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想換馬甲的第一天
想換馬甲的第一天
天上星河轉，人間簾幕垂。幾個青年身形的黑影從巨淵口下墜。
起重機機械的上下移動，時一秋終于感受到飛檐走壁的快樂，不知道于哥是哪個地方的隐藏NPC，武力值絕對可以碾壓丘丘王。
他們身處在彎彎繞繞的洞穴，愚氓來到平坦的地面，毫不留情地把時一秋從身上仍了下去，“跟上。”
被嫌棄的時一秋哪敢多言，像個小跟班似的走在後面。剛過洞口，時一秋就好巧不巧的碰見了巡邏的千岩軍。
軍士揮舞着長槍，“層岩巨淵禁止進出……你這盜寶賊，當真是不要命！”
時一秋差點忘了自己人見人嫌的身份，他想向千岩軍展示自己空癟的背包，
銳利的尖峰抵在他的喉嚨上，千岩軍俯視着他，“平時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你現在還敢明晃晃的站在我面前挑釁我！”
時一秋百口莫辯，慌亂間，他指着于哥的身影道，“于哥救我。”
“怎麽，你還有同夥！別再抵抗了！”千岩軍下意識追随時一秋手指的方向，只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他是盜寶團？不對…冒…險家嗎？”
時一秋見這位小哥大腦進入了短暫的空白期，便趁機戴上口罩，往另一個地方跑去。
……
洞穴深處，愚氓靠在石壁上，光線只能打進他的下半身，披散的金發擋住了他的側臉，一只腿曲起，右手撐在地面上。潮濕的土壤堆積了樹葉和木頭，它們一點點被黑暗腐蝕。
若有若無的黑氣放肆地穿過他的身體，偌大的山洞內時不時傳來單調的幾個字節。
愚氓腦中一片混沌，眼前本該漆黑一片，此時卻浮現出什麽畫面，炫目的光芒閃過，他仿佛置身其中：巨大的圓月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場地上黑壓壓滿是看不清面容的怪物，他們發出嘶喊和獰笑，不顧一切地沖向自己。
他站在中央，分不清是誰的粘稠血液順着額頭往下，差點流進他的眼睛裏，可是他卻沒有時間擦拭，只能頻繁地眨眼，手臂條件反射的揚起來格擋了一次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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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裏的劍快要握不住了。就差一點了，他對自己說。
肩膀被刺穿、蜿蜒的血跡流過指尖，滴答滴答……新的傷口在不斷疊加。
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他側過頭看着明暗閃爍的星座圖，陷入黑暗之中。
愚氓唇色慘白，他還沒從身體的疲憊中走出來，然而耳邊卻不停地回蕩着另一種聲音，“■■他！■■■■■■他！”
他的感官被無限放大，神經質般的字句或激昂或低沉，一聲聲蠱惑着他。
黑氣四散奔逃，又在某個間歇凝聚成一個人形，沖進他的身體，帶來無法磨滅的絕望。愚氓悶哼一聲，再一次進入循環之中。
……
層疊的山岩後面突然冒出一顆腦袋，他鬼鬼祟祟的看向四周。“還好，”時一秋松了一口氣，沒有追過來。他可算明白系統商城裏盜寶團套裝的價格為什麽只要兩千五百摩拉了，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好身份。
“喂！”有人拍了拍時一秋的後背，“你怎麽在這裏？不好好找東西，還跑到這裏來偷懶？”
對方是個一米九的壯漢，掄着一把大鐵錘，眉宇中顯示着不耐煩。“啊？我……”，時一秋結結巴巴，“我在找東西，我鏟子丢了。”
“啧，連武器都丢了，團裏招人越來越沒标準了，”壯漢啐了一口，“長得一副小白臉的模樣，你可別想混吃混喝！跟着我走。”
時一秋被拽着往前走。到了一處廢棄礦車面前，壯漢扔給他一個袋子，“把裏面值錢的玩意兒找出來，別想私藏！否則，哼！”
鐵錘砸向礦車，風化的石塊兒碎裂成渣子。
時一秋費半天勁，終于扒拉出三塊鐵礦石，沒想到大漢直接用腳踢開，“這能值幾個錢？你小子到底有沒有好好找！”
要不是沒有趁手的武器，他真的很想打爆這人的狗頭。深吸了一口氣，時一秋擠出一個微笑，“要不去前面看看？我記得那邊有夜泊石。”
時一秋當然記不清礦石的方位，但他背包裏還有之前挖的一點水晶礦。無主廢墟的角落裏閃着幽幽亮光，時一秋拿了跟鏽跡斑斑的廢棄鎬子，磨磨蹭蹭的敲敲打打，在大漢看不見的地方，他悄悄把東西扔出來。
不過總會有出錯的時候，礦石的儲存量還是太少了，他翻找了好一會兒，才一臉肉疼地拿出提瓦特大陸的硬通貨——摩拉。
巧合這兩個字是為時一秋量身定做的。他看着大漢手裏的錘子，大漢盯着他手機的摩拉，互相沉默。
“……”，時一秋放棄解釋，直接擺爛。
“你小子，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拿東西啊！”大漢怒目圓睜，他拎着時一秋，兇狠地吼道，“是給你好臉色了是吧！你，要麽把藏的東西叫出來，要麽就。”
盜寶團狗都不當！時一秋被渾厚的聲音震得耳朵疼，他假裝臊眉耷眼的樣子，從背包裏翻找：日落果，胡蘿蔔，土豆…木頭…
大漢掂量着金幣的分量，咧着嘴笑了，他打開袋子，卻發現裏面還夾雜着一個破舊的礦帽，滿臉胡茬的臉瞬間變得陰沉，“小白臉，你敢拿這玩意兒來充數，不想活了嗎？”
“是這樣的，傳說這是一位礦工在地底遇見了神明，礦工請求獲得寶物，神明便賜予他這頂礦帽，擁有它就可以實現三個願望。”時一秋頓了頓，“但畢竟是傳說，我也不确定。”
大漢思索了一會兒，便來到空曠處吹起口哨，聲音清脆靈動，傳進了深淵深處。
“？”時一秋雖然聽不懂，但也明白這是在呼叫同伴，他默默挪到角落，揉了揉被碎石硌得難受的屁股。寂靜的地底突然傳來團雀短促的叫聲，大漢再次回應。
沒一會兒，哼着小曲的女孩子蹦蹦跳跳的過來，她戴着灰色兜帽，松散的麻花辮在頸側，穿着一套不同于盜寶團的灰色簡裝，“有什麽發現嗎？”
“……寶兒……我找的摩拉，還有寶物。”時一秋被擠在角落裏，看着大漢臉色漲得通紅，半晌憋出一句話。
時一秋打了個哈欠，好餓好困。
寶兒接過沉甸甸的袋子，仔細端詳灰撲撲的礦帽，一邊聽着大漢磕磕絆絆的解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仰起頭，閃着星星眼說道，“沒想到李哥你這麽厲害！先留在你這裏吧，我們快點上去，萬一被其他人搶到就壞了。”
“好，這小子要不要……”大漢做了個手勢，被女孩制止住了。
寶兒走到時一秋面前，蹲下身，“你看着入團不久，要不跟着我們吧，那群家夥指不定要把你使喚成什麽樣子呢。”
她的心裏卻暗自竊喜，“這半年沒有人接我的委托，這人看着傻兮兮的，還能多一個找千岩軍寶藏的幫手。”
“好的好的。”時一秋點頭如搗蒜，他只想回到地面礦區。
回去的路上并不順利，他們又走到一條死路，寶兒叉着腰滿是疑惑，“奇怪，怎麽被堵住了，這裏明明可以通行啊……”
時一秋也覺得哪裏怪怪的，他走之前撿起石子兒，朝石壁扔了過去。
被關在某個秘境的女子仍不放棄尋找出路，突然，她聽見前方被堵住的洞穴有什麽動靜。走近之後，那雙銳利的眼睛搜尋四周，終于，她發現了不同之處，“原來是障眼法。”
折騰了兩三天，時一秋才回到了地面。“呼……好累”，寶兒坐在地上休息，大漢找了些水遞給她，二人正在商量接下來的去向。
時一秋猛然轉身，看着如平常一樣的巨淵，起重機一動不動。“是錯覺嗎，剛剛好像地下有什麽震動。”
“喂！走了。”大漢叫回出神的時一秋，把原本在自己背包裏的破銅爛鐵扔給他，生硬地向寶兒獻殷勤，“我背你吧……”
時一秋被生活壓彎了腰，他沒注意到，山崖間，某個身影躍入了巨淵之下。沒一會兒，幾道身影如流星般瞬時閃現在地面上。
布袋被拖在地上，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時一秋已經找好了地方，下個拐角，就可以開溜了。然而突然有什麽東西朝自己仍了過來。
他撂下袋子，拍了拍差點燒着的衣領，轉頭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日落果扔了過去。火藥劑師被砸到腦袋，痛呼一聲，“啊！”
寶兒也退了過來，“有偷襲！”
大漢的錘子上帶了些血跡，胳膊上的青筋暴起，冷漠的看着逐漸圍成圈的盜寶團們，似乎已經見怪不怪。
“多謝你們找的東西，我就笑納了。”盜寶首領從高處跳了下來，賤兮兮的拱手道謝。
大漢首先動了手，兩名斥候被打暈在地。拳術家跳起，朝看起來毫無攻擊性的時一秋打了過去。時一秋拿出丘丘木棒，被迫迎戰。
藥劑瓶被碰在地面上，瞬時發生爆炸，地面的幹草迅速燃燒，為混戰又增添了一把火。
自西方向有箭既出，如飛雷，似白虹。霎那間，山間泉水翻湧躁動，化作數道水箭盤旋而上，最後炸出一片水幕。
“停下！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不知何時，千岩軍一字排開，白櫻之上的槍刃閃着森森寒光。
怎麽就變成這樣了，時一秋楞楞的聽着身旁千岩軍高昂的聲音，“你們涉嫌偷盜和走私，按璃月的律法，一律關押，待審訊之後，再做判定，進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