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番外一:上元燈節(×)夜半幽會(∨).^……
第26章 番外一:上元燈節(×)夜半幽會(∨).^……
謝憬珩:
“上元燈節?”他放下手裏的奏折,眼睛瞪得老大,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欣喜。
“容容…你不去找江悻他們過,而是想和我一起過嗎?”絲毫不懷疑,如果謝憬珩身後有條尾巴,現在一定搖的像個電風扇。
容祀哼哼了兩聲,把剛去街上買來的兔子燈塞進謝憬珩手中。“你就說要不要陪我去嘛。”
“去!”謝憬珩褪去一身黃袍,換上了尋常男子穿的衣衫長袍。
他對着昏黃的銅鏡照了半天才滿意的一點頭。還算得上是豐神俊朗,走在街上和容祀一定相配。
…這算不算是幽會呢?謝憬珩看着兩人交握的手,克制的一閉眼。
“憬珩哥哥。”容祀看着街邊走在一起的一對小情侶,突然拉了一下謝憬珩的衣袖。
“怎麽了?”
周圍環境有些嘈雜,謝憬珩俯下身把耳朵貼近少年才能聽清他說了些什麽。
“為什麽剛才那個女子要喊那個男子哥哥啊?他們拉拉扯扯的也不像有血緣關系的樣子啊。”
謝憬珩突然想起了他之前騙少年說讓人喊自己哥哥是因為只有擁有血緣親情的人才能這樣稱呼,就憑容祀的理解…謝憬珩好像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了。
少年當時該是經歷了好一陣的流浪期才被當做孤兒送進了暗衛營,哪裏會懂得什麽男女之間的調情話語?就憑他過于出色的腦補能力,說不定見了剛才那場面已經腦補出一大段狗血兄妹情了。
“那是、那是…”謝憬珩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
容祀在心裏偷笑,面上卻盯着那倆人一本正經的繼續說,“是不是他們覺得刺激…唔!”
容祀捂住嘴巴後退了好幾步,淚汪汪的擡頭望着對面那個剛偷親他的人,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我…哥哥…?”恍惚間,容祀似乎喪失了言語的能力,只得呆呆的被人拉着走,連何時到了祈願的地方都不知道。
容祀手裏被謝憬珩塞了個牌子,他下意識的低頭去看,可還沒等看清上面的字就被謝憬珩抱起來,連着牌子被謝憬珩就着他的手挂到了樹上。
“寫了什麽?”容祀偏頭問他,眼神中映射着璀璨的煙火,唇上那點可疑的水光讓謝憬珩無法移開目光。
“希望容容能一輩子健健康康的,然後…”
容祀歪頭。“然後?”
“…做我的皇後!”謝憬珩說完就跑,一點也沒給人反應的時間。
像極了說了不該說的話,不知道怎麽辦才好而吓的落荒而逃。
容祀獨自在風中淩亂了一會兒才回了皇宮,一路上都能感覺到某人若有若無的目光一直徘徊在自己身上,一直到皇宮門口才消失不見。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除了剛才落荒而逃的謝憬珩不作第二人之想。…竟然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回去為什麽剛才要跑?他很不理解。
容祀一進寝宮就看到一個身影縮在門後看他,眼睛紅的像是能滴出血來,一看就是激動過度導致了眼部充血。
“…你這是幹嘛?”容祀連哥哥都不叫了,就這麽環着手臂面無表情的盯着他。
謝憬珩咬咬牙,瞪着眼睛從門後出來,二話不說就把臉湊到了容祀眼前。
“容容,你打我吧!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吼那麽大聲做什麽?”容祀吧唧一下拍在了他臉上,随後又掩飾般的摸了摸自己剛才扇出來的紅印。
“我還沒委屈呢,你就委屈上了?你有什麽可委屈的?賠我精神損失費!”
謝憬珩倒是不在意臉上那點兒疼,見他沒生氣,膽子也大了起來,找準時機扛起他就往床上走。
雖然聽不懂精神損失費是什麽東西,但是費…用,不就是錢嗎?他有的是!
“…容容做我的皇後,國庫裏的錢都是你的!”
容祀順從的沒有掙紮,在心中悄悄松了口氣。
好家夥,他都來這個世界一個月了,謝憬珩終于裝夠了知心好哥哥。
江悻:
“上元燈節嗎?”江悻自從謝憬珩登基後就很少有時間待在京城了,更多時候是為了國家的穩定而在外奔波。
今天謝憬珩也不知是抽了什麽瘋,先是把他連夜召回,然後給他劈頭蓋臉的一頓批評,最後又黑着臉給他放了三天假。
……不是,他主子神經吧?
江悻真的很想罵,但是江悻有素質,江悻不罵。
“嗯嗯,可以嗎?我想要你陪着我…”容祀為了讓江悻能在這天之前趕回來,可是不知道纏着謝憬珩撒嬌了多久的。
“當然可以。”江悻輕咳了一聲,撤回了一段人身攻擊。
…上元燈節,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容祀沒有邀請別人,偏偏邀請了他…
江悻看着自己的一身玄色夜行衣,後知後覺這身裝束并不适合今晚的場景。
漫天星辰,遠處的夜空中璀璨的煙火,結伴而行的男男女女…和身邊同自己手牽着手的眉目如畫、唇紅齒白的少年。
“…容容。”江悻一直被他牽着往人群裏擠,與陌生人緊貼的感覺讓他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終于沒忍住叫了一聲少年。
“怎麽啦?快跟我一起擠啊,要不然要趕不上煙火表演了!”容祀埋頭使着勁,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但是兩人的手一直緊緊相握着。
江悻不忍心看容祀被人群擠來擠去,直接施展輕功帶人上了屋頂,一把把人抱起,順着人流的盡頭飛去…速度快的确實像飛了。
容祀只覺得身邊嗖嗖的一陣風刮過,被放在地上的時候已經在了人流的最前面。
“好厲害啊江悻。”很真誠的一句誇贊,容祀還毫不吝啬的沖江悻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實際上我們容容心裏嫉妒的要死…但是這事又怪不得別人,誰讓他自己當初沒好好練輕功呢。
四周被各式花燈點綴得如同白晝,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香氣與節日的喜悅。
随着第一聲煙花的轟鳴,夜空被瞬間點亮,五彩斑斓的光芒在空中交織、綻放,宛如一幅幅流動的畫卷,美得令人窒息。
江悻發現容祀有些悶悶不樂,長長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片陰影,看不清眼神。
江悻把他往懷裏攬了攬,“為什麽不開心?”僵硬的話語不像是安慰,倒更像是質問或者…威脅?
煙花停了,天空重新恢複了平靜,周圍的人走的走散的散,眼看着這片空地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江悻半蹲下身捧住少年被晚風吹的帶上一絲嫣紅的臉。
“容容,是我惹你難過了嗎?”江悻知道自己不善言辭,所以只好盡量簡短精煉一些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沒有…我就是…有點後悔當初沒好好學輕功了,嗯…看你剛才那麽帥,我有點嫉妒了,江悻。”
江悻差點沒維持住臉上的表情。
有點開心,但是更多的是擔憂。
要是容祀長時間都被無法“飛上天”而困擾的話,會不會心理慢慢出現問題?會不會影響長身體?會不會對生活失去意義?
江悻左思右想,等到容祀都快自己平複好的時候突然開口道。
“以後我帶你飛,只要你什麽時候想飛,我都會在。”江悻的神情很嚴肅,一看就知道是自己悄咪咪的腦補了些什麽。
只不過這話有些過于奇怪了吧?會讓他下意識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容祀抿唇,“可你要是不在怎麽辦?”
“我一定會在的,”江悻按住他的肩膀很認真道,“這個暗衛統領我不做了,明天一早就去向陛下請辭。”
容祀表面上感動的眼淚汪汪的,實際上心裏卻在盤算着等會兒怎麽去向謝憬珩求情。
說什麽?放江悻和他私奔吧?他覺得就憑謝憬珩今天白天聽他上元燈節要約江悻單獨出去時那難看的臉色,對方應該不會同意…的吧。
唔…要不三個人在一起得了!有什麽嘛。
肖昶:
“上元燈節?行啊,只要能跟着你,叫我幹什麽都行。”
肖昶雖然表面看上去兇巴巴的,但性格卻正好相反,有時間甚至會憨憨到容祀被他的遲鈍氣的跳腳——雖然每次都會被他幹巴巴的道歉和“實際行動”哄好就是了。
肖昶臉上的疤已經完全好了,但是他身上那股殺伐之氣還是讓路過的行人都自動遠離了兩人。
“我們去那邊!”容祀興沖沖的帶着人沖進一個買面具的攤子前,手裏拿起一個豬頭面具,噗嗤一笑就要往肖昶臉上扣。
肖昶不知為何有些羞澀,嘴唇蠕動了一下,愣愣的停在原地,還為了方便他動作彎下了腰。
容祀捧着肖昶的臉左右打量了一下才滿意的一點頭,唇邊的笑意快要抑制不住,嘴上還是一本正經的誇道。
“好看,我眼光真好。”少年眉眼間的得意讓肖昶緊抿的嘴角也跟着上揚了些許。
容祀拉着他往糕點攤走,這回一路上的人都在偷偷笑肖昶,肖昶也慢慢覺過了味兒來,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要是他自己走在街上時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可是現在…這個少年用自己的方式在關心他呢。
肖昶看向兩人交握的手,一黑一白,顏色分明的很,少年的手纖長光滑,就這麽拉着,他都覺得有些羞怯。
“老板,還是老樣子。”容祀拉着肖昶坐下,支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裏有些許探究。
“怎、怎麽了?”肖昶喉結滾動,心下一陣緊張,下意識摸向臉上的面具。
“這是我們初見的地方啊,你竟然不記得了?一點都不在乎我是吧?肖昶。”容祀用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胸膛,眼睛微微眯起。
“沒有!怎麽會,我…我愛你!”肖昶幾乎瞬間就慌了神,口不擇言的,話都禿嚕出口了才後知後覺的捂住了嘴。
容祀沉默的幾秒鐘裏,他連自己等會兒咬舌自盡後該埋哪兒都想好了。
容祀在苦惱,其實他只想肖昶能自覺一點,幫他付了糕點的錢而已…沒想到倒是給自己整不會了。
而且瞧着肖昶這幅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裏樣子,容祀都有點不好意思開口提出最開始的想法了。
“你…你你你…”容祀疲憊的閉上了眼,趴在桌子上默默無語,直到糕點端上桌才有了點精氣神。
得了,今天又是入不敷出的一天。
但是肖昶最後還是聰明了一回的,很有眼色的幫着人結了賬。
容祀就這麽水靈靈的重新快樂了起來。
謝承彥:
“又來找肖昶嗎?他在訓誡室幫我審犯人呢,恐怕最近幾天都沒法見容容了。”
謝承彥沒事人似的搖着扇子倚在門柱上朝他笑。
…聽他這語氣,容祀嚴重懷疑被審問的不是那些犯人,而是已經消失了好幾天的肖昶本人。
容祀咽了咽口水,默默吧背到身後的手伸了出來。他手心是一個小巧的泥偶,五官模糊,看不清長相,一看就是粗制濫造的物件。
沒辦法,他從來沒有攢錢的意識,要他把錢花在除了吃以外的地方…嗯…是有點子舍不得在的。
“這是什麽?”謝承彥盯着他手心的那小東西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摸着下巴擡頭與容祀四目相對。
“…是街上買的泥偶!”容祀氣哼哼的把東西塞進他手裏,随即撇開頭對手指,似乎是在不好意思,“那,你今晚有空陪我去街上逛逛嗎?”
謝承彥面上笑容一僵,差點沒握住手裏的扇柄。
“…你是來找我的?”他語氣驚疑不定,眼神從冷靜漸漸變成了驚愕與欣喜。
他也不知道自己欣喜個什麽勁。…難不成是在為他好友“逝去”的愛情幸災樂禍?
因為容祀沒找肖昶,而是找了他,他又有可以在肖昶面前嘲笑人的資本了!對,沒錯,一定是這樣。
“有啊,怎麽沒有?容我換套行頭,馬上出發。”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整個京城都被一層夢幻般的光輝所籠罩,到處洋溢着喜慶與祥和的氣息。
街道上,各式各樣的花燈競相綻放,宛如繁星落入凡間,将夜色裝點得既溫馨又神秘。
孩子們手提小燈籠,在人群中穿梭嬉戲,笑聲與歡呼聲此起彼伏,為這夜空下的盛宴增添了幾分純真與歡樂。
商家們也紛紛挂出五彩斑斓的燈籠和招牌,吸引着絡繹不絕的行人。
小吃攤前更是熱鬧非凡,熱氣騰騰的湯圓、酥脆可口的糖畫、香甜軟糯的糖葫蘆……各種美食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在河畔上,一盞盞精致的燈籠下懸挂着各式各樣的謎語,下面圍了一群人,都交頭接耳的讨論着燈謎的內容。
容祀戴着一個銀白色的兔子面具蹦蹦跶跶的走在前面,謝承彥則有些拘謹的跟在他身後,手裏還拿着給他買的各種吃食。
上元燈節向來都是男女幽會、培養感情的好時機,謝承彥出門前還幻想過容祀是不是也有點那方面的意思…但是這小孩果然要讓他失望了。
容祀只對街上的一些吃食感興趣,對那些兩兩走在一起的小情侶視若不見,只面無表情的咬了一大口手裏的糖人。
小兔子的耳朵被咬掉了,容祀還小聲跟小兔子道着歉,眼神要多真誠有多真誠…謝承彥嘆了口氣,心頭莫名有種帶小孩逛集市的既視感。
随着夜色漸深,天空中開始綻放起絢爛的煙花,五彩斑斓的光芒劃破夜空,如同夢幻般的畫卷緩緩展開,将上元燈節的歡慶氣氛推向高潮。
謝承彥把手上的東西都挪到了一只手上,用另一只手牽起了正仰頭看煙花的容祀,穿過人群,擠到了最前面。
他全程低着頭,不敢去看容祀臉上的表情,直到貼近橋頭的位置才停住腳步。
…謝承彥是真能擠啊,瞧給旁邊那倆小情侶氣的,都瞪了這邊好幾眼了。
容祀想往旁邊挪兩步,好叫那些人不要誤傷到自己,可手被牽得很緊,身邊又全是人,根本挪不動。
好吧…
“承彥也想玩這個嗎?”
感覺到袖口被扯動了一下,謝憬珩恍然間擡起頭才驚覺自己竟然不知什麽時候擠到了放花燈的地方。
容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面具摘了下來,正仰頭看着他,眼睛裏閃爍着期待的光芒。
謝承彥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容祀是想放花燈。
夜空中煙花朵朵,綻放出絢麗多彩的光芒,映照在容祀那張精致且不知因何有些旖旎色彩的臉龐。
“嗯,我們放花燈吧。”
謝承彥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他轉身想向攤位老板詢問價格。
“不必了。”容祀打斷,從袖中掏出一枚銀幣遞給老板,指着架子中間那個印着個小兔子的花燈,“就要這個吧。”
老板接過銀幣,熟練地解開一盞花燈的繩子,遞給容祀。容祀接過花燈,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确認沒有問題後,轉身走向河邊。
謝承彥走到他身邊,一起将花燈點燃,然後輕輕地放在河面上。
花燈随着河水緩緩飄遠,容祀先是有模有樣的閉上眼認真許下了自己的願望,然後仰頭看向謝承彥。
“承彥,快許願!”
謝承彥微微一愣,随即閉上眼睛。
“承彥,你許了什麽願望?”容祀好奇地問道。
“不能說。”謝承彥揉了一把他的頭發,順手幫他把面具重新戴回臉上,“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他在容祀看不見的地方冷眼撇過那些圍過來的男男女女,握住容祀的手把人護在懷裏,近乎舉步維艱的擠出人群。
…不能說。
反正不是想為好友的愛情保駕護航。
人們都擁擠在橋頭,這巷口和市井倒是安靜了下來。
謝承彥把容祀送回了謝憬珩府上,然後在他皇弟一臉要殺人的表情下聳聳肩,轉身離去,還不忘朝容祀揮揮手。
……
這天,肖昶剛暗殺完一個目标回來就被某人攔在了宮門口。
“肖昶,咱倆算不算好兄弟?”
“…你是太子,和我稱 兄道弟的做什麽?咱倆最多算得上是朋友。”
肖昶敏銳的覺察出謝承彥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要不也不會突然變得這麽殷切。
“對了,你準備什麽時候成婚啊?”
“…啊?”
“怎麽?你倆還沒确定關系嗎?唉…”謝承彥長嘆一聲。“要不就算了吧,這得磨到什麽時候啊?還不如直接做朋友呢,對吧?”
肖昶眉頭一皺,下意識離他遠了點。
“我早晚會說的,他…他答不答應在另說,要是真成了我請你喝喜酒。”
留下這句,肖昶就面沉似水的離開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
謝承彥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收起折扇一臉陰郁的把茶杯拍在桌子上。
很好,他這下也要當那不仁不義之徒了啊。不過,和好友搶人…好像更刺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