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

第 60 章

簫玉清醒過來時,便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床上,他猛地坐了起來,轉頭四看,只見寬敞的房間裏,除了他外再沒有別人,随後他垂頭看了下身上,幸好,衣服都沒有被人動過。

外面似乎已經是傍晚,室內昏暗暗的,簫玉從床上下來,走到門邊推了推,根本推不開分毫。

眼前的環境讓簫玉心中不安,他想他應該沒有得罪過什麽人,誰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将他擄來,而且擄他的人,不僅挑了個劍門明閣中人大都不在的時間,還特意選他出城後伏擊他,看來對他十分了解。

正想着間,房門突然打開了,一個老仆端着托盤走了進來。

簫玉一見來人,立刻問道:“這是哪兒,你們把我帶到這裏做什麽?”

可老仆像沒有聽到般,自顧自走到桌邊,将托盤上的飯菜擺到桌子上,然後才看向簫玉,指着飯菜啊啊了聲,示意簫玉去吃。

竟然是個啞巴,簫玉頓了頓後,只得道:“我不餓,多謝。”

既然無法溝通,簫玉也不準備再問,直接向打開的門口走去,而老仆見他要走,立刻想過來攔截,只是不等他動作,門外已經轉進來一個人,攔住了簫玉道:“公子這是要去哪裏?”

這次進來的是個青年,青年一身黑衣,口氣倒是頗為客氣。

簫玉站住腳步看向青年道:“是你将我帶到這兒的?帶我來此有何目的?”

青年先向老仆示意出去後,才又看向簫玉笑道:“公子一天沒有吃飯,肯定餓了吧,要不先吃點東西。”

“飯不急着吃,能否先回答我的問題。”

“其實是我家主子想見公子,所以就把公子請過來了。”

“你家主子是誰,怎麽不露面?”

“等到了地方,主子自然會跟公子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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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什麽地方?”

青年沒有繼續回答,走向飯桌旁道:“公子先吃飯吧,吃了飯再問我話也不遲的。”

“你們費心費力把我帶來,不急着跟我談事,倒是關心我吃不吃飯”,簫玉回過頭道,“只是,你覺得我此時吃的下飯嗎?”

“公子放心,我們絕沒有惡意”,青年趕緊道,“公子也不要因為我們,跟自己身體過不去,要不公子先用飯,吃完飯我就去禀告主子,說公子想見他。”

簫玉走到飯桌旁坐了下去,拿起桌上的筷子,忽然又道:“我的短簫呢?”

“短簫我幫公子收起來了,等到了地方就還給公子。”

“特意收走我的短簫,看來你對我的事十分清楚”,簫玉随口似的道,“怕不是在劍門或明閣當過卧底吧。”

青年聽此愣了下,而簫玉已經開始吃飯,他就沒有再接話。

簫玉吃了幾口,便把筷子放下了:“現在可以讓我見你主子了嗎?”

青年看了看飯菜,又看了看簫玉,确定簫玉真的不吃後,便道:“那公子在此等候,我這就去回禀主子,公子若有任何需要,叫門外的人就行,門外一直有人候着”。

“嗯”。

青年走了出去,還不忘關上了房門。

簫玉坐在房內等着,只是等了好久也沒見有人來,而他不知何時,竟然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簫玉只覺得頭腦昏沉,睜開眼便看到一頂陌生的床帳,他迷茫片刻後乍然反應過來,頓時撐着胳膊想要起身,可是剛擡起上身又栽了下去,身上困頓疲倦,根本提不起多少力氣。

擡頭四看,果然是個陌生的房間。

簫玉心中驚疑不定,在他睡覺之時,似乎又被人帶着走了,可是帶他走的人,究竟要去哪裏,目的是什麽,他一無所知。

外面的天是亮的,但簫玉已經分辨不出來,此時到底是上午還是下午,緩了好一會兒後,他扶着床欄下了床。

剛站到地上,房門便被推開了,門外正是之前見過的那個青年,青年一見簫玉下床,立刻走過來道:“公子醒了?”

青年身後還跟着個下人,下人手中端着飯菜,這下人并不是之前的啞仆,在青年走向簫玉時,默默去到桌邊開始擺飯。

簫玉一手扶着床欄,擡頭看了眼青年,聲音難掩倦怠:“你讓我睡了多久?”

“公子睡了一天一夜了”,青年站到簫玉身邊,觀察着簫玉臉色,似是有些擔憂,“公子可有什麽不适?”

“天天吃你們迷藥,怎麽會舒适”,簫玉按了按額頭,“你們究竟是誰,要把我帶到哪裏?”

“等到了地方,公子自然會知道的”,青年依舊觀察着簫玉臉色,“要不我請人給公子看看吧,公子先吃點東西回床上休息。”

“我可不敢吃你們的東西了,萬一睡的再醒不過來”,簫玉松開床欄,剛直起腰便身形一晃。

青年立刻伸手想扶簫玉,手伸到半空卻收了回去,似是有些忌憚,不敢真正接觸到簫玉,然後又聽簫玉道:“你不是說要回禀你主子,跟我見面嗎,你主子呢?”

“其實不是主子不見公子,是主子不在”,青年解釋道,“不過主子今晚就到了,公子稍等等,主子一來肯定會見公子的。”

“你的謊話張口就來”,簫玉輕嗤了聲,“你不頂撞我,也不反駁我,倒是會随口編瞎話騙我。”

“我不是想騙公子,我只是怕惹公子不快,公子應該看的出來,我對公子沒有半點惡意”。

“那我能不能出去看看?一直呆在房間裏,我已經快分不清時辰了。”

“出去可以,但是不能離開”,青年道,“現在快到酉時了”。

簫玉頭腦清醒了些,聽此直接向門外走去,出了房門才發現,他身處的房間是座閣樓,閣樓外是個小院,除了身後的閣樓,三面都是高牆。

“我睡覺的時候,你們一直在趕路嗎?”簫玉打量着高牆問,那牆高的他根本看不到外面分毫。

“昨晚确實在趕路,今天早上到這裏後,就一直在休息了。”

“你們要帶我去的地方,是不是很遠?”簫玉看不透高牆,便擡頭看向了天空。

“這個現在還不能告訴公子。”

簫玉沒有再追問,高牆外面看不到,天空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大約是受迷藥的影響,他精神不濟,在門邊站了一會兒,便回了房間。

不知不覺間,簫玉又睡了過去。

這一次簫玉睡的很淺,隐隐約約中,他感覺自己好像在一個搖籃裏,晃晃悠悠的,既睡不安穩又醒不過來。

其實此時的簫玉,正身處一輛馬車中,而且被身着玄衣的男子抱在懷裏,馬車行進在黑暗的樹林中,只有懸挂天空的一彎明月,為前方道路灑下淡淡光輝。

青年也在車廂內,面對玄衣男子,恭敬的彙報道:“公子身體似乎有些不适,屬下不敢用太多迷藥,今晚就加了些安神香。”

玄衣男子垂頭看着簫玉,他頭上依舊戴着大大的披風帽子,讓人看不清容貌,聽到青年回報,只低沉的嗯了聲。

“今晚的路程是一百二十裏,明日卯時之前到達下一個接應點,在接應點可以休整半日”,青年繼續道,“按照計劃,後日便能走出劍門的所有據點範圍,至于明閣,因為這幾年掌握的信息有限,屬下無法估算它的勢力範圍,但是三日後,到了北面邊境,應該能基本擺脫……”

青年突然停了下來,只見玄衣男子擡起手,攏了攏簫玉的頭發,又調整了下坐姿,想來是看簫玉睡的眉頭微皺,所以給他換個更舒适的位置。

“教主在中原隐忍多年,如今終于可以把公子安全帶走”,青年看了一眼簫玉道,“等到了教內,向公子說明一切,教主定會得償所願的。”

大約是這句話起了作用,玄衣男子擡頭看向青年:“京城抓到的那幾個人先關着,別動他們也別打草驚蛇,以後再把那四個侍女也帶回去”,說到這裏又垂頭看向簫玉,聲音柔和了些,“免的他換人伺候不習慣。”

“是,屬下明白”。青年立刻道。

接下來兩人不再說話,車內安靜下來,只有車輪在行駛中發出的壓路聲。

青年背靠車門,開始閉目養神,盡量不打擾到那玄衣男子,可是他剛閉上眼睛不久,馬車突然劇烈晃了下,随後停了。

青年猛地睜開眼,卻見玄衣男子已經看向了他。

“屬下去查看下”,青年頓時轉身打開車門,向外面道,“怎麽回事?”

駕車的也是名黑衣青年,直接回道:“有人攔路。”

青年擡頭看向前方,只見不遠處站着一個人,因為夜色黑暗,只能看到那人穿了件古怪的袍子,手中握着一根鳥頭權杖,權杖的頂端還落着只巴掌大的鳥類。

青年冷聲道:“你是誰?”

“在下靈筠,明閣覓蹤者”,前方的人回道,“幾位跑了這麽久,也該停下來了吧,明閣的人可不是誰都能帶走的。”

青年神情一凜,回身向車內的男子道:“教主,明閣的人追來了。”

男子自然聽到了外面人的話,他擡頭看向靈筠所站之處,從帽沿下露出的一雙眼睛銳利的發亮。

青年感覺到男子已生怒意,趕緊道:“屬下這就解決了他。”

“已經晚了”,玄衣男子寒聲道,“既然他都找過來了,其他探子也不遠了,再往下走只會暴露更多。”

“是屬下失職,竟然漏了這麽個人”,青年請罪道,“但是教主苦心計劃這麽多年,總不能功虧一篑”。

玄衣男子沒有理會青年,而是垂頭看向簫玉:“我本想将你安靜帶走,可他這樣死咬着不放,那就怪不得我了。”

說罷将簫玉放了下來,靠躺在車廂上,随後身形一閃直接離開車廂,站到了馬車前。

男子的突然出現,讓靈筠微退半步,他心下吃驚于車裏竟然藏着這樣厲害人物,面上還是冷靜道:“閣下能躲過我明閣探子,悄無聲息跑了這麽遠,實在讓人佩服,但易閣主走前有交代,讓我等看好公子,所以閣下今晚只能止步于此了。”

“我帶他走本與你們這些外人無關,你們太不識趣了。”男子幽幽道。

“閣下這話未免可笑,我明閣之主若讓你帶走,那我明閣衆人豈不全成了擺設。”

靈筠這話剛落,男子瞬間抽劍向他劈來一道劍氣,作為覓蹤者,靈筠的身法堪稱世間頂級,在危險降臨之前,立刻以輕功後退到了幾丈開外。

但是男子盛怒下揮出的一劍,裹挾着強大內力,劍氣一直延伸到近百米才消,靈君即使後退幾丈,也被劍氣震飛出去,摔到地上後,哇的吐出口鮮血。

下一刻,男子已經來到靈筠近前,靈筠猛地擡頭看過去,神情帶了些不可思議,他怎麽也沒想到,竟然連男子的一招都擋不住。

“你不該來阻我”,男子幽冷的道。

“閣下說錯了,應該是你不該帶走我明閣之主。”靈筠不甘示弱道,只見男子一步步向他走了過來。

漸漸的男子靠近了靈筠,對于擅長追蹤之術的靈筠來說,他視力要比平常人銳利的多,當男子來到他身邊時,他忽然臉色大變:“是,是你!”随着這道聲音,他也頃刻間氣絕身亡。

呆在馬車旁的青年匆匆跑了過來,向男子拱手道:“教主,我們怎麽辦?”

男子回過頭看向馬車,低聲道:“你将他送回去吧,把抓到的人放了,然後帶人撤回教內,短期內別再出現。”

“那教主還要回劍門嗎?”青年急道。

男子沒有回答,頓了頓才道:“既然溫和的手段行不通,就換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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