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在村頭那條蜿蜒的小河邊，丁小玲的童年總是伴随着潺潺的水聲和偶爾躍出水面的魚兒。那時候，家裏窮，偶爾能抓到一條大魚，對丁小玲來說，就是改善夥食的最大期待。然而，隔壁家的嫂子，每次看到她抓魚，總要找借口拿走最大的一條，還不給任何回報。丁小玲心裏雖然不滿，但礙于鄰裏關系，只能忍氣吞聲。

“小玲啊，你這魚抓得不錯啊！”隔壁嫂子一邊誇着，一邊毫不客氣地從丁小玲的魚簍裏挑出最大的一條，臉上帶着幾分得意的笑。丁小玲抿着嘴，心裏那個憋屈啊，可她還是擠出一絲笑容：“嫂子，你喜歡吃就拿去呗。”

漸漸地，丁小玲學會了變通。她開始把抓到的魚藏在河邊的草叢裏，或者只挑些小的帶回家。這樣一來，隔壁嫂子就再也沒理由從她那裏拿魚了。這事兒也讓丁小玲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轉眼間，丁小玲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白家人的心思，卻讓她感到一陣陣寒意。前兩天，白家人居然打算把她配冥婚換錢，這事兒讓丁小玲對白家人徹底失去了信任。

那天，丁小玲剛從山上下來，就聽見白王氏在跟村裏的媒婆嘀咕什麽。她悄悄靠近一聽，差點沒暈過去——白家人居然要把她嫁給一個死人！丁小玲氣得渾身發抖，但她知道，現在不能硬碰硬。

于是，她強壓下心頭的怒火，裝作什麽都沒聽見，悄悄回了屋。從那以後，丁小玲更加珍惜自己得到的一切，也更加明白要把自己的東西維護好。

這天，丁小玲像往常一樣背着背簍去山上砍柴。走在蜿蜒的小路上，她一邊哼着小曲兒，一邊揮舞着手中的鐮刀。突然，一只色彩斑斓的野雞從草叢中飛了出來，把她吓了一跳。

丁小玲定睛一看，那野雞被草窟窿給纏住了，正撲騰着翅膀掙紮呢。她心裏一喜，趕緊放下背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一把抓住了那只野雞。

“嘿，今天這運氣可真是不錯！”丁小玲拎着野雞，笑得合不攏嘴。她趕緊找了幾根柔軟的草，把野雞綁好，放進背簍裏，然後背起背簍，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丁小玲都在琢磨着，這只野雞拿到鎮上去能賣個好價錢呢，說不定還能給家裏添置些東西。想着想着，她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丁小玲回到家後，把背簍裏的柴火和野雞都拿了出來。白王氏和白義滿看到野雞後，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們沒想到，丁小玲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居然能抓到野雞。

“這真的是你親手抓的？”白義滿眉頭微皺，一臉疑惑地看着丁小玲。

丁小玲一邊将手中的柴火一根根細致地堆好，一邊笑着回答：“爹，你瞧，這不就是野雞嘛，誰家能養這麽漂亮的野雞呀？我上山砍柴的時候，無意間發現它被草窟窿給纏住了，我就趕緊把它給解救出來，帶了回來。對了，爹，咱們先把這雞放到窩裏，跟家裏的其他雞一塊兒養着，我怕它再飛走了。回頭你們可得多留意點兒，別讓它跑了。”

白義滿走過去，仔細打量着那只野雞，臉上的懷疑之色仍未完全散去。而一旁的白王氏卻笑得合不攏嘴，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她拉着丁小玲的手，親切地說：“閨女啊，你能拿回一只雞來，真是太好了！我瞧着這只雞，心裏就琢磨着回頭炖了它，給咱家改善改善夥食。說實話，咱家都好久沒吃過雞肉了。”

“太好了！”白志剛一聽這話，眼睛一亮，興奮地大叫起來，臉上洋溢着孩子般的喜悅。

丁小玲看着白志剛，溫柔地說：“娘，家裏現在手頭緊，我知道你的藥又快吃完了。所以我想着這幾天我再多上山砍些柴，等過幾天去鎮上趕集的時候，把這只雞也帶上，賣了換錢。然後再用這些錢給你買些藥回來。”

白王氏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随即又笑開了：“哎呀，閨女說得對啊，還是你想得周到。”

白義滿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他嘆了口氣，說：“都多長時間沒吃過雞肉了，好不容易有只雞，就這麽賣了……”

丁小玲安慰他：“爹，你放心，這幾天我天天去砍柴，要是再碰到什麽合适的獵物，我都留下來。回頭咱們家的生活肯定能慢慢好起來的。”

白義滿低聲叮囑：“那你可得小心啊，別回頭把事情給我搞砸了。”

“爹，你放心吧。”丁小玲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說完，白義滿拿着掃帚進屋去了，白王氏也跟着進去了。丁小玲則忙着把野雞安置好，她從砍柴的路上找了一些柔軟的草，編了幾個簡易的網，然後把野雞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個窩裏。因為她知道這只野雞會飛，所以得想辦法防止它逃跑。

白志剛一臉新奇地湊上來，拉着丁小玲的袖子，眼睛裏閃爍着好奇的光芒：“姐姐，那你接下來還會抓到野雞嗎？”

丁小玲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說：“我也不清楚呢，不過我今天看到山那邊有一些豆子地，還有一些土豆之類的。我明天想把它們都挖回來，然後栽種到咱家的園子裏。你跟我一起去吧？”

白志剛聽了，小臉苦了起來，有些猶豫地說：“可是，我怕娘不同意呀。”

丁小玲卻鼓勵他：“你都已經十歲的男孩子了，還怕什麽？娘要是不同意，你就跟她說，這是為了咱們家好。”

白志剛聽了這話，想了想，點了點頭：“對，我都已經十歲了，是個男子漢了！前街的三灰兒她娘都給他定親了，我也得努力才行！”

說到這兒，白志剛下定決心：“行，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丁小玲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去忙別的事情了。她心裏明白，要想讓這個家過上好日子，就得靠大家的共同努力。

第二天一大早，丁小玲和白志剛就背着背簍出發了。一路上，他們沿着蜿蜒的小路走着，不時還能看到幾只小鳥在枝頭歡快地歌唱。

到了山腳下，丁小玲指着前面的一片豆子地和土豆地說：“志剛，你看，就是那些地。咱們得趕緊把它們都挖回來，不然被別人捷足先登了可就不好了。”

白志剛一聽，立刻來了精神。他挽起袖子，拿起小鏟子就開始挖了起來。丁小玲則在一旁幫忙收拾挖出來的豆子和土豆。

太陽越升越高，汗水也順着他們的額頭流了下來。但丁小玲和白志剛都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他們知道，只有付出努力，才能換來收獲。

終于，在太陽升到頭頂的時候，他們把所有的豆子和土豆都挖完了。丁小玲看着滿滿一背簍的收成，心裏充滿了喜悅。

“志剛，你看，咱們今天的收獲可真不少啊！”丁小玲笑着說。

白志剛也笑得合不攏嘴：“是啊，姐姐，咱們家的生活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說完，他們背起背簍，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他們都在憧憬着未來的美好生活。

回到家後，丁小玲和白志剛把豆子和土豆都交給了白王氏和白義滿。白王氏看着這些收成，眼裏閃爍着感動的光芒。她知道，這些都是丁小玲和白志剛用汗水換來的。

“閨女啊，你們真是辛苦了！”白王氏拉着丁小玲的手，親切地說。

丁小玲笑了笑：“娘，不辛苦。只要咱們一家人齊心協力，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的。”

白義滿也點了點頭：“是啊，咱們得好好努力，讓這個家過上好日子。”

她知道，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共同努力，就沒有什麽困難是克服不了的。而她也相信，在未來的日子裏，這個家一定會迎來更加美好的生活。

丁小玲的奮鬥

丁小玲站在這個破敗的院子裏，眉頭緊鎖。雞圈那邊，一個裂了大口子的破木板圍成的圍欄裏，只有一只老母雞窩在角落裏，偶爾“咯咯”叫兩聲，也不知道啥時候能下出個蛋來。再看看那只鴨子，毛都快掉光了，老得連路都走不穩。

丁小玲心裏一陣無奈，想着白義滿昨晚的話真是讓人頭疼。這人啊，就知道一天到晚睡覺，也不想着怎麽讓生活過得更好點。她瞅瞅屋裏的白王氏，整天病怏怏的，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反正就是一點精神都沒有。這兩個人，真是天生一對，家裏窮得叮當響，還不知道努力奮鬥，就知道混日子。

丁小玲從小就不信命，她覺得只要努力，日子總能過好。想起小時候在家裏，母親總是說這就是命，讓她有活就幹，沒事還罵她。可她偏不信邪，拼命努力，終于有機會去了大城市。

然而現在，白王氏總是哭訴自己的命不好，嫁了個沒本事的男人，可她自己呢，也從來不想着怎麽改變現狀。丁小玲搖了搖頭，心裏暗暗下定決心，這個家，得靠她來改變。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丁小玲就起床忙活開了。她麻利地做好熱騰騰的早飯，端到飯桌上。白義滿瞧着她又背上了那個大大的背簍，笑眯眯地說道：“招娣啊，今天可得好好努力啊，争取再拿一只雞回來給咱家添添喜氣。”

丁小玲笑着點頭，眼神堅定：“好的，爹，我會盡力的。”

白志剛也穿着打滿補丁的衣服，興奮地站在一旁，眼睛裏閃着光。他對着白義滿說道：“爹，我今天也想跟着姐姐去，說不定我們能一起抓到兩只雞呢！”說完，他還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

白王氏一聽這話，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她走上前拉住白志剛的手，一臉擔憂地說道：“你跟着你姐姐去幹嘛？那山上蛇蟲鼠蟻的多，你要是去了，不小心把自己弄傷了怎麽辦？還是在家待着吧。”

白志剛一聽，胸脯挺得更高了，倔強地說道：“可是姐姐身體也不好，她也一樣要去啊。”

白王氏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姐比你大呢，她知道怎麽保護自己，用你操心？”說完，她又轉頭看向丁小玲，臉上帶着幾分期待：“招娣啊，你就自己去吧，你弟弟他年紀小，讓他在家待着。你好好砍柴，順便呢，最好再拿一只雞回家啊。”

丁小玲聽了這話，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娘，我知道你心疼弟弟，但是他已經十歲了，你總不能護他一輩子吧？他需要學會獨立，學會面對生活中的困難。”

白王氏一聽這話，臉色立刻變得不好看起來。她上前一步，有些不悅地說道：“你弟弟他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長大了自然就好了。”

白志剛在一旁急得直跺腳，他大聲說道：“我都已經十歲了啊！前街的三灰兒也十歲，她都已經定親了，我都能幫家裏做事了！”

白王氏聽了這話，卻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小孩子家家跟着插什麽嘴呀，一邊去。”

丁小玲深吸一口氣，看着白王氏說道：“娘，我知道你想好好護着弟弟，可你應該知道，我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到時候我還能時刻護着弟弟嗎？你不如讓他好好地去外面闖一闖，見見世面。再說我們只是去隔壁山上砍點兒柴，又有我護着，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白志剛一聽這話，立刻連連點頭，眼睛裏閃爍着興奮的光芒：“娘，你就放心吧，我會聽姐姐的話，好好保護自己，說不定我還能再抓一只雞回來呢！”

白王氏聽了這話，看着兩個孩子堅定的眼神，終于沒有再說什麽。她嘆了口氣，轉身回了屋。

這時，正在院子裏拔草的白義滿擡起頭，看着丁小玲和白志剛，說道：“那你跟你姐小心點兒，招娣呀，你要看護好弟弟。”

“嗯，我知道了，爹。”丁小玲點了點頭，然後牽起白志剛的手，兩人一起往外走去。

白王氏一直跟到了大門口，目送着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小路的盡頭，才轉身回去。她的眼神裏既有擔憂，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她知道，這兩個孩子已經長大了，需要學會獨立面對生活了。

丁小玲牽着白志剛的手，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山路兩旁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和野草，偶爾還能看到幾朵野花在微風中搖曳。丁小玲一邊走，一邊囑咐白志剛：“弟弟，你要緊跟着我，不要亂跑。遇到蛇蟲鼠蟻也不要怕，有我在呢。”

白志剛點了點頭，眼睛裏滿是興奮和好奇。他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走了不一會兒，兩人就來到了一片樹林邊。丁小玲停下腳步，看着樹林深處，說道：“弟弟，我們就在這裏砍柴吧。這裏的樹木多，柴火也幹。”

白志剛點了點頭，拿起鐮刀就開始砍了起來。丁小玲則在一旁幫忙收拾砍下來的樹枝和野草，把它們堆成一堆。

兩人在樹林裏忙活了一上午，終于砍了一大堆柴火。丁小玲看着滿滿當當的背簍，滿意地點了點頭：“弟弟，我們今天就到這裏吧。這些柴火應該夠家裏燒一段時間了。”

白志剛也累得滿頭大汗，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笑着說道：“姐姐，今天真是太開心了。下次我還要跟着你一起來砍柴。”

丁小玲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好啊，弟弟。只要你不怕累，姐姐就帶你一起來。”

兩人背起背簍，沿着山路往家走。走到半路，丁小玲突然看到一只野雞從路邊的草叢裏飛了出來。她眼睛一亮，立刻對白志剛說道：“弟弟，快！有野雞！”

白志剛一聽，立刻放下背簍，追着野雞跑了過去。丁小玲也緊随其後，兩人一前一後地在樹林裏追逐着野雞。

經過一番努力，兩人終于抓住了那只野雞。丁小玲看着手裏的野雞，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弟弟，你看，我們抓到野雞了！”

白志剛也高興得跳了起來：“姐姐，你太厲害了！我們晚上可以吃雞肉了！”

兩人背着背簍，手裏提着野雞，興高采烈地往家走去。一路上，他們聊着天，說着笑，仿佛忘記了所有的疲憊。

回到家後，丁小玲把野雞交給白王氏處理，然後又忙着去準備晚飯。白王氏看着丁小玲忙碌的身影，心裏一陣感慨。她知道，這個家已經離不開丁小玲了。而白義滿則坐在院子裏，抽着旱煙，看着丁小玲和白志剛忙碌的樣子，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