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民國千金X病嬌忠犬10
民國千金X病嬌忠犬10
1935年春,簡一言提前搬到了重慶休養。
這時候的楚清辭還在各個地方進行刺探日軍情報,反間諜,暗殺投日軍政要員的工作。
陸君豪方面,則由楚清辭和2020一手操辦,讓中統把懷疑的目光轉向這個占據華中一帶的地方軍閥的身上。
“唉,讓給中統那幫蠢東西,怎麽看怎麽虧啊。”楚清辭坐姿輕佻,把腿往桌上一擺,悠閑地修着指甲。
2020身在重慶照顧簡一言,但是對于他的抱怨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自己幹又覺得髒手,給別人幹你又覺得虧大了?」
你就是遺憾不能在中統的審訊室裏當面看着陸君豪被折磨是吧!
楚清辭吹了吹手指,懶懶地掀起眼皮。
“報告!”門外的人喊道。
“進來。”
下屬行動組的組長上來彙報情況,進門就看着楚清辭那程亮的軍靴壓着幾份重要的文件。
聽完彙報,楚清辭又問道:
“宋星宇逃到哪了?抓到了?”
“抓到了,已經帶到審訊室裏了。”那人聲音洪亮。
“幹的不錯,以後這個站長的位置就交給你來坐了。”楚清辭站起身,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而後走了出去,留下那人愣在屋裏。
「你注意點,簡一言不讓你把宋星宇弄死。」2020當了個傳話筒。
楚清辭:“理由?”
2020:「好歹是個大學的教授,把他送回北平,營造學社還需要他啊。」
楚清辭笑道,“死罪可免,活罪可難逃。”
2020一拍腦門,心想又來了。
他已經見過無數次楚清辭打人耍狠的樣子了,變着花樣來,誰知道宋星宇會不會在意外裏丢了性命。
楚清辭可是最擅長制造意外。
2020又強調了一次這是簡一言的要求,楚清辭才答應下來不把人弄死,而且也并沒有給他上刑。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楚清辭在宋星宇面前坐下,毫不留情地當面嘲諷起來,每一句話都帶着刺,把宋星宇貶得一文不值。
宋星宇神色複雜,聲音沙啞得厲害:“我萬萬沒想到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楚清辭挑眉:“那我應該變得如何?”
宋星宇這下不再說話了,把頭扭向另一邊,一副拒絕和他交談的樣子。
楚清辭微笑着,壓抑住要把宋星宇的頭摁進火盆裏的沖動。
2020在腦海中一直讓他冷靜,不就是個世界的紙片人嘛,你都是世界的創世神了,跟角色較什麽勁啊……
回到重慶,楚清辭摟着簡一言的腰委屈地訴苦:“宋星宇那個不識好歹的東西!”
簡一言放下報紙,“……怎麽了?”
楚清辭撇嘴,擦了擦眼角根本沒有的淚:“要不是你,我早就把他的頭擰下來當球踢了,他還給我甩臉色!”
簡一言安慰道:“沒什麽大事就把人放了吧,以後國家的建築還需要這些人呢。”
楚清辭貼近他,笑嘻嘻地說道:“我放了啊,你要給我什麽獎勵呢?”
說完舔了舔唇,豔麗的紅色染上眉梢眼角,擺出一副誘人的模樣。
簡一言:“張嘴。”
楚清辭的尾巴簡直要搖到天上去,聽話地張嘴。
簡一言給他塞了塊蘋果,堵上了他那張啰哩巴嗦的嘴。
“你帶過來的水果,嘗嘗鮮。”
楚清辭:“唔……”
好吃是好吃,但是不對味。
我想吃得不是這個啊。
楚清辭在暗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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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默默地抹眼淚。
這時簡一言一直盯着他看,都把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2020黑人問號臉:「……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楚清辭臉一黑,反手把2020給屏蔽掉。
2020:「……」
系統開了嘲諷模式,對着2020瘋狂輸:「呵!你也有這天!」
當年的嚣張勁去哪了?
嚣張啊!讓你嚣張!
「要你這個蠢貨管!」2020氣不過,兩個系統又開始大打出手,争執不休,活像一對冤家。
他們吵吵嚷嚷,簡一言淡定從容地吃着蘋果,還幫楚清辭抹去了嘴角的果渣。
“還有兩年,到時候學社逃亡不便攜帶的研究資料會存入天津租借英國銀行保險庫裏,你記得去救一救資料。”
歷史上正因為有那麽一次洪水,把保險庫裏的資料全部淹了,學社幾年來的研究成果付之一炬,化為烏有。
抗戰勝利後,學社裏做研究的那一批人得知真相,哭得最為傷心。
楚清辭點了點頭,“還有什麽麽?”
簡一言想了想:“到時候物資這塊肯定很難得到補給,你記得事先做好準備,抽空也給學社的人打點打點……”
八年抗戰,交通癱瘓,物資嚴重匮乏,大多數人的流亡生活都并不好過,一定要盡可能地給戰後的中國建設留下一份希冀。
簡一言說了很多,都在力圖在先知先覺的情況下挽救和避免損失。
說到最後口幹舌燥,不免得咳嗽起來,胸腔裏疼得厲害。
楚清辭手忙腳亂地給他倒了一杯溫熱的開水。
簡一言喝完水總算是舒緩過來了,但臉色還是比之前更蒼白了一些。
“睡吧,我以後再過來。”楚清辭扶着他躺下,把大兔子公仔往他懷裏塞,替他掖實了被角。
簡一言露出一雙明亮而又疲憊的雙眼:“日本間諜肯定還有很多在活動,你注意安全,謝聽瀾。”
“謝聽瀾收到!”楚清辭嘴角勾起溫柔的笑,撥開他的劉海,在額頭上落下一吻,“打完戰回來陪你去洛陽,幫你畫圖,随你差使怎麽樣?”
簡一言閉上眼睛:“我要是能活到那個時候就好了。”
“……”
兩人的對話陷入沉默之中。
楚清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穩情緒,最後還是什麽話也沒能說得出來,等床上的人睡着了以後,他才走出了病房。
2020倚靠在病房外,揶揄他:“怎麽?心疼了?你以前可是巴不得他死了,你再跟着一起死呢。”
楚清辭一如既往地倨傲:“那又怎麽樣?”
可2020明顯感受到了他心裏的煩躁。
…
這兩年,楚清辭從特務處離開,又借着蕭義霖的資源當上了旅長,調任到華北軍區。
陸君豪因為拒不認罪,被當成了是威脅國黨的存在,給中統的人活生生地折磨到死。
也虧宋星宇憐憫他,給他處理了後宅那一大爛攤子,解散了衆多莺莺燕燕……只是每個人的眉目都像極了宋星宇自己。
宋星宇也是這時候才知曉,原來陸君豪早已對他用情至深……
不管陸君豪到底有沒有通共,宋星宇多多少少還是對楚清辭有了一絲怨恨。
想要把陸君豪除之而後快的,除了楚清辭還會有誰?
不過楚清辭倒是絲毫不在意他的目光,面對報刊上登出的暗含隐喻嘲諷意味的文章還大肆誇贊了一番他“寫得不錯”。
…
回到北平的宋星宇收到了一封簡一言的來信。
簡一言在信中表達出了想要繼續進行學社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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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願望,并且還希望在社員們考察完一處古跡後,能把照片和圖稿等一些資料寄多一份到重慶來。
宋星宇當即感到一陣面紅耳赤,羞愧難當。
簡一言卧病在床都仍不放棄繼續學社的研究,而他還在為着陸、楚的個人感情問題而出言無忌,甚至還把精力放在如何報複楚清辭上。
羞愧!羞愧!
放下陸君豪的事,宋星宇專心致志地在學社中學習研究,整理成集後再一并寄給簡一言。
收到資料的簡一言:啊!我“鮮活的生命”!
養病的日子實在是太無趣了,他必須找點有意義的事來做。
對于宋星宇和簡一言之間的交流,楚清辭還是頗為吃醋,不過讓2020檢查過信中的內容後得知是學術交流,所以也就沒太過鬧騰。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爆發,日軍全面侵華,在華北駐守的二十九軍奮勇抵抗。
28日,日軍炮轟北平城,29日北平淪陷,日軍進犯故都,政府部門開始進行撤離和疏散。
營造學社的成員們決定從天津南下離開到達長沙,戰時的秩序很混亂,到處都是炮火聲和擁擠的人群、傷亡的士兵。
楚清辭抽出人手來一路護送着他們轉移。
10月時,日軍飛機開始轟炸長沙,一行人被迫離開,遷移到雲南昆明。
日本人的飛機又對貴陽、重慶、昆明進行數次的轟炸,巨大的轟鳴聲響徹雲霄,城市到處都是被炸毀的廢墟。
簡一言和大多數人一樣躲在了防空洞,擁擠的人群和污濁的空氣灰塵讓他咳個不停。
系統着急地打轉。
2020倒是厲害,直接在半空畫了個圈當結界過濾灰塵雜質。
系統星星眼:「你看看能不能把日本人那飛機射下來不?」
2020:「……」
只能忍痛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裝備。
系統彈藥在懷,鼻子翹的比天高:「讓我們送日本鬼子上西天!!」
1940年十二月,營造學社随中央研究院遷移到四川省南溪縣的李莊,這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許多人連聽都未曾聽說過,就要在此計劃呆五年,期間簡一言不斷地通過系統給他們投送醫療物資,以保證成員們的生活能免于疾病的困擾,繼續進行研究工作。
抗戰時期的生活,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印象深刻的。
重慶的防空警報幾乎每天都要響一次,還伴随着盤旋在上空的日本戰機巨大的轟鳴聲,躲在城市各處的居民和逃難的百姓終日不得安寝。
簡一言不知道這種生活到底什麽時候能結束,也許會持續到日本投降的那天,也許會出現什麽轉機。
連續好幾個月他都發着高燒,根本辨認不清身邊的人,兩個系統帶着他遷移了一個又一個地方,最終回到了原來所住的醫院。
以他現在這副樣子,根本就撐不到勝利的那一天。
蕭義霖去打仗了,楚清辭也去了,從七七事變那天算起,一打就是打八年。
簡一言都想不到自己還能穿進裏來體驗一回課本上的近現代歷史,只是他終日都得躺在床上,清醒時整理一些學社的資料,再把集解的部分編寫出來。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抗戰勝利。
各大報紙上都用大字清楚地标注在頭條上。
有的人激動地和別人擁抱在一起放聲痛哭,也有人極力隐忍淚水放心地走回了家,再也不用擔心炸彈的降臨。
簡一言再一次見到楚清辭的時候是在下午,重慶的天氣剛剛放晴。
那人一上來就給他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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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直說着我好想你。
幾張照片翻來覆去地看,磨損得厲害,都要掉色了。
對比照片,兩個人都明顯的瘦了,簡一言不用說,楚清辭臉部的輪廓都分明了許多,深邃的眼睛裏滿是話要對着簡一言訴說,在戰場上的磨砺讓他看上去更為沉穩。
系統在私底下吐槽:終于不像一個受了,也不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女朋友。
2020:「……」
楚清辭呢喃着去洛陽的計劃,沒一會兒就累得窩在簡一言的懷裏睡着了,還不忘牢牢地攥住他的手腕,生怕他就跑到下一個世界。
簡一言想笑又笑不出來,靠着枕頭想事情。
第二天楚清辭就提交了辭職申請,雖然批複得不是很順利,但是好歹也成功了。
待準備好後,就和簡一言去洛陽看舊城的遺址。
還是像之前在歐洲那樣,兩人在各個城市裏走走停停,安靜地看建築。
畫圖的工作當然也交由楚清辭來做的,簡一言在一旁看着,想東西想得出神。
楚清辭忍不住用筆戳了戳他,“想什麽?”
簡一言:“我想起來你以前撕過我的圖紙。”
楚清辭微微瞪大眼睛,嘴唇動了動,不知該說些什麽。
2020覺得他是想道歉的,但是心裏還是有股自傲在作祟,讓他怎麽都開不了口。
在當初他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麽錯。
可現在呢?
低着頭悶不做聲地畫圖,替簡一言畫圖。
他覺得自己是妥協了的。
…
同年九月,兩人乘車北上,到達洛陽城。
可惜的是,他們所要找的觀星閣在很早的時候就被改建成了另一座閣樓,原因是前朝清宮時的幾場大火。
雖然不免有些遺憾,但簡一言還是和楚清辭在舊城的遺址中走了走,回憶以前的事情。
楚清辭以為他是有話要說的,可是簡一言依舊選擇了沉默,把手搭在護欄上遙望洛水河的下游。
“……”楚清辭的手伸出去幾次,最後還是無奈地收回。
“以前的事……對不起。”他對他說道,話裏辨認不出情緒。
橋上的風還是有些大,簡一言轉過身來背靠欄杆,釋然地笑了笑。
“我不可能原諒你,你虧欠我的東西,用多少時間都彌補不了……但我選擇放下這段痛苦。”
因為還有更多的東西值得我去追尋。
…
十月回到北平,簡一言進行最後的校驗工作,把建築史中他和楚清辭所負責的那一部分交給了蕭崇志和宋星宇。
簡一言如釋重負,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謝聽瀾,再給我唱一出戲吧。”
在原來的戲臺,像以前那樣。
楚清辭擡頭注視,久久才應下。
十月底,兩人南下回到了上海。
得知謝聽瀾要回來唱戲,明月樓裏的師傅都驚掉了下巴,覺得他一定是打仗打傷了腦子。
那一晚樓裏很熱鬧,謝聽瀾當回了花旦,咿咿呀呀地在戲臺上唱戲。
簡依依坐在樓上望着他,只挑着他打賞。
…
十一月初,蕭家搬回了上海,也是在那一天,簡依依在協和醫院病逝。
陷于無望境地的謝聽瀾拿槍抵住胸口,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從此世人皆知簡家千金和花旦戲子的故事。
不過說起結尾,他們也總搖頭嘆氣。
唯有宋星宇一人把他們的合影夾在了書中,寫起他們一生的故事——
「謝聽瀾:我願意相信,我在對的時間裏,遇見了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