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表忠心
第六十四章:表忠心
沈樂窈微微閉眼,“怎麽還都行。”
袁霆琛,一定不能有事。
“就這麽在意他?”
江雲岫眼神存疑,可又好似帶絲妒意。
“不錯——”
沈樂窈睜開了眼。
江雲岫居然從她眼中看到了心疼。
“可惡——”
他在心裏咒罵。
面上卻笑笑:“比起顯國公府的蕭千帆如何?”
“兩個我都在意。”
沈樂窈眼神篤定,定定看他。
“呵——”
江雲岫冷笑出聲,狠狠威脅她:“那就更留不得——”
話落,他拂袖離去,獨留下震愕不已的沈樂窈。
走下望月閣,她雙腿麻木往回走,在想江雲岫是何時發現她會将袁霆琛引到這兒。
想起她剛到九華山行宮那一晚,江雲岫突然出現在她屋內,她怎麽就沒想到他這次是為抓拿刺客而來——
可袁霆琛,又為何要刺殺李承硯?
若說是為李景淮,他們袁家還不至于為李景淮做到這個地步。
刺殺皇子,可是死罪——
沈樂窈撐着傘,心不在焉走在雨幕中。
就連手中宮燈何時被雨水澆滅的,她都沒留意。
等反應過來時,人竟走錯路來到李承硯的宮闱外。
她趕忙轉身往回走,身後突然傳來聲:“阿窈?”
“蕭哥哥?”
沈樂窈回過頭,看到同樣撐着傘手提藥箱從宮闱內走出來的蕭千帆。
“你也來九華山了?”
沈樂窈這才知道,原來這幾日一直替李承硯醫治的蕭禦醫便是蕭千帆。
“不錯。”
見到她,蕭千帆很是意外。
緊接着,讓他感到更意外的是沈樂窈脖頸受了傷。
“這是怎麽回事?!”
他焦急地問。
“沒事。”
沈樂窈擠出抹笑意,走了這麽長的路她都不覺得疼了,想必上面滲出的血跡已經幹了。
“趕緊回去,我幫你處理——”
蕭千帆催她,此地不是久留之處。
“不必了。”
沈樂窈拒絕,奈何抵不過他攻勢。
回到屋內,楹月趕忙亮起燭火,看到沈樂窈脖頸受傷時也吓了一跳,明明出去時還好好的。
楹月顧不得問她的傷是從何而來,急忙去端了盆清水上來,給蕭千帆替她處理傷口。
與沈樂窈想的沒錯,她傷口上的血跡已經凝固,要用汗巾輕輕擦拭才能擦掉。
蕭千帆動作極為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
“疼不疼?”
他的口吻就像是兄長一般,令她心安。
“不疼。”
沈樂窈搖頭,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蕭千帆臉色微紅,替她處理傷口的動作變得更為小心翼翼。
“還犟。”
沈樂窈的性子如何,他心裏很是清楚。
沈樂窈笑了笑,唇邊露出兩個淺淺梨渦。
她倒是希望她與蕭千帆一輩子都能這麽平安無事相處着,比起這小小的傷口來,都算不得什麽。
“這幾日別碰水。”
離開前,蕭千帆叮囑她。
沈樂窈點頭,随即問他:“今後你可是時常要待在大殿下身邊了?”
“應當是。”
蕭千帆整理好藥箱,擡眼回她。
“若是你無意間碰到他與除我大姐姐之外的女子往來,就當看不見。”
沈樂窈鄭重其事提醒他。
“怎麽了?”
蕭千帆神色不解。
“你只需答應我便好。”
沈樂窈尚不能告訴他實情。
“好。”
蕭千帆答應下來。
夜深了,他也該回去了,若是被人發現他深更半夜出現在沈樂窈房間裏,只怕會給她惹麻煩。
雨夜疏離,處理完傷口的沈樂窈躺到榻上,卻久久不能寐。
袁霆琛被江雲岫帶走,也不知北齊帝會如何處置?
隔日,雨勢漸停,昨夜望月閣發生的事在行宮內通傳開來,刺殺李承硯的刺客被抓到,伴駕随行的諸人都放下心,只是沒想到刺殺他的人會是西北來的袁霆琛。
諸人震驚之餘,又覺這袁家人實在可惡——
袁氏一族鶴立西北多年,歷朝歷代深沐皇恩,竟能做出此等狼心狗肺之事——
便是雨勢停下,北齊帝也沒了狩獵的心思。
袁随野一口咬定他對袁霆琛刺殺李承硯一事毫不知情,并篤定是李承硯認錯了人。
刺殺皇子便也罷了,還敢質疑皇子指認刺客有誤,令北齊帝心頭更為震怒。
即便是看在袁家戰功赫赫的份上,他也傳令京兆府不得對袁霆琛輕饒——
事情膠着好幾日,始終沒個結果。
沈樂窈清楚京兆府刑罰有多磨人,便是再硬的骨頭進了京兆府,都得抽出幾根。
她明白越是這個節骨眼上越不能着急,令她奇怪的是江雲岫向來吃軟不吃硬,可在望月閣那晚,為何連軟都不吃了?
夜色漸濃,沈樂窈将楹月叫到身前,在她耳邊低語幾聲。
“趕緊去吧。”
說完,她催促楹月。
“好。”
楹月輕手輕腳往外走。
約摸隔了一個時辰後,江雲岫走進她屋子。
身上好似還帶着那晚在望月閣上的氣。
“不是說脖頸上的傷口裂開流血了?”
“血呢?”
江雲岫微眯起眸子,坐在她面前看她。
若他來得再晚些,只怕她傷口都要愈合了。
“大人肯來,說明還是在意小女。”
沈樂窈遞過給他斟好的茶水。
“受了傷該尋禦醫才是,叫本兆尹來,難道還會幫你看病不成?”
他這話說得陰陽怪氣的。
“大人這話,讓人聽了怪傷心的。”
沈樂窈噙下眸,好似真有幾分傷心。
江雲岫冷冷盯她,心道:“小兔崽子,小爺我待你那般好,你的心思卻全花在那起子人身上了!”
“找本兆尹前來,又是為了袁霆琛吧?”
江雲岫一眼窺探出她心思。
“也不全是。”
沈樂窈否認。
“哦?”
江雲岫眼中意圖隐晦。
“大人乃忠君愛國之人,定然知道袁家人亦是如此。”
沈樂窈沒有急着為袁霆琛開脫。
“別給本兆尹戴高帽。”
江雲岫語氣不屑。
“大人應該明白英雄惺惺相惜的道理,而我對大人,絕無二心。”
沈樂窈眼神直白,既無哀求,也無虛假之色。
這幾日她終于想清楚江雲岫要的是什麽,是表忠心,而非一時的阿谀奉承和與他人的暧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