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湖

江湖

淳城南市,一作坊裏傳來人聲鼎沸的聲音。

人們無一不在起哄着争個是非。

“我就說那昔天是被人害死的,你們還不相信。”

“放屁~那明明就是在途中恰好沒有糧食餓死的。”

“你個呆瓜~那昔将軍征戰沙場多年,怎會在返回的途中被餓死。”

被罵呆瓜的那人臉色難看,他嘴角微微顫抖動着,奈何半天半字兒都沒吐出來。

臺上的說書先生好似對這種事見怪不怪了,此刻他頗為悠閑的撸了撸他的胡須,笑看着低下的人們為了個事争辯着。

他見衆人也說得口幹舌燥了,才不鹹不淡道:“傳言那昔将軍一家犧牲後,就連是那才八歲的唯一的女娃都不能幸免,那可是他們唯一的血脈,只可惜……。”

後面的他沒說,可那臉上的哀然也盡顯未表達出的言語。

作坊一角落,有着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一人,他安靜的就坐在那兒也不與任何人争辯個高低。

若是忽略那唇角的嘲諷之味,說是個不問世事的閑客也不為過。

“小二……結賬。”男子發出洪亮的聲音說。

若是仔細聽,将會聽到這聲有些怒氣。

“來了~。”那小二臉上笑殷殷的回。

過一會立馬跨步來到男子身旁,“這位客官……結六分錢便可。”

他從袖口拿出一碎銀,“不用找了。”放下後便離去。

小二看着,摸了摸頭随後将銀子收好後,轉身繼續忙活。

他來到一所“望仙樓”外,看着不少人湧入。

他皺眉一随其走入,老鸨見他七度不凡,扭着腰身前來迎接。

“哎呦~這公子好生俊俏,可喜歡什麽樣的姑娘阿?”

他環視一圈那些羞然低下頭的姑娘,“媽媽的姑娘們個個都長得很标志呢。”

老鸨捂唇輕笑,“那也得是公子眼光好呢。”

被帶入進去,老鸨也熱情的為他找來了幾個姑娘。

她來回渡步看着那些女子,臉上滿是驕傲之意,“公子看,若有喜歡的,便留下。”

他喝茶的動作一停,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就擡手指向一身穿藍色仙水裙女子方向。

老鸨微微震驚了會,随後勉強的笑道:“公子可是好眼光,雪月~好好照顧公子。”

被喚雪月的女子身體微微顫抖,聲音能聽出一絲驚恐答道:“是……媽媽。”

留下人後,老鸨意味深長看着雪月一眼,随後帶着人扭着腰肢離去。

出了房門後還很周到的掩上了屋門。

他沒吱聲,依舊坐在原位品着茶,那模樣宛若這兒不是煙花之地,而是那閑情雅致的鑒茶會。

雪月目光膽怯瞄了他幾眼,叫他沒發話,半天才哆哆嗦嗦吐出幾個字,“公子……可要奴家做些……什麽?”

他聞聲,瞟了一眼前方那有些顫抖的腳,淡淡道:“脫外衣,讓我看看你的後背。”

雪月一聽,身體越發控制不住的顫抖。

聽其他姐妹說了,有一些客人極致的變态,不僅僅喜歡折磨人,更甚……!

她大汗淋漓,随後眼眶濕潤。

對她來說左右不過是死,她早已在這裏被折磨得身心俱備了……如今,除了命外,這些難堪早已是芝麻小事了。

她滿臉淚痕,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倒讓旁人看見,定會過來憐惜一把。

可……男子看着她,眉都不帶皺一下的說:“轉過身去。”

雪月聽,也照做。

他目光不曾有過淫念,反而是一種看藝術般去看着雪月的後背。

半響,他聲音淡淡道:“好,穿起來吧。”

雪月手本想再脫,可仔細回想,轉身驚呆看着他,“公子~剛剛可是在說……穿上?”

難道是……穿了……再上?

真是個奇怪的……客人!

他眉頭一挑,茶中倒映着他狡詐的目光來,“對……穿~上。”

再此擡眸後,眼低一片淡然。

雪月照做,随後目光一直在來回打量着他。

察覺到那忽略不了的目光,他抿茶的動作一頓。

随後放下茶水,與雪月對視着。

“姑娘為何一直看我?莫不是我生得俊俏!”

句玩笑話,令雪月羞澀低頭,垂眸不語。

片刻才吞吞吐吐,“公子确實生得俊俏。”

“嗯,你坐吧,我今日來此,只是想問你一些事。”他說出自己的目的。

只希望讓這一切快點結束。

雪月懷揣着不安,問:“公子可是有何要事?”畢竟她也不過才剛滿及笄,實在是懂得也不是很多阿!

“也就是想向姑娘打聽一件陳年往事。”

“公子但說無妨,但凡我能記住的,必将一五一十告知公子。”

他見雪月如此耿直,淡淡的笑着。

“十二年前,那昔将軍曾經在遇難百裏外所暫住一人家戶。聽聞那人家戶中有一女,如今算下來也算是及笄了。”

他看了一眼雙唇顫抖的的雪月,淡淡道:“經過我多翻打聽,得知那人家戶中唯一的小女來了此處,姑娘來這兒想必很久了,可知道這人?”

雪月有些驚慌失措,她不敢看向對面的人,将頭低了下去搖了搖頭。

他看見這,也似乎對這一回答預料之中。

“曾聽聞~那昔将軍當時借住那人家戶中,可是還好心的給了那一家子食糧。”

“在下剛剛也剛從茶樓出來,聽那說書先生言那昔将軍可是在途中被餓了了。”說到這裏,她意味深長看着雪月。

雪月一聽,擡頭一口否決:“才不是呢,昔将軍不是被餓死的。是被……是……。”說到後面,雪月吞吞吐吐沒說。

只是又将頭低了下去。他目光看向對面的雪月雙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袖,繼續品着茶。

仿佛剛剛只是在聊家常般。

雪月驚恐看着他,欲言又止。

半響,她看了看四周,仿佛下了什麽決心般,臉色蒼白問:“你可是那昔将軍何人?”

茶杯擋住他愉悅起的唇角,不鹹不淡的回:“故人。”

簡單直白的話,令雪月更加的仿徨,“你是不是聽信了外面的閑語,所以找那多年前的那人戶家尋仇來了?”

他搖了搖頭,“并不是。只是想打聽一下當年的真相。那人家戶斷然不敢對一個堂堂的大将軍如此。”

雪月松了口氣,她緩沖片刻,将當年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當年昔将軍愛妻女,是以走哪都将一家人口帶上。

在返回的途中,曾在遇難百裏一人家戶外暫住。

可那時就算給了一些食糧送與那人家戶,他們還有多餘的糧食夠他們到京的。

雪月有些傷哀的說:“我便是那人家戶的唯一的女娃,你能來這,想必早也知曉我的身份了。”

“那時的我不過才三歲,言語尚且都說不清的幼兒,可……我阿父阿母一直告知于我,直到我九歲時,在一日清晨的早上,家中闖入了一群人,将我父母殺害了。”說到這裏,她臉已然被淚水打濕。

她目光無神的看了看四周,恨意滿滿的說:“他們見我年幼,便将我發買到了這裏來。”

“那你可記得那些人的臉龐?”

雪月聽到這裏,臉色驟然憤怒,“記得,怎會不記得,那日的情景歷歷在目。我怎敢忘記殺父母仇人。”

“當時我躲着櫃子中,瞥見他們身後一人,那人騎着馬上散發着陰冷的笑。”

他聽到這裏,有些激動的說:“那你可會畫出那人的樣貌來?”

雪月搖了搖頭,令他一陣失落。

雪月又說:“不過,我可以描繪給畫師聽,心許畫師會畫得出來。”

他點點頭,是了,這點他倒是沒想的,繼而失落的表情煙消霧散。

他要想知道真相,得将雪月弄出去,不然不方便他行事。

打定主意,他看着雪月問:“你可想從這牢籠出來?”

雪月不可置信看着他,目光盼望而膽怯,“我想~可以嗎?”

他點點頭,“可以。”

二字兒一說,雪月點頭如蒜,“我願意,只要公子把我帶出去,我甘願為公子做牛做馬。”

他喝了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擺擺手,“大可不必如此,我還不至于能将人來當做牛馬一說,況且我也不缺錢。”

“全憑公子做主。”雪月起身,單膝下跪說。

他搖了搖頭,“起來吧,在我面前,不用整這一姿态。”

雪月怔住,随後木然點點頭。

“公子,我還不知道你名呢!”雪月不敢看向他問。

“你不必知曉。”

短短幾個字,讓雪月心頭一涼。

是了,公子舉世無雙,雍容華貴,豈是她敢肖想的人。

他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雪月也只當他是在嫌棄她,是以沒再吭聲。

任務也完成了,他叫雪月跟在他身後,去找老鸨替她贖身了。

那老鸨一聽,聲音不自覺大聲道:“什麽,公子要為雪月贖身?”

老鸨看着站在他身後的雪月,目光轉動着。

半響見雪月沒吭聲,她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公子要想知道,從這[望仙樓]出去之人,可得費不少的心思……。”老鸨還沒說完,他随意拿出一金塊來。

那老鸨見狀,眼睛都瞪得極大了。

慌不擇亂的拿在手中反複确定着,随後看也不看他們,擺擺手說:“我這哪有什麽雪月姑娘,甭說是一個雪月了,五十個雪月都綽綽有餘了。吶~公子好生闊氣。”

老鸨原想款待一番,可他已然等不了跨步離去。

老鸨只當是……急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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