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8章
時琦洗了個澡出來,一打開微信,便是魏小夜刷屏的消息。
“我操,哪個男的?“
“寶貝兒,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我要當幹媽了?“
時琦真是佩服魏小夜的腦回路,給她回了條語音。還未放下手機,魏小夜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時琦和她閑扯了幾番,才挂了電話。
周慕深開車回到住處時,喬三兒正倚着車門抽着煙等他。
見他來了,這才踱步過來,喬三兒項目上有件事,需要從周慕深這邊了解了解情況。等了老半天,才把人等來。沒想到周慕深下了車,卻慢悠悠地踱步到後備箱,沖他一揚頭:“搭把手,給幫上去。“
喬聿還當是什麽稀罕寶貝呢,探着腦袋一看,不過是兩盆毛石盆,裏頭載着葉色光澤油亮的植物,葉條纖長。喬聿對這方面沒什麽研究,看不出是什麽品種。他嘴角一抽:“老大,不是我說,您這生活習慣,都快跟我家老爺子相持了。“
周慕深沒解釋,這是時琦向老太太讨來的。雖然周慕深對這姑娘能不能将這兩盆君子蘭養活抱有懷疑。
兩人進了屋,周慕深将西裝外套搭在沙發靠背上,去倒水。
喬聿将君子蘭搬到陽臺擱好,沖了手。回到客廳裏剛在沙發上坐下,就被邊上擱的西裝口袋裏露出了的那一抹紅吸引了注意力。他擡手摸出來,那紅本上的赫然的三個燙金大字結婚證,他打開看了眼,嘴上念叨道:“真給領了啊,你兩這拍的還挺有那麽個意思兒。。”
周慕深将水杯擱到茶幾上,喬聿拿手撓了撓眉峰:“老大,你兩這麽火急火燎的領證兒,該不會是琦妹妹有了吧?”
周慕深解了手表,慢條斯理地擱到茶幾上:“瞧着時間挺晚,要沒事的話,我可就休息了。”
喬聿立刻擺正了态度:“有事,有事.”
隔天是周日,兩家人約了晚上去吃飯。昨晚,周慕深送她回來,提起這事兒。時琦雖然心裏排斥,倒沒想到第二天醒來,這心理上的排斥已轉化為身體上的不适。她整個喉嚨幹澀疼痛,人也怏怏的,擡手試了下額頭的溫度,比往常高了點。她沒在意,只覺的困乏的狠,倒了杯溫水喝下,又卷着被子睡過去。
等時琦再次醒過來,外頭的天空灰蒙蒙的,雨打在玻璃窗上滴答響,伴随着幾聲車子悠長的鳴笛聲,更襯得房間沉寂。
時琦人還是懵然的,思緒混沌。直到手機翁鳴的震動聲喚醒了她,時琦摸過手機,按下接聽鍵,試圖開口,嗓子暗啞,發不出聲音。她清了清喉嚨,一開口,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仿佛鼻子裏塞了一團棉絮,随時要窒息過去。
周慕深也聽出她聲音的不對勁兒:“病了?”
時琦半邊臉壓在枕頭上,無精打采地嗯了一聲:“我可能晚上去不了,你跟媽說一聲,我不是真不去......“
時琦絮絮叨叨一堆,就聽周慕深問:“家裏有退燒藥麽?“
“有。“
旋即,那端就挂了電話。
時琦又躺在床上賴了會兒,肚子在唱空城計,這才趿拉上拖鞋,挪去廚房搗鼓些吃的。
燒滾的開水汩汩作響,伴随着外頭雨聲潺潺,倒也令人覺得內心平靜。
灰白水汽蒸騰而上,噔的一聲悶響,水燒開了。
時琦掀開塑料薄膜,撕開紙蓋,将熱水注入面中。
時琦雖是醫生,但平素的生活習慣卻決不是一個醫生該有的,。膨化食品,她照樣吃。夜,她照樣熬。有時候懶得出門,便泡方便面。怎麽方便,怎麽來,甭管健不健康。
骨子裏,她是肆意灑脫,不拘泥于那些條條框框的。
她剛泡好方便面,外頭的門鈴就響起來了。
她打開門一看,卻是周慕深:“你怎麽來了,不去見于前志嗎?“
周慕深手上還拎着塑料袋,不急于回話。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掠過,她只穿了件吊帶睡裙,外頭罩了件米色開衫,露出纖秀骨感的兩根鎖骨,很惹眼。
周慕深移開目光,時琦側身讓她進來。
房間裏充斥着濃郁的食物香味,令周慕深一踏進門,不得不先注意到擱在桌上的那桶方便面,他将紙袋擱在桌上:“還沒吃飯?“
時琦點點頭,就見周慕深不太贊同地皺着眉:“就吃這個?“
時琦手指在桌沿畫着,含糊其辭:“我廚藝不太好。”
周慕深顯然不大相信:“只是不太好?”
時琦有點惱,倏地擡眼瞪他,“不會做。”
周慕深眉眼裏蘊着淺淡的笑意,擡手彈了下她的額頭:“不會做,還敢這麽理直氣壯,嗯?”
他擡手拿起那桶方便面,視線在客廳裏逡巡了一圈,目光鎖定在沙發邊角擱着垃圾桶上。時琦察覺,忙不疊道:“我還沒吃呢?”
周慕深風輕雲淡掃來一眼,時琦瞬間就噤聲了。
時琦眼巴巴地看着周慕深将那桶方便面扔在垃圾桶裏,看着他走回來,時琦小聲嘀咕:“我很餓,一天都沒吃了。“
周慕深聞言瞥她一眼:“先測個體溫。“
時琦擡眼看看他,怎麽覺得他這架勢倒跟個醫生似的。
聚春園酒店三樓包廂。
頭頂歐式大吊燈璀璨的光線下,包廂裏亮如白晝,在座人的神情一覽無餘。
何冬錦打完電話進來,看到在座的人都看向她,牽強笑一笑:“時琦那丫頭今兒發燒,來不了,慕深正照顧她呢,我們就先吃吧。“
于前志聽罷,關心問:“嚴不嚴重。”
“有慕深看着呢,我想着外頭又下着雨,一來一回也折騰,到時候再燒了也麻煩,就讓兩人別過來。”
于前志也點頭附和,程心柔聽了聽,心裏有想法,面上也沒露。
于前志得知時琦和周慕深兩人領證兒,也挺意外的。他也清楚這個閨女早已不把自己當爹看,但怎麽說也是自個的親閨女,結婚這麽大的事兒無論如何他也得把把關。在她和周慕深領了證後,于前志就一直等時琦打個電話知會他。倒沒想到等了一周,仍是沒聲沒響,他坐不住打算去找那丫頭時。周家卻打來了電話,說兩家人一起吃頓飯。
晚飯結束後,兩家人在酒店門前分道揚镳。
程心柔和于前志上了車,程心柔給于前志上眼藥:“我瞅着你那女兒哪是發燒不能來,是壓根就沒把你這父親擱在眼裏。”
于前志今晚被時琦掃了面子,如今又聽程心柔提起這茬,當下沉了臉色:“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程心柔見他臉上不太好,想說些什麽,又礙于顧忌他此刻的心情,不甘地抱怨了句:“又不是我打你臉,跟我發哪門子的火。“
時琦坐在桌前,捏着小瓷勺有一搭沒一搭地喝着白粥,眼睛卻不由自主地飄向陽臺上的人。
落地窗前,周慕深正站在陽臺打電話。
他一手閑閑地插在西褲褲兜裏,身姿挺拔如松。他此刻上身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衣,袖子折到手肘部,小臂線條修長硬朗,腕處佩戴一塊表,細節處透露出幾分清貴溫雅。
晦暗不明的雨幕中,他在她眼中自成一處風景。
時琦腦海裏,忽地就想起當初在醫院開水房,偷聽他打電話的事兒。
她這一晃神的功夫,周慕深已說完電話。
時琦擱下勺子,追問:“怎麽說,我沒去,媽沒生氣吧?“
周慕深有意要逗她,一副諱莫如深的态度。
時琦被他這态度蒙住了:“很糟糕”
周慕深點點頭,在餐桌前坐下,拿筷子夾了一顆煎餃。不知是不是味道不太好,他皺了下眉頭,才不疾不徐道:“于伯父很生氣。”
時琦松怔了幾秒,才無所謂的哦了一聲。
周慕深失笑,剛想開口說什麽,忽然窗外一聲轟雷炸響,客廳瞬間陷入黑暗。
時琦初始還小小的驚叫了聲,一瞬之後,便察覺自己的手被人捏在掌心,耳邊是他清冽低沉的聲音:“別怕。”
時琦擡眼去看周慕深,黑暗裏,她尚且看不清他的面容,卻覺得莫名的心安,她很低的嗯了一聲。
周慕深并沒察覺到她的情緒異樣,問:“屋裏有沒有備着蠟燭”
時琦:“有。“
她起的太急,膝蓋撞到桌腿兒,又是一聲不大不小的輕呼。
時琦懊惱地皺着眉,小聲罵髒字兒。
周慕深聽見了,黑暗裏,他頗似無奈地搖了搖頭,的聲線裏染着笑意:“放在哪兒。”
時琦擡手揉着膝蓋:“電視劇機櫃那。”
火光搖曳,光線不亮,卻足夠兩人瞧清對方的面容。
兩人的墨色影子投射在刷着乳白色膩子粉的牆上,似巨人的影子,又如打翻了黑墨,融染在一起。
時琦坐在沙發上,手肘搭上膝蓋,歪着頭看周慕深給蠟燭點上火,他手裏攥着銀色打火機,藍色火苗舔上燭芯,她抿抿唇,問:“你等會要回去嗎?“
周慕深側頭看她,他此刻藍色襯衫的領子口處開了兩顆扣子,男人性感的喉結若隐若現。因為是蹲着的姿勢,他此刻的角度較低,然而以下而上的視線看她,卻隐隐透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看她的目光有點深,伴随着窗外潺潺雨聲,他說:“你想要我回去?“
他的語氣與往常無異,卻莫名透着幾分挑逗的意思。
正經如他,暧昧也如他。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