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圈養
第061章 圈養
塞爾蘇斯幾乎要被林德折磨瘋了。
他就沒想過, 有蟲使勁壓榨自己時間精力,不顧休息日夜操勞。
大公無私地為了帝國的繁榮穩定辦事,還差點就被弄死了, 卻一句抱怨的話、一點生氣的情緒都沒有!
好像他就活該去競技場上被SS級的瘋子憑心情看運氣折磨。
被揍得傷痕累累、斷了一條胳膊、損了裏外的尊嚴面子, 還算是他自己幸運,是需要感恩道謝的事!
塞爾蘇斯氣得腦門疼,回過神來已是一堆夾槍帶棒的嘲諷。
尖酸刻薄的完全失了分寸,直接将對外雷厲風行、肅然冷酷的元帥閣下給罵懵了。
塞爾蘇斯話趕話的一通發洩,末了看着病房裏雌蟲将自己高大的身軀縮起來, 表現得卑微拘謹, 小心翼翼, 瞬間幻視了其他被自己罵的工作蟲。
于是氣瞬間就消了大半。
腦內開始自動為林德找補。
這只雌蟲就是這樣一板一眼, 決不允許自己有一絲差錯。
若出了差錯, 那也是提前在計劃內的。
被奧蘭“洩憤”似的針對,也是他最早在插手艾爾瑞亞事件時就已想好的必要“損耗”。
而既然是損耗, 那就是必須要産生的。
不會因為是一條胳膊、還是半條命而産生任何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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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因此變成一只殘廢雌蟲,也只是損耗過大了些。
……他不會理解自己的後怕。
更不會知曉,他本身的存在對自己有多麽重要。
這麽多年的僞裝、忍讓和克制,讓塞爾蘇斯成功地将真心藏于最不可及的黑暗之中。
他不光騙過了自己,也騙過了林德本蟲。
他想起了雌蟲精神域對自己的排斥。
林德厭惡自己?甚至更進一步,他憎恨自己?!
為什麽?
這個疑惑剛剛升起,腦中就有一個聲音為他解答——
塞爾蘇斯,這不就是你要的嗎?
你成功了。
眼睛很幹澀, 火辣辣的痛,像是眼球後有什麽東西在突突跳動。
塞爾蘇斯精疲力竭, 轉身欲走。
袖子忽然被蟲抓住。
塞爾蘇斯再動,對方抓得更緊。
“等一下, 塞爾瑟……”
雌蟲壓低聲音,急促地哀求。
突如其來的情-欲像洪水撲卷,沖走雄蟲胸中的悶疼、發脹與酸澀,将其混攪為不可壓抑的暴虐。
換作往常,塞爾蘇斯最直接的反應就是艹幹這只高傲的雌蟲。
用絕對的威懾力,讓他明白,誰才是至高無上的掌控者。
他們之間是你死我活的慘烈鬥争,他要徹底馴服這頭猛獸,就不能心軟、不能留情!
但今天的薩迦·林德,躺在懸浮病床上,像只被弄壞的玩偶。
那雙琥珀色的雙瞳望着他時,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絲不安的惶恐,讓塞爾蘇斯的胸口疼的厲害。
也是,戰場上再是何種強大,公職上再如何冷厲風行。
失去慣用的右臂,血脈傳承的內骨骼甲連帶着被破壞,林德也會感到其他蟲都會感到的無助。
塞爾蘇斯無法再冷漠以待,冷眼旁觀。
他注視着他光-裸的軀體,仿佛可以透過視線碰觸,仿佛眼睛可以不漏一絲地膜拜那流暢的線條和輪廓。
随後他擡起手将雌蟲拉近,手陷入他汗濕的金發間,感受生命的熱度。
他溫柔地吻住雌蟲,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像是要用如此簡單的親密接觸,讓他安心,
雌蟲的右臂一直舉在頭上,牽扯着手臂肌肉隆起和凹陷,展露出一種純粹、讓蟲窒息的美。
尾鈎勒入雌蟲手腕,在那裏留下一圈不斷向外沁血的傷痕。
再往下,則是仿佛冰雕一樣的軀體,剛硬冷然,卻柔軟滾燙。
塞爾蘇斯撫摸林德的上臂和肩膀,品嘗鎖骨低陷的凹處和喉嚨的交界……
随着塞爾蘇斯的給予,雌蟲眼眸加深成欲望彌漫的深棕色……
他的喘息在塞爾蘇斯耳邊蜷縮,每一聲都是鼓勵,都是歡愉。
塞爾蘇斯低頭親吻林德,傾身向前。
感知着雄蟲的動作,林德的肌肉在雄蟲掌心下鼓脹,皮膚汗濕發熱。
他發出呻吟,手肘撐着身體往後仰,胸膛快速起伏,像是要喘不過氣來一樣。
許是感知太強烈,無法忍受的雌蟲閉起眼睛,睫毛在臉頰上投出新月形的陰影。
他嘴唇微張,露出雪白的牙齒和濕紅的舌尖,神醉神迷到幾近恍惚。
塞爾蘇斯喜歡看到林德這副表情。
好像此時此刻就是他最快樂的時候,他不會用冷若劍鋒的目光刺向自己,不會表露出冷漠厭惡的表情,更不會總想挑釁、逃離、或是戰鬥。
馴獸師熬一只鷹,需要十天。
塞爾蘇斯從初遇開始,熬這只猛獸,熬了整整二十年,才熬到對方跪在自己腳下,還不是靠自己,而是借助了哈馬迪的力量。
八十年前,薩迦·林德三十七歲。
塞爾蘇斯剛将雌蟲從狂化白霧中拉回,在他精神域中烙下屬于自己的烙印,然後是長達十天半月的“馴服”過程。
那半個月裏,雌蟲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被塞爾蘇斯侵占得徹底、完全。
也是那半個月,塞爾蘇斯快速熟知掌握了雌蟲的所有敏感點,一一驗證,反複刺激。
每次開始,林德都在反抗、咒罵。每次結束,林德都傷痕累累,在淚水中昏厥。
那時,塞爾蘇斯幾次都進入了雌蟲的生z腔,然後在清醒後懊悔,再強按着林德,給對方清理排空,避免另一個生命的誕生。
強行奪取、占有,只是第一步。
塞爾蘇斯喜歡林德野性的雙眼、碾壓帝國中央星區高級将領的強韌、抛出一切守護族群和母星的決心。他想看到對方再次冉冉升起,煥發出比之以往更強烈璀璨的光華。
所以,他要放手。
聯系各方、交換利益,塞爾蘇斯終于說服當時的蟲帝和國會,将偏遠星域的殘次種叛将召回中央星,給予特赦和自由。
塞爾蘇斯還專門找了當年的哈馬迪上将。
一位儒雅之将,也是他認識蟲中,最為公正、沒有偏見的蟲。
他希望對方作為薩迦·林德進入帝國政壇的引薦蟲和指導者。
“我很樂意。”
哈馬迪上将看完賽爾蘇斯發過去的所有資料,語帶贊賞:“不過聖座,看他過往經歷,不是薄情之蟲。您愛才惜才,為林德做這些,為什麽要瞞着他?”
“因為我是教宗。”塞爾蘇斯平靜地笑,“明面上插手太多,惹他蟲忌憚。”
塞爾蘇斯沒說出口的是,若與自己牽扯上關系,林德今後的發展定會受到桎梏。
他希望對方能在帝國軍界、政壇自由自在地馳騁飛行。
而自己為對方做的這些,他希望林德永遠不要知道。
自由的鷹不需要被愧疚、恩情和無用的感情牽絆,只要越飛越高,他就會非常滿足。
做好這一切後,時隔半年,他親自去往那座競技場,去同林德當面交談。
半年間,林德還是戰奴,但已不用參加競技。
他有自己的專屬房間,只要不離開那顆星球,他随便想做什麽都可以。
競技場的管理者對他讨好畏懼,并按期将雌蟲所作所為打成報給,發給塞爾蘇斯。
塞爾蘇斯仔細閱讀,再結合其他消息,給出新的指示。
比如,為林德更換競技場陽光最充足的房間,房間要種上林德母星的常見植物。
按季節為對方購買衣物飾品。他發色淺皮膚白,淺色系會比深色系更襯他。
喜歡做手工?
找機會弄幾架損壞的戰鬥機、機車給對方修,修好不修好,都是對方的私産。
半年後,塞爾蘇斯精心打扮,以最無可挑剔的風範出現在林德面前。
将蟲帝的特赦令和中央星下發的移居許可放到對方面前。
“你自由了。”
“一個月內,你需要前往中央星國防部報道。”
“我想回家。”
林德全程只說這一句話。
他的金發已長到肩下,被雌蟲編成數股小辮,又交叉着綁住、束起。
發環是一只綠葉狀的十字飾品。
塞爾蘇斯認出,那是林德母星上常見的符號,代表好運。
“如果你要聽我的建議,我的答案是別去。”
塞爾蘇斯坐在他的對面,氣定神閑:
“你為他們戰鬥到最後一刻,在這裏生不如死五年。他們卻說你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與帝國媾和,視你為出賣母星和族群的叛徒。”
“你在撒謊。”林德怒視塞爾蘇斯。
“……随你怎麽想。”塞爾蘇斯沒有同雌蟲争論。
精神力釋出,啓動刻印在雌蟲精神域裏的烙印。
瞬間那只金發野獸便無力地跪倒,只能被雄蟲推着壓倒在旁邊桌子上。
“你、滾、出、去!”
林德那會通用語說的還不算流利,即使憤怒到極致,也只會說個滾。
但用到當時的情境卻格外合适。
塞爾蘇斯的手指摩挲揉捏,待雌蟲身體自發向他臣服,便立即開始探索………………
兩日荒唐過後。塞爾蘇斯離開。
當日下午,林德就踏上前往母星的民用航行艦。
一周之日,塞爾蘇斯收到線報,說林德從那裏失魂落魄的歸來,并在大醉三天後,什麽也沒帶地乘上國防部派去的軍艦。
這是他們故事的第二個篇章。
回過神來,是因為林德的手在塞爾蘇斯發間痙攣般的收緊,他狂亂地喘息,身體緊繃顫抖。
随後在短暫的失神後,又用僅留的那只手臂攬住雄蟲,急切地要與雄蟲親吻。
嘴唇碰撞在一起。林德發出滿意地咕哝聲。
他像動物一樣使勁貼蹭着塞爾蘇斯,半閉着眼,拉着他的手就往…………
“不。不行。”
塞爾蘇斯拒絕。只有宇宙的主宰知道,他說出這個字耗費了多少心力。
他咬牙抗拒着那股沖動,按住林德的手,輕輕揭開林德左臂處的布料——
卻被雌蟲忽然猛烈反抗、躲閃。
“沒事……我只是看看……”
塞爾蘇斯攬住林德脊背,親吻他的唇角,再次用上他苦練的近身擒拿術,成功将那只袖子褪了下去。
斷臂出現在視野中。
雄蟲胸口猛地一窒,身子瞬間僵直。
平心而論,醫療蟲已将雌蟲的斷臂精心處理過。
上面纏着幹淨整潔的厚厚繃帶,還有股藥草的清香,沒有一點血腥。
比塞爾蘇斯第一次見時好上太多。
可那會林德尚在昏迷,雌蟲躺在那裏,因為太過震撼,而沒有多少真實感。
與現在完全不同。
林德就在他的懷裏,如此滾燙溫暖、柔軟濕潤。
那些漂亮的肌肉、跟腱、筋膜片刻前才被他一一撫摸親吻,每一寸肌膚都帶給他生命的悸動。
也因此,那塊突兀消失、不符合常規身體線條的地方更顯得荒謬、可怖和蒼涼。
“聖座……”
雄蟲的反應讓林德眼眸一縮,面色慘白,卻咬牙繃緊了身體肌肉,強迫自己不躲不閃。
遲早的事。
躲沒有意義。
林德知道雄蟲有多滿意自己的身體。
每次親密相擁時,他的目光都暗含着迷戀和贊嘆。
每一次都會久久地在他臂膀、腰腹和雙腿上徘徊停留。
有段時間,支撐着林德不被對方差別待遇弄得絕望自憐的,就是塞爾蘇斯每次見時的那一點點情不自禁。
對比戴恩,其他方面不敢自誇。
但他絕對耐艹、結實、且因為沒有自愈因子,每次皮膚上的痕跡都會殘留很久。
而只要見面次數間隔夠短,雄蟲就會再次撫摸、揉捏同一個地方,在同一處制造出更深更鮮豔的嶄新淤痕。
現在呢,他連這唯一的優勢都已失去。
如果對方還願繼續……
今後只能多用一些道具……來抓取這只雄蟲的注意。
林德默默垂眼,臉上浮現一股落寞和消沉。
塞爾蘇斯沒有看見。
初始的愕然不适過後,便是一種強烈奔湧、擊打向心肺和腸胃的酸楚和苦澀,以及巨大的驚慌與無措。
——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這樣?
——真的再也接不上了?
——不,不會的。不可能。不可能。
無數個聲音在塞爾蘇斯腦中瘋狂尖叫。
強烈的感官刺激甚至隔絕了直覺,分裂了他的意識。
他好像又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時候。
那一天,他不小心打碎了聖廷一件上千年的瓷瓶。
那些漂亮的瓷瓶碎裂着落在他的面前,任他怎麽拼湊也粘不起來。
直到侍從将碎片清掃,而他的老師将他帶到那間書房,給他一杯熱茶,語重心長地向他說道。
“塞爾瑟,有些東西,壞了就是壞了。它們雖無生命,卻也有自己的終結。”
“尊重這種終結,用你現在感受的那種感覺——對,大概可以命名為遺憾與後悔——去珍惜你還擁有的那些,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他不想尊重。他不想放手。
他腦海中閃過出無數鮮明的記憶,如濃烈的鹽酸瓢潑而下,燒灼着雄蟲的思緒。
林德揮舞那把長刀,矯健的手臂拉出凸起的青筋和美麗的線條,充滿強悍的力量。
林德俯在地上,單指做俯卧撐,汗水浸出他淡色的肌膚,也爬滿他撐在地上的強韌手臂。
林德用那只手,轉動工具刀,割開材料板,又雙手熟練配合,手指飛舞,快速利落地搭建出聖廷總部的建築群模型。
林德……
塞爾蘇斯咬唇,強硬止住那些回憶。
“如果沒有內骨骼甲,你的手……雖然麻煩點,但仍然可以處理……”
“只是用的藥更強、恢複期更久。”
“可……你的情況和一般軍雌不同。”
塞爾蘇斯快速說道,強迫自己以冷靜客觀的口吻敘述。
被傷殘更可怕的是憐憫、是同情。
而這些,林德從來都不需要。
“我已經讓他們聯絡科學院那邊,在做方案了。”
“很大可能,會替你接一條機械臂。”
“機械臂要接駁神經元,預期恢複期要到兩三年。期間,不光是肉-體疼痛,可能還有心理障礙和創傷。”
“都是硬骨頭,都要你自己來啃。”
“會……非常辛苦。”
“好消息是,如果接得好,可以重鏈你身體其他部位的內骨骼甲,你的戰力不會下降,還能保持在S級。”
一口氣說完,塞爾蘇斯已精疲力盡。
他不願去看雌蟲臉上的表情,完成這一“任務”後,便直接扣住林德的右手,将他再次壓在懸浮床內。
嘴唇先吮吸頸部的标記,再一路往上咬噬,然後停在雌蟲雙唇之上,抱着他,親吻他,不斷重複。
尾鈎伺機而動,收起外面的深色甲殼,穿過兩蟲緊貼的身體,向更裏面鑽去。
很快,雌蟲便在塞爾蘇斯的身下舒展肢體,頭往後仰,露出頸部伸展流暢的肌肉,極致的绮靡誘-惑。
“塞爾瑟……”
一聲聲低喚聲中,林德低喃着雄蟲的名字,宛如祈禱。
他粗啞的喘息、破碎的叫喊,整個身子都在下方顫抖,流着生理性的淚水,投身于強烈旋轉、扭動絞纏的激流,再也感受不到痛苦與失落,只剩下喜悅和瘋狂的光屑,融于玻璃碎片折射彩虹之中。
這樣就好。
塞爾蘇斯再次吻上去,擁住自己心愛的雌蟲。
哪怕再也進入不了對方的精神域。
但只要林德還需要他,哪怕只是一天一小時一分鐘一秒鐘,他都不會再放手。
他自由翺翔的鷹,已斷了翅膀,跌落在塵世。
那麽,便讓他将其圈養,護其殘生,予一片晴空。
……一絲極其細微的喜悅,如一直潛伏在靈魂幽暗處的一縷小小火苗,忽地燃起搖曳,擦過塞爾蘇斯的意識邊緣。
像是他一直在等待這一刻。
而現在,他終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