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春日的暖陽輕柔地灑在白家村,微風中帶着絲絲縷縷的花香,昭示着這一年中最熱鬧的時節——寶靈寺廟會即将來臨。

十三歲的白招娣,生得伶俐可愛,一雙大眼睛透着靈動與聰慧。她身旁,十歲的弟弟白志剛,虎頭虎腦,滿臉期待。

“姐,聽說寶靈寺的廟會可熱鬧啦,還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咱們快些走吧!”白志剛扯着白招娣的衣袖,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白招娣笑着點了點弟弟的鼻頭,說道:“別急,等大伯二伯他們一起呢。”

此時,大伯白義禮與大伯母白李氏正帶着兒子白志前和剛被休回家的女兒白素走來。白志前身為秀才,一襲青衫,透着儒雅之氣;白素則面色有些落寞,畢竟被休回家對一個女子來說,是極大的恥辱。

二伯白義財與二伯母白蔡氏領着三個女兒白紅、白秋、白冬,還有兩個已成家以種地為生的兒子白志成、白志敢。二伯母白蔡氏一邊走一邊唠叨着:“這廟會人肯定多,你們幾個都跟緊了,別到時候走丢了讓人笑話。”

三伯母白周氏帶着五個女兒白夏、白秋、白弟、白耳、白岚,還有十歲的兒子白志功。白周氏一貫愛占便宜,嘴裏念叨着:“廟會那麽多人,說不定能撿到什麽寶貝呢。”

老五白義滿也随後跟上。大姑因為要給城裏人家打工,沒能來參加廟會;二姑當年私奔,不得老太太喜歡,如今已累死在隔壁村,她的孩子也沒能一同前來。

衆人彙合後,便朝着寶靈寺的方向出發。一路上,白招娣與白志剛嬉笑打鬧,白志剛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前方喊道:“姐,你看,那邊那個人嘴裏會噴火!”

白招娣望去,只見一個江湖藝人正表演噴火絕技,周圍圍了不少人喝彩。白志剛一臉崇拜,白招娣故意做出不屑的樣子,撇嘴道:“這有什麽了不起的,不過是些江湖小把戲罷了。”可她那微微發亮的眼睛卻出賣了她內心的好奇。

這時,書生區段文也正與母親區氏一同前往廟會。區段文年方二十,生得眉清目秀,氣質不凡,手中握着一把折扇,時不時輕輕扇動。區氏雖是寡母,但氣質溫婉,一路上叮囑着兒子:“段兒,到了廟會人多,你可要小心些。”

“母親放心,孩兒自會注意。”區段文微笑着回應母親。

## 廟會上的紛擾

衆人來到寶靈寺,只見這裏人山人海,熱鬧非凡。攤位一個挨着一個,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商品。

白招娣一眼就被一個攤位上的小物件吸引住,那是一個精美的女子發簪。攤主熱情地介紹道:“姑娘,這發簪可是我家祖傳的手藝,您看看這做工,多精細。”

白招娣拿起發簪,愛不釋手。這時,二伯母白蔡氏湊過來,一把奪過發簪,說道:“招娣,你小孩子家戴什麽發簪,給你姐姐們戴還差不多。”說着就遞給了白紅。

白招娣心裏委屈,卻又不好發作。白志剛見狀,氣鼓鼓地說:“二伯母,那是姐姐先看到的。”

白蔡氏瞪了白志剛一眼,道:“小孩子懂什麽,你姐姐們年紀大,先緊着她們。”

白義禮皺了皺眉,說道:“弟妹,招娣喜歡就讓她買吧,一支發簪而已。”

白蔡氏這才不情願地把發簪還給白招娣。白招娣感激地看了大伯一眼,掏出自己的零用錢買下了發簪。

就在這時,人群一陣騷動,原來是大理寺卿黃家的公子帶着一群家丁招搖過市。黃家公子一臉傲慢,對周圍的人視而不見。

“哼,仗着家裏有點權勢就這麽嚣張。”白志前低聲說道。

白招娣等人繼續逛着廟會,突然聽到一陣争吵聲。原來是錢老太太帶着家人在攤位前買東西,錢老太太覺得攤主的東西價格太貴,攤主卻堅持不讓價,雙方争執不下。

“你們這些做生意的,就知道欺負我們這些老人家。”錢老太太氣憤地說道。

攤主無奈地說:“老太太,我這已經是最低價了,您再看看這品質。”

白招娣看不過去,走上前說道:“錢老太太,您別生氣,要不這樣,我幫您和攤主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便宜點。”

錢老太太看了白招娣一眼,見她一臉真誠,便點了點頭。白招娣與攤主好說歹說,攤主終于同意降了些價格,錢老太太這才滿意地付了錢。

“小姑娘,謝謝你啊。”錢老太太感激地對白招娣說道。

“錢老太太,您客氣了,這都是小事。”白招娣微笑着回答。

逛了一會兒,白招娣感覺有些口渴,便和白志剛說想去喝點水。兩人走到寶靈寺後院,這裏相對安靜一些,人也不多。後院有一棵梨樹,正含苞待放,嫩綠的芽尖透着生機。

白招娣剛走到梨樹旁,突然感覺身後有動靜,下意識地一個轉身躲開。只見一個陌生男子出現在眼前,竟是黃家的遠方親戚烏拉突。烏拉突之前在一些場合見過白招娣,誤以為她是男子,對她在一些場合展現出的聰慧和果敢心懷不滿,今日便想找她麻煩。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你!”烏拉突惡狠狠地說道。

“你想幹什麽?”白招娣警惕地問道。

“想知道?那就先打敗我再說!”烏拉突說着,便朝着白招娣進攻過來。白招娣雖然年紀小,但平日裏也跟着村裏的長輩學了些拳腳功夫,當下并不慌亂,與烏拉突周旋起來。

一旁的白志剛見狀,吓得大喊:“來人啊,有人欺負我姐姐!”可後院人少,一時沒人趕來。

幾個回合下來,烏拉突雖然力氣大,但白招娣靈活多變,烏拉突一時也占不到便宜。就在烏拉突又一次被白招娣踢到一邊時,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說道:“沒想到你這小身板還有兩下子,今日我就好好跟你打上一場!”

說着,又擺出進攻的架勢。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白志剛靈機一動,故意朝着烏拉突沖過去,然後假裝摔倒,重重地壓在烏拉突身上,同時大聲喊道:“快來人啊,這裏有人打人啦!”

烏拉突被撞得七葷八素,正想發火,這時,聽到喊聲的人漸漸圍了過來。烏拉突帶來的幾個手下也匆忙趕來,見此情景,烏拉突知道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便恨恨地看了白招娣一眼,說道:“我們走!”

看着烏拉突等人離去的背影,白招娣松了一口氣,對白志剛說道:“弟弟,多虧你了,不然姐姐今天還真有點麻煩。”

白志剛拍着胸脯說:“姐,我肯定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白招娣和白志剛從後院出來,心情有些低落。白招娣擔心烏拉突還會來找麻煩,正想着,突然聽到一陣吟詩聲。

“春日廟會人如織,寶剎鐘聲繞古枝。”

白招娣擡頭望去,只見區段文正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吟詩。區段文也看到了白招娣,見她神色有些憂慮,便走了過來。

“姑娘,看你似乎有心事,可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區段文關切地問道。

白招娣看了看區段文,見他一臉真誠,便把剛才在後院與烏拉突的沖突說了出來。

區段文聽後,皺了皺眉,說道:“這烏拉突我也有所耳聞,确實是個蠻不講理的人。姑娘不用擔心,我認識一些衙門裏的人,我去幫你說說,讓他們留意着點烏拉突,他應該不敢再輕易對你動手。”

白招娣感激地說道:“那就多謝公子了,若不是公子相助,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區段文微笑着說:“姑娘客氣了,路見不平,自當相助。對了,姑娘對這廟會可有什麽特別感興趣的地方?我對這寶靈寺也算熟悉,可以給姑娘介紹介紹。”

白招娣一聽,來了興致,說道:“我聽說這寶靈寺的姻緣簽很靈,還有心願樹,只要把心願放在上面再扔到樹上就能實現願望,是真的嗎?”

區段文笑着說:“這只是一種美好的傳說罷了,不過很多人都願意相信,也算是給生活增添一些希望。姑娘若有心願,不妨也去試試。”

于是,白招娣和白志剛跟着區段文來到心願樹前。白招娣拿起一個心願牌,思索片刻,在上面寫下了希望家人平安幸福的心願,然後輕輕扔到樹上。看着心願牌挂在樹枝上随風搖曳,白招娣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就在白招娣等人在心願樹前許願時,白家人發現他們不見了,開始四處尋找。

二伯母白蔡氏一邊找一邊抱怨:“這招娣和志剛跑哪去了,真是不讓人省心。”

大伯母白李氏則說:“別着急,說不定他們就在附近。”

終于,在心願樹旁找到了白招娣等人。二伯母白蔡氏看到白招娣和區段文在一起,臉色頓時變了。

“招娣,你怎麽和一個陌生男子在一起,成何體統!”白蔡氏大聲呵斥道。

白招娣趕忙解釋:“二伯母,這位區段文公子是在幫我,剛才在後院我遇到了麻煩,是區公子說要幫我解決。”

白蔡氏根本不聽,說道:“不管什麽原因,你一個女孩子家,和陌生男子單獨相處就是不對。你看看你,還和他一起許願,不知道的還以為你……”

白義禮趕忙制止道:“弟妹,別再說了。招娣也是遇到了困難,區公子好心幫忙,我們應該感謝人家。”

區段文趕忙作揖道:“各位長輩勿怪,是在下唐突了,只是見姑娘有難,便出手相助,并無其他不妥之意。”

白志前也說道:“父親說得對,二嬸,招娣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您就別責怪她了。”

白蔡氏這才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這時,三伯母白周氏突然喊道:“哎呀,我的手帕不見了,肯定是剛才在人群裏被人偷了。”

白蔡氏一聽,轉移了注意力,說道:“肯定是那些小偷趁着人多下手,咱們得小心點,別再丢東西了。”

衆人繼續在廟會上逛着,突然,白秋喊道:“快看,那邊好像圍了一群人,不知道在幹什麽。”

大家好奇地走過去,只見一個道士模樣的人正拿着一個盒子,聲稱裏面裝着能讓人長生不老的仙丹。

“這仙丹可是我在深山裏修煉多年所得,有緣人才能得到。”道士吹噓道。

一些人聽了,蠢蠢欲動,紛紛詢問價格。白周氏眼睛一亮,湊上前去問道:“道長,這仙丹怎麽賣啊?”

道士看了看白周氏,說道:“看你也是誠心之人,這仙丹本要一千兩銀子,給你打個折,五百兩銀子即可。”

白周氏吓了一跳,說道:“這麽貴啊,能不能便宜點?”

道士搖了搖頭,道:“這已經是最低價了,錯過這次機會,可就再也沒有了。”

白招娣覺得這道士很可疑,便悄悄對區段文說:“區公子,你看這道士會不會是騙子?哪有什麽長生不老的仙丹。”

區段文點了點頭,小聲說:“我也覺得可疑,我們得想辦法揭穿他。”

于是,區段文走上前,對道士說:“道長,我對這仙丹也很感興趣,只是我想先看看仙丹的樣子,再決定是否購買。”

道士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盒子。只見盒子裏放着一顆金色的藥丸,散發着奇異的光芒。

區段文仔細觀察了一下,突然笑着說:“道長,這仙丹怕是假的吧。據我所知,真正的仙丹應該有一股清香,而這顆藥丸卻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分明是用普通藥材制成,再加上一些顏料僞裝的。”

衆人一聽,紛紛圍上來查看。道士見事情敗露,想趁機溜走,卻被區段文和幾個熱心的群衆抓住。

“你這騙子,竟敢在廟會上行騙!”有人憤怒地說道。

這時,寶靈寺的僧人趕來,将道士帶走,交給了官府處理。

經過這一番折騰,太陽漸漸西斜,廟會也接近尾聲。

白家人準備回家,白招娣感激地對區段文說:“區公子,今日多虧了你,不僅幫我解決了烏拉突的麻煩,還揭穿了騙子。”

區段文微笑着說:“姑娘客氣了,能幫到姑娘我也很開心。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白招娣臉微微一紅,說道:“若有機會,希望還能與區公子相見。”

白志剛在一旁笑着說:“區公子,下次你再來我們村玩啊。”

“好,一定。”區段文點頭答應。

衆人告別後,白家人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大家回憶着廟會上的種種經歷,有歡笑,有争吵,也有意外和收獲。白招娣望着遠方的夕陽,心中默默期待着下一次的相遇和新的故事。

而區段文在回家的路上,腦海中不時浮現出白招娣那靈動的身影,他知道,這個特別的女孩已經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寶靈寺廟會雖然結束了,但對于白招娣和區段文來說,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白招娣望着漸漸遠去的幾人,心中泛起一絲擔憂,趕忙拉着白志剛在熙熙攘攘、混亂不堪的人群中朝着廟門方向擠去。她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裏撞見烏拉猛。自從那次戰場上分別後,她便再沒見過此人。後來聽聞,烏拉猛被鹹族花重金贖了回去。當時,白招娣得知此事,還曾勸過父親,然而皇上已然決定的事,旁人确實難以置喙。她暗自思忖,他們此番前來,想必是為了公主大婚的事宜,只盼別再生出什麽事端才好。

白招娣正快步走着,心裏盤算着去找區段文,突然,白志剛扯了扯她的衣袖,轉過身來急切說道:“姐,那個呂明月就在前邊呢!”白志剛對呂明月與蒼律之間的糾葛多少知曉一些,不過這倒也不妨礙什麽。只是他們今日身着男裝,要是被呂明月瞧見,還不知會惹出什麽麻煩。

“這邊走!”白招娣擡眼望去,當機立斷,轉身朝着與呂明月相反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周圍的人愈發稀少,與廟前的人山人海形成鮮明對比,這裏冷冷清清。白志剛不禁有些慌神,嘟囔道:“姐,咱們這是走到哪兒去了呀!”

“我也不清楚。”白招娣無奈地說道。

“姐,剛剛和你打架的那些人是什麽來頭啊?”白志剛好奇地問道,他在白招娣面前來回踱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瞪大了眼睛說道:“姐,他們該不會是來找你報仇的吧!”回想起剛才那些人淩厲的殺招,白志剛只覺得此刻他們處境危險極了。

“完了完了,姐,咱們是不是得找個地方躲起來啊?不行不行,得先找到區段文哥哥,有他在咱們才更安全!”白志剛越想越害怕,焦急地四處張望,可周圍空無一人,他們根本不知道身處何方。現在出去找路,又怕再次遭遇那些鹹族的人,這可如何是好。想着想着,他急得在原地直打轉,嘴裏不停小聲嘀咕着:“怎麽辦?怎麽辦?”

“顏郎,我心裏明白你今日本不想來這兒,可娘和妹妹都要來,爹和弟弟又有事脫不開身。”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輕柔婉轉,如微風拂面,細雨潤物,即便不看人,單聽這聲音,也足以令天下男子為之傾心。

“沒有的事,你說什麽呢,這是應該的。”緊接着,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且聲音越來越近。白志剛趕忙壓低聲音說道:“姐,有人來了,這可咋辦呀?”若現身,就說是問路,可這聲音仿佛在哪兒聽過;若不現身,這四下空曠的初春院子裏,根本沒有可供藏身之處。

“這邊!”白招娣急忙拉着白志剛躲進院子裏的一間房中。

“顏哥,可我怎麽瞧着你不高興呢?”看着臉色略顯陰沉的顏淩,呂明珠忍不住說道。其實并非今日才如此,自打成親後,她就鮮少見過丈夫展露笑顏。

“沒有。”顏淩簡短地回應道。

“怎麽會沒有呢?成親前,你的笑容那般燦爛,瞧着就讓人心都化了。可如今呢,你看看你!”呂明珠滿心委屈,此處無人,她覺得正好可以把憋在心裏許久的問題問出來。兩人成親都兩年有餘,日子卻總是這般不溫不火,顏家上下都盼着抱孫子,可照這樣下去,何時才能有孩子呢。

“明珠,你想太多了。這裏沒人,想來娘和小妹她們應該不在這裏,咱們走吧。”說罷,顏淩轉身便走。呂明珠望着丈夫決然轉身的背影,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只能邁着沉重的步伐,默默跟了上去。

“二位可看好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白招娣和白志剛渾身一哆嗦。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屋裏竟然還有旁人,兩人下意識地同時轉身。

“景王殿下!”看到從屏風後面緩緩走出的軒轅墨,白招娣驚訝地說道。

“沒想到白姑娘這男裝打扮,竟別有一番英氣,一般男子怕是都要遜色幾分啊!”軒轅墨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白招娣,不禁贊嘆道。這還是他頭一回見到女子着男裝,尤其是眼前的白招娣,舉手投足間竟有一種別樣的韻味。突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像是想起了什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打擾景王殿下了,我們這就離開。”白招娣趕忙說道,言罷,便拉着白志剛匆匆走出房間。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景楓忍不住說道:“殿下,您不覺得白姑娘的身影似曾相識嗎?”景楓總覺得自己在什麽地方見過這一幕,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還記得去年韓樹被打的事兒嗎?”軒轅墨提醒道。

“啊?對呀,就是那個幾招就把人全部打倒的,沒想到竟然是白姑娘!”景楓恍然大悟,不禁朝着兩人消失的方向望去,心中暗自佩服,一個女子竟有如此高強的武功,實在令人驚嘆。

“沒想到白義禮竟有這般厲害的女兒。”軒轅墨微微搖頭,感慨道。

“殿下,依屬下看,剛才前面與人打架的,怕也是白姑娘所為吧!”景楓推測道。

“哎,這丫頭還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啊!”軒轅墨無奈地笑了笑,轉身繼續念起經來。今日是他母親的忌日,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來此誦經祈福,只是沒想到今年竟被這般打擾。不過,這個白招娣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想着,他不由得吩咐道:“景楓,跟上她們!”

“是,殿下!”景楓領命,迅速朝着白招娣和白志剛消失的方向追去。

“招娣,你們跑哪兒去了,我到處找你們!”區段文看到安然無恙的白招娣和白志剛,臉上的焦急瞬間化作欣慰。他剛剛與幾個友人閑聊了一會兒,一轉頭,兩人就不見了蹤影。他找了許久,都不見兩人的蹤跡,此刻看到他們平安無事,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區段文哥哥,咱們趕緊回府吧!”白招娣焦急地說道。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剛剛放松下來的區段文,聽到白招娣這話,神經又緊繃了起來。

“鹹族的人來了!”

“鹹族?誰來了?”

“烏拉猛!”

“那個鹹族将軍?”區段文聽聞,心中一動,看來烏拉猛是如願獲得了鹹族長老的位置。

“他們這次來,應該是為了公主的婚事。看來得讓我爹知曉此事,不過他們都來了,為什麽皇宮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呢?”按理說,別族來人,應當向朝廷上報才是,可如今卻毫無動靜,這實在有些蹊跷。

“他們不會是想……”區段文看向白招娣,當初白招娣活捉烏拉猛的事情,他可是清楚得很。

“應該是還沒來得及向朝廷彙報,估計這幾天就會出現在朝堂上。不過,他确實認出我了。”白招娣憂心忡忡地說道。

“這可麻煩了,咱們得趕緊回府!”區段文說着,幾人不敢耽擱,匆匆離開了寶靈寺。然而,他們并未察覺到,身後有兩股不同的勢力正遠遠地跟着。

“招娣,在你大哥成親之前,你就別再出府了。”将白招娣送回住處後,區段文叮囑道。

“嗯,我知道了。”

區段文看了一眼一旁的白志剛,見這小子低着頭,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就知道他心裏不樂意,不由得又說道:“還有啊,以後別再穿男裝了,省得再被烏拉猛認出來,徒增危險。”

“我知道啦,區段文哥哥,你放心吧。”白招娣乖巧地應道。

區段文走後,白招娣坐在房內,思緒萬千。她深知此次烏拉猛的出現絕非偶然,一場風暴或許正在悄然來臨。而另一邊,跟着白招娣的景楓,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心中琢磨着殿下為何對這個白姑娘如此感興趣。他哪裏知道,軒轅墨已經察覺到白招娣身上隐藏的諸多秘密,這個看似普通的女孩,或許會在未來的日子裏,掀起一場不小的波瀾。

白招娣在房內坐了一會兒,起身走到窗邊,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默默祈禱一切能夠平安度過。她想起區段文剛才緊張的神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在這個複雜多變的世界裏,能有這樣一個人關心自己,讓她感到無比欣慰。

而此時,在白府的大廳裏,白義禮、白義財、白義福、白義滿幾兄弟正圍坐在一起商議着事情。白義禮面色凝重地說道:“聽聞鹹族有人來到了都州,咱們得小心行事,切莫惹上什麽麻煩。”

白義財點頭稱是:“大哥說得對,咱們這小門小戶的,可經不起折騰。”

白義福則皺着眉頭,盤算着:“不知道他們來都州所為何事,可別影響到咱們家的安寧。”

白義滿倒是顯得比較樂觀:“說不定和咱們沒關系呢,咱們照常過日子就行。”

幾人正說着,白李氏從外面走了進來,說道:“我剛聽說,大理寺卿黃家好像也在打聽鹹族來人的事兒。”

“黃家?他們怎麽也摻和進來了?”白義禮心中一緊,黃家在朝中頗有勢力,他們的舉動不得不讓人警惕。

與此同時,錢老太太也在自己的府上,與家人談論着此事。錢老太太憂心忡忡地說:“這鹹族來人,怕是沒什麽好事。都州最近怕是要不太平了。”

錢家的小輩們紛紛應和着,大家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在另一邊,顏淩和呂明珠回到家中,呂明珠依舊沉浸在剛才的悲傷之中。她不明白,為何成親之後,丈夫對自己的态度會有如此大的轉變。顏淩看着妻子傷心的模樣,心中也有些愧疚,但他心中藏着的秘密,卻讓他無法向妻子傾訴。

“明珠,你別想太多了,我……我只是最近有些煩心事。”顏淩試圖安慰妻子,可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呂明珠擡起淚眼,看着丈夫,說道:“顏郎,你我夫妻一場,有什麽事你不能和我說呢?難道在你心裏,我就如此不值得信任嗎?”

顏淩看着妻子期盼的眼神,心中一陣刺痛,他張了張嘴,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真相。

而此時,區段文回到家中,将寶靈寺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母親區氏。區氏聽後,憂心忡忡地說道:“兒啊,這鹹族的人不好惹,你以後和招娣姑娘在一起,也要多加小心。”

“母親放心,我會保護好招娣的。只是這鹹族突然來人,又不向朝廷通報,背後怕是有什麽陰謀。”區段文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

區氏看着兒子,心疼地說:“你自己也要小心,別為了別人,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區段文點了點頭,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弄清楚鹹族的意圖,保護好白招娣和家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都州表面上依舊平靜,但在這平靜的表象之下,實則暗流湧動。白招娣按照區段文的叮囑,一直待在府中,沒有出門。她每日在房內讀書、練劍,試圖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然而,她的心中始終牽挂着外面的局勢,不知道烏拉猛到底在謀劃着什麽。

這一日,白志剛偷偷跑到白招娣的房裏,興奮地說:“姐,我聽說城裏來了個戲班子,可熱鬧了,好多人都去看呢。”

白招娣無奈地笑了笑:“區段文哥哥不讓我出門,我可不能去。你要是想去,就和大伯母說一聲,讓她帶你去。”

白志剛嘟囔着:“我才不想和大伯母去呢,她肯定不讓我買這買那。姐,你就陪我去吧,咱們偷偷出去,不會被發現的。”

白招娣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行,萬一被區段文哥哥知道了,他會生氣的。而且現在外面不安全,鹹族的人還在都州呢。”

白志剛見姐姐态度堅決,只好作罷,無趣地離開了。

又過了幾日,白府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下人來報,說是大理寺卿黃家的管家求見。白義禮心中疑惑,不知黃家為何突然派人前來,趕忙吩咐下人将管家請進大廳。

黃家管家見到白義禮,客氣地說道:“白老爺,我家老爺聽聞貴府的白招娣姑娘在寶靈寺與鹹族之人有過沖突,特命我前來詢問一二。”

白義禮心中一驚,不知黃家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心中暗自警惕起來,說道:“管家誤會了,小女只是在廟會上偶然遇到一些麻煩,與鹹族并無什麽深仇大恨。”

黃家管家笑了笑,說道:“白老爺不必隐瞞,我家老爺并無惡意。只是如今鹹族來人,朝廷上下都十分關注,我家老爺擔心此事會影響到都州的安穩。”

白義禮思索片刻,覺得黃家既然已經知道了此事,隐瞞也無意義,便将寶靈寺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黃家管家聽後,點了點頭,說道:“多謝白老爺告知,我這就回去向我家老爺複命。”

送走黃家管家後,白義禮心中越發擔憂。他深知此事已經引起了黃家的注意,怕是難以善了。而此時,白招娣還對此事一無所知,依舊在房內練劍。

與此同時,軒轅墨在宮中也收到了關于鹹族來人的消息。他坐在書房內,看着手中的密報,眉頭緊皺。景楓站在一旁,等候着殿下的吩咐。

“這鹹族到底想幹什麽?不聲不響地來到都州,還與白招娣發生沖突。”軒轅墨喃喃自語道。

“殿下,依屬下看,鹹族此次來者不善,恐怕是沖着公主大婚來的,想要趁機生事。”景楓分析道。

軒轅墨點了點頭,說道:“你繼續盯着白招娣和鹹族的動靜,有什麽消息,立刻向我彙報。”

“是,殿下!”景楓領命而去。

日子在緊張的氣氛中繼續流淌,白招娣在府中,隐隐感覺到了一種壓抑的氛圍。她知道,一場風暴即将來臨,而自己,或許将被卷入其中。她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但她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和家人,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他們。而區段文,也在暗中努力,試圖揭開鹹族的陰謀,為白招娣和都州的百姓撐起一片安全的天空。在這個看似平靜的都州城裏,各方勢力正在悄然布局,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即将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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