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風寒 纨绔朋友
第2章 風寒 纨绔朋友
小暴君的臉色不自然的酡紅着,額頭滾燙,略微發熱的呼吸打落在蘇闌之的脖頸處,像是在說這個人還活着。
“闌之,你等等我。”周晚俞立刻跟了上來,雖然他不能理解此時蘇闌之的所作所為,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好兄弟,他還是跑到了蘇闌之旁邊,幾個小夥伴跟着他一起,大家架起了馬車,一路趕回府中。
蘇闌之也沒阻止大家的舉動,事實上他現在壓根沒有原主的記憶,即使想要找到醫館也擔心找不到路,周晚俞的所作所為正好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
回到蘇府,下人們看見少爺此時背上背着一個男人時紛紛面露疑惑,等看清男人的臉是趙言淵時,各各從原本的困惑變成了震驚。
少爺怎麽背着趙言淵回來了?
不把他拖在地上走已經是格外開恩了,現在居然還背在背上,真的是活的越久,看見的新鮮事越多。
“少爺,你怎麽能做這種粗重的活呢,還是我來吧。”來竹看見蘇闌之背上背着一個人,吓得立刻跑上前,低頭哈腰的想要将人攬在自己背上。
蘇闌之看見面前這個矮小的書童,感覺對方力氣還沒自己大,搖着頭道:“不用了,你請個郎中過來,看他看看病。”
來竹瞠目結舌的看着對方離開的身影,少爺居然想要給趙言淵看病?他不會是聽錯了吧。
原主本身就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住的院子在蘇府的偏南處,雖然昨晚下了一場大雪,但是院中的積雪早就被清除的幹幹淨淨,屋外寒風凜冽,屋內卻是溫暖似春,地下燃着地龍,冬天的時候未曾停止,一個冬天光是燒的煤炭便可以抵普通百姓生活幾年的銀錢,這麽做也僅僅是讓主人只要回到屋內便可以感受到春天般的暖意。
蘇闌之将趙言淵放回床上,對方臉色不自然的潮紅着,他在屋子裏呆一會便有些熱了,便脫下了狐裘。
郎中很快就來了,他給趙言淵診斷了脈搏,開了風寒藥便嘆息着準備走,不願意跟這個纨绔多說一句話。
“郎中,他這個病嚴重嗎?”蘇闌之沒注意到對方的不耐,攔下了郎中,開口道:“大概什麽時候可以好?”
王郎中在府內已經待了很多年,醫術了得,他不願意招惹事端,但是心底的确瞧不上蘇小少爺,他也知道蘇小少爺很讨厭趙公子。
原主常常将人使了勁的折磨,把趙公子弄出病後,又喊他給趙公子醫治,吊着趙公子一口氣,死又不讓他死,活又不讓他好活,他早就看清其中的門道,只是為了方便折辱對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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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郎中摸了摸胡子道:“風邪入體,一般人吃下這味藥,休養個三五天便可痊愈,但是趙公子身體過虛,吃完後今晚若是熬不過去,給他準備好棺木,等着下葬吧。”
蘇闌之聽完瞪大了眼睛,什麽叫做熬不過去了就準備下葬了?趙言淵将來是要做帝王的人,怎麽可能這麽容易死?!
但是郎中都這麽說了,古代醫術也确實不發達,現代人早已經攻克的難題,但是在古代卻有不少名将以及世家公子死于一個小小的風寒。
周晚俞看見來竹拿着藥包去煎藥時,以為是蘇闌之不想把人玩出性命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但是等他看見趙言淵躺在蘇闌之的床上時,眉頭不禁微微蹙起,忍不住開口道:“我都沒有睡在你的床上,如今你卻讓他睡了,不過是一個風寒罷了,你是不是太過于關心照顧了?”
蘇闌之擡眸看向眼前的人,對方身穿一身藏青色的長袍,一條黑祥雲紋角帶系在腰間,烏黑光亮的長發被根青翠碧綠的玉簪束住,雖然年齡尚小,但是瞧着已經有面如冠玉的氣質。
他記得對方姓周,這個姓的人并不少,對方應該也是一個世家子弟,但是在游戲裏,他記得大臣中沒有一個姓周的。
蘇闌之看着眼前鮮活的人,開口道:“下次一定。”
周晚俞:“?”
蘇闌之:“下次一定讓你睡床。”
周晚俞聽見這話,嫌棄道:“你以為我稀罕?”他嘴上雖然說着不稀罕,但是眼眸卻是按捺不住的輕松歡快。
這孩子腦子裏想什麽,全部反映在臉上了,一眼看去就知道在想什麽。
想到這裏,蘇闌之忍不住做了一個提醒:“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雖然他也不知道現在大家一起改正是否來得及了。
周晚俞驚異的看着他,沒想到有一天能從對方口中聽見這種話,他捏了一下大腿根,劇烈的疼痛傳來,确定不是在做夢,心裏嘀咕着蘇闌之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蘇”這個姓并不偏僻,理論上應該偶有看見,但是在玩游戲的時候,他在朝堂中也沒有看見過一次,恐怕是曾經欺辱他的人在趙言淵有能力後給一鍋端了。
想到這裏,蘇闌之內心不由劃過些許的憤怒與悲哀,靠,這都是什麽事,憑什麽原主犯下的錯将由他來承擔?!
他氣的手指都微微帶着些許顫抖,周晚俞沒有察覺到異樣,補充道:“闌之,當初是你厭惡趙言淵,我們既然已經得罪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何必現在假惺惺的想要雲過風輕,這也不是我們做事的風格,還是說你想要玩別的游戲?”
“不不不!我們......”別做那種一根筋的反派,這種反派最後都會死的極其的慘,尤其小暴君還是一個睚眦必報的,別到時候被一鍋端後五馬分屍了。
他話還沒說出口,心髒忍不住像是被揪住一般,過了半響才平靜下來,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蘇闌之冷靜了下來,他沉聲道:“我們到時候再看,先別着急。”
周晚俞不理解,看着蘇闌之認真的模樣,憋下了心中的困惑。
.....
從蘇府離開後,周晚俞坐上馬車來到了林府。
玉骨那愁瘴霧,冰姿自有仙風。
林府屋內種滿了梅花,站在屋外就可以聞到梅花清幽淡雅的芳香,皚皚白雪壓在枝頭,将紅梅的不懼寒霜的傲骨铮铮展現。
林珈呈此時正在作畫,他站在室內,對着院子裏淩寒的梅,畫了一截樹枝,嗯,彎曲的,不錯,一滴墨不小心滴落在畫卷上,他不拘小節繼續作畫,旁邊是書童大聲誇贊的:“少爺真棒!您畫的真好,我從未看過如此好看的畫作。”
“天啊,我們少爺的畫比大師還要好看,我瞅着大師的畫作還不如少爺呢!”
“這一筆,絕了,給這幅畫加上了靈魂,不愧是少爺。”
周晚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副畫面,他慢悠悠的走到林伽呈的旁邊,看見對方正在畫一副王八吃草圖,眼睛不是眼睛,殼不是殼的,畫的歪七扭八,兩個書童就跟意識不到一樣,瘋狂吹捧,将對方誇的得意洋洋,臉上帶着大師一般的氣定神閑。
“你怎麽來了?”林伽呈感受到對方的靠近,喜滋滋道:“我今天的這副畫怎麽樣?”
周晚俞沒有點評這幅畫,幹脆利落道:“闌之今天很奇怪,他今天話裏的意思是,讓我們暫時不要我們欺負趙言淵了。”
一滴很大的墨珠滴落到王八的眼睛上,将原本喜感的眼睛遮蓋掉,林伽呈震驚:“你說什麽?”
周晚俞:“闌之讓我們暫時不要欺負趙言淵了。”
林伽呈:“你在說一遍?”
周晚俞:“......”他不想重複回複一個問題了。
林伽呈将手中的毛筆随手丢到桌子上,回來踱了幾步,自言自語起來:“我耳朵是出了問題了嗎?還是說我現在還在做夢,我其實在夢裏還沒醒?”說着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受到劇烈疼痛後,他皺眉思考着,忽然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周晚俞:“你明白了什麽?”怎麽他覺得對方沒有明白呢?
可是對方卻是言之鑿鑿,斬釘截鐵道:“闌之應該想到別的好玩的游戲了,咱們之前玩的實在是太無趣了,同樣的手段一直欺負同一個人,有什麽意思啊!”
周晚俞摸了摸下巴:“我怎麽覺得闌之沒想那麽多?”
林伽呈嘆息道:“你難道不覺得一直欺負趙言淵其實也很無聊嗎?如果闌之真的不想咱們欺負對方,早阻止了,怎麽現在才說呢?況且咱們也是為了好兄弟才針對趙言淵。”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笑道:“怎麽可能闌之把人欺負完了,又突然說不要欺負他了,除非他是腦子壞了,或者是內芯換了一個人,不過這不可能,鬼神之說,無稽之談罷了。”
說到這裏,周晚俞覺得自己頓悟了,他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于是接着對方的話說道:“你是不是想說闌之在給我們準備一個驚喜。”
林伽呈頓了一下,眸光有些困惑,是嗎?他準備這麽說的嗎?怎麽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但是看見對方堅定的眼神,他也頓悟了,他明白了,林伽呈道:“闌之沒想到我們如此運籌帷幄,聰明絕頂,居然提前知道了他的想法,他想要先準備驚喜,我們也要先準備,讓他到時候大吃一驚!”
兩個人對視一眼,覺得彼此都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于是默契對視後笑而不語。
周晚俞:闌之還沒看過春宮圖,給他準備一沓春宮圖,外面再包上正經的書封,給他樂上一樂。
林伽呈:闌之還沒去過春竹堂,讓我給他找幾個漂亮的伶人,假裝府中的下人,讓他快活潇灑一番。
...
蘇府。
夜晚寂靜如雪,屋外寒風淩冽。
蘇闌之打了一個噴嚏,不知為什麽心裏忽然劃過一陣惡寒。
他低頭看時,趙言淵眼睛正好睜開,雙目對視間,他忍不住偷偷将目光挪開。
趙言淵臉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紅,額頭處冒着細密的汗珠,眸光卻清冷冒着股寒意,像是天上的寒星,沒有絲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