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承受不了的記憶】
【第46章 承受不了的記憶】
“你心情不好，怎麽了？”程序站到他旁邊輕聲問。
“……睡太多了，睡不着而已。”何平眼睛不敢看他，裝作不經意的放到了別處。
他一個大男人了，又沒喝酒怎麽可能真的把剛剛那點窩囊事說出來，就算想說他也不知道怎麽表達。
總不能說，嗚嗚嗚我剛剛回憶起小時候的大姐姐了，現在好難過嗚嗚嗚怎麽辦嗚嗚嗚。
光是想一想自己都惡心。
何平苦笑一下，他現在光是想起章小瑩這個名字就眼眶發紅，更何況是和別人說出口。
可別到時候名字都沒說完人已經流眼淚了，丢人。
“那我陪你站會。”程序很乖的說。
何平微愣轉頭看他，程序站在門口一副平和乖巧的樣子，可月光照到他的臉上卻添了幾分清冷。
“……我剛剛夢見小時候遇見你和程子光的畫面了。”何平閉了閉眼睛，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程序垂眸看着他，并沒有表現出太過激動和好奇的情緒，只是淡淡的說，“我已經不記得了，潤哥居然還記得。”
何平抿了抿嘴不知道想起什麽眼眶紅了，他撇了一下頭不讓程序看見，啞着聲音說，“是啊，還記得……”
忘就忘了，何必又讓他回憶起來。
不如稀裏糊塗的過一輩子……
何平一邊心想一邊深吸一口氣把翻湧上來的情緒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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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哥，你是想哭嗎？”程序湊到他耳邊問。
“沒有沒有。”何平啞着嗓子說，他感覺鼻子有點癢但不敢吸，一吸誰還不知道他在掉鱷魚眼淚。
“要不我們下樓哭？”程序認定了何平想哭，還提議道。
“……”何平。
很好，鼻涕要流下來。
為了不當着程序的面掉鼻涕，何平想回去拿紙巾，就算不能擤擦一擦也好啊！
“困了？”程序堵着他問。
何平望着面前的這座山很無語，他現在都不敢張嘴，就怕流進嘴裏。
偏偏程序還一臉無辜的堵在門口，何平推了推他，做了個走開的動作。
可惜來不及了，何平沒忍住吸了鼻子。
“……”何平沉默的聽着自己吸鼻子的聲音。
程序微微笑了笑，“給你紙。”
何平看着遞過來的那包紙立馬接過來，此刻真的是丢臉丢多了反而淡定了。
打開抽紙擤鼻涕，何平情緒穩定了很多，被這麽一折騰也沒有想哭的感覺了。
“最近想起來很多以前的事情。”何平淡淡的說，他把手裏用過的紙捏緊握在手裏。
“我感覺時間過得挺快的，怪懷念以前小時候。”
程序站在他旁邊靜靜的聽他說。
“我以前在鎮上讀過書，後來……村裏出事了才被接去市裏讀書。”何平努力的控制着情緒還是沒能說出章小瑩的名字。
“慢慢的回憶起以前的事後，我發現了一件事情，”何平說到這裏停頓住，他一下子不确定要不要說，最後還是打住了，“……我打算把這件事情當做不知道，以前的事我也不想再回憶起來。”
“抱歉，說了一堆廢話。”
何平不好意思的對程序說，程序一定聽得很莫名其妙，可他不敢再說了，一點都不敢多說。
就和剛剛說的一樣，他會當做從沒有記起來，他依舊和以前一樣把章小瑩相關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
“沒事，很高興你願意和我說。”程序又不是傻子，自然能聽得出何平隐瞞了什麽。
但沒有關系，遲早有一天，何平會主動和他說的。
“……”何平看着程序愣了愣，感覺他身上的氣息好像變了，“你是不是累了？”
程序伸手拍了拍何平的肩膀，“是潤哥你累了。”
“……”
剛剛的感覺好像沒了。
何平懵逼的擡頭看了看程序，依舊是那個平和乖巧的樣子。
“那我們回去睡吧。”何平提議。
“好。”
“晚安。”
“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何平不願意再記起那些事，那天晚上之後他沒有再做夢了。
一切都如他所願的中止住，夢裏再也沒有回憶，有時做夢起來甚至不記得做了什麽夢，睡眠質量一下子好很多。
只是，莫名的，他感覺到一點點的可惜和落寞。
人果然都喜歡犯賤。
何平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笑。
他不願意記住這段充滿溫暖的回憶，因為承受不住現實的打擊，可卻有人保留着這樣的記憶一年一年又一年。
何平都不敢想象王湖和老章頭是怎麽熬過來的，在煎熬中還一點點的在查找當年的真相。
相比起來他真的是不夠看，就是個懦弱無能的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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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太陽異常的大，明明都十月底了還能這麽曬，曬得何平帶着草帽都覺得看不清前面的路。
他在趕鴨子出去溜達，這本來是老何的工作，但今天他不舒服便等到何平割了豬草回來才放。
這麽曬的天鴨子也不願意出來，紛紛都有樹蔭躲樹蔭，沒樹蔭就躲草叢裏，沒草叢就跑。
何平和老何都說少一天不溜達也沒事，可吳月芬不同意，于是這麽大太陽天他還要趕鴨子，真怕鴨掌都給曬熟了。
一般鴨子都是趕去田裏吃田螺、蟲子、野草什麽的，何平也不例外，趕去了自家一直沒種水稻的田裏。
他家的田離那個小水塘挺近，何平也想過會遇到王湖，沒想到還真讓他遇到了。
站在田邊守着鴨子的何平看着摘完菜準備去溪邊洗的王湖，“……”
王湖看見他也愣了愣，然後低下頭提着籃子面不改色的從他身邊經過。
何平給他讓了讓，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交流，就這樣錯身而過。
等人走遠了何平才轉頭看去，也不知道想什麽，只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當初王湖知道他忘記這些事情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
羨慕還是憤怒？
王湖有沒有找過他商量一起找出兇手？看見他的反應後是什麽心情？兩個人有沒有打起來？
應該沒有吧，不然他會記得的吧……
還有老章頭，知道他什麽都忘了依舊待他很親切。
“……”何平回過頭看着鴨子發呆。
現在仇也報了，事情應該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