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章小螢的木牌】

【第17章 章小螢的木牌】

“……”何平聽他說了一大堆話,已經走神了。

“哥,你記住沒有!”程子光突然用手捆住他的脖子。

何平被口水嗆了一下,拍他的手,“你鎖喉啊!”

“我年後去城裏打工,和你們學校不是一個城市。”

程子光理所當然的說,“那你就去我們那個城市打工啊。”

何平用一種很震驚的眼神看着他,“這種話你是怎麽說出口的?”

程子光眨了眨眼睛,“可我們那個城市挺好的,生活消費不高而且離你家也不遠。”

“……”何平沒有立馬就拒絕,“到時候再說吧。”

程子光不滿意這個答案,“你不把我們當親兄弟啊!”

“……”何平無語了,他已經無力吐槽。

“哦,不對哦,”程子光也意識到不對,改口道,“你不把我們當兄弟!”

何平拍拍程子光的肩膀,“兄弟也不能粘一輩子,是不是?”

程子光癟癟嘴,“不和你說了。”

然後一個人快步往前走,何平都沒反應過來,人都走遠了。

“他怎麽了?”何平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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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看了看前面走得只剩一個小黑影的程子光,“他從小就這樣,喜歡鬧脾氣,也喜歡粘人。”

“不過你可以考慮他說的,那個城市很不錯,而且我們也可以幫你。”

何平只是笑了笑,他在社會什麽也沒有混明白,就明白了一件事。

就是不要太把別人說的好話當一回事,但是別人說的壞話一定要記着。

好話往往都是客套,壞話往往都是心裏話。

這兩兄弟現在表現得很好相處,說話得當,甚至有時候會向他撒嬌。

有時候何平也會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了兩個弟弟。

但是何平知道,像兩兄弟這樣的家庭,注定了他們從小到大被照顧、被呵護、被讨好的事情不少。

何平不會太把他們的話當真,但是何平也不排斥和這兩兄弟打鬧。

因為确實很開心。

現在這兩兄弟待在鄉下,無聊得很,所以會粘着他。

等到了城市……

何平不敢想,如果到時候遇到的是兩兄弟冷漠的眼神,他大概會尬死,然後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社死的場景。

“走吧,我記得前面有糖葫蘆,他應該在那裏停住了。”何平沒有再想下去,想多了也沒用,還浪費心情。

程序一直暗暗打量他,黑漆漆的眼睛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兩個人走過去,程子光果然在吃糖葫蘆,吃得嘴巴紅紅的。

程子光看到何平還哼了兩聲。

何平轉頭問程序,“你吃嗎?”

“吃。”程序點點頭。

何平就和老板要了一串,花了三塊錢,是山楂的。

何平還拿了張紙包住底部才給程序。

“我也還要吃。”程子光不爽的說,那語氣在說:你快來哄我。

何平嘆氣,又買了一串給他,“少吃點,吃太多會餓。”

程子光接過去,笑了笑,“我要一張紙。”

何平覺得他挺好哄的,給了他一小包紙,“自己抽。”

程子光擦擦嘴,還挺開心,“這山楂連核都去掉了,挺人性。”

何平笑了笑,其實不想這麽多也好,現在開心不就好了。

桃花村有一座修改加固之後的客棧,老板是個退伍老兵,很兇,很少有人敢在店裏惹事。

何平挺佩服那個老板的,想當初他也想當兵來着,又覺得自己吃不了苦,更怕與社會脫節。但何平知道,他就是吃不了那個苦,也沒有那份熱愛。

他一直都是一個普通到沒有任何奮鬥精神的人,喜歡随遇而安,一旦安定下來就會不願意離開舒适區。

而且人這一生不就是追求一個安靜和諧的圈子嗎?

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也想啃老的。

何平慢悠悠的跟着兩兄弟,對于這種時光喜歡得不得了。

回憶起以前,這個時候估計在苦兮兮的上班,心如死灰,沒有朋友,沒有快樂,時不時可能就加個班。

在出了社會之後,很多事情已經容不得他想了,即使何平再怎麽鹹魚,也不得不擔起這個家庭。

就算不能給很多錢,也至少要讓老何和吳月芳不要擔憂他。

而對于那個時代的父母來說,有份工作就行,生活就是要混的,混着混着哪一天就出頭了。

桃花村把衛生管理得不錯,垃圾桶都倒過了,每幾天就有人清洗。

大桃樹特別漂亮,滿枝綠葉,空氣清新,樹幹粗壯得很,底下是突出地面的老根,大樹的前門那條路有兩排架子,挂滿了木牌。

“哇,這棵樹年份不小了啊。”程子光一邊說一邊拍樹幹。

何平看了看守在樹旁邊的村民,尴尬的把程子光拉回來。

“這兩個是外地人喔,要不要寫張木牌啊?”那個老奶奶笑着講話,身後有個小木屋。

何平知道,那個小木屋是裝木牌和刻刀的,這裏的木牌都是游客自己刻字。

“來兩張。”何平說。

老奶奶笑呵呵的從衣服掏出收款碼,“外孫崽實在喔。”

何平尬笑兩下。

“拿這個幹嘛?”程子光不理解,“又不是小女生,我們不玩這種東西。”

何平腦門子青筋暴起,指着旁邊的指示牌說,“你自己看看那上面的字。”

指示牌上寫着:禁止傷害樹木。

“……我就拍了兩下,”程子光無語,“它這麽大一棵樹還怕我?”

何平唉聲嘆氣,“這是這個村吃飯的東西,愛護的很。”

老奶奶拿東西挺快的,“刻刀要還的啊。”

何平接過來,心疼花掉的十塊錢,“買都買了,快刻點祝福語。”

程子光和程序一人一張,小木牌在兩個大男人手裏顯得可小了。

程序都沒猶豫,拿起來就刻,程子光瞥了一眼笑了兩聲背過身也刻。

刻好之後,何平湊過去看,有點哭笑不得。

程序刻的是:要長得比程子光高。

程子光刻的是:要程序變矮。

何平看了兩人一眼,這兩個人差不多高吧。

“這個随便挂嗎?”程子光問老奶奶。

老奶奶點點頭,“是咧,随便你挂。”

兩兄弟去挂木牌的時候,何平突然激發了一種強烈的好奇心,心裏有點癢。

旁邊的架子很多木牌,何平就去翻。

木牌大多數是小情侶的,刻的都是一些什麽你侬我侬的話,看得何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還有一些是祝願家人健康啊,自己暴富啊,學業進步啊。

忽然,一張刻有漂亮字體的木牌闖入何平的眼裏。

那個木牌的字就像是藝術品,特別漂亮,特別正确,一看就知道誠意十足。

何平把它挑出來。

希望我和他一直在一起。——章小瑩。

那張木牌年份挺久了,排在架子很後面的地方,摸上去手感是圓潤的。

“這個字好哇,我一直不舍的丢的。”老奶奶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何平身後。

老奶奶說話很慢,聲音沙啞,“我也不記得是誰了,應該是個姑娘,刻了很多很多張木牌,最後挑了最滿意的一張挂上來。”

何平摸了摸上面的字,真的很漂亮,好像跨越時空訴說了她的愛戀。

“希望她幸福。”何平笑了笑說。

觀賞完大樹,何平帶着兩兄弟去客棧吃飯,這裏的特色就是涼拌粉。

脆爽的黃瓜,清涼解暑的酸汁,入味的粉,都是夏天的美味。再給兩兄弟一人來一杯西瓜汁加冰塊,回去就是蹲坑。

“再來一碗!”程子光嘴還含着粉說。

程序喝了一口西瓜汁,把碗也推過來。

“老板,再來兩碗涼拌粉。”何平拿着空碗去放,然後和老板說。

老板利索的又做了兩碗,店裏沒人,只有何平和兩兄弟,方便得很。

老板做完就到一邊去休息。

何平吃一碗就飽了,看看外面的風景,店裏沒開空調,風扇不怎麽頂用,看看風景能消火。

“你們吃得有點多了,晚上還吃飯嗎?”何平無奈的問。

程子光擦擦嘴,“這黃瓜好吃,我們回去做來當零食啊。”

何平一頭黑線,“黃瓜田裏有,但是腌制食品少吃。”

“那就隔三差五的吃。”程子光說。

何平沒辦法,點點頭。

帶着人吃完粉,告別老板,來到荷花池逛了一圈,程子光無聊的很,鬧着要回去了。

三人就回家,兩兄弟賴在家裏打游戲說等晚飯。

何平就去折菜,順手摘了幾個嫩黃瓜,還摘了一些老黃瓜拿去喂豬。

晚飯何平沒讓吳月芳做太多,兩兄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就是嘴饞。

讓吳月芳給他們做了一大碟拍黃瓜,進味爽口還辣,後來吃完飯兩兄弟帶走剩下的回去吃。

晚上,何平洗完澡就開始畫畫,一邊畫一邊開始舍不得這樣的生活,種田的生活雖然也累,但是真的好自由,心靈好平靜。

明年他就要回城市生活了,迎接他的只有日複一日的上班和加班,困倦和麻木将是他的生活常态。

何平沒有朋友,也懶得結交職場的同事,生活沒有辦法靠朋友緩解,只能靠自己。

說是沒有朋友,其實有個是鬧翻了,有幾個是太久不見了,大家不在一個圈子混也沒有話題。何平不敢去找他們,怕他們早就不把他當朋友了,也怕對方表現出尴尬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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