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番外“鬼神現世,本該是一場劫難

第70章 番外“鬼神現世,本該是一場劫難。”

家長以為小男孩自己看錯了,安慰了幾句。

他們白天也見到了南燈和随身帶着的兔子玩偶,沒看出有什麽異常。

而且旅游景點的人多,對怨煞之物的防護更為嚴格,尤其在夜間,巡邏的天師随處可見。

小男孩再次擡頭看過去,欄杆上的兔子玩偶果真又變了回去,粉色的頭飾随風微微起伏,在柔和的燈光下還是那麽可愛。

難道真是自己看錯了……剛才的一幕實在可怕,他也不敢盯着看太久。

周圍的小夥伴都在自顧自地玩,除了他更沒有第二個人見到。

小男孩不說話了,跟随家長去遠一些的位置,不再靠近露臺這邊。

在無人發現的瞬間,兔子頭眯了一下眼睛。

它終于找到了一點樂趣,心情還不錯。

不過有南燈的叮囑在前,兔子頭就此作罷,沒有繼續找人吓唬。

它又吹了會兒風,數着巡邏的天師經過的次數,悄悄回到卧室,用耳朵按開電視遙控器。

南燈還沒從浴間裏出來,他坐在連譯腿上,溫泉的熱氣将臉頰熏紅。

“小兔還在外面呢,”南燈小聲說道,“它不會亂跑吧?”

“不用管它,”連譯一邊親吻他的指尖,“該給它單獨訂一間房。”

酒店房間的卧室與客廳相通,南燈又惦記着兔子頭調皮搗亂,晚上多半要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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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燈知道他的意思,含糊着說:“小兔好久沒和我一起睡了……”

兔子頭身為混沌神,雖然沒有太高的智慧,也比尋常寵物要聰明許多,南燈現在和連譯親吻擁抱都盡量避着它。

連譯一言不發,抱着南燈從溫泉池中起身,進了一旁的小浴室。

浴室裏有浴缸,底下鋪上寬大的浴巾。

在不怎麽熟悉的地方,南燈有些緊張,依賴地摟緊連譯。

兔子頭在卧室等了很久,獨自脫下衣服放好,趴在床上睡了一覺,才聽到浴室門打開的聲音。

南燈穿着睡衣,被連譯抱進來,放在柔軟的床鋪中。

他困得不行,伸手接住靠近的兔子頭,閉上眼沈沈睡去。

之後的兩天,南燈依然帶着兔子頭外出,把它挂在背包的拉鏈上。

有時趁着沒人注意,他會悄悄拿一點零食喂給它。

南燈還碰到了第一天的三個小孩子,只不過這次他們沒有上前靠近,其中有個小男孩看起來很膽怯。

南燈仔細回想,确認這幾天裏一切都很正常,兔子頭也挺乖的。

他扭頭看向連譯,不自覺牽住他微涼的手掌。

連譯收斂了煞氣,但依然時刻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質。

山上很冷,他穿着單薄的漆黑大衣,身量高挑,在雪地與人群中十分顯眼。

南燈以為那幾個小孩子怕的是連譯,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他本來想去別的地方,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伸手抱住連譯:“不管他們……你陪我捏雪人吧。”

實際上,有南燈在身邊,能将連譯周身的低氣壓中和不少。

與連譯相反,他仿佛天生就讨人喜歡,尤其是一些年紀偏大的,把他當做小輩。

玩了三天,南燈認識了幾位阿姨叔叔,只要與他們碰面,就會收到關切問候和各種零食的投喂。

他們莫名不敢和連譯說話,卻喜歡跟南燈聊天。

關于一些個人問題,比如來自哪個城市、做什麽工作之類的,南燈會努力編得像一點。

他說自己剛剛大學畢業,過段時間再去找工作。

“那你年紀确實不大呀,”阿姨壓低聲音問,“你們在一起多久啦?”

南燈認真回答:“兩年了。”

這是他與連譯相遇到現在的時間,要從兩人真正談戀愛開始算,好像沒有具體的日期。

他們向來契合,相戀也自然而然。

“他是當老師的,”南燈鎮定說道,“最近請假陪我出來玩。”

翁平然确實在傳訊裏提過一次,說內庭最近升了一批高級天師,但資歷還差了點,不知是否能有幸獲得連譯的指導和訓練。

可惜連譯不感興趣,拒絕了。

“我們還養了一只寵物,嗯……是貓,手機最近拿去修過,沒有照片。”

真正的“寵物”兔子頭挂在背包上,悄悄埋進零食袋裏,連包裝一起吞下一枚果凍。

“噢,”阿姨一邊點頭,聲音放得更輕,“我看得出來,你們感情一定不錯,他對你很好。”

連譯看着冷冰冰的,喂南燈喝水、給他拿東西,一舉一動都熟練又自然。

南燈淺淺笑了笑,連譯就安靜坐在他身邊,大概也聽到了。

三天的旅游結束,南燈還去周邊的城市逛了一圈。

回去路上,他收到了林玖的傳訊。

“太虛沒有消亡。”

林玖還發來一張圖像,裏面有一個略帶熟悉的身影,呈半透明的魂體狀态。

南燈一楞,立即詢問狀況。

林玖說,大概是因為謝運抽走了太虛的神力,他并非自然死亡,最後一抹魂體也被留在謝運體內。

這些年他一直沈睡,直到謝運的魂體徹底死後才蘇醒,又在外游蕩了許久,才回到內庭。

“不過,他很虛弱,”林玖低聲道,“您與鬼神大人回來一趟嗎?”

傳訊裏,還有另一個微弱溫和的聲音:“南燈,你好。”

第二天一早,南燈帶着兔子頭,和連譯一起趕回內庭。

當見到太虛的魂體時,南燈竟十分緊張。

他讀取過謝運的記憶,對太虛有一種天然的敬仰。

沒有太虛的選擇,也就沒有他,而太虛本該成為他的老師。

南燈更不知道要怎麽稱呼他,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你……你好?”

太虛看出他的拘謹,笑了笑:“叫我的名字就行,沒那麽多講究。”

兔子頭從南燈頭頂跳下,來到太虛身前,疑惑地盯着他看。

太虛俯身蹲下,打量它的新形态:“不錯,比從前好看些……還記得我嗎?”

兔子頭認出了他,開心地圍着他轉了一圈。

不過太虛已不是山神,混沌神只是南燈的守護獸,兔子頭又很快回到了南燈身邊。

太虛不在意,他站起身,目光投向一旁的連譯:“這位是新任鬼神?”

他已得知先前發生的一切,也知道了南燈與連譯的關系。

連譯擡眸,漆黑的瞳孔與太虛對視。

強大的神力壓迫下,太虛的魂體微微閃爍,神色有些覆雜。

他幾不可聞地嘆息,又像是在慶幸。

“鬼神現世,本該是一場劫難。”

太虛說道:“即使有山神與混沌神,也難以阻止。”

他告訴南燈,地府其實算不得鬼神。

那只是一扇門,擁有部分吞噬怨魂的能力,日覆一日地等待真正的鬼神誕生。

而鬼神源自鬼,天生強悍卻未必良善,不受任何規則束縛。

如果連譯随心所欲,絲毫不壓制惡念與煞氣,将造成極為嚴重的禍端。

據太虛所知,從前還曾有過幾個鬼神的接任者出現,但他們的實力還不太夠,只能被稱為鬼王,也無法控制住自己,最終被內庭捕殺。

而連譯是最強的一個,就算他沒有成為鬼神,同樣擁有能毀滅一切的怨煞之氣。

南燈的出現是轉機,山神與鬼神相戀,完美化解了這場劫難。

“幸好,幸好……”太虛又是一聲嘆息,“見到你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

他繼續說道:“我有此執念,或許正是能留存至今的原因。”

他曾為山神,心系一切,消亡前唯一的心願,就是看到南燈安穩成長。

現在這個心願了結,就能安心離開了。

太虛的魂體非常淡,仿佛随時都會随風飄散。

南燈聽出了他話裏隐含的意思,擔憂道:“既然你還在,不能一直留下來嗎?”

兩任山神不會同時存在太久,是因為前一任山神會失去神力,變成普通人類。

而太虛是魂體,他能勉強算作是鬼,不會生老病死。

太虛搖頭:“我本意已決,若不是出了意外,早該徹底消散了。”

南燈知道無法勸他,只好尊重他的決定。

太虛還和他說了很多,自己從前的一些經歷,從上任山神那裏聽來的各種事件信息等等。

有關鬼神的來源,也是上一任山神告訴太虛的,這些東西不好記錄在紙上,怕被人利用。

“人果真是最覆雜的生物,”太虛垂着眼,語氣裏有些落寞與自責,“是我沒有看穿謝運的僞裝,沒能及時阻止他……”

南燈出言安慰:“都過去了。”

見到南燈後,太虛又多留了三天。

這三天裏,他的魂體逐漸變淡,到最後一刻,已經淡到模糊不清。

南燈很不舍,他鼻尖泛酸,抱緊懷裏的兔子頭。

太虛向他揮手道別,直到徹底化作空氣。

兔子頭眨了下眼睛,蹭了蹭南燈的指尖。

連譯從後方擁住南燈,溫熱的吐息靠近:“別難過,這是他想要的。”

南燈調整好心情,轉過身。

太虛口中的“災禍根源”“滅世鬼神”,就這麽站在他面前。

南燈湊近,在連譯臉上親了一下:“我們回家吧。”

連譯撫摸着南燈的黑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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