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情書
情書
周一諾簡直要一頭撞死。
或者,如果能把這個人丢出去的話,也不錯。
她踢了段煜一腳,在微弱燈光中警告他不要過界。
這人臉皮真是厚得離譜。
随後,周一諾打開水龍頭,盡可能忽視身後那人的存在感,還在自我催眠。
-身後沒人。
-現在感覺到的熾熱視線都是假的。
-是心理作用。
-這個房間裏只有她——
有人從身後擁抱上來,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長出的短短胡須劃着她皮膚。
刺刺的,不太舒服。
他的衣服還沒脫完,被水浸濕黏在身上,再貼在周一諾身上。
很不舒服。
這種環境裏,周一諾動也不敢動,她只是把手按在段煜的小臂上,轉過身。
雖然看不真切,卻足以滿足一切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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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溫并沒有很高,周一諾卻覺得渾身像在熱水下沖洗,後背和頸部都熱得發燙。
她不敢看段煜的眼睛,只是擡眼時,從側面照來光的剪影中,看到了段煜滾動的喉結。
“不能洗太久,”周一諾止住他向下的手,咬着唇說,“這裏水費很貴。”
“那我幫你洗。”
“你……”
“男生洗澡的速度比女生快多了,”段煜提出非常客觀的建議,“如果我幫你的話,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周一諾還想說點什麽,段煜的手已經越過她,拿到了身後的沐浴露,“姐姐不會,連這件事情都不信任我吧?”
都這個時候了,說信或不信又有什麽關系呢。
周一諾出不去,段煜也不可能放手。
段煜把沐浴露在手心反複揉搓,直到出了泡沫,才從肩膀開始,一點點給周一諾塗上。
淋浴關上了,水聲停止。
室內只剩兩人的呼吸,還有偶爾手掌擦過皮膚沐浴露的滑膩。
男人和女人呼吸的差距怎麽能這麽大。
周一諾幾乎連自己吸氣呼氣的聲音都聽不見,但段煜的就格外清晰。
她直直站着,等段煜把她渾身抹完泡沫,起身去開淋浴。
把周一諾從頭到腳洗完後也沒一絲雜念。
正派君子得很。
周一諾想,男人都是會成熟的,畢竟在隔音這麽差的英國,做什麽事都不太方便。
浴巾挂在加熱的架子上,段煜伸手拿過來,上面還有暖架的溫度,碰到身上也不會覺得冷。
周一諾今天不用洗頭發,高高在腦袋上綁了個丸子頭,于是段煜把浴巾披在她肩上,按了兩下,讓浴巾吸水。
問道:“冷嗎?”
周一諾:“不冷。”
話音剛落,段煜就輕笑了聲。
俯下身,把周一諾抱在懷裏,他聲音帶着微微的啞:“姐姐。”
“我有點忍不住了。”
他的手向下,從浴巾下擺伸進去,輕輕按摩着。
周一諾羞恥又貪戀,額頭抵住他肩膀:“不、不行……隔音太差……”
他壓着氣音:“好,那辛苦姐姐。”
摸到無法擦幹的水跡,向深探取,他把人緊緊攬住,笑着說,“聲音小一點。”
-
回到床上時,周一諾的腿還有點發軟。
她翻了個身把自己壓在被子裏,連頭都蒙上。
果然啊!!
男人的話怎麽能信!
周一諾看到腕間的紅色指印,看這力道,估計腰和大腿內側也是青紫一塊。
衛生間的水聲停止,淋浴被關上,周一諾的臉止不住又紅了。
而隔壁不知是什麽東西倒地,咚的一聲響。
周一諾怔愣時,段煜洗澡出來了。
她立刻把臉捂上。
段煜笑了笑,掀開被子上床,從身後把周一諾擁進懷裏,心跳緊緊貼住她後背。
青春男大,也不過如此了。
“姐姐。”
他剛才也是這樣喊的,一聲一下,誘哄着,告訴她隔着兩道門,那邊絕對聽不到什麽。
段煜抓着周一諾的手,從手背十指相扣,往她下巴上蹭。
這個動作——
周一諾臉紅到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抱了她一會兒,段煜悶悶說:“明天,我就和陸霖哥回去了。”
周一諾連呼吸都停滞了。
段煜摸着她頭發,留戀最後一晚的時光:“知道你在這裏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我會乖乖的,等你回來。”
周一諾轉過身,鑽到段煜懷裏,雙臂抱着他的腰,又蹭了蹭。
這次過來的時間很短,但也因這次短暫游覽,四人好巧不巧地趕上了跨年煙花。
煙花漫天裏,兩人躲在樹蔭的黑暗中接吻。
這個吻來勢洶洶,周一諾險些招架不住。
那時段煜說:
姐姐,我會很乖,你不要喜歡別人。
怎麽會喜歡上別人。
遇上了你,怎麽還有心思去喜歡別人?
段煜的囑咐還在繼續:“你啊,要好好吃飯,巧克力太甜了,不要喝太多,對身體不好。”
“好,我知道了。”
許久,周一諾問:“幾點的飛機?”
段煜緊緊抱住她:“中午的,但還要趕過去值機,應該不能陪你吃午飯了。”
周一諾第一次感受到即将離別帶來的難熬和痛楚,她直起上身,向前挪了挪,下巴放在段煜胸口:
“還有幾個小時你就要走了,今晚不睡了,好不好?”
段煜皺眉。
她關上床頭的燈,大膽地抓起段煜的手指,引誘他:
“再來一次,好不好。”
-
翌日,段煜一醒,周一諾也睜開了眼睛。
段煜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周一諾不知怎麽的,眼眶開始發熱。
異地戀團聚的時光短暫而快樂。
周一諾坐在床上,頭發還亂糟糟的,等段煜收拾好東西,她也洗漱完畢,換了套衣服,說道:“我送你們到地鐵站。”
段煜把她按在床上,深深吻她。
像上次一樣,在衣服遮擋的地方留下了深深印記。
段煜和陸霖走後,整個屋子空蕩蕩。
周一諾和初霁都莫名有些不适應這氣氛,做完飯各自吃好,初霁幹脆帶着周一諾下樓買酒去了。
一醉解千愁。
初霁喜好新鮮事物,什麽都會、什麽都懂。
周一諾坐在她邊上,眼睜睜看她拿着不同的飲料和底酒,調出一杯杯只有在酒吧才能喝到的花樣。
她只是贊嘆:“你的夢想是開酒吧嗎?”
初霁點頭,佯裝說道:“是啊,以後準備開一個只對女生開放的酒吧,一樓是酒吧,二樓是客房,困了直接上去睡覺,會有專人送去醒酒藥和食物。”
聽起來不錯——
只有女生的酒吧。
很安全。
初霁用刀切開檸檬,邊和周一諾聊着太難:“一諾,你現在文書的活兒幹的怎麽樣了?”
初霁把檸檬丢進啤酒中,杯子裏湧起大量泡沫,被送到周一諾眼前。
“能cover你在這邊一個月的生活費嗎?”
周一諾點頭,“嗯”了一聲。
初霁點頭:“挺好,不過以後你是想要一直做這個嗎?”
又被問到這個問題,周一諾實在不知該怎麽作答,她看着初霁,突然像明白了什麽:“初霁。”
“你是不是……在打我的什麽主意?”
這話問的直白,像是一把把她的狐貍尾巴揪出來。
初霁“撲哧”笑了出來:“我怎麽敢打你的主意?!我就是……”
“想問問你對未來的規劃嘛,要是真的契合,沒準我倆還能當個合作夥伴什麽的。”
初霁和盤托出,“我想開一個服裝工作室,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這邊缺一個合夥人。”
初霁把剛調好的酒放在周一諾面前,囑咐,“這杯後勁大,慢點喝。”
周一諾聽完,點點頭:
“我會好好考慮的。”
-
又給一位客戶改好了文書,周一諾伸了個懶腰,電腦桌面上是和盧依然的聊天對話。
盧依然表示,改文書這件事情雖然能賺點外快,但家裏想讓她考公,需要大量的時間來刷題和準備面試,恐怕以後都沒有時間來對接了。
不過周一諾願意的話,正在籌備明年入學港中大的妹妹倒是很輕松,可以幫忙。
周一諾腦中細細想着初霁的話。
創業是有風險,但初霁設計的東西周一諾也見過,新奇大膽,用色也跳脫,穿在身上很好看。
再者說,初霁在國內有人脈,也大概和周一諾說了點有關于未來發展的方向,周一諾也很滿意。
給人改文書,畢竟只是閑暇時光的兼職,并不能當做完全的主業來做。
更何況,初霁的這家工作室會落在天津,是她熟悉的城市,段煜也要在那邊再讀研究生。
周一諾坐在椅子上,看着電腦,開始給盧依然回話。
不管怎麽說,她都非常感謝盧依然的介紹,但這小事業似乎現在停下剛好,她可以專心開始迎接第二學期的開學以及後面的畢業論文。
跨完年,日子就過得飛快。
一眨眼就到了三月。
周一諾拿到畢業論文題目時,還有點恍惚,她看着桌上亮屏的畢業論文大綱,心說這怎麽就要開始畢業論文了。
而兩扇都開着的卧室窗戶,她經常能聽見初霁的崩潰和哀嚎。
和周一諾的論文不同,初霁需要做一個完整的畢業設計。
而這人又極度完美主義,連續改了幾版都不滿意,直到有一天,周一諾看見她拿着把菜刀,直直盯着菜板。
周一諾:“?!!”
周一諾心一抖,沖上去攔住她。
“畢業設計早晚能做出來的,你可千萬不能想不開啊!”
周一諾苦口婆心,“陸霖還等着你呢!”
“一諾。”
初霁面無表情地說,“你喜歡菜刀嗎?”
周一諾:“嗯?”
“如果我把菜刀做成衣服,你覺得怎麽樣?”
周一諾:“啊?”
初霁被折磨得面無表情,只是機械說着:“我們教授讓我找找生活中的元素激發靈感,我研究了冰箱和洗碗機,只差臺面上的東西了。”
原來是這樣。
周一諾提着的一顆心放下來了,摸摸她腦袋:“你還好吧?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我們出去走走?最近天氣不錯,帶你去海德公園看天鵝?”
提到天鵝,初霁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對啊!自然!要從自然中尋找靈感!”
她邊重複着這句話,邊在室內踱步,走到卧室門口時突然停住,“不對啊,不是去放松嗎?”
“那為什麽要去看天鵝呢?”
腳下生風,初霁沖到周一諾面前,拉起她兩只手,“我們去看男人吧?”
周一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