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31章

周慕深坐在車裏, 看了眼擱在副駕駛座上包裝完好的紙盒。

這大半夜的給人送夜宵,還真是頭一遭。

稀罕。

住院部大樓,稀稀落落的幾間病房亮着燈。

他靠着椅背, 手指點着方向盤, 不大一會兒,視線裏就出現一抹纖柔的白大褂身影。

時琦拉開車門, 周慕深将裝着宵夜的袋子遞給她。

時琦笑嘻嘻的接過,她随手給周慕深發了條短信,說想吃宵夜,倒是沒想到這人親自給送來了。

周慕深覺得時琦這吃東西的口味,和小孩子沒區別, 口味重,不健康。

時琦吃得倒挺歡,就是這辣味淡了點。她吃得唇瓣紅潤, 像是剛抹了一層唇蜜。

周慕深抽着煙,不由得多打量她幾眼,她身上套着一件簡單的白大褂,吃東西的樣子倒是挺認真,眼睫低斂, 頰側落了幾縷發絲。

他指腹蹭到她的臉頰,捏住那縷發絲, 給撥到耳後, 收回手時,指腹輕輕蹭了蹭她的肌膚。

時琦不覺一頓, 轉過臉看看他。

周慕深微揚眉:“吃飽了?”

她将塑料袋子紮了個結,抽了幾張紙巾擦嘴:“嗯,你晚上沒飯局嗎?”

“沒有。”

車子前頭有人走過,周慕深下意識擡眸一看,挺眼熟,他擰眉想了想:“那個是你們科的徐主任?”

時琦擡眼,還真是。

徐崇和他的未婚妻。

時琦見過幾次,徐崇的未婚妻,是院長的女兒。

周慕深問:“邊上那人是?”

時琦擰開礦泉水瓶:“他未婚妻。“

周慕深不明所以笑了笑,忽玩味道:”這麽快就訂了婚?”

時琦鼓鼓嘴,評價:“嗯,是挺突然的。”

周慕深道:“你什麽想法?”

時琦眨了眨眼睛:“嗯?”

臨下車時,旋即像是明白過了什麽,她後知後覺:“你該不會覺得我對徐主任有意思吧?”

周慕深眼裏蘊着笑,手指搭在方向盤上,他試探道:“那麽,別人呢?”

別人?時琦不解的皺了皺眉頭,周慕深神情如常:“上去吧。”

似剛才的問題只是随口一問,并未放在心上。

喬三兒大半夜,被周慕深叫來。

他手搭在副駕駛窗沿:“怎麽一股子麻辣燙的味道,你剛上哪兒去了?”

“給時琦送宵夜去。”

喬三兒不可思議地搖搖頭,啧啧了兩聲:“這時妹妹行啊。”

周慕深摸出了根煙,喬三兒拉開副駕駛車門,一矮身坐進去,他将手頭的雜志本扔給他:“看看。”

一本音樂刊物,周慕深随手翻了幾頁,手指微頓,上頭是一篇采訪,附帶一張個人照,那照片上的人,他是熟悉的。

周慕深啪的合上雜志,擡手扔給他。

喬三兒想從周慕深的神情裏看出什麽,然而周慕深這人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心思諱莫如深。

喬三兒還真是一點眉目都瞧不出。

他随手将雜志塞在車門的夾縫裏,也點了根煙。

每年的五月份,部裏都會安排一次體檢。

周慕深特意将這次體檢的醫院改為興華,往年都是在總院做的體檢,今年改了。幾位部門同事,倒是十分好奇:“今年怎麽改來這了?”

裏頭有知道內情的人,老神道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

“怎麽,老鐘,你知道什麽內幕,給哥幾個透露透露?”

那人擡了擡鼻梁上的眼鏡架,擺着架勢:“周司結婚的事兒,你們都清楚吧。”

“清楚清楚,只是這跟咱們上這兒來體檢有什麽關系”

老鐘意味深長道:“周司的妻子就在這兒工作呢。”

“哦,原來這樣呀。”

有人提出質疑:“不該吧,周司看着不像這種公私不分的人呀。”

“什麽公私不分!什麽公私不分!人這是浪漫,你這孤家寡人哪懂的這繞繞彎彎的事兒。”

衆人這些推測,周慕深自然是不清楚。

時琦今天查完房,剛從病房出來,就見護士臺的曾倩沖她招手,時琦擡腳過去,曾倩神秘兮兮:“你猜我剛才瞧見誰了?”

“誰?”

曾倩啧了聲:“周大司長呀。”

見時琦的神情似并未清楚這事兒,她追問:“你不知道?”

“不知道。”

時琦還想再問,有護士過來叫她:“時醫生,張主任讓你把章成的過往病例給她送去。”

時琦應了聲好。

到了二樓,剛出電梯,不妨與一個人撞上,那人低聲道了句抱歉,又攔住她,問了句:‘你知道心髒科鄭森的辦公室在哪兒嗎?’

時琦擡手指了個方向:“直走,最末那間便是。”

那人得了答案,便步履匆匆走開。這五月份的天氣,外頭還罩了件灰色的長袖運動衣,時琦心生疑惑,不免多看幾眼。

轉身才走幾步,便聽到後頭一陣騷動,繼而有人喊。

“殺人啦!”

時琦一回頭,剛才那位身穿灰色運動衣的男人,手裏正握着把尖刀,那鋒銳的刀鋒殷紅的血滴欲落未落。

時琦擡腳跑過去。

驚動了保安,那男人被制止住,卻還在頑力抵抗。

有護士推着輪床而來,鄭森被送到急救室搶救。

幹淨潔白的大理石,一灘殷紅的血跡,時琦的白大褂上也是血跡斑斑,有護士見時琦還站在那裏,輕聲問:“時醫生,你沒事吧?”

時琦回了神,搖了搖頭:“沒事,你去忙吧。”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指,手上是沾染了血跡,剛才為鄭醫師短暫處理傷口時,被沾染上。她腦袋一片空白。

邊上是病人的家屬的議論聲,吵得她腦袋疼。

她愣愣的站在這一灘血跡之中,臉上神情迷茫。

周慕深剛做完體檢,就聽人說二樓有位醫生被病人的家屬刺傷。

他眉頭微擰,剛想去樓下看看,就見電梯門開了。

時琦白大褂上都是血跡,他擡腳走過去,上下打量她幾眼,見她并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他握住她的手腕:“洗手間在哪兒?”

周慕深捉住她的手,擱到水龍頭底下。

水流沖刷血跡,清水被血水染紅,順着洗手池下水口流逝,直至消失。

周慕深關了水龍頭,抽走牆上挂的白色毛巾,裹住她的手,慢條斯理給擦幹。

時琦擡眼看他,低聲喃喃:“剛才那人問我鄭主任的辦公室,是我告訴他的。”

周慕深隔着一層毛巾,握住她的手,動作細致。他睨着她低垂的眼睫,不疾不徐擦幹她的每一根手指,繼而将毛巾擱在洗手臺上:“這只是意外。”

他聲音低沉清冽,透着一股安撫人心的信服力。

時琦斂着眸,吸了吸鼻子。

周慕深若有似無低嘆一聲,手掌扣住她的後腦勺,将她壓在自己的胸前。

眼睛有熱潮,時琦手指揪着他的西服下擺,平複着情緒。

洗手間的門被人推開一道狹縫。

周慕深靈敏察覺,擡眼看去。

曾倩站在門外,一臉忐忑。

周慕深拍拍了時琦的手臂,時琦擡頭,周慕深下巴沖門外點了點:“有人找你。”

時琦扭頭去看,曾倩讪讪笑了下:“時琦,外頭有警察想問你一些事。”

時琦點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那啥,接下來隔日更吧~

最近整個人進入一種又喪又頹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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