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魏公公，您是自個兒說呢，還是讓奴才招呼您一下再說。”魏珠被綁在刑柱上，慎行司的太監手中拿着鞭子在魏珠身上比劃着。
梁九功坐在魏珠對面，手中捧着茶碗，欣賞着對手的掙紮，要不是他生性謹慎，他早着了魏珠的道兒了。
魏珠笑笑，理也不理準備行刑的太監，他對着梁九功說道：“梁公公，咱家棋差一招，你到底是如願了。”
“魏珠，你不必如此陰陽怪氣的，咱家是為皇上辦事。”說着放下茶碗往乾清宮的方向拱了拱手，“你是先說說禦花園的暗道，還是交待一下手上這麽多珠寶的來處？”
魏珠保持沉默。
“你不會以為你背後的人會救你吧，你被抓的消息我已經放出去了，你盡管等等看，咱家有的是耐心。”說完，繼續喝起了茶。
行刑的太監舉起鞭子朝魏珠揮去......
“主子，魏珠公公被抓了，咱們這兒會不會受牽連？”緋藍憂心忡忡地對悠閑品茶的平嫔說道。
“放心吧，魏珠不會亂咬人的。”
緋藍看着平嫔成竹在胸的樣子，也冷靜了下來：“那主子，咱們還要做些什麽嗎？”
“不用，接下來，就看戲吧。”平嫔笑着品了一口杯子裏的茶，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頭，聽說皇貴妃娘娘把皇上給的大紅袍随意賞人呢，真令人羨慕啊。
“娘娘怎麽辦？魏珠會不會供出咱們啊？”永和宮裏，碧晴正端茶給德妃，她因為害怕手抖得厲害，手上的茶盞碰撞發出清脆的瓷器相撞的聲音。
德妃看了一眼碧晴，伸手把茶碗接過來：“慌什麽？”她喝了一口茶，“新來的碧雪怎麽樣？”
“碧雪做事很勤快，也不攬功，很好相處，娘娘，您似乎不怎麽喜歡她。”碧晴看着德妃的臉色，小心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德妃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她可喜歡不起碧雪，她雖然是烏雅家送過來的，但她做宮女的時候機緣巧合下在皇上身邊見過碧雪，那時她可不是現在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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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中默念了一聲“佛祖保佑”，若不然，自己肯定重用碧雪，那麽自己的下場就可以預見了。
“你記住，咱們從來沒有和魏珠有過絲毫牽扯，誰問你都是這話！”德妃斬釘截鐵地說道。
上次與人合作，她只知道在幕後指揮的是索相的人，沒想到索相的手伸得這樣長。不過她只與墨藍聯系過，還是直接傳話的，根本沒有留下絲毫把柄，而且她在那件事中，也是受害者，皇上沒有證據不會問罪。即使聽魏珠說了什麽，她也有話應對。
德妃很是鎮定，她絲毫沒有懷疑康熙在她身邊放人的舉動是對她起了疑心，因為，這是後宮的潛規則了，太皇太後，皇上都會在各宮安插人手，就看自己能不能覺察了，她還洋洋自得自己的運氣。
“娘娘，奴才又将人從裏到外篩了一遍，确定沒有差錯。”高洋站在正廳跟瑾華彙報近日忙碌的結果。
“那就好，也不知道，這次魏珠的事情，能在後宮掀起多大的風浪，還是劍指前朝。”
“就怕魏珠胡亂攀扯。”妙蕊接上一句。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把索相先供出來？”瓊櫻道。
瑾華微笑地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魏珠落網，也算了了我心頭的一件大事，現在就看梁九功能審出些什麽了。”
“娘娘，要不要奴才去問問？”高洋就是從慎刑司出來的，他若真想知道現在魏珠的狀況，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不用，你別輕舉妄動，咱們做好準備就不懼魏珠的攀扯。”瑾華忙阻止。
“是，奴才會守好永壽宮，不會輕舉妄動的。”高洋知道瑾華是怕他露出行跡，到時候被皇上猜忌，他心裏很是受用，跟着這樣把底下人的命當回事的主子，他值了。
“怎麽樣了？”康熙手中轉動着玉扳指，問底下跪着的梁九功，神情莫測。
“回皇上的話，魏珠交待了珠寶的來源，說是，說是他偶爾給朝中大臣行個方便，大人們事後賞的。”
康熙哼笑出聲，顯然是不信的。
“奴才該死，奴才也用刑了，但魏珠......”
梁九功退下後，康熙做了個手勢，轉瞬間康熙的眼前便跪了一黑衣人：“你持朕的令牌，去慎刑司提審魏珠，朕要魏珠吐幹淨他知道的事情。”
“是，奴才遵旨。”黑衣人雙手接過令牌，退了出去。
“幹爹，魏珠被提走了，皇上會不會覺得咱們辦事不力？”李德全憂心他們會不會被皇上棄用。
“你呀，還是太年輕，咱們的首要任務是伺候好萬歲爺，辦好萬歲爺交待的事情，旁的事情自然有別人分憂。”梁九功拍了一下李德全的頭，“你且有的學呢。”
看着李德全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梁九功交了一樁差使，心情正好，便耐着性子又提點了一句：“魏珠也算咱家的同袍，咱家可以用常規的法子審他，卻不能逾越。”說完就回去自己的住處，打算稍作休整，再去乾清宮當差。
李德全得了梁九功的話，在心裏細細琢磨，隐隐約約似有所悟。
“魏珠被提走了，現在已經不在慎刑司了。”高洋得到消息，第一時間來跟瑾華彙報。
瑾華放下手中的點心，接過妙蕊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沉思了好一會兒，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梁公公竟然拿魏珠沒辦法？”妙蕊有些奇怪，在她眼裏，梁公公那麽威風，不像拿魏珠沒轍的樣子啊。
“姜還是老的辣。”高洋感慨了一句。
瑾華笑着說：“是啊，皇上怎麽會喜歡對曾經的同袍心狠手辣的人呢。咱們都沒有梁公公知道皇上的心思啊。”她原本還等着梁九功的審問結果呢，沒想到，他直接撂挑子了，還在皇上心裏留下了，雖有些婦人之仁，但其心可貴的印象。
梁九功贏了啊，既完成了康熙的交待：抓到了魏珠，又沒有下狠手審問，留了一些情分在。
現在的康熙雖然乾綱獨斷，但遠沒有康熙晚年時的鐵石心腸，他現在應該很欣賞心中有底限的人，也願意用這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