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江曜骞說的不過是句打開對話的場面寒暄, 心底并不認為喻寧真的會不認識他。

“你……不認識我?”

江曜骞問的有點艱難。

喻寧:“你沒數嗎?”

江曜骞:“……”

江曜骞:“我是你前老板。”

系統姍姍來遲地翻完設定:【江曜骞是天橫娛樂公司的老板,按照劇情他應該出現在下一個重要劇情點,對女主英雄救美。】

天衡娛樂公司就是喻寧解約的那家, 姚佳曼白天說過,他們莫名其妙地把違約金退還臼恃洸了。

喻寧:“哦。”

………哦??

江曜骞覺得喻寧可能是還沒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提醒說:“喻小姐收到退還的違約金了嗎?”

喻寧:“收是收到了。”

江曜骞的笑容再度展現:“那是我和喻小姐交好的誠意。”

作為老板, 以前江曜骞只知道有喻寧這麽個人, 但總共也沒見過兩次,可以說是毫無印象。

這幾天熱搜上沸沸揚揚, 全是喻寧相關的消息,他随手點進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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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 江曜骞覺得喻寧是想要劍走偏鋒的炒作, 吸引眼球。得知她是喻家的女兒後, 這想法也沒有改變。

近些年多的是富商兒女來娛樂圈撈錢玩票, 早就見怪不怪。

直到他看見了A大發的那段監控視頻。

喻寧的表現果決沉穩,聰穎敏銳, 整個人看似随意閑适,卻總能在關鍵時刻開口, 句句都打到要點上。

和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看那段視頻的人,很難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我的律師還以為是中間溝通出了什麽問題, 在找原因。”

喻寧将紙巾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動作輕盈, 那份全不在乎的恣意好似也融入了她的語氣中,“下次有這種事記得提前說清楚,不要平白給人增加工作量。”

江曜骞:“……什麽?”

是他聽錯了吧。

一般人這時候不應該是表達感謝嗎?

喻寧瞥他一眼, 沒有重複的意思。

江曜骞腦中的疑問立刻被抛到九霄雲外, 心尖仿佛被羽毛撓了一下, 莫名地生出幾分渴求征服的癢意。

他不退反進,繼續攀談說明來意:

“喻小姐的事我都知道了,周菡萏會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但喻小姐大可不必為她的錯誤承擔後果。退圈太嚴重了些,公司會為你保留位置,你随時都可以回來。”

江曜骞說這話,純粹是給自己接觸喻寧找個正當理由。要是喻寧還在公司,不論有多少演藝相關的活動,他作為老板都可以随時聯系她。

喻寧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天衡娛樂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江曜骞自信滿滿地答:“當然。”

“那你們要小心一點了。”

喻寧語氣誠懇,“不允許員工辭職違反了《勞動合同法》,如果每個員工都去告你,也是一筆不小的賠償了。”

江曜骞:“…………”

【緊急任務:請讓男二江曜骞認為你表裏不一!】

喻寧:?

【原著中,江曜骞作為天衡娛樂的老板,情場浪子,看慣風月。他識破了你的表裏不一,成為了女主的護花使者,用自己在娛樂圈的人脈資源為女主鋪路,是女主頂流影後之路的重要助力。】

【江曜骞一直都對盲目相信你的男主很不滿,但因為喜歡女主的私心,沒有說破這點。可當他看到女主為此痛苦難過,他做了不少推手,讓男主識破你的真面目,也讓男主一次次意識到女主的重要性。】

簡單來說,江曜骞走的是浪子回頭路線。

原本肆意風流的人有朝一日真心喜歡上了某個人,往日的手段技巧全都失效,想用私心把人留下,最後卻還是大愛無私地促成了對方的愛情。

系統:【這種人設可是很受歡迎的!】

喻寧了然:又一個工具人。

系統:【?】

系統:【浪子回頭金不換啊!】

喻寧:浪子就該淹死在海裏,回什麽頭。

【……】

草。

我忘了這個宿主不是一般人。

江曜骞也意識到喻寧不是一般人了。

隔着屏幕只覺得她英姿飒爽又美豔動人,面對面才發現她是一支帶刺的玫瑰,采撷的人稍有不慎就要被紮上手。

有趣。

她果然與衆不同。

江曜骞不氣反笑,頗為開懷的樣子:“好,喻小姐說的事,我會多注意。”

喻寧:?他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系統:【啊這。】

系統正頭禿地四處翻閱資料,它沒太搞懂男二出場就對炮灰白月光表露好感,到底是怎麽個路數?

要知道從見面起,喻寧甚至沒給他一點好臉色啊!

江曜骞說:“喻小姐要賞月,不如去花園裏看得更清楚些,那裏景色不錯,也……不會有人随意打擾。”

喻寧:如果我把他按在花園裏暴打一頓,算不算表裏不一?

系統:【……你冷靜一點!】

它真怕喻寧哪天擺着擺着,把自己擺沒了。

喻寧思索兩秒,點頭:“好啊。”

江曜骞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從窗邊往側門走,經過主廳。

喻寧四下掃了眼,沒看到傅景時的人影。

系統:【反派被酒莊主人請到樓上去看拍品了。】

怪不得江曜骞敢上來搭讪。

再浪的海王也沒有當着別人丈夫面ntr的。

一道人影從拐角處蹿出來,直沖着喻寧而來,試圖扒住她的手。

“寧寧!”

江曜骞沒看清楚,條件反射地出手推開了。

于是這聲呼喚的尾音高高揚起,變調成了一聲驚恐的尖叫。

“啊——!”

範婉姝重重地摔倒在地。

江曜骞錯愕不已:“這……是個人啊?”

他伸手就要把人扶起來。

範婉姝:“……”

她差點破口大罵,看清了是江曜骞,江家的三少爺,頓時把話咽了下去。

範婉姝索性也不起來了,就着摔倒的姿勢期期艾艾地開始表演:“寧寧啊,你妹妹從來也沒有和你搶過什麽,你何必要這麽對她呢?不能放她一條生路嗎?”

江曜骞試圖把她拉起來,沒想到這人就賴在地上了。

“……”

怎麽個意思?

不起來,訛上我了是吧?

這裏是主廳,不少人的目光都被範婉姝那聲哀嚎吸引過來。

江曜骞這輩子都沒對女人動過手,沒想到在今天被無情地打破風度,還要慘遭圍觀,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位女士,有話好說,地上涼,你先起來。”

江曜骞一臉虛僞的假笑,要是熟悉的人在身邊,就能看出他耐心所剩無幾,等着私下裏動心思了。

範婉姝好不容易抓住傅景時不在現場的機會,怎麽可能會放過?

而且這事只有她能做,事後說成是婦道人家“愛女心切”、一時情急,大概就能混過去。喻偉忠早早地跑到另一邊去,想着巴結傅景時,根本不會幫她。

範婉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顧形象地哀切哭喊着:“現在你妹妹說了,什麽都可以不要,也可以向你求情道歉,只求你放過我們母女!家裏的東西都是你的,我們絕不會搶。”

江曜骞聽出點意思,不再試圖把人扶起來,退回到喻寧身邊:“你們家的人?”

“小三上位的後媽。”

喻寧随口說。

江曜骞這下就全懂了。

他隐晦地掃過周圍,提醒喻寧:“全場人都看着這兒,你打算怎麽處理?”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豪門裏稍微漏點消息出去,就是圈子裏永遠忘不掉的談資。沒誰願意把污糟事拿到面上來說。

範婉姝這一招就是拼着魚死網破。

侍應生拿着瓜子盤過來,瞧見這一幕都不敢靠近。

喻寧注意到他,招了招手。

“……您要的瓜子。”

侍應生大氣都不敢喘。

來兼職賺點外快,居然還能看見這麽勁爆的場面?

這瓜子托盤做的小巧,中間隔開,分成兩個區域,方便放瓜子殼。

喻寧十分中意,對侍應生笑了笑:“麻煩你了。”

“!!”

侍應生無端激動,“不、不麻煩!”

喻寧将托盤往江曜骞面前一遞:“吃麽?”

江曜骞:?

他看着喻寧這旁若無人的淡定姿态,忽然笑了:“當然要吃。”

看戲麽,和嗑瓜子多配啊。

大廳裏的人狀似無意地朝着這邊靠攏。

範婉姝再接再厲,更賣力地哭訴:“上次回家你爸爸也被你氣得犯了高血壓,你想要什麽,誰還會不給你?連你弟弟也被你帶得離家出走,到現在還不着家……寧寧,我們都是一家人,你為什麽要這麽趕盡殺絕!”

喻寧磕着瓜子,問:“依江總的眼光,這演技夠得上出道麽?”

江曜骞還真思考了一下:“有點低劣,恐怕不能。”

他們交談的聲音沒刻意放低,圍攏過來的人都聽見了這一語雙關的“低劣”評價,心照不宣地笑了。

外面的人不知道,一個圈子的太太們還能不知道麽?

範婉姝一個小三上位的人,不知道是哪個犄角旮瘩的破落出身,素日裏小人得志裝模作樣,腦子蠢得令人發指,沒半點豪門太太的風範大氣。

平常和她來往大多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罷了,真要出點什麽事,誰不鄙薄她一句“果然是個小三”。

唯有一個人跳出來替她抱不平。

何詩晴走到範婉姝身邊,将她半扶起來,冷臉對着喻寧指責:“喻寧,你一直都是這麽欺負家裏人的嗎?把人推到地上,還在旁邊說風涼話!”

江曜骞的臉色沉了沉。

人是他推的。

喻寧的聲音在耳畔悠然傳來:“這個呢,江總覺得演技還過得去麽?”

江曜骞心底的郁氣霎時間全散了。

“這個好一點。”

他笑着點評,“主要是聰明,知道抓準機會。”

喻寧悠閑地剝着瓜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不愧是江總,眼光毒辣。”

“撲哧。”

圍觀的人裏不知道是誰,短暫地笑出了聲。

範婉姝:“……”

何詩晴:“……”

這江家的三少爺看似多情實則寡情,家裏兄弟姐妹衆多,不少是江總在外面帶回來的種,多年浸淫,一張嘴陰陽怪氣的功夫可謂是登峰造極。

人群後方傳來些許騷動,酒莊主人和傅景時不知什麽時候下了樓,正朝着這邊來。

“出了什麽事?”

酒莊主人頗有些緊張地問身邊人。

那人看了眼傅景時,也不好開口總結:“這……”

傅景時隐約猜到是和喻寧有關,走到近前,卻還是不免緩了緩步伐:

範婉姝半倒在地上,形容狼狽,淚眼婆娑。

何詩晴蹲在她身邊扶着,神色氣憤不甘。

而喻寧——

她在和江曜骞分一盤瓜子磕。

傅景時:?

嗑瓜子?

傅景時身量高,氣場又強,更別提那張臉的得天獨厚,一出現就非常顯眼。

喻寧瞥見傅景時的身影,随手把瓜子盤塞給了江曜骞。

江曜骞:“……”

喻寧快步走到傅景時面前,拽住他的手臂。

手往後一指:“老公,她們欺負我。”

江曜骞:“?”

圍觀群衆:“?”

範婉姝&何詩晴:“?”

系統:【?】

喻寧:怎麽樣,夠表裏不一了吧?

作者有話說:

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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