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咒術師不僅危險而且危險!
第8章 咒術師不僅危險而且危險!
一個遙遠的夢魇一般的聲音在銀時耳邊響起。
“……終有一天,你會親手殺死你所珍視的一切,孑然一身游走世間……
銀時掙紮着睜開無神的雙眼,下意識抱緊了傘杆。
“……不,”他張了張嘴巴,堅定地否定那個聲音。
灰原蹲到銀時面前,在他眼前招着手,“嗨?你說什麽?坂田同學?”
銀時擡起頭,失光的眼瞳裏映着他的身影,卻無法聚焦,他還在否認着那個聲音,“那些人就像是課桌下面黏着的口香糖、躲在廚房衛生間陰暗角落裏的小強一樣頑強,怎麽可能會被我殺掉啊——”
灰原見銀時還是沒有了反應,甚至開始說起了胡話,立刻快速地把發繩綁了回去。
他關切地蹲在一旁查看起銀時的情況,并拿出了手機随時準備撥打急救。
紅繩重新束縛回了發梢,兩個琉璃珠碰撞出清脆聲響,那個陰暗的聲音瞬間從耳邊消散。
灰原擡手,湊近過來查看,再沒有反應他就要直接背着人直奔醫務室了。
銀時逐漸轉醒過來,抓住了灰原揮動着的手腕,“不要再晃了,本來沒暈呢,都要被你扇暈過去了啊。”
力氣好大。
灰原吃痛地皺起眉頭,“你剛剛……”他擡頭,視野裏看到了另一位顯眼的銀發。
銀時立刻松了力氣,但還是在這位同期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紅色痕跡,頗有些做錯了事的愧疚。夜兔的超大力氣他适應了十幾年也沒有完全适應過來。
遠處,高瘦的個頭,鼻梁上挂着墨鏡的五條悟踏着小碎步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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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招手問好:“五條前輩!早上好啊。”
“早呢!灰原,”五條回道。
身後跟着一起的還有完全在狀況外的七海。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五條彎着腰,靠近過來,仔細瞅着銀時。
六眼全吸收式掃描的獨特視角裏,這位後輩剛剛某個一瞬間似乎爆發出了不得了的東西——好像有什麽突然蘇醒過來,搞得他罕見的豎起了寒毛。
不過現在怎麽又變成了「不可探知」的馬賽克狀态?每次都趕不到湊巧的時候。
“嗯……”五條略做思考,“坂田這是……低血糖了?”
“不,只是宿醉,”銀時兩只手抵着太陽穴,“高中生的身體真是脆弱,只是稍微嘗試了一點大人的飲料就完全不行了。”
五條鼻尖動了動,果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酒氣,他捂着鼻子,嫌棄地噠噠噠跑離開很遠,躲到了七海身後,探出捏着鼻子的腦袋。
“就算是前輩,這樣也很不禮貌啊,”銀時拳頭上青筋凸起,他站起身來,肩扛着油紙傘,心情不悅地看着這位過分高調的前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并不刺眼,卻還是被那把傘遮擋了下來。
銀時默默聞了下自己的衣袖:真的很大味道嗎?嗅嗅……?哪有什麽味道啊!?這家夥絕對是在找事!!
“坂田同學剛才怎麽了?要不要去一趟醫務室?”還是灰原記得剛才的事,頗有些後怕地盯着那根發繩。
“完全沒問題,”銀時耷拉着眼皮,死魚眼透露出一股濃厚的看破塵世的離神,“而且也明白了昨晚所說的「自然而然就會明白了」的意思。”
雖然有那聲音在耳邊幹擾,好在銀時及時感受了那份隐匿在體內深處的力量。
正如老爺子所說的,他的術式能力确實是很難控制,甚至有種會被反噬的危機感。
“喂,再用那種眼神看過來的話,我會生氣的!”銀時感受到來自另一位冷臉同期身後那仿佛看什麽稀有物種的眼神,炸起毛:“我生氣起來可是會超可怕的哦!”
五條躲在七海肩後,露出墨鏡,一臉欠揍的表情,吐着舌頭:“但真的很臭啊。”
看着兩個人的小學生行為,七海肩背着黑色盒子,望向頭頂的藍天白雲。
此刻的他充滿疑問:哎?我是來幹什麽的來着。
灰原則拉着說着“不信你再聞一聞,根本沒有味道”的銀時,試圖平息這場毫無意義的辯論。
“悟,你怎麽在這呢?”夏油一只手揣在褲帶裏,一只手拎着一袋文件,路過操場邊朝他們看了過來。
他揮着文件材料,“是你一直期待的準一級咒靈,再不完成就要到令人頭疼的最後期限了喲。”
“啊啊,那就先拜拜啦,下次再一起玩吧,”五條恢複了些正經,朝三人擺手再見。
他随後戀戀不舍地朝着夏油走去,一邊走一邊跟夏油暗搓搓道:“下次要不要要跟那位後輩切磋切磋呢?”
二人漸行漸遠,夏油瞥了眼銀時三人的方向,“不要。要和一年級們好好相處才對。”
五條墨鏡後的那雙湛藍的眼睛頓時嚴肅了幾分,他邊走邊伸了個懶腰,“啊啦啊啦,只是很好奇他身上會有什麽秘密啦,畢竟有一個被通緝着的詛咒師兄長啊。”
“這件事,夜蛾有說過要保守秘密吧,”夏油朝不遠處等待着他們二人的輔助監督打了 個招呼,“不要做多餘的事。”
“我哪有做什麽?”二人在後座一左一右坐下,五條臉上帶着笑意,“他可是一大早在嘗試解開壓制他咒力的咒具啊,很難不引人注意吧。”
五條悟靠在左側的車門上,車子行駛起來颠簸得他腦袋搖晃。
夏油靠在椅背上,視線落在任務概要上,話題繼續:“這樣嗎?有發生什麽嗎?”
“沒有,除了……不沒什麽,”五條換了個動作托着下巴,無所事事看向窗外刷刷而過的風景。
夏油冒出一個問號,但還是繼續低頭關注這這次的任務說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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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前輩離去的三個一年級在校園裏逛了大半天,吃完午飯無所事事正準備回到宿舍。
在一條小道上,在新生歡迎會上見過一面的副校長堵住了三人的去路。
他看着打着傘還是被曬得有些虛脫的銀時、滿臉寫着能量滿滿的灰原、以及一臉冷峻可靠的七海,最後的目光落在了銀時身上。
夜蛾道:“你們三人都有袚除咒靈的經驗吧。”
“雖然剛剛入學就交給你們任務有些不妥,但是當前高專人手實在緊缺,大部分老師都派遣外出了處理更高級別的咒靈任務了。”
“有的,”七海淡淡舉起手來。
“我也有,”灰原高高舉起手來。
只有銀時一手打着傘,一手扣着鼻子,用十分堅定自信的語氣說:“完全沒有。”
夜蛾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發布任務:“根據「窗」的評估是三級,準二級咒靈,以你們的術師等級完全可以辦到。交給你們沒問題吧。”
灰原&七海:“沒問題。”
不是,我非常有問題啊!
只是沒等銀時拒絕,懷裏就被對方強行塞進了一個文件夾。
上面是相當公事公辦的文書,和任務的簡要介紹。
這是什麽?
銀時那起那一匝文件,第一頁這樣寫着:
“關于Y**大學廢棄實驗室非自然意外事件調查簡要
Y**大學實驗室廢棄于1996年的一場烈性化學試劑爆炸事故,新校區遷居後舊校區仍保留部分職能,該建築自10年前荒廢,無人問津。
大約在3年前,2001年3月,根據對校園內輿論的調查,發現潛在咒靈滋生的可能性。
荒廢後的實驗大樓在之後的三年間,共出現三起可疑的意外事故。
2004年,3月,校園試膽大會的三名學生不顧學校警告标識進入廢棄實驗大樓;其中一名自稱可以「看見」的學生目擊到四級及以下咒靈出沒,并将所見發表在校園論壇,初步認定為校園怪談産生的類咒靈生物;
同年,8月,在該廢棄建築內發生了一起學生過度服用藥物輕生事件。
該學生搶救及時,救回生還,後來調查發現或因畢業季而過度焦慮,進而選擇在廢棄實驗室服藥自殺,後來調查發現該學生記憶模糊,無法準确描述當天所發生的事,猜測或許是受到了咒靈影響;
但未發現明顯的咒靈痕跡。
2005年,3月,非正常意外死亡事件。
因電路問題,一群緊急搶修線路的工人路過該廢棄建築周邊,其中一名電路工人失蹤後在15分鐘後找到,死因為心髒驟停,生前受到過度驚吓,咒靈痕跡微薄。
走訪調查初步判斷為三級以下咒靈;
2006年,4月,發生非自然死亡事件。
兩名即将畢業的學生集體在廢棄實驗大樓五樓墜樓。
二人屍體在第二天被發現,但分別沒了一截手臂、缺失小腿,三人的死因目前還在調查中;
但綜合各方面因素,該咒靈當前被判斷為三級級準二級咒靈……”
看到死亡那裏,銀時突然感覺空氣凝滞了幾分。
因為圍着他也一起看向文件的還有另外兩個頗有經驗的同期。白紙黑字的文件描述卻好像真的能透過這張紙看到那些死者的慘狀一般。
咒術師這個職業不僅僅危險,而且非同尋常的陰暗沉重啊。
雖然遲疑片刻,銀時還是和兩位同期一起,回複了副校長:“任務我(們)接了。”
“輔助監督會幫助你們了解具體流程,”夜蛾橙色鏡片後的眼睛流出異樣的情緒,終于将視線從銀時身上移開,“這是你們第一次一起出任務。記住,首先是自己的生命安全,其次是同伴,最後才是任務。”
銀時看着他那變化的表情:“副校長還有別的要交代的嗎?要說什麽就請直說。”
夜蛾搖了搖頭,“其他的事情會由輔助監督來說明。”
明明一臉什麽都知道的樣子。銀時垂眸沉思。
一般副校長肯定對學生的信息了如指掌,一定知道他在學生證上的等級……是在質疑阿銀我的術師等級吧?
說起來也很奇怪啊!完全沒有袚除邪惡咒靈的經驗啊!!為什麽一上來就像是走了後門作弊得來的那種等級呢?難道是那老爺子為了擺脫我,用不當手段搞到手的僞造證件?
這麽一想,這任務不會就是為了除掉冒牌貨的吧——銀時想起那位頭頂愈發嚴重的便宜老爹的臉,冷汗直冒,那老頭完全幹得出來啊!
三人各懷着心思地順着副校長所指的方向,來到一輛黑色車子旁。
其實銀時曾經的記憶是随着年齡的增長而回憶起來的。
不過他再怎麽記得自己曾經經營過的萬事屋,萬事屋的怪力少女、宅男眼鏡和超能吃超能拉的大狗子,也沒有想過會再與他們重逢。
現在的他和他們隔着的不只是時間和空間,還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障礙鴻溝。
因此他完全沒有想過會在這種地方見到那副熟悉到化成灰都能認出來的眼鏡。
戴着扁圓眼鏡的男人大約二十歲左右,黑色短發長相普通,他降下車窗。
脫離了少年稚氣的臉龐雖然變得冷漠了幾分,但完全還能找回那個吐槽役王者的影子。
但他好像完全不記得銀時,一只手把鼻梁上的眼鏡挂回鼻梁之上,語氣冷鸷:“你們是夜蛾叫來完成任務的新生?”
啊啊啊啊啊!新八唧??!!竟然是新八你嗎?!
為什麽你的聲音也完全成長了,嗓音變得超帥氣啊!!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新八唧嗎!快把真正的新八唧吐出來!你這個社畜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