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結局 蘇闌之，我是趙言淵
第31章 大結局 蘇闌之，我是趙言淵
那一晚過後, 蘇闌之便病倒在了床榻之上。這一病，不僅僅是身體上的不适，更多的是內心深處那難以言說的羞恥和無法抑制的心慌意亂。
一整夜, 蘇闌之都沉浸在一個個破碎而又迷離的夢境之中，這些夢如潮水般湧來, 一個接着一個，斷斷續續地糾纏着他, 讓他始終無法進入安穩的睡眠狀态。
等到終于從夢中驚醒過來時，窗外的天色已然變得昏暗, 夜幕早已悄然降臨。
他有些茫然地望向窗前高懸于天空中的那輪明月, 只見其散發着皎潔如雪的光芒，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房間的木地板上，仿佛給地面鋪上了一層如夢似幻、朦胧不清的輕紗。
一直在門外守候的宮女察覺到屋內有了動靜，趕忙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 來到蘇闌之的床前。
她手中穩穩地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食物，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床邊的小幾上。
蘇闌之勉強撐起身子, 靠坐在床頭，随意地吃了幾口宮女送來的食物。
随後，他擡起頭, 對着宮女輕聲吩咐道：“我要見趙言淵。”
宮女聞言，連忙低下頭應了一聲，然後便轉身快步走出房間, 前去傳喚趙言淵。
沒過多久, 只聽得房門處傳來一陣輕微的“嘎吱”聲, 緊接着便是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入耳中。
趙言淵緩緩推開門走了進來。今日的他身着一襲玄色長袍，袍服上用金色絲線精心繡制出繁密而華麗的圖案，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着點點金光, 更襯得他身姿挺拔，氣宇軒昂。
他徑直走到蘇闌之的面前停下腳步，深邃如海的眼眸此刻正泛着沉沉的波光，讓人難以窺探其中的真實情緒。
“你醒了？”趙言淵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語氣卻顯得異常冷淡，聽不出絲毫關切之意。
蘇闌之在他的注視下沒有任何的反應，深褐色的眸子淡定的看向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蘇闌之的聲音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沙啞，仿佛被砂紙輕輕摩挲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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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言淵微微挑起修長的眉毛，低沉的嗓音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知道什麽？”
“知道……我是……蘇闌之。”盡管心中忐忑不安，但他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艱難地說出了那三個字。
趙言淵沉默不語，宛如一座雕塑般靜靜地伫立在那裏。
微弱的燭火在風中搖曳不定，昏黃的光芒與窗外的風雨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迷離而又壓抑的氛圍。沙沙作響的雨聲，猶如一首古老的歌謠，輕輕地吟唱着夜的神秘。
油燈的燈芯猛地跳動了一下，發出清脆的“啪啦”聲，打破了短暫的沉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漫長的半響之後，趙言淵終于緩緩開口道：“是的。”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蘇闌之的心上。
他竟然如此幹脆利落地承認了！
蘇闌之緊緊咬着牙關，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
自從那一夜的事情發生以後，他的內心深處便隐隐約約有着這樣的猜測。當這個猜測變成确鑿無疑的事實時，他原以為自己會陷入無盡的痛苦、絕望甚至麻木之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此時此刻，長久以來積壓在心頭的恐懼和擔憂竟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洩口，瞬間得到了釋放。
那種感覺，就好似一件沉重無比的物品終于穩穩地落在了地上，讓他原本緊繃的心弦也随之松弛下來。
蘇闌之用盡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将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憋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那麽，你會怎麽處置我？”
說完這句話後，他緊張地注視着趙言淵，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但趙言淵依舊沉默着，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怪異神色。
蘇闌之微微歪着腦袋，目光有些躲閃地看向眼前的男人，嘴唇輕啓，用近乎呢喃的聲音問道：“你……恨我嗎？”
蘇闌之心底忐忑不安，他深知自己過往所犯下的過錯是何等嚴重，根本不敢奢望能夠得到對方的寬恕與諒解。
此刻，他就像一個等待審判的罪人一般，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着最終的裁決。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分一秒都顯得格外漫長。不知過去了多久，久到那原本熱氣騰騰的茶盞裏的水都已漸漸失去溫度，變得冰涼刺骨。
終于，一直沉默不語的趙言淵緩緩擡起眼眸，深邃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蘇闌之。
他的眼神複雜而深沉，讓人難以捉摸其中蘊含的真實情感。良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吐出三個字：“我恨你。”
聽到這簡單卻又沉重的三個字，蘇闌之并沒有感到太過驚訝，然而即便心中早已有了準備，但當親耳聽到那個“恨”字從趙言淵口中說出時，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猛地一沉，瞬間如墜冰窖。
蘇闌之面如死灰般地望着眼前這個讓他又愛又怕的男人，心知肚明接下來将要面臨怎樣的結局。
回想起那一晚發生的種種，或許那不過只是對方一場精心策劃的報複罷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苦笑一聲，自嘲道：原來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啊！
正當蘇闌之沉浸在絕望和悔恨之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忽然間，他又聽到趙言淵接着說了一句：“可是，我也愛你。”
這句話猶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讓蘇闌之驚愕得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恨你，可是我也愛你。
蘇闌之眨了眨眼睛，蓄在眼底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流淌而下，趙言淵溫柔的擦去了他的臉頰，低聲道:“我恨你離開我這麽久，我最恨你的時候，想用刀挖開你的心髒，看看是不是熱的，為什麽你會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
“我想過殺了你，我也想過，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知道你回來後，我很開心，恨如同潮水般褪去，我更想你，想要看見你。”
他的聲音帶着些許的悲傷，眼底像是有一抹化不開的濃墨。
“對不起。”蘇闌之低着聲音，聲音顫抖着。
随後他将系統的事情一股腦全部告訴了趙言淵，包括氣運之子的事情。
系統不斷地在他的腦海深處發出刺耳的警告聲，仿佛一道道驚雷炸裂開來，試圖阻止他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語，蘇闌之緊咬着牙關，強忍着那如潮水般湧來的電擊痛苦，額頭上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般滴落，但他依然将所知的一切全盤托出。
——
兩人并肩而行，穿過昏暗幽深的走廊，最終來到了那間散發着腐朽氣息的牢房前。透過鏽跡斑斑的鐵栅欄，他們看到了那個躺在草堆上、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的身影——竟是耶律光。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這麽多年過去，當年那個青澀稚嫩的少年已然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面容剛毅、成熟穩重的男子。
盡管如此，他舉手投足之間仍然流露出一種放蕩不羁的氣質，仿佛世間萬物皆不在其眼中。
耶律光微微擡起頭，當目光與蘇闌之交彙時，他的臉上并未浮現出絲毫驚訝之色，反而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只見他慢悠悠地轉過頭，朝着蘇闌之所在的方向歪了歪腦袋，嘴角突然上揚，緊接着便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嗤笑聲從喉嚨裏傳出。
起初，這笑聲還略顯低沉壓抑，但随着時間的推移，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肆無忌憚的狂笑。耶律光雙手捂着肚子，身體因大笑而不停地顫抖着，整個人就像是癫狂了一般。
聽到這陣恐怖至極的笑聲，蘇闌之只覺得一股寒意順着脊梁骨迅速蔓延至全身，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瞬間全都冒了出來。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詭異的氛圍，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到底在笑什麽？”
耶律光稍稍收斂了一下笑容，伸手抹去了眼角因為過度歡笑而溢出的淚水。然後，他聳了聳肩，一臉滿不在乎地說道：“哈哈，我就知道，你終究還是會出現的……”
言語之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和從容，仿佛一切都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面對這樣的耶律光，蘇闌之不禁滿臉困惑，完全猜不透對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麽。
趙言淵卻是正經道:“我們這個世界是假的，對不對？”
蘇闌之聽見這句話，不可思議、目瞪口呆。
耶律光卻是毫不猶豫:“我很早就發現，這個世界是虛構的，即使我不學無術，我依舊可以拿到第一，不管做什麽，都有人幫助我，小的時候，我曾跳下懸崖，卻是大難不死，我明明記得，兒時有個女孩救過我，所有人卻跟我說，沒有這個人。”
“這個世界，是假的，我同樣是假的，所以這一切，究竟有什麽意義呢？！”
耶律光的笑聲越來越大，樂不可支的看向眼前的這一切:“直到一年前，我的娘親被我的阿翁打死了，我想要殺了我的阿翁，卻有個叫做系統的東西告訴我，不能殺了他，因為他是我爹，我還不是可汗，如果殺了他，很有可能我的位置不保。”
随後他擦了擦眼淚，走到了蘇闌之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對着趙言淵道:“我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不用感謝我了，再見。”
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監獄，沒有任何人阻攔。
蘇闌之瞠目結舌的看向了眼前的一切，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
“所以，我的出現，也是耶律光幫你的嗎？”
趙言淵輕聲道:“他幫了我，瞞過了天道，那個叫做系統的東西。”
蘇闌之目光複雜，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應該說些什麽。
他呼叫系統，系統也不給出任何的反應，就像是從未來過他的腦海。
顯然，系統的處理器也燃壞了。
兩個人在古代就這麽住了下來。
直到某天，他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現代的床上，蘇闌之驚恐的呼叫系統，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不是在古代嗎？怎麽又回到了現代？
他掐了掐自己，以為是在做夢，然而掐完後，身體傳來一陣疼痛。
不是夢！他真的在現代？！
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蘇闌之本來是不想接的，但是隐隐約約覺得，如果錯過了這個電話，恐怕自己會後悔一輩子，于是将通話鍵打開——
電話那邊是很沉穩的聲音，男人聲音輕柔:“蘇闌之，我是趙言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