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第 33 章

說到這兒蘇醒疑惑的皺了皺眉：“我猜錯了？他有試過門口那根石筆嗎？”

“沒有。”從奴紮比一進來就注意到對方的伊文塞爾回答：“他忽略了那根石筆。”

聞言，蘇醒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

七點，奴紮比終于在找完所有畫作之後，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門口的石筆上。

在他往那個方向走的時候，蘇醒四人立刻集中注意力觀察他。果然，奴紮比露出欣喜的神色，然後拿出了大耳海螺。

等等？他要和誰聯系？總不能是西西吧？

蘇醒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兒，果斷吩咐伊文塞爾：“你去卡卡弄松動的那幅畫旁邊随時準備吧，我心裏總有些不安。”

伊文塞爾沒有多問，徑自走到了那幅畫旁邊。

蘇醒的擔憂是對的，沒過一會兒，大廳的燈光突然全部滅了。展廳裏的人頓時陷入驚慌。

蘇醒小聲道：“我們挪去石筆旁邊随時待命，伊文塞爾夜視能力很好，會找到我們的。”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伊文塞爾在黑暗中都能和別人打鬥起來，相比完全不懼黑暗。

聽着展廳的人們逐漸嘈雜起來，市長立刻出面安撫衆人的情緒：“大家不用擔心，我馬上派人去查看情況。絕對不會讓本次畫展出現……”

他還沒說完，就聽見一個帶着戲谑的男聲在黑暗中響起：“市長大人，您還記得我嗎？”

市長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帶着驚疑不定的問道：“阿波羅？！”

阿波羅是誰？這人不是奴紮比嗎？蘇醒陷入疑惑，她感覺事情好像有點超出自己的預期了。

大廳裏因為這個人的出現又變得嘈雜起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個“阿波羅”是什麽來頭。

但是蘇醒還是隐約聽到一個詞彙——“審判者”。

市長和阿波羅的對話還在繼續，他驚慌失措的問道：“我不是都拒絕你了嗎？你過來幹什麽？”

阿波羅輕笑一聲：“正是因為你拒絕我了，我才要過來啊。不然白費這個事幹什麽？”

市長厲聲道：“我是不會把東西交給你的，你們這樣是在和整個聯邦作對！”

“聯邦？呵。”阿波羅不屑的哼了一聲：“聯邦就是太優柔寡斷，才會有我們的出現。既然聯邦不能下這個狠心，那就讓我們來幫你們好了。”

蘇醒倒吸一口冷氣，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可能和聯邦有關，但是真聽他們這麽大大咧咧的說出來，自己果然還是會感到害怕。

她只是個一年級生啊，為什麽要遭遇這些？

旁邊的奎因也緊張起來，蘇醒能感覺到他身體緊繃。遲疑了一秒，蘇醒握住奎因的手。這個牽手不包含任何旖旎的意味，只有同伴對同伴的安撫。

奎因在短暫的僵硬之後，很快便放松下來，沖蘇醒感激的點點頭。

卡卡倒是沒想這麽多，直接問道：“奴紮比！你怎麽變成阿波羅了？”

蘇醒急得想起捂卡卡的嘴，這家夥怎麽這麽口無遮攔？阿波羅顯然和他們認識的那個和善的奴紮比不一樣，萬一惹怒了他可怎麽辦？

不過阿波羅顯然沒有生氣的意思，聲音種透露着愉悅：“哦，你說奴紮比啊？那家夥早就死了。你以為憑他一個落魄藝術家的身份，真的能在這藝術之都中隐藏下來嗎？”

蘇醒恍然，果然如此。她一直對着一點感覺很奇怪，既然尼可都說市長只要想找，很快就能找到西西，那又怎麽可能找不到奴紮比呢？

現在看來是阿波羅代替了煤渣比的身份，用自己的手段隐藏了下來。這才讓市長想找也找不到。

不過現在問題來了，阿波羅想要靈感源筆的意義何在呢？按理說靈感源筆的作用就是吸收藝術家的天賦并釋放。

市長選擇吸收大部分人的天賦，釋放給小部分人。阿波羅和市長不對盤的話，就證明他的做法也和市長不同。

可是要說阿波羅是想把大家的天賦還回去，蘇醒又不太相信。這人身上的反派氣場太濃了，感覺做不了什麽好事。

果然，下一秒阿波羅就冷聲道：“靈感源筆有你們這麽兩屆主人簡直是浪費了它的能力，不過你們可以放心，到了我手上，它一定會發揮出它最大的作用的。”

市長明白他的意思，苦口婆心的勸說：“你們不能無限制的吸收人類的天賦，這樣是不行的！”

“為什麽不行？”阿波羅嗤笑：“你們不是早就意識到這個社會只有精英才能推動？不然為什麽把大部分藝術家的天賦抽取出來，供應給小部分藝術家？”

原來如此！蘇醒恍然大悟。他終于明白為什麽聯邦政府願意和藝術之都的市長同流合污了。

就像阿波羅所說，這是一種精英模式。培養上層的小部分精英，讓他們帶動社會發展。

拿音樂家舉例，十個優秀的音樂家可以創作十首優秀的音樂。用十個優秀音樂家的天賦培養的頂級音樂家可以創作出一首頂級音樂。

而一首頂級音樂遠勝過十首優秀音樂。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培養一個頂級音樂家更有價值。政府打的就是這個主意，所以才放任市長的惡行。

卡卡鬧不清楚這些彎彎繞繞，他問了個最直觀的問題：“那你搶靈感源筆是為了什麽？”

阿波羅莫名的寬容，竟然真的再一次回答了他的問題：“你們以為靈感源筆只能吸收藝術天賦？其實不是，它什麽天賦都能吸收。”

“嘶！”此言一出，大廳裏一片吸氣聲，大家都被吓到了。這樣的技能如果落在心懷不軌的人手裏，那将是整個水星的災難。

阿波羅顯然對大家的反應很滿意，愉快的說道：“聯邦政府就是太優柔寡斷了，藝術領域是精英制更勝，其他領域自然也是如此。靈感源筆被限制在藝術之都實在是太浪費了。”

他揚起聲調，仿佛在詠嘆詩歌：“既然你們不會用，那就只能交給我了。犧牲小部分人的利益培養出最優秀的精英，水星會在我們的帶領下長盛不衰！”

這時候，蘇醒的手臂被人碰了一下。她在黑暗中感受了下，意識到是伊文塞爾回來了。

四人的距離離阿波羅不算太遠，但蘇醒還是拍了拍卡卡，在他耳邊小聲道：“拖延時間。”

卡卡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大聲質問：“沒有誰的犧牲是應該的！你怎麽不犧牲你自己呢？”

阿波羅仿佛被逗笑了：“我？你要知道，犧牲的永遠都是平庸低下者，像我這樣的精英是不會被犧牲的。強者從不擔心自己會被抛棄，因為永遠只有他們抛棄別人的份兒！”

“你們到底是誰？”卡卡怒聲問道。

阿波羅的聲音裏充滿自豪：“我們是審判者，一切行動為了水星和全體人類的最高效益！”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伊文塞爾拉着奎因，奎因拉着蘇醒，蘇醒拉着卡卡，四個人悄咪咪的往石筆的位置走。

本來是想不動聲色接近石筆的，但是阿波羅顯然要比他們想象的更加敏銳。還沒走幾步，阿波羅就冷笑道：“哦？好像有幾只小老鼠不懂事呢？”

說完也不甚在意：“算了，不聊了，辦正事要緊。”

下一秒，石筆的位置白光大綻，照映出阿波羅已經拿畫觸碰到石筆的身影。

伊文塞爾臉色一變，當機立斷帶着手上的畫撲了過去。和他拉着手的三人沒有一個松手的，一連串的也被拽了過去。

在撲過去的半空，蘇醒還有閑情思考。

——這畫面是不是有點熟悉？

白光消失，五人一起消失在場館之中。

而場館內的其他人已經亂成了一片，任憑市長怎麽說都沒人理會。沒過一會兒，畫展內燈光大亮。原本石筆的地方，石頭已經粉碎，地上掉下了一根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毛筆。

“市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場上的藝術家們圍住市長，紛紛索要真相。

市長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吩咐警衛：“把這裏看守起來，一個人也不去放出去。”

“不是？你什麽意思啊？非法監禁？讓開！我們要出去！”一聽他這樣命令，大家頓時急了，嚷嚷着往外趕。

但是市長請來的警衛顯然不是吃素的，他們之中甚至有不少都是幻靈師。雖然不太厲害，但是面對這些沒什麽武力值的藝術家還是綽綽有餘的。

市長在警衛的護送下狼狽的逃出畫展大廳，然後迅速掏出大耳海螺聯系聯邦文藝部：“部長！出大問題了！”

說完，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突然在警衛們的驚叫聲中暈了過去。

……

外面的事情暫且不表，被靈感源筆吸進去的五人皆已經清醒過來。蘇醒是四人小隊中第一個醒來的，她迅速意識到旁邊有人，然後警惕的召喚出風君。

風君一出來就感受到旁邊人那毫不掩飾的，極度危險的氣息。它渾身的毛頓時炸了起來，跳到蘇醒和阿波羅中間，喉嚨裏發出低沉的示威性的呼嚕呼嚕聲。

那人哼笑一聲，“我要是想殺你，就憑你這幻靈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