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山羊獄友
第34章 山羊獄友。
鎖鏈撞擊着水泥地面, 一群身穿監獄囚服的罪犯趴在警戒圍欄邊。
或是眯着眼危險得冷着一張臉抱着長滿結實肌肉手臂,或是試圖挑釁圍欄邊的獄警,輕浮放肆地吹着口哨。
一名身穿獄警服裝的類似獄警的家夥提起棍子,腦袋上的紅色指示燈亮起, 提起敲打圍欄以示警戒。
“安靜。”它聲音平靜, 帶着些上位者的冷傲。
之所以說是「類似」獄警, 主要因為這些獄警, 腦袋上和身體都由機械組成, 腦袋更是被塑造成了熱水壺的怪異模樣, 只是站在那裏外表一副熱心腸很好欺負的模樣。
但效果出奇的好。
很快圍欄裏那群社會渣滓不再有鬧事的心思,紛紛低下腦袋只有眼神瞥向新開進來這片水中監牢的大巴。
一隊身穿着亮眼橘紅囚服的新囚犯從防護嚴密的大巴上走下來,他們間隔距離均勻,四處被熱水壺獄警們把關,囚犯們都低着頭縮着肩膀不敢有半分逾越的舉動。
這秩序井然被一個銀發腦袋的家夥打破。
銀時站在大巴下客的臺階上, 長長的銀發被潦草的束在背後, 雙手雙腳上都戴着鐐铐, 被刺眼的日光照着, 兩只眼睛眯起還有些不适應。
他停頓了2秒,觀察着即将進入的圍欄,臉上有幾分厭惡,不過更多的是冷靜。
笑話。
阿銀也算是這種地方的常客了。
江戶時代的監獄幾乎蹲了一遍,被稱為監獄看守所資深體驗專家也不為過。
“……走快些!”負責核實身份的獄警遲疑了片刻,掃描着這張死氣沉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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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不停蹄地正在走了!”銀時迅速跟上前一個獄友。
【你那所謂的身體真的會被藏在這種地方?】即使戴着沉重的鐐铐,也沒能阻擋銀時扣挖鼻孔。
【當然。不僅是我的身體, 似乎還有那所學校正在回收的危險存在, 你也算有所收獲,不虧。】
銀時耷拉着眼皮、死魚眼裏沒有一絲光亮。
【那所學校?我已經回不去了。那些老家夥的視線步步緊逼, 應該很快就會下令,處理掉我這顆沙子。不然你以為阿銀是免費勞動力,随随便便就跟你闖進這種能罪惡滋生的撓不拉屎的地方?
幫他們做事…還不如跟那個中二病狂魔一起毀滅世界嘞。】
【因為與你一起的那名高中生叛逃了?你也太膽小怕事了吧兄弟。】
銀時再次被檢查了随身物品,随後被推進一個已經有了一名罪犯的單間,【雖然跟那個怪劉海眯眯眼的家夥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但他絕不是叛逃,至少主觀上沒有動機——】
牢獄單間裏是火車上下那般窄小的上下床鋪,下鋪坐着一只身材嬌小,兩條腿行走的山羊,見狀朝銀時揮動着黑色的羊蹄,“老夫在這裏向你問好。”
銀時愣了一秒,立刻拉住還沒完全關閉的監牢,大聲喊道:“哇啊啊啊——是一頭山羊!!獄警大哥喂!這間住着一頭山羊喂!!”
“混賬!好大的力氣!快放手!”警棍狠狠敲了一下銀時的手背,讓他被迫放手,牢門才得以關閉。
“他也是犯人!給我好好相處!”稀少的幾個人類獄警惡狠狠警告他。
銀時撓着後腦,“抱歉,太長時間沒見過天人了,差點以為地球山羊會說話了,哈哈哈哈哈。”
一人一羊莫名其妙的傻笑起來。
“天人是何?老夫土生土長于霓虹,第一次聽說,”山羊彬彬有禮地問道。
“一群不重要的入侵混蛋罷了,”銀時擺擺手,“那個請問閣下是?”
“唐·巴倫蒂諾,幸會,”山羊出乎意料地紳士,用羊蹄跟銀時握手。
“哦——”銀時意味深長地拉長尾音,有些卡殼地回介紹:“銀時……五條銀時。”
這個編造的身份名子實在拗口。
在銀時體內的那個另一個靈魂覺察到他情緒不對勁:【不要做多餘的事。】
銀時壓制住這個自己身體裏亂竄的靈魂:“讓我猜猜,因為走私巨大石塊,拐帶少女進來的?”
【這可不是多餘的事!】銀時在心裏抗議。
山羊顧左右而言他地轉移了話題,“這種監牢關着走私、拐帶的罪犯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些吧。”
山羊壓低聲音,煙槍嗓音在銀時耳邊回蕩:“老夫與小友一見如故,提點些你,不要試圖反抗那些家夥。”
代表魔鬼的黃色眼瞳瞥向牢籠外走過的西裝革履的「獄警」。
銀時敏銳地注意到一些犯人燙傷的額頭與手臂。
這地方就是一個大型施虐中心,這裏沒有人權、沒有自由、更沒有尊嚴可言。
“好的好的,多謝提醒,”銀時答應着點點頭。
但他可是來找不同尋常的東西的,不搞事情怎麽趁亂去打聽消息。
身體的靈魂抗議。【那不是東西,是爺的身體,謝謝。】
由于銀時一隊人是新囚犯,第一天沒有進行苦力勞動,吃完晚飯就被關回了監牢中。
半夜,銀時聽到監獄門打開的聲響。
“他是老夫的朋友,”是山羊的聲音。
“這家夥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打一頓認識認識,我們也能當當他的朋友,”尖細的聲音推開了山羊,“想替人出頭嗎,臭山羊?”
這幾個家夥很明顯買通了那些高冷的獄警,這麽大動靜都沒有引起警戒。
銀時坐在上鋪,垂眸看向床下。
“你們要跟我做朋友嗎?真好啊,這種地方。”他眨着眼睛,很是天真的語氣。
“你這混蛋!看不起誰嗎!”為首的男人是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囚服沒了袖子,光着手臂紋着大片的龍蛇虎豹,刻板印象中的惡人,身旁跟着的是一個瘦高聲音尖細的男人。
他舉着拳頭,上來就要把銀時拉下床。
銀時順時接過那只手,握手搖晃,“真是感動,「混蛋」這個名次在我們組裏可是非常可愛的稱呼。”
說着,他手中用力将床邊近兩米的壯碩囚犯拉近前來,另一只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了一塊紅磚在對方腦袋上狠狠一敲,磚塊頓時四分五裂。
銀時仍舊耐心又充滿了熱情地解釋,“順帶一提,這也是我們組裏待人的最高禮節。”
房間裏黑暗,壯碩如一頭牛的莽漢捂着汩汩冒血的光頭,不死心地撚着血跡在鼻息間聞了下,“給我殺了他!!”
“老大——唔!”
銀時立刻跳下床來,三下五除二打暈了進來的兩人,扔出了門外。
“他們、他們明天恐怕會變本加厲,”山羊一只蹄子搭在牢門上,透過微弱的月光看向銀時。
血紅眼瞳,長發飄揚,如鬼魅一般。
雙眼一眨,又沒了那種可怖的氛圍,“盡管來呗。”銀時彈掉了鼻孔裏摳出來的不明物。
“喂,山羊,透個底兒,會有人來救你吧。”銀時蹲下身來,笑得幾分燦爛,臉頰上的一抹血痕平添了幾分殘忍,“不過這麽安穩自保受欺下去也不是個頭。”
“閣下什麽意思?”山羊拍拍身上的灰塵,走近銀時面前。
“意思是,我可以保護你,之後,救你的人順便把我也帶出去,這樣,”銀時用兩只手的兩根手指當做兩人,比劃着二人逃出生天的美好結局。
“……老夫,”山羊剛想說話,門外就來了獄警,見到超出時間段出現在了門外的罪犯。
兩聲恐怖的慘叫響徹了整座監獄。
被熱水燙暈過去的兩名囚犯被扔回了自己的房間。
其中一名熱水壺腦袋獄警在銀時的監牢門口停下,沸水蒸騰,“安靜。”
銀時點頭哈腰極盡了窩囊社畜的模樣。
山羊點點頭,立刻撲上床去。剛剛那個混沌邪惡差點把老夫的話套走的垃圾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