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宮裏的阮貴人

第六十章:宮裏的阮貴人

袁家入京當晚,宮裏便傳出有刺客入宮行刺的消息。

傷到的是大殿下李承硯。

京兆府和骁騎營負責抓拿刺客,刺客逃到宣德樓前的宮宇後,很快消失不見。

盡管搜遍整個宣德樓,但刺客就跟銀針入海般搜尋無果。

好在李承硯傷勢不算嚴重,僅傷到胳膊,處理好傷口再休養些時日便能痊愈。

因袁家住在宣德樓,北齊帝不想将此事鬧大,便暫且壓下不表。

但袁随野向北齊帝納谏的與南燕國通商一事,也被他壓了下來。

眼看着三月春暖花開,北齊帝提議先到九華山圍場狩獵,等狩獵回來,再做決定。

帝王外出狩獵,身側定要有朝臣和妃子陪同。

沈言湘與李承硯親事已定,她必然是要跟着去。沈老夫人讓她将沈樂窈帶上,明面上是說姐妹之間能有個照應,實則是讓沈樂窈去伺候沈言湘罷了。

倘若沈言湘有個不測,回去沈家人可不會放過她。

出發當日,沈言湘坐在轎辇內對沈樂窈滿是頤指氣使,車辇剛行出城不久,沈樂窈已覺腰酸背痛。

沈言湘知道李承硯身上傷口尚未痊愈,自個非要給他準備塗抹外傷用的膏藥,要沈樂窈将她準備的草藥都研墨成粉,還要熬制成膏。

一日下來,沈樂窈只覺手麻腳麻,渾身上下沒一處是好受的。

“你可別偷懶啊,當心我告訴祖母你沒将我照顧好,這膏藥到了九華山行宮我可是要拿給殿下的——”

沈言湘一見她松懈,就在她耳旁念叨。

“大姐姐放心,阿窈會做好的。”

沈樂窈面上應着,卻趁她閉目養神時偷偷将袖中藏着的蛇膽草加入藥粉中。

隔日黃昏,趕路的車辇在九華山行宮外停下。

此次北齊帝帶來的人不多,除端妃敬妃兩位妃嫔外,還有一位入宮不到兩年的阮貴人。

聽聞她入宮後身子便多有不适,但容貌絕美,雖侍寝不過幾次,北齊帝也破例将她升為了貴人。

大小宮宴上,她也鮮少露面。

趁着此次到九華山狩獵,北齊帝便想着帶她外出散散心,或許對她休養身子有益。

原以為她整日不愛出宮門定不會答應出宮,可聽完北齊帝說完伴駕的人,倒是很快答應下來。

故而這一路上北齊帝心情都極好。

入了行宮,皇室和随行的朝臣貴眷們都依照安排好的宮闱安頓下來。

夜色濃稠,沈言湘帶着沈樂窈給她熬好的膏藥往李承硯的宮闱行去。

青鳶提着盞照明的宮燈,卻也不敢太過招搖,只得小心翼翼照着。

奔波了兩日,原本此刻各宮住着的貴人們都該休憩了才是,可沈言湘快要行到李承硯宮闱外時,卻見一穿着宮裝的女子好似剛從他宮闱內走出來,身邊跟着一宮女,想來是宮裏哪位貴人。

沈言湘對宮裏的人不熟,并認不出來。

“小姐,咱們趕緊進去吧。”

見沈言湘頓下腳步,青鳶輕聲喚她。

“嗯。”

沈言湘點頭,心想應當是自已想多了,此處挨着的都是宮內貴人,人家從外邊經過又有什麽打緊。

思及此處,她擡腳往李承硯宮闱內走去。

好在他尚未歇息,見沈言湘夜色降臨還獨身前來送膏藥,不僅未對她噓寒問暖,就連神色也是淡淡的。

“殿下,讓湘兒給您上藥吧,這膏藥都是我按着太夫給的方子研制的,說是對恢複傷口極好。”

燭光映照在殿內,倆人卻相顧無言,沈言湘主動開口。

李承硯微微皺眉,心中雖有萬般不情願,卻還是點點頭。

沈言湘心內歡喜不已,她從未單獨與男子相處過,若非是倆人已定下親事,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開口。

她低下眉頭,給他解開胳膊上纏着的紗布,卻發現上面的膏藥好像是剛換過的,而且上面透着淡淡的清香味,應是女子身上的香味無虞。

這回秦思薇并未跟他一道來九華山,難道是伺候在他身邊的婢女?

心頭存疑,沈言湘小心翼翼幫他抹上膏藥。

重新包紮好傷口,她方肯離開。

“方才你可留意到殿下身邊有沒有婢女伺候?”

出來後,沈言湘開口問青鳶。

青鳶一直守在殿門外,可她記得殿門外就兩個侍衛,并未見有婢女。

片刻後,她篤定般搖頭。

“如此便奇怪了。”

沈言湘不由想到方才來的路上,她在李承硯宮闱外見到的女子。

那位叫莞兒的女子,她可一直記着。

彼時已是更深露重,沈樂窈忙活了兩日,好不容易歇下來,楹月趕忙給她捶肩捏腿。

“小姐,奴婢去給您準備洗澡水。”

楹月見她眼皮快要阖上,忙出去尋個能燒熱水的地方。

房門剛合上不久,沈樂窈便聽到被人打開的聲音。

“這麽快就燒好熱水了?”

她連眼皮子都懶怠睜開。

聽到朝自已行來的腳步聲不是楹月的,她猛然睜開眼,卻見那人已長身如玉站在自個跟前,翩若驚鴻的模樣與往常無異。

此次九華山随行的人中,她記得并沒有江雲岫。

為何此刻他會出現在自個跟前?

“大人也來了?”

時隔許久未見,再見到他,沈樂窈仍沒忘記他将自已揉入骨髓時的樣子。

他手中象牙扇有一搭沒一搭敲打在掌心,黑眸裏卻好似帶着一股陰晴不定的戾氣:“本兆尹來是為公事,沈小姐來,是為何事?”

“陪我大姐姐前來,在她身邊照顧。”

不知為何,沈樂窈侵襲上來的困意漸漸消散。

“是麽?”

江雲岫聲色低沉,好似有股情緒在隐忍。

“不錯。”

沈樂窈答出這兩個字時,自已都覺得心虛。

“不是為袁霆琛?”

他黑眸突然侵襲而來,陰冷眸光像是要将她裹挾得透不過氣。

“當,當然不是...”

沈樂窈已經能察覺到手心沁出的冷汗,便是她攥得再緊也沒用。

“翩翩少年郎,可是多少盛京女子的夢中情郎,你那日不也看得着迷?”

她背後做了多少忤逆沈家人的事江雲岫不是不清楚,到這時偏要假惺惺說是為照顧沈言湘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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