬧。
“虞秀凝,”連周羽希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你不會真的因為新竹在游戲裏殺了你幾次,所以對她意見那麽大吧?”
虞秀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孩子就是好騙。”
周羽希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惡狠狠地瞪了回去:“一碼歸一碼,她現在還是我們的隊友!”
“是是是,你三觀正,拎得清。”
“好了,這有什麽好吵的?”姜愈白打斷了兩人的互怼,“你們先玩,我找人問問。這裏公共區域都有監控,不會出什麽事的。”
楚熏站起身:“要不要我們一塊兒去?”
“不用,我找人問很快的。”
看着姜愈白走出游戲廳的大門,梁思雨忍不住感嘆道:“總覺得愈白這短短幾個月成熟了很多啊,這難道就是有沒有參加工作的差別?”
姜愈白出門邊找邊詢問工作人員,就在她得到消息往花園方向尋找時,管家突然急匆匆地迎面跑來。
這位莊園管家也是老人了,鮮少會這麽着急失禮,姜愈白不問也知道出了事,眉頭下意識擰了起來。
“怎麽了?”
“大小姐,您的朋友……新竹小姐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