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夢境迷霧，潛意識的暗湧
第28章 夢境迷霧，潛意識的暗湧
PCIU會議室氣氛凝重。
林慕指尖有節奏地敲擊着桌面，目光緊鎖着攤開的案件報告，發出沉穩的“噠噠”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夢游殺人，”他終于開口，語氣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真是個方便的借口。”
他擡起眼，看向抱臂站在一旁的白夜，眼神篤定，“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夢游症，背後肯定藏着更深的東西。”
白夜眉心緊鎖，肌肉線條分明的胳膊上青筋微微凸起，“你的意思是，這事兒…又跟‘緘默者’那家夥脫不了幹系？”
“目前來看，可能性很高。”
林慕起身，走到落地白板前，拿起馬克筆，在“夢游殺人”四個字上重重地畫了個圈，墨跡濃黑，像要将這幾個字釘死在白板上。
“‘緘默者’的能力一直在進化，從最初的群體心理暗示，到後來的失語症操控，現在如果升級到潛意識層面，也不是不可能。”
他頓了頓，筆尖點在白板上，力透紙背，“而且，如果真能操控潛意識，‘夢游’簡直是天衣無縫的僞裝。”
秦峥坐在電腦前，指尖在鍵盤上飛速跳躍，屏幕上綠色的代碼傾瀉而下。
他眼睛盯着屏幕，頭也不擡，“受害者信息初步整理完畢。死者趙明，科技公司老總，最近确實有失眠和焦慮記錄，半個月前開始吃安眠藥。”
“其他受害者呢？”林慕追問，語氣中帶着一絲急迫。
秦峥快速滑動鼠标，調出另一份文件，“C市目前已經出現三起類似的‘夢游殺人’案件，死者之間表面上看不出關聯，但是……”
他停頓了一下，手指敲擊回車鍵，屏幕上彈出了幾個心理學論壇和APP的圖标，圖标設計風格詭異，帶着一絲不祥的意味。
“他們近期都浏覽過這些論壇或者APP，內容都和‘夢魇’、‘潛意識’、‘深度催眠’有關。”
“夢魇？潛意識？”白夜重複着這些關鍵詞，感到一股寒意從後背升起，“這些論壇和APP…有問題？”
“正在查。”秦峥手指如飛，敲擊鍵盤的聲音更密集了。
“初步分析，這些平臺都很小衆，服務器在境外，信息加密等級極高，像是…有組織地在散播某種信息。”
法醫室。
李文溪正對着電腦屏幕上的屍檢報告，秀氣的眉頭緊緊蹙起。
她摘下手套，走到旁邊的白板前，拿起一支紅色水筆，在白板上圈出了幾個關鍵數據，紅色的圓圈在白色的板面上顯得格外醒目。
“死者趙明，致命傷位于心髒，傷口深度十二厘米，創口邊緣整齊，切口角度精準。兇器是水果刀，但這種傷口，普通夢游的人很難造成。”
“你是說？”白夜接話，語氣中帶着疑問。
李文溪轉過身，冷靜地分析，“夢游狀态下，人的肌肉協調性和力量控制都會大幅度下降，很難做到這麽精準的刺殺。而且，從傷口創面來看，兇手下手非常果斷，沒有任何猶豫，這更像是…有意識的行為。”
她停了一下，補充道，“除非，兇手并非完全處于無意識狀态。”
這時，法醫室的門被推開，林慕走了進來，他正好聽到了李文溪的分析，贊同地點點頭。
“李法醫的判斷很合理。夢游只是一個表象，兇手很可能利用某種方法，操控了小傑的潛意識，讓他‘夢游’殺人。”
“所以，關鍵點是小傑的夢境？”白夜看向林慕，眼神詢問。
林慕微微點頭，“我們需要了解小傑的夢境，或許能從中找到突破口。”
他轉向李文溪，“李法醫，小傑現在在哪兒？”
“在觀察室，情緒很不穩定。”李文溪指了指旁邊的房間。
林慕示意白夜跟上，兩人一同走向觀察室。
小傑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角落的椅子上，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抱着膝蓋，眼神空洞，像一個被遺忘在角落裏的布娃娃，失去了所有生氣。
林慕在他面前蹲下，盡量放緩語氣，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小傑，別害怕。告訴叔叔，你還記得昨天晚上做的夢嗎？”
小傑遲緩地擡起頭，空洞的眼神落在林慕臉上，眼珠機械般地轉動，但依然沒有聚焦。
他張了張嘴，聲音細若蚊吶，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夢…很黑，很可怕……”
“可怕？怎麽可怕？”
林慕耐心地引導，聲音溫柔而富有磁性，像是在安撫一只受傷的小動物。
小傑努力回憶着夢境中的場景，小小的臉皺成一團，眉頭緊鎖，斷斷續續地說，“好像…在一個迷宮裏，到處都是黑色的牆，很高很高，壓得我喘不過氣…”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幾乎聽不見，“還有聲音…有個聲音在說話，聽不清楚說什麽，但是…讓我覺得很害怕，很想…逃…”
“聲音？什麽樣的聲音？”林慕追問，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小傑搖搖頭，努力地回憶着，小小的腦袋幾乎要埋進膝蓋裏，“聽不清…很模糊，好像…在很遠的地方，又好像…在我的腦子裏…”
他抱緊雙臂，小小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像一片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樹葉，“那個聲音…讓我拿起刀…讓我…殺人…”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哽咽了，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順着蒼白的小臉滑落下來。
林慕靜靜地聽着小傑的描述，眼神沉靜而銳利，像最鋒利的刀刃，能穿透迷霧，直指真相核心。
小傑的描述雖然支離破碎，但“迷宮”、“黑色”、“壓抑”、“聲音”、“指引”這些關鍵詞，卻像散落在黑暗中的微弱星光，開始隐約指引着他們前進的方向。
“夢境迷宮…”林慕低聲重複着這幾個字，若有所思，眼底閃過一道幽深的光芒。
他感覺到，籠罩在案件上的迷霧正在一點點散開，但迷霧背後，更深邃、更黑暗的真相，或許才剛剛露出冰山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