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來的蘇闌之去了哪裏? 可以把我的好……
第17章 原來的蘇闌之去了哪裏? 可以把我的好……
蘇闌之坐在椅子上吃着蘇家的這頓宴席,這頓晚宴吃的他如坐針氈、如芒刺背,食不言、寝不語。
所有人都不說話,他也不敢說話,一頓飯只有筷子觸碰到碗碟的聲音。
蘇父端詳着眼前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曾經對方做事吊耳當啷,不成體統,他也沒有對自己這個兒子抱有多大的希望,只希望不要惹事就好,誰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做起事情來反而有了些模樣。
曾經他只會在外人面前誇贊大兒子,大兒子是他在朝堂上、好友間可以吹捧的驕傲,提起蘇闌之,他往往會臉色一黑,皮笑肉不笑的希望快點結束這個話題。
在妻子死後,他也忙,便沒有時間多加管教,等到小兒子年齡再大一些後,再想管教就難了。
他對蘇闌之小時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一直不成器他拿對方也沒辦法,反正蘇府也能養他,便也這樣随他去了。
可看見少年英姿勃發,彎弓十發十中,得到首輔孟黎疏的稱贊,這讓蘇父心裏期待的火焰又慢慢升騰起來。
沒準……沒準可以做到一朝三蘇,父子同朝,兄弟同朝的盛舉。
吃完飯,他喊蘇闌沉跟蘇闌之來到了書房談話。
蘇闌之如坐針氈的吃完了這頓飯,說實話,他沒吃飽,他還準備回小屋讓廚師加餐,沒想到夢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被臨時拉去開會。
他對着蘇闌沉低聲道:“哥,父親喊我們幹什麽呢?”根據原主的記憶顯示,蘇父一天到晚就是罵兒子,打兒子,然後發現實在是沒辦法,就算了。
怎麽現在還特意把他喊去書房?
這麽長的時間蘇闌沉一直政務繁忙,平時偶爾從別人口中聽見弟弟的消息,他注意到一向只會惹父母生氣的弟弟,如今得到了不少朋友的誇贊,這讓他頗感意外。
他看見蘇闌之緊張的臉色,他好笑的安撫道:“這麽久沒見了,父親應該想誇誇你。”
等到了書房後,蘇闌之發現真的就是誇贊,對他這段時間表現的滿意,随便讓他去參加科舉,入朝為官的深深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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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闌之:“……”講真,他真的只是想早點攻略完趙言淵回家,每天去學堂讀書已經夠累了,如今還要讓他入朝為官?
做官有那麽簡單嗎?他覺得自己不笨,但是跟聰明人比較起來,自己還不夠格。
等入朝後,每天忙到晚上回家,遇見趙言淵的幾率大大縮短,到時候別提攻略結束回家了,恐怕幾個月也見不到趙言淵幾回,到了新婚之夜就完蛋。
蘇闌之對着蘇父的眼神,愧疚的低下了頭。
蘇父也沒生氣,他只是溫柔的撫摸了幾下少年的頭,就讓他回去了。
到了第二日,蘇闌之在天色蒙蒙亮時,繼續敲着趙言淵的門喊對方跟自己一起出發。
開門的是雲鄉,他看見敲門的是蘇闌之時臉色難看,随後就去叫趙言淵了。
這幾天蘇闌之一有機會就來找趙言淵一起出發,雲鄉也是習以為常了,他從一開始的“呦,你也會起來的這麽早”到後面“哦,你來了”,再到後面幹脆一句話也不想說。
趙言淵今天穿的是一件金邊墨色的莽紋袍,手中拿着一鼎金絲暖爐,整個人看上去貴氣且高不可攀。
馬車向前馳動着,車子裏一片寂靜,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此時安靜到一根針落在地面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言淵緩緩道:“最近早上你不用找我了。”
蘇闌之心頭一驚,心底又是浮現出一股酸澀感,轉身看向眼前的男人。
恐怕是嫌棄他煩了。
趙言淵捧着一杯清茶,纖長的睫毛打落在他的眼底,在眼窩處形成了兩片陰影,注意到蘇闌之的視線,他扭過頭,深褐色的眼眸回望了回去。
男人的眼神有一股壓迫感,蘇闌之與對方對視了幾秒後,下意識低下了頭。
以前趙言淵沒有提這件事,蘇闌之默認還可以每天特意去敲門,如今男人特意提了,他也不好死皮賴臉的一直追着對方不放。
馬車到了朝堂,趙言淵走下了去,打開門的瞬間,冷風吹拂進來,蘇闌之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
在學堂讀書時,蘇闌之也是一直打不起精神,病殃殃的看着書,腦子裏一直浮現着男人冷漠的語氣,讓他以後不要來了。
一定是煩他了。
可是,莫名還是很委屈。
在課間,他走去跟小夥伴們聊天放松時,來到了林伽呈的旁邊,本來應該還在熱鬧的氛圍因為他的到來瞬間冷卻了起來。
“晚俞,你們剛剛在聊什麽呢?”蘇闌之打起精神詢問着,然而看見的卻是周晚俞尴尬的臉色。
“伽呈,怎麽回事?”他扭過頭繼續看向林伽呈,對方注意到他的視線後,幹笑了幾聲道:“沒事啊哈哈。”
蘇闌之能感受到周圍的氛圍因為自己的到來變的尴尬,他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哦哦好的,我還有事。”
其實也沒有事,但是他明顯能感覺到,那邊氛圍透露出不歡迎的氣息。
蘇闌之落寞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整個人像是被寒霜打腌的小白菜,本來病殃殃的思維遭受到了更嚴重的打擊。
他思緒回到了高中,他本就有些社交恐懼,所以喜歡将大量時間寄托在游戲上,沉浸在游戲的世界讓他很歡樂,本來他擁有一個很好的朋友,而那位朋友卻因為交到了新的朋友,而将他遠遠甩在身後,而那位新朋友總是喜歡欺負他,而他曾經的好朋友卻只是看着。
那段時間是他高中生涯最痛苦的回憶。
如今的情景讓他記憶回到了高中時刻,他現在是沒有朋友了嗎?
說來也可笑,他似乎被孤立了。
等到放學後,蘇闌之攔住了周晚俞,眸光冷靜:“說一下,你是什麽意思?”跟當時的情景不同,即使被孤立,他也要問一下原因。
周晚俞面色尴尬,想說些什麽,卻是顫動着嘴唇,什麽也沒說。
一旁的林伽呈讓周晚俞回去,整個學堂內此時只有蘇闌之跟他兩個人在場。
冬日的暖陽打落在窗戶,冷風吹拂在窗戶上,将窗紙吹的“嘩啦啦”作響。
林伽呈在原地來回踱步了幾下,整個人随後陷入了陰影中,他側着半張臉,擡頭凝視着眼神的人。
“你看着我幹什麽?”蘇闌之面露困惑,語氣帶着些許生氣:“你先說一下,你們為什麽要孤立我?”
然而林伽呈的話卻像是一道驚雷,将蘇闌之整個人釘在了原地。
林伽呈說:“你不是蘇闌之,你是誰?”
蘇闌之心跳加速,瞪大眼睛,想要說些什麽,少年卻是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此事只有你知,我知,晚俞也不知道,是我讓大家不要跟你來往。”林伽呈直起身子,眸光犀利,像是獵鷹一般銳利且尖銳——
“我不知道你是一個什麽東西,這件事我也不會向外說出去,但是請你遠離我的朋友,如果可以,我想問一下,原來的蘇闌之去了哪裏?”
蘇闌之一時間心緒五味雜陳,顫動着嘴唇,卻是一個字也沒辦法說出口。
林伽呈看見他這幅模樣也是明白了,眼眸暗了下去,他端詳着眼前的人,語氣斬釘截鐵:“他是死了是不是?所以你才能有機可乘。”
蘇闌之沒辦法回答,他深吸一口氣,聲音顫抖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這一切并不是我造成的,我也是無辜的。”
林伽呈淡淡的“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他一開始就猜想過這樣的可能,他隐隐知道原來自己的好兄弟可能是已經死了。
過了半響,他睜開眼睛,看向眼前的少年,聲音嘶啞道:“這件事你不準告訴任何人,如果讓晚俞知道,我會殺了你。”
在林伽呈準備離去時,蘇闌之聲音清冷,他強撐起身體,低聲道:“你從哪裏發現的?”
“蘇闌之的學識,沒有這麽豐富,而他的箭術,也沒有這麽高明。”
耳畔傳來對方衣袍飒飒的離去的聲音,随着冷風的吹拂,他的聲音也揉碎在寒冷之中。
林伽呈回到了小夥伴當中。
周晚俞看見只有林伽呈一個走出來,語氣落寞:“伽呈,咱們真的要不理闌之嗎?雖然他現在被予以衆望,但是咱們作為他最好的兄弟,不應該支持他嗎?為什麽反而……”
林伽呈掩蓋住眸子裏的悲傷,看着身旁的還在反思自己不對的少年,很快穩住自己的心神,語氣沉重:“蘇闌之他……他應該有更好的未來,跟我們一起只會将他帶入纨绔之中,還是跟他保持一定距離的比較好。”
周晚俞嘴唇顫抖着,眸光悲傷。
——
蘇闌之一路昏昏沉沉的回到了蘇府。
來竹看見他,眼眸中帶着驚喜的神色:“少爺你回來啦!”
蘇闌之卻是沒有半分心情,他想起今天趙言淵說話的語氣,又匆匆忙忙的跑到了隔壁院子,敲了一會兒門,發現并沒有人開門。
管家看見蘇小少爺在門口,态度恭敬,只是語氣格外困惑:“少爺,你在作甚,趙公子已經走了,西南地區洪水泛濫,趙公子赈災去了,難道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