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年代小心機 你是我的
第5章 年代小心機 你是我的
夜幕降臨。
“唉明央,這麽晚去哪?”明央扭頭一看,是尹香。
明央微彎腰,輕捂着肚子,颦眉,“突然鬧肚子,我出去一趟。”
“那你慢點,晚上光線不好。”尹香叮囑道。
“好。”
出來門一關,明央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時間不早了,知青點的人即使夜聊大多也是在房間裏,出來招蚊子的人少之又少。
但明央為保穩妥沒走大路,貼着牆根繞小道,蹑手蹑腳,在王麟兄弟單獨居住的側間窗外停住腳步。
耳朵貼近。
土牆不隔音,裏面的聲音很清楚。
“嘶——你輕點,你要疼死我啊!嗷嗷疼!不知道哪個龜孫兒幹的,等我逮到他他好日子算到頭了!我這麽和善的好人肯定是有人嫉妒我好人緣,真他爹的喪良心東西!我呸!嘶嗷,疼,輕、輕點……”
“安靜點,扭過來,轉身。”
王麟被打了?
活該。
聽了片刻,暫且沒說到關鍵,明央輕靠着用驅蚊草藥水補塗裸露的皮膚,白天上工不好找時機,只能趁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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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終于說到了正軌,“哥,咱不扯別的,我給你五毛錢呢結果就這?”
明央耳朵湊上去。
“虞家那老不死的随便搗鼓兩句就給解決了,明央現在那是一清二白還知恩圖報的好同志!村裏人那是面上倒沒說啥,私下裏都在傳消息是從小孩兒那裏傳出來的,連小孩兒是聽別人指使的都人盡皆知!”
王麟唾沫星子飛老遠,“不是,哥,我是不是得慶幸那群小孩兒沒把咱倆禿嚕出來?啊?!五毛錢啊哥,最便宜的一毛錢一包的糖裏面都有四五十顆呢,怎麽着都能把那群小畜生們的嘴糊緊了吧?你讓我怎麽說你好!”
王麟的聲音十足的陰陽怪氣帶着恨鐵不成鋼的怒意。
明央心道:果然,沒冤枉人。
另一個人也是冤枉得緊,“麟子,你說這話可是傷透了哥的心吶,除去路費我可是把錢全用來買糖了,還買了奶糖,全給那群小畜生了,千叮咛萬囑咐的,那群小畜生可賊着呢,說肯定把事兒傳開,誰知道他們這麽不靠譜?我估計家裏一打一吓唬就給倒個一幹二淨,沒把咱倆給透露出去真的算是謝天謝地了。說實在的,不是哥說你,當時我就琢磨着,你讓小娃娃們幹這活兒不靠譜,誰知道真砸了哎。你說說這咋能全怪我身上。”
王麟:“哥你、咱不扯搗別的,就說錢你拿了是吧?事兒你辦砸了是吧?”
王麒就面上老實,也不是軟蛋,“不是王麟,沒因哪來果?難道不是你貪小便宜不想花大錢才找那群小畜生的,要是正經找村裏的大嘴巴子,說不定現在都成了呢?”最後在王麟想殺人的眼神裏聲音越來越小。
王麟不想和自己這個占便宜沒完的大哥吵吵,順了順氣,“那你把錢還我。”
“沒錢,全買糖了。”
“王麒,咱倆誰不知道誰啊?你說這話我信嗎?”
“愛信不信,反正你給多少錢我就給你辦多少錢的事兒。”王麒是不想把吃到嘴裏的肉吐出去的,愛咋地咋地。
“王麒!”王麟怒氣往上沖,帶着音調往上沖。
“彭!”隔壁傳來砸門的聲音,“吵你爹吵啊!大晚上的不睡還吵吵,找抽是吧?趕緊給老子睡!再不安靜都別想睡了!”
王麒身子一哆嗦,手忙腳亂地抓住燈繩把燈滅了。
周圍一片漆黑,王麟在黑暗裏大喘着粗氣,臉憋得通紅。瞅着王麒滾刀肉似的往床上躺,再氣他也清楚地知道這事兒只能瞎火,攥了攥拳頭。
手心掐地淤紅,王麟最後還是松開了。
他哥光腳不怕穿鞋的,他一拳下去又是天價的賠償費。
明央起身,貼着牆根輕步朝着原路回去。
門吱呀一聲打開,明央輕輕關好。
“明央你回來了?早點睡吧,好養傷。”楊梅聲音含混,顯然是睡意正酣。
“好。”明央脫下外衣躺到床裏面,靠着牆,眼睛對着月光照進來的一片白暈,腦子裏有條不紊地瘋狂轉着,睡意被驅散地無影蹤。
誣陷她和虞潮,主謀是王麟和王麒兩兄弟。只不過他們沒想到木蘭嬸子這般維護自己,幾句話就翻轉了局面,不然豈不是順他們心意任意支配她自己的婚姻?
明央有仇報仇,絕不等秋後再算賬。
王麟這是撞槍口上了,他的把柄剛好她知道,自己的屁股沒擦幹淨就怪自己吧。明央琢磨好計劃,就沉沉入睡了。
***
原木蘭解決好心頭大事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試探試探自家二小子的口風,明知青這麽優秀的閨女村裏不少小夥兒惦記着呢,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她家虞潮一個,有的話,那可真真兒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哎呦,你這是去泥巴地裏滾了一圈兒磕石頭上了?不趕緊去洗洗蹲這兒養蘑菇呢?”
原木蘭看着虞潮衣服上的泥巴和毛紮紮眉心就是一緊,不愛幹淨這不是遭明知青嫌棄嗎?剛想開口唠叨就看見嘴角的淤青,不禁啞聲。
“娘。”虞潮聲音啞着,眼角胭紅。
背着虞潮搓打衣服的原木蘭沒那麽多耐心,“喊啥喊,去河裏洗幹淨再回來喊我娘,瞅你這樣子明、哪個女娃娃看得上喲……一天天不省心的。”
虞潮手撐着門檻起身,走進熟悉又陌生的房間,駕輕就熟地取了肥皂和線衣短褲,手慣性地取好,腦子還慢半拍地思索。
“娘,我去後山一個小時回。”虞潮的聲音恢複正常。
“去吧去吧。”
原木蘭輕聲嘟囔着,“一天天講究的,北河那邊不怪好的?大男人的光着膀子怕啥?”
原木蘭沒注意到虞潮的異常,準确來說他重生了。
泡在樹蔭籠罩着的溪潭裏,虞潮腦子劇烈地疼痛,像是被丢進漩渦裏瘋狂撕扯着,腦門沁出的汗順着臉頰往下淌。
猛然睜眼,虞潮後仰着呼出一口氣,清涼的溪水順着鎖骨往下淌。
所以,自己這是回到了二十一歲。
他死的兩年前,手放在胸膛上感受着跳動的心髒和熟悉的陌生酸澀情愫。
虞潮苦笑,原來這個時候,他就喜歡上明、明央了嗎?
接受着過往的記憶,熟稔的記憶撣去塵土,虞潮心髒跳動地更快,絲毫不由他這個主人驅使。
明央,她也重來一遍嗎?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虞潮盯着被甩在岩石上的沾滿泥土的外套和背心,腦海裏猛然彈出一個人的名字,王麟,那個傳他和明央謠言的知青,他剛套麻袋揍了那人一頓。
活該,重生前和重生後的虞潮腦回路非常一致。
嘴角的傷,是搬麻袋扔的時候王麟奮起撞的。
虞潮手碰上淤青,鬼使神差地順勢滑到了唇邊,應該是在荷花塘那個時候,上輩子她不是這樣的,沒、沒這麽大膽直白。她居然親了自己,還、還伸舌頭,柔軟的觸感恍若停留在唇齒間。
倏忽,虞潮的臉色又黑了下來,所以她是準備來彌補遺憾的嗎?拿下自己這個上輩子一直哄騙卻沒能到手的傻子嗎?
她想要他,即使再來一次,他也得上趕着嗎?
不可能。
再來一遍他一點都不想和她這個陰險狡詐沒心沒肺的女人有任何瓜葛,虞潮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