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症狀

44、症狀

在醫生辦公室,梁熙擔心地問:“醫生,請問他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何培沂已經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接着問:“會不會是手術後遺症?”

醫生翻查了病歷後再緩緩解釋:“按理說這個手術非常成功,也沒有出現并發症,不過有些病人是會出現短暫性失憶,過一段時間有可能恢複過來的。”

“有可能?”何培沂聽出了關鍵詞,“那是多長時間?一個月?半年?一年?”

醫生遺憾地搖頭:“醫學上沒有絕對,我并不能告訴你确切時間,不過根據我們的經驗,很大部分的病人都能恢複,這個時候家人的幫助尤其重要,我建議你們多和他說說話,聊一些他過去的事情,特別是讓他印象深刻的,可以有助他恢複記憶。”

何培沂握了握拳,看了一眼梁熙,她似乎出了神。

回到病房的時候,許梓浩正在陪何培霖說話,何培霖眼睛微眯地笑起來,一直問:“真的嗎?不可能吧?”

梁熙一直遲疑着沒有進去,何培沂拍拍她的肩膀,然後打起精神走進去,跟着問:“都聊什麽呢?怎麽這麽開心?”他好像也被何培霖的笑容感染,嘴唇揚起清淺的弧度。

“他剛才說我五歲的時候還會尿褲子,我覺得他是騙我的。”何培霖笑得開懷,“是欺負我記不清了吧?”

何培沂愣了一下,随即點頭說:“梓浩沒說錯啊,你小時候是不太讓人省心……”他暗暗補一句,長大了也差不多,讓人操碎心。

何培霖的臉色還是有些慘白,不過精神好了很多,除了記憶裏偏弱外,其他都恢複得很好。只見他誇張地張大嘴,有些難以置信地哼哼:“不會吧,你不是我哥麽?怎麽胳膊肘往外扭啊?”

何培沂身體下意識往外傾,一向鎮定的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認出我來了?”

站在門外的梁熙的一顆心也提到嗓子眼。

可惜何培霖搖搖頭,指着身邊的許梓浩說:“沒有,是這家夥說給我聽的。你們的話我都不信,你,對,就是你,怎麽不進來?”何培霖像大爺一樣吆喝着,“還有你,怎麽男朋友被人欺負了也不幫腔的?我可要傷心了啊……”

沒想到會被點名,梁熙着實一愣,緩緩地走了進去,仿佛有些不适應這樣的何培霖,會開玩笑,玩世不恭,霸道,不講理,卻有一點點……可愛,就像他們剛認識的那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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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培霖一只手還在打點滴,另一只手直接就拉上梁熙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不滿地追問:“我跟你說話呢,怎麽不支聲的?”

“我……”梁熙還真不知自己能說什麽,下意識地問,“你記得我嗎?”

“不記得。”何培霖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不放,笑得有些壞,“不過看你這麽漂亮,我就認下你這個女朋友了。”說着就擡頭親了她的臉頰一下。

近乎于有些無賴的行為。

連何培沂都看不過去,抱歉地看了看梁熙,才冷笑着訓斥弟弟:“該記得的都不記得,不該記得的壞習慣一樣沒落下,你還真是好樣的。”

梁熙搖搖頭:“沒關系的。”

“就是嘛,我是病人,還虛着呢,我可不想接受教訓。”何培霖還是笑,又問梁熙,“平常咱倆都喜歡做些什麽啊?”

“沒、沒什麽,都很普通的,吃飯、看電影、逛街……”梁熙決定順着他的話說下去。

何培霖一臉不信:“還有呢?我應該不只做這些吧。”

何培沂拍開他拉着梁熙的手,沉聲說:“好了,你也該休息了,我們也要回去換洗一下,為了你都幾天幾夜沒合眼了,晚點再過來。”

在回賓館的路上,因為許梓浩熟悉路況,還是他開車,何培沂和梁熙坐後座,梁熙一直欲言又止,幾次想開口,又不知從何說起。

何培沂仿佛知道她想問什麽,淡淡地說:“你是不是覺得,培霖是在裝失憶?”

“我、我不是,是因為……”梁熙也理不清自己想什麽,或許因為她太久沒有和何培霖這麽靠近過,用這樣親昵的姿态相處過,所以還不适應吧。

何培沂又問:“如果他真的是在裝的,你打算揭穿他麽?”

梁熙斂下眸,看着自己的裙擺,喃喃道:“我不知道。”

“不管他失憶不失憶,他都是我的弟弟。”何培沂嘆了口氣,頓了頓又說,“我不能勉強你做什麽,只是作為他的哥哥……就像我在飛機上跟你說的,請求你給她一個機會,可以嗎?”

他用到了“請求”這個詞,梁熙有些吃驚,終于說:“我會試着努力的。”

其實何培霖遠不如他表現的那樣精神,術後初期的一些反應也漸漸顯露,會頭暈,胸口悶,吃東西也會吐,有時候一睡就是大半天,而且怎麽也叫不醒,才半個月就已經瘦了一大圈。吓得大家也沒心思猜他是不是在裝失憶,輪流在病床前守着他,一發現有什麽情況就得叫醫生。

梁熙更是想方設法地做一些他喜歡吃的東西,讓他開開胃口補充營養,不過因為畢竟是在國外,中餐食材不如在家的時候豐富,也就是一些普通的小菜。何培霖卻已經贊不絕口,每次都很給面子的吃光光。

這天梁熙又做了三個小菜,何培霖慢悠悠地吃着,還不停地問梁熙關于他們拍拖的時候的事情,去過哪裏啊,做過什麽事,最開心的是什麽時候,好像一起重溫從前在一起的記憶一樣。

連梁熙自己都忍不住感慨,原來他們之間,發生過那麽多那麽多的事情。

不過何培霖問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你還告訴我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呢?”因為梁熙一直避而不答,他也執拗地尋求結果。

梁熙每次被他問得面紅耳赤,就會找個理由到外頭松口氣,等他睡了再溜回來。這天她惦記着他還沒吃藥,就提早回到病房,一開門,就看到何培霖對着垃圾桶吐個不停,空氣帶了些腥膻的味道,他一見了她,馬上忍住惡心,勉強展開笑容:“這麽快就回來了?我的水果呢?”她剛才說要去買水果的。

梁熙哽咽着:“是不是一直都這樣?你瞞了我多久?”他第一次吐暈過去的時候,梁熙也幾乎暈了過去,她聽說過很多這樣的例子,一開始看恢複勢頭很好,可是突然的身體就開始變差,然後人就沒了。

只不過在那之後,何培霖就很少吐了,她以為是他的情況變好了,卻原來不是。

“沒,是這魚不新鮮,我鬧肚子呢,吓到你了吧?”何培霖笑了笑,“我沒事的。”

可梁熙卻一直流眼淚。

何培霖還想說點什麽,剛忍下去的惡心又泛上來,幾乎把膽水都吐了出來,梁熙根本不敢再看。

沖着要跑出去,何培霖大聲喊:“熙子,別走……”

梁熙怔怔地回過頭來:“你剛剛喊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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