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結尾有增加】江家戲份多/小棠襲來!
第34章 【結尾有增加】江家戲份多/小棠襲來!
34
暗冷的壓抑燈光下, 消毒水的氣味格外刺鼻。幾乎是電梯門剛打開,江逾便步履匆匆,踏入走廊。偶與路人相撞, 也是緊跟在她身後的助理陸茵歉意賠笑。
跟在江逾身邊幾年, 陸茵從未見過她情緒失控,直到江憐言出事。即使早就從熱搜上得知,江憐言的傷情并不嚴重, 可江逾依舊選擇放棄重要會議, 連夜趕回。
陸茵難以理解她的決定, 但還是聯系各類公關平臺, 從各個角度為江落月制造黑料。
正當她滿心疲憊, 不斷反推前因後果時,江逾已經推開了門。
已至深夜, 病房內只有江憐言一人。她穿着過于寬大的病號服, 或許是哭的太久,雙眼腫脹, 此刻正在觀看芭蕾舞劇。
舞者在舞臺上旋轉一圈又一圈, 臺下的掌聲回蕩在病房內, 她目露向往, 須臾, 視線又垂落在自己被包紮的膝蓋上。
見到江逾,江憐言才驚醒般, 勉力勾起一個笑, 親切叫:“姐姐。”
可聲音依舊是怏怏的, 江逾滿心不忍, 環顧四周,皺緊眉:“周若年呢?她就是這樣照顧你的?”
幾天前, 周若年信誓旦旦,稱江憐言條件優渥,只是缺少曝光機會。在此前提下,她推薦了《讨厭我》這檔直播綜藝。見綜藝數據極其優秀,讨論度也極高,江逾沒有拒絕。
誰能想到,這檔綜藝極度排外,想到江憐言被幾人無視的場景,江逾有些難以呼吸。
“周姐去休息了。”江憐言輕聲道,“她照顧了我一天。”
說到這,她聲音突然又漫上幾分哭腔:“舞團聯系我,和我約排練的時間,可是我現在……”
江逾冷笑,不是周若年,江憐言會變成現在這樣嗎?她心中惱怒,卻又不好表現出來,怕吓到江憐言,強忍着情緒安撫道:“在你傷沒好之前,舞團不會繼續巡演,這件事我會處理。”
陸茵推推眼鏡,清楚這件事大概率落到自己身上,識趣地走出病房。
只剩下兩人後,江憐言抽噎着伸出手。這對江逾是個極其熟悉的動作,每當江憐言感到委屈,她都會主動尋求自己的擁抱作為安慰。
直到今天,江逾依舊難以想象,那個小時候緊跟在她身後跑的女孩,已經長大成人到這種模樣。她撫摸着江憐言的後背,低聲安撫。
直到江憐言哭累了,江逾為她擦去淚水,才露出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剛想安撫句,手機驟然響起尖銳的來電音,那是個陌生號碼,被接通後,充滿攻擊性的咒罵如潮水般湧向二人。
“如果不是你,江落月會被罵成這樣嗎?”
“你有什麽臉賣慘,斷腿的為什麽不是你?”
舞者被詛咒斷腿,和被直接咒罵去死沒有區別,江憐言瞬間臉色蒼白,下意識挂斷,可騷擾的陌生電話卻源源不斷湧入。
她咬緊嘴唇,身體顫抖,在有更多過激反應前,江逾将手機關機。
死一般的沉寂氛圍裏,江逾勉力勾唇:“好好休息。”
江憐言沒有說話,眼含淚水地看她走出病房。直到江逾與陸茵交談的聲音離遠,才神情冷淡地給周若年撥去電。
“憐言。”周若年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盡管所有臺本都是江憐言準備的,她依舊心有戚戚,生怕被江逾發現端倪。
直到得到江憐言肯定的答複,她才試探性問道:“那,江總會不會……”
“姐姐很忙。”江憐言輕笑,“處理江落月前,不會有時間找你麻煩,你可以放心。”
周若年總算放下心來。換作過往,她或許還想與江憐言多搭幾句話,搏取好感。可經過今天的事,她驟然意識到,江憐言就算外表再清純無害,她也出身江家,擁有權利。
這樣的人,從不是周若年可以輕松讨好的。
在周若年不斷反思時,江憐言又道:“記得把我的聯系方式發上網絡,不把事情做全,姐姐不會相信。”
電話挂斷,江憐言點開與自己有關的熱搜,翻看起那些辱罵江落月的博文,輕嗤一聲,用小號逐一點贊。
鬧到現在,江憐言想要的,早已不是單純拉踩江落月獲得大衆關注。而是江落月成為衆矢之的,在重壓之下身敗名裂。
江憐言随手關機,在腦內設想着江落月會遭遇的下場,總算覺得積郁已久的焦躁心情被舒緩幾分。随着她陷入沉睡,十分鐘前被推開縫隙的病房門,也在被悄然合上。
陸茵看着手機上長達兩分鐘的錄音,一時不知該感嘆是自己專業素質高,在江憐言開口的瞬間就下意識打開錄音。還是江憐言隐藏太深,居然能讓自己柔弱無助、極易摧折的形象深入江家人心底。
她本該和江逾一同離開醫院,卻因為江逾擔憂有人半夜傷害江憐言,而被派來‘守夜’。
想到江逾擔憂的神情,陸茵将錄音備份一份,删除了原件。江憐言是否口腹蜜劍、表裏不一,和江家寵愛她沒有關系,陸茵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酒店。
江逾擔憂江憐言,直到後半夜才堪堪入睡。可這一覺也極其不安穩,她反複的做夢,都是一些碎片式的記憶,一會是小時候的江憐言,一會是母親處理公務時的場景,畫面一轉,又來到了江家的老宅。
十年前,她們就因為江氏企業側重點的變化,搬離了那裏。除去年節時會齊聚一堂慶祝外,很少再回去。
她以為自己是夢到了以前,可夢中出現的自己的臉,卻與當下一模一樣。已近深冬,玻璃窗上沒有粘貼窗花,不是新年,但老宅依舊舉辦了一場宴會。
無數賓客往來間,江憐言挽着母親景岚的手臂出場。她笑容甜蜜,仿佛是宴會的主角。江逾以為這是江憐言的‘慶功宴’,驟然輕松時,她看見夢中的自己卻徑直掠過江憐言,看向角落。
少女的面容被模糊,穿着徑直卻毫不遜色江憐言。喧賓奪主是個極其失禮的行為,江逾并不認為江家邀請的嘉賓會不懂這一點。
對方安靜注視着江憐言,直到察覺到自己的視線,才主動走近,遞來一份禮盒:“希望你喜歡。”
她似乎有些緊張,聲音都格外顫抖,數秒後,才又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句:“姐姐。”
視線垂落,江逾認出那是自己最常佩戴的表飾新品。并不昂貴,但也算投其所好,正常情況下,她不會拒絕。
夢中的自己果然伸手接過,對方像是得到肯定,道謝的話剛開口,接住禮盒的手卻驟然松開。
手表滾落在地,表盤綻開蛛網般的紋路,這支價值不菲的手表就這樣報廢,頃刻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江逾聽見 自己用厭嫌的聲音道:“江落月,不要試圖讨好我。”
“再怎樣白費力氣,在我眼中,你也比不上小言一根手指。”
江落月?這不是那個嘉賓嗎?為什麽會出現在老宅,還叫她——
姐姐?
江逾滿臉錯愕,還沉浸在這雜亂的關系與稱呼,難以理清時,夢中的模糊身影終于變得清晰。她看見一張不比江憐言大多少的臉,神情蒼白,緊咬嘴唇,垂眼時已經有淚水滾落,卻被指尖很快掠過。
周遭斷斷續續響起一些譏諷的話,大多都是附和江逾的,她們嘲笑着對方是想争奪家産,讓江憐言多多提防,江落月恍若未聞,依舊站在原地。
直到江逾也參與其中,她才終于像意識到什麽一樣,彎腰撿拾起那塊早已碎裂的手表。
江逾想質問,聲音卻除她自己以外,沒有人能聽見。她的心髒宛若被一只無形的手擰緊,在惱怒與無盡的酸澀中驟然驚醒。
天邊泛起魚肚白,她卻臉色鐵青,一通電話撥給了陸茵。
“去查江落月的背景。”江逾道,“父母,成長環境……”
江逾難道是想也通過暴露江落月隐私的辦法報複對方?陸茵正想提醒這是違法的,雇主卻挂斷了電話。
江逾頭痛欲裂,卻再也沒有了休息的想法。想到夢中的江落月,想到那句姐姐,一種荒誕的想法驟然誕生在她心中。
與此同時。
逼仄的房間內,窗簾緊合着,只有微弱的光滲入。屏幕瑩白的光亮映亮熟睡中的少女的臉,好一會,江落月才在來電鈴的催促下,費力地睜開眼。
來電人:虞驚棠。
一看時間,早上九點。
虞驚棠怎麽醒這麽早?江落月記得自己睡覺前,虞驚棠還在朋友圈發她的音樂demo。
她茫然地接通電話,虞驚棠飛快道:“早上好。”
從對方語氣聽來,虞驚棠今天心情似乎不錯,江落月困倦點頭,好一會才意識到,虞驚棠沒有和她面對面,這樣做對方是看不見的。
驟然出糗,讓江落月迅速清醒:“怎麽了?”
“今天要去錄歌。”虞驚棠道,“你想和我一起嗎?”
江落月眨了眨眼。人對沒去過的地方,總是充滿好奇心,錄音房于她而言便是這種存在。何況她也的确很想看虞驚棠錄歌時的樣子。
但她還是矜持問:“我會打擾你嗎?”
虞驚棠道:“不會。”
須臾,她補充:“你可以說我哪裏錄的不好,批評我。”
江落月調侃:“錄音室都沒進過的我也是有幸點評上虞老師了?”
虞驚棠:“……誇我也可以。”
幾秒後,她說:“你剛才叫我什麽?”
在劇組混跡多年,江落月早已形成了見人就叫老師的習慣——也就是第一期剛見面時,大家都格外氣勢洶洶,像一群掐架的動物,讓她實在叫不出口。
不然第一次見面,她或許也要一口一個老師。
現在再想想,還好沒叫,不然一定會被瘋狂調侃。
但在虞驚棠面前,調侃有,但絕不瘋狂,江落月也就放下心來,心安理得道:“虞老師?驚棠老師?小棠老師?”
虞驚棠驟然沉默,江落月還以為是她害羞了,關閉麥克風,笑着開始洗漱。
眯眼看着鏡中滿臉洗面奶泡沫的自己,她想到昨夜那個夢,或許是太久沒見過江逾的緣故,江落月第一次夢見自己在認親宴上被江逾羞辱的場景。
幾年過去,那些記憶早就淡忘,除去對方講話難聽外,江落月想不出與江逾有關的記憶。她全程板着一張臉,不耐煩地希望開倍速跳過。
好在夢境後半段,她夢見了《讨厭我》的幾人。
在第二期的雨林求生裏,自己被寧扶光用強制交換卡換去了她和虞驚棠的隊伍,睡覺時左右為女,格外為難。付雲清指責是因為向梵才把她弄丢的,仿若某種大型甩鍋現場,将雨林鬧得雞飛狗跳。
想到那副場景,江落月彎起眼,居然真的有些期待《讨厭我》推出這種機制。但唯一需要變化的,是被交換的不能是‘江落月’,而是其她人。
但仔細想想,除了她以外,其她四人真的會主動救隊友嗎?她們似乎對隊友淘汰這件事求之不得。
江落月漫無邊際地想着,結束洗漱,才發現電話居然還沒挂斷。
正當她想隔空戳戳虞驚棠,找尋一下失蹤的小棠時,門鈴驟然響起。
江落月透過貓眼,看見虞驚棠板着一張臉,格外嚴肅地開口說了什麽。
随着她薄唇輕啓,手機同一時間外放出一句:“月月老師,開門。”
“老師”兩個字還被念了重音。
江落月:“……”報複心怎麽這麽強啊?
她啞然失笑,剛打開門,虞驚棠已經擠進玄關,和她面對面站着。由于個子高,看上去格外有壓迫感,但臉上卻滿是無辜神情,被江落月注視,還主動伸出手。
“嗯?”江落月遲疑,和她握了握手,“早上好?”
虞驚棠皺了皺眉,但沒有拒絕,幾秒後,突然俯身,環住她的腰。
她似乎是想把臉埋在江落月肩頭,但還是忍住了。在江落月回神前,虞驚棠主動說:“想你。”
江落月啞然失笑:“我們分開還沒有一天。”
虞驚棠說:“半天也很長。”
半天和幾小時都長,不見她,一分鐘也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