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把boss當血包的後果 被變态實驗員……

第29章 把boss當血包的後果 被變态實驗員……

林笙所在的廢棄醫院裏容祀的喪屍大軍要有一段距離, 一路上嚴肇都以最快速度行進着。

林笙已經很多年沒出過門了,哪怕身體被自己改造過,身體素質也沒有得到很好的提升, 剛開始還能勉強跟上, 慢慢的,他速度慢了下來。

嚴肇急得不行, 或許是實在等的不耐煩,反手一手劈在了他脖頸處, 林笙連掙紮一下都沒有就duang的一聲一頭栽到了地上。

嚴肇找了根繩子把他困成一團, 拉着繩子的一端就開始狂奔。

這樣很方便, 就是半路總會有喪屍被林笙的血吸引過來,不過都被嚴肇以速度致勝輕易躲過了。

容祀已經把方圓一公裏內的樹葉樹枝都嘗了一遍, 怎麽說呢…還真讓他找到幾種吃起來口感還不錯的。

嚴肇回來的時候剛好看見他爬上了一顆足足有五十來米高的變異槐樹上,一拱一拱的, 似乎是想摘下最高那根枝幹尖尖上的那片嫩綠葉片。

那顆樹下聚集了一大群喪屍, 它們都梗着脖子往樹上看, 動作驚人的一致, 把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林笙驚的直接瞳孔地震了。

真有意思…他還沒見過看見人類不第一時間撲上來的喪屍呢。

林笙突然有點手癢,想放倒它們其中一個當場解剖的沖動一下子上來了。

容祀掃了一眼下方,正好看見嚴肇順着他爬上來的軌跡速度飛快的也爬了上來,沒一會兒就離他只有幾米遠了。

主角攻爬上來幹什麽?難道沒在外面找到吃的要來搶他的了嗎?

“嗷!”別想搶我的葉子!

眼看着将要被攆上,容祀腳下蹬的更歡了, 嚴肇沒聽懂他那聲“嗷”代表的含義, 憂心他掉下來了, 只好跟着往最高處爬。

很快到了頂部,樹幹不堪重負的晃悠了一下,容祀吓得抱緊身下的樹幹, 臉色更顯蒼白,把唇瓣咬的發白,看上去可憐的不行。

變異後的樹雖然不太安分,但好在整體還算堅韌,單憑容祀的重量還不足以讓它枝幹斷裂。

容祀剛才是被吓得不輕,不過“吃”顯然在他心裏占了最大分量,他心裏還惦記着樹幹之上那片綠葉,顫顫巍巍的伸出一只手往上夠,眼看着還差一點就要夠到了。

嚴肇看見他的動作後瞳孔驟縮。

“等等!…容容,我給你帶了個人類回來,你先跟我下來看看他合不合胃口好不好?這葉子也不是非要現在吃,對吧?”

嚴肇見他神情松動動作猶豫,趕緊又添了幾句。

“我剛才那繩子捆的不是很堅固,他可能等會兒就跑了,容容就要餓肚子了…”

“嗷嗷!”快跟我下去看看!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可不能跑了!

容祀手腳麻利的爬下了樹,一眼就看到了悠然自得站在喪失群裏打量着他的林笙。

…這個人類看起來有點眼熟。

[小壹,他是誰?]

[這個…我不能說。]001還是頭一次這麽有原則。

容祀感覺他那滿身髒亂渾身是血的樣子有些下不去嘴,讓小弟把他扛起來丢到河裏洗幹淨了才又湊過來眼巴巴的看着林笙。

…這個人類洗幹淨了看起來還是挺好吃的,嚴肇找食物的眼光真不錯!

青年的身形清瘦而挺拔,身上的氣質柔和而不失清冷,眉宇間仿佛蘊含着山川的深邃與湖泊的寧靜,眉毛修長而略帶弧度。

他的眼睛是深邃的琥珀色,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清冷。一看就不像是普普通通的炮灰。

不過容祀現在餓得想啃樹皮,沒心思考慮這些了。

嚴肇剛從樹上下來,冷眼看着林笙,怕他突然爆起傷到容祀,他身體緊繃着,以便能在第一時間沖出去。

“好久不見。”

林笙聲音有些沙啞,鏡片後的眼眸中閃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光亮。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見他平生最滿意的實驗體。

容祀覺得這個人類真的很莫名其妙。一上來就說說好久不見,也不說自己叫什麽名字,他怎麽可能想的起來在哪裏見過對方呢?

容祀繞着人看了一圈兒,滿意的點了點頭,沖嚴肇比了個大拇指。

“嗷嗚。”幹的不錯,再接再厲,這次先不吃你,先吃他!

林笙的心理素質是何等強大,被上百個喪屍圍住臉上都不見絲毫慌亂之色,眼神一直落在容祀身上,就像被硬控了一樣(bushi)。

容祀又把目光移到林笙身上——更準确色的來說是脖頸上。

少年灰色的眸底閃過一絲妖異的紅光。

林笙感覺自己脖子一疼,血液流失讓他身體下意識做出了抗拒的反應,但他的全部動作都被少年那只搭在自己背部的手制止了。

他的身體保持着高度的緊繃狀态,但他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恐慌或掙紮。

當容祀尖利的牙齒刺入他的皮膚時,他的身體本能地顫抖了一下,但他迅速通過深呼吸和自我暗示穩住了心神。

明明是被喪屍病毒感染了,怎麽跟個小吸血鬼一樣光知道吸人血呢?

林笙順從的環住少年纖細的腰枝,把自己脖頸緊貼少年柔軟的唇肉。

容祀…是他剛成為實驗員時在實驗室裏負責的第一個實驗體,他當初也沒少用自己的血肉喂養這小家夥,沒想到幾年不見,他都長這麽大了。

…這少年怎麽不算是與他有着血濃于水的親情呢?

…可惜。他後來走失了。

實驗室出現了大變故,一大半實驗體都被國家派部隊抹殺了,林笙找了大半個月都沒找到容祀的屍體,那段時間他心裏總是空落落的,只能靠着大量在活人身上做實驗來麻痹自己。

他成了實驗室的總負責人,手底下控制着上千具實驗體,但他的心似乎随着1號的遺失陷入了一座迷宮,對着各色試劑與研究器材都提不起半點興致。

在失去容祀後的日子裏,林笙表面上看似平靜,但內心深處卻始終無法真正投入到新的研究中。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初衷,以及在這個世界上究竟在追求什麽。

上頭催着要大規模高殺傷性的生化武器,林笙生出了點惡劣的心思,直接把一管半成品送了過去,方釀成了如此局面。

林笙就不後悔嗎?當然不後悔,他本就不是什麽善人,病毒是他交出去的沒錯,但下手的人又不是他,客觀來說,這整件事都和他沒什麽關系。

容祀喝的并不多,也可能是想留他做個儲備糧?林笙摸了摸脖頸的傷口,手指描摹着那個深深陷進肉裏的牙印。

好尖的牙。看來這小家夥在偷跑出去之後成長了不少啊,身邊還聚集了這麽多喪屍……

容祀松開嘴後就跑到了嚴肇身邊拉着他的手走到了大樹旁邊,指了指樹上,又眼巴巴看向嚴肇。

那意思很明顯,要他上去給自己摘樹葉。

看來那位醫生的血并沒讓容祀吃飽呢。真是沒用。

嚴肇趁他沒反應過來時動作很快的揉了一把他翹起的頭發,幾步就爬上了樹。

容祀找了片空地坐下,頭高高揚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嚴肇的背影。

林笙瞥了一眼周圍有意無意在容祀身邊圍了一圈的衆喪屍,唇角勾起一抹笑,也湊了上去,一屁股坐在小喪屍身旁。

“你是在可憐我嗎?為什麽不吃飽?我能受得住的。”我們的反派BOSS閣下明顯是誤解了容祀這麽做的目的。

林笙說話輕聲細語的,并沒讓容祀感到什麽不适感,他依依不舍的從樹頂那片樹葉上收回目光,偏頭看向來人。

“嗷嗚?(沒找但亂碼只能文字代替)!”誰在可憐你啊?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好嘛?只是不想為了儲備過冬的糧食再費心費力了而已!

……誰會情緒一激動就沖人輸出一大堆亂碼啊!哦…是小喪屍啊,那沒毛病。

林笙笑容不改,“是嗎?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本來就是嘛,這人怎麽感覺上去有點綠茶啊?真受不了。

容祀瞪了他一眼,合上眼睛不再搭理他,腦海裏專注的想着葉子。

[…容容,你感沒感覺到自己的性格與原著中的喪屍皇有些出入了?] 001斟酌着想讓脫口而出的話變得含蓄一點。

[啊?有嘛?] 容祀依舊緊閉着眼,抿起唇瓣思量起來。

[容容,你最近是不是有點…幼稚?]而且這幅樣子比校園文那時候更吸引變态了好嘛!

001帶過這麽多屆宿主,這還是第一次需要為保護宿主的節操而費盡心思的。

聽啊,36度的體溫怎麽能說出如此傷人的話?…對了,001只是個數據流的載體而已。是常溫的。

容祀雙眸半睜,餘光正好看到林笙在自己身旁鬼鬼祟祟的搗鼓着什麽。

“你幹什麽?”

聲音從唇齒間溢出時,容祀猛然間愣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仿佛兩汪清澈的泉水,瞬間被驚訝的漣漪激蕩得波光粼粼。

他…他剛才是不是說人話了?!

瞧給孩子降智降的…都開始說胡話自貶了。001在系統空間裏唉聲嘆氣。

與容祀的震驚相比,林笙要鎮定許多。

他眸中笑意加深,替大大咧咧平躺在地上的小喪屍拍了拍褲腳上沾到的碎葉片。

“給容容戴上個好東西。”

林笙笑了笑,蒼白修長的手指點了點他領口挂着的那個像一滴血珠凝固了的小紅按鈕。

那個東西看起來很像一個擴音器,但容祀“嗷嗚嗷嗚”的時候也沒聽到耳邊有第二個聲音響起。

…翻譯器?

難道眼前這個人以前見過他?還是曾在別的喪屍身上做過類似的實驗?

想到這,容祀渾身打了個激靈,兀自離林笙遠了些。

果然!他看這個戴眼鏡的男人就不是什麽好人,沒想到還真藏着兩副面孔呢。

這個男人和劇情裏那個反派一樣,都是純種的變态!

……

嚴肇手腳麻利的從樹上摘下那片嫩綠的樹 葉,無意間掃了一眼地面上兩人親密的樣子,氣的下樹的速度比上樹的速度快了好幾倍。

林笙的臉色比剛來的時候蒼白了不少,應該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不過他的神情倒是輕松而惬意,完全看不出一絲正常人類混在喪屍群裏那種失魂落魄之感。

…嚴肇勉強也算得上是個沒有失魂落魄的正常人類吧,只是會在容祀一臉兇巴巴的威脅他去給自己的小弟找食物的時候小小抗議一下罷了。

“好甜。”容祀把葉子塞進嘴裏,咂了咂嘴。

“喜歡就好,不枉我廢了那麽大勁…等等,容容…你…你能說話了?”嚴肇嘴角剛勾起一抹弧度就回過了味兒來,驚得瞪大雙眼一臉的難以置信。

容祀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揚起腦袋一副求誇的小模樣。

好像是他自己進化的,而不是靠着邪惡的研究才會說話的一樣。

林笙笑眯眯的看着,完全沒有要拆臺的意思,那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家孩子出門跟好朋友炫耀自己的新玩具一樣,別提有多慈祥(bushi)了。

“好棒啊,我們容容…不愧是喪屍群裏最聰明的小喪屍。”

嚴肇垂在身側的手難耐的攥緊了一剎,最終,還是沒忍住在容祀頭上呼嚕了一把。

好不容易變得服帖了些的頭頂又炸毛了,發旋處一撮頭發顫顫巍巍的支棱了起來。

容祀瞪了他一眼,但看在他們自己找了這麽好吃的食物的份上還是沒有對嚴肇發火。

雖然智商下降嚴重,還有着性格因素的加持,但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他還是了解的。

……

在原地休整了一天後,容祀毅然決然的帶着衆喪屍踏上了不知道目标是什麽的旅途。

他引領着身後一群形态各異、眼神空洞的喪屍緩緩行進在昏黃而寂寥的大街上。

月光稀薄,被厚重的雲層遮掩,只偶爾透出幾縷,為這末日景象添上一抹詭異的銀輝。

街道兩旁,曾經繁華的店鋪門窗緊閉,破碎的招牌和散落一地的商品在夜風中發出細微的碰撞聲,仿佛是這座城市最後的低語。

路燈大多已熄滅,僅有幾盞頑強地閃爍着微弱的光芒,将光影拉得長長的,更添幾分陰森與荒涼。

容祀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陰影下,只露出蒼白得近乎透明的下巴和緊抿的薄唇,那雙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恐懼…

…當然,這是他自以為的,至少他身邊的那兩個人都不這麽想。

他身後的喪屍隊伍,有的衣衫褴褛,肢體殘缺不全;有的則保持着生前穿戴的華麗服飾,卻因腐爛而顯得觸目驚心。

偶爾,一陣風吹過,帶來陣陣蕭瑟之意,卻也夾雜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莊嚴與肅穆——并沒有。

真實情況是這群喪屍走的算得上是七零八落,東倒西歪,但卻能剛好把容祀身邊圍出一個圈兒,空洞的眼眶有的連眼珠子都腐爛了,卻還能看出對它們老大身邊兩個人類的惡感與殺意。

在這片死寂的城市中,容祀與他的喪屍軍團仿佛成為了唯一的生命跡象,它們漫無目的地游蕩,又似乎在尋找着什麽……

或許是在尋找一個新的秩序,亦或只是在這無盡的黑暗中尋找一絲屬于它們的、微不足道的存在意義?打住!

容祀瞥了一眼身邊的倆主要人物,哼哼了兩聲,把對兩人的不滿表現的很明顯。

剛才001告訴他他要把主角攻送到主角受身邊,還必須要看着兩個人有切實的感情發展再加上猜對debuff,才能脫離這個世界。

當然,要是倆主角最後沒走在一起也和他沒什麽關系,他要做的就只是活到主角攻受的感情濃烈到誰也拆不開或者徹底沒戲而已。

要不他才不會上趕着找死呢!沒事閑的逛什麽逛?萬一沒到死亡線就死了怎麽辦?那不也會判定他任務失敗嗎?

“前面有一群人來了。”嚴肇沉聲開口,幾乎是瞬間整個人就攔在了容祀身前。

容祀一只爪子搭在了他臂膀上,眼神透亮的探出頭往這條長街的盡頭看。

來了來了來了,他要面對這個世界的第一個關鍵劇情了!

夜幕低垂,寒風凜冽,街頭出現了一連串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月光稀薄,恰好照亮了那幾人的臉。

“嚴肇?!你竟然還活着!”

其中一人突然驚呼出聲,臉色蒼白的吓人,幾乎瞬間就轉身想跑,但想到身邊還有剛找來的向導,又硬生生停下了腳步。

程書翊在有錢人圈子裏還是很出名的,不是因為他同樣出身顯赫,而是他那強大的異能。

他們這次任務好不容易輪上與程書翊同行,怎麽說也不能在人面前落了面子!以後還想着長期合作呢。

況且…就算嚴肇真要殺他們洩憤,程書翊也一定會出手,他們現在嚴格上算得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是完不成任務,程書翊就很可能在基地維持不住自己的名聲了。

“你們欠我的,今日該用命償還了。”嚴肇拔出腰間插着的匕首,冷冷一笑,但那笑容中沒有絲毫溫度。

随着他的話語落下,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

對面的人都紛紛掏出武器準備動手,那個一直冷眼看着的青年嘆了口氣,也亮出了一把水果刀。

戰鬥一觸即發,嚴肇的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在敵人之間,每一次出手都精準而致命,他手法淩厲,又不失冷靜與理智,在那群纨绔子弟中殺了個七進七出!

容祀雙臂環在胸前眼睛随着嚴肇的出招移動着,任憑刀光劍影映照在眼底。

眼看着自己這邊的人都死傷過半了,程書翊上前一步攔住了嚴肇,沖人亮出了寒光閃閃的…水果刀!

容祀覺得這武器有些小兒科,但主角受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二人你一拳我一腳,鬥得難解難分,每一擊都充滿了力量與決心,每一次格擋都顯得驚心動魄。

兩人的身影被拉長,再配上這幅畫面還真有一種相配的感覺。容祀找了個地方坐下,看的津津有味。

嚴肇啧了一聲,匕首在一陣破空聲中卷着火刃朝程書翊腎髒處揮出。

他對自己這一擊極有信心,神情松散了一瞬,但就在這一瞬,程書翊的身體一個極其扭曲的角度躲開了攻擊,同時一道冰刃擊向嚴肇後腰——

容祀坐不住了,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在程書翊愣神之際揮爪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抓痕。

程書翊攻擊落空,頓時感到手臂處一陣劇痛傳來,一道清晰的抓痕随之出現,鮮血滲出。

容祀才不管他傷的怎樣呢,剛才主角受可是都對主角攻下死手了的!容祀覺得自己有義務阻止主角攻受反目成仇。

……雖然兩人之間也沒見過面,但是吵架是不可以的,以後再見面還得報仇,這得磨磨唧唧多長時間才能談上啊?他等不起。

嚴肇對突然被容祀救了這件事腦袋裏霎時間一片空白,連受了傷的程書翊從他身邊踉跄擦身而過都沒反應過來。

容祀倒是沒愣神,但他和主角受無冤無仇,幹啥要追着人家不放呢?就放人家一條生路吧,以後還得撮合倆主角呢。

受了傷的程書翊動作也不慢,等嚴肇處理完那幾個曾背叛過他的炮灰兄弟的時候,卻發現剛才那人早就跑沒影了。

嚴肇下意識轉身看向容祀。

容祀偏過頭,往林笙身旁挪了挪,當沒看見。

“喂,你脖子上的傷好點兒了嗎?我又餓了。”他扒拉了一下這位黑心醫生,故作矜持的昂首問對方。

“嗯…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沒關系的,只要你餓了,我随時都在。”

林笙歪了歪頭,裝作不經意間露出還綁着好幾層紗布的脖頸處。

醫生純良的笑容下似是隐藏着什麽奇奇怪怪的屬性呢。…容祀默默露出了尖牙。

[容容,他是反派,你要是咬他咬的多了…說不定他以後會折磨你折磨的更狠呢。]

容容堪堪停住靠近的腳步,滿臉的驚愕。

[啊?…等等,你不是說你不會告訴我他的身份嗎?]

那是上頭的命令,為了增強任務難度。可001又哪裏能忍住眼睜睜的看着他家宿主被白切黑反派騙得團團轉呢?

只好偶爾違反一下規則了,反正他以前攢的積分那麽多,足夠主系統扣好多回了。

容祀最終還是挪到了嚴肇身邊坐下。

嚴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一看就是想問容祀為什麽剛才要救自己。

容祀要怎麽解釋呢?說是為了讓你以後不用追妻火葬場,還是說剛才對你搞偷襲的是你未來對象?都不可取。

所以我們聰明的容容決定采用最原始的解決方式——言情文常用套路。

“你剛才…為什麽要救我?”嚴肇喉結滾動,明明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卻仿佛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剛才身體突然不聽使喚了,我也不是故意想出手的!你懂的,我能力太強了,總要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的。”

容祀洋洋灑灑說了一大段話,邏輯清晰且語言流暢,一點都不像是個剛學會說人話沒幾天的小喪屍。

…因為他本來就是人類啊!

嚴肇只顧着目瞪口呆的盯着他,剛才那副殺神氣場瞬間煙消雲散了,愣了半天才讷讷道。

“嗯…容容好棒,又救了我一命。”他眼神柔和了下來。

不管怎麽說,在他心裏,容祀都變成了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

嚴肇分不清自己現在是何種心情。剛結束一場仇恨,現在正是他迷茫的時候,對容祀的感情…似乎也陷入了僵局。

這個看起來不韻世事的小喪屍一出手就把他應付起來都費勁的神秘異能者吓跑,讓嚴肇恍然間覺得自己曾經那些考慮都欠周全了。

容祀根本就不是什麽在喪屍群裏靠撒嬌賣萌才被留下,才受到了整個喪屍群裏喪屍們的憐惜與關愛的!

嚴肇覺得更像是容祀小小一只但力大無窮,把這群喪屍都打服了才混成了如今的地位的。

容祀這麽強…自己留下又有什麽用呢?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那以後就多給我找食物,少不了你好處!”容祀雙手叉腰,昂首挺胸,恨不得直接将“得意”二字寫在……臉上。

嚴肇聽完眼神大亮,跟着連連點頭。

好好好,他還有這種用處呢!

找準了自己定位的嚴肇這下是放下心來了。

他在噼裏啪啦的木柴燃燒聲中昏沉沉的睡去,因為不用憂心着仇恨與周圍的安全問題,這一覺睡得格外安心。

夜色深沉,萬籁俱寂,只有稀疏的星辰點綴着天幕。

容祀突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浪在體內洶湧澎湃,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他的身體裏蘇醒,又或是消逝。

他蜷縮在簡陋的居所內眉頭緊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沒過一會兒,容祀從噩夢中驚醒,赫然發現自己一身力量全消失不見了。就像他一直就是個“碌碌無為”的小廢物一樣。

[小壹…我好像生病了。]沒見過變成喪屍還會間歇性犯病的。

這算什麽?好不容易平白無故得到了非凡力量,還沒玩痛快就被收過去了算怎麽回事?

容祀拉開簾子的一角往外看去,廢墟之上站着一排排的喪屍,它們一個個臉上是一如既往的麻木,似乎并沒發現他這邊的動靜。

…001怎麽還不回他?肯定是心裏有鬼,說不定他突然消失的力量就是這個世界的debuff!

剛經歷了變故,容祀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了,只好翻出嚴肇白天裏給他摘的兩口袋樹葉來吃。

他正翻得起勁,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容祀疑惑的偏頭去看,卻什麽都沒看到,轉回過來時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戴眼鏡青年吓了一跳。

“你…你幹什麽啊?”

容祀本來對林笙這種武力值為0的人類不甚在意的,可001上次又說這人就是幕後boss,容祀終于打起了點精神。

“帶我可愛的小公主逃離惡龍?”林笙的大半張臉都隐藏在黑暗中,只留給容祀一只會反光的鏡片加上弧度詭異的上揚嘴角。

…好像恐怖片裏的索命厲鬼!

容祀剛要有所動作就被不知名的紅色粉末湧進了鼻腔,再想開口,喉嚨已經發不出一絲聲音了。

!!!真茍!竟然下藥!

[容容,跟他走。]剛才任由容祀叫了許久都沒出過聲的001突然開了口。

容祀還在奮力睜大眼睛……雖然在林笙看來就只有一種張牙舞爪的可愛,對他沒有絲毫威脅。

[不要聽你的,你根本都不管我的死活,我幹嘛要聽你的!]開始氣急敗壞+指指點點jpg.

[容容!…我一會兒會和你解釋的,我們現在先跟反派走,好嗎?]

說的好聽,關鍵時候還不是要跟他玩失蹤……

容祀一臉生無可戀的被林笙橫抱起來走出四面漏風的小破屋子。

四周是密密麻麻、眼神空洞的喪屍群,它們或蹒跚前行,或發出低沉而嘶啞的咆哮,卻因某種未知的原因,在兩人周圍形成了一道奇異的空白地帶。

就像是林笙是一種恐怖的存在,即便是最瘋狂的它們,在這一刻也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讓出了一條狹窄卻清晰可辨的通道。

容祀早就在被林笙抱起來的那一刻就徹底昏睡了過去,要是被他看見這場景一定又會吐槽。

微風帶着末世的塵埃與涼意,輕輕拂過林笙的臉,也似乎帶走了他眼底的一絲陰翳。

離開營地之前,林笙目光若有似無的撇了一眼嚴肇所在的地方。

那裏很安靜,似乎屋裏的人并沒察覺到屋外的動靜。

他輕舒了口氣,徹底放下心來。

……

嚴肇一覺醒來天都塌了。

一群喪屍朝他嗷嗷亂叫,身上的灰塵和淤泥甩了他一身。

他一臉懵逼的聽了半天才聽明白,這群喪屍是在向他要人。

…容祀呢…容祀不見了?!

他掀開被撞爛的門板,放眼望去,除了他身邊圍着的這群喪屍,這片廢墟上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艹。”他暗罵了一句,也顧不上管別的,背起背包就沖着一個方向開始狂奔。

該死,那個林笙也跟着不見了,容祀一定是被他暗算了!

而且那人可是他主動帶回來給容祀的…現在倒好,直接害的容祀被擄走了!

他現在簡直想停下來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

在地下的某個陰冷沉寂的實驗室中,昏黃的燈光下,容祀緩緩睜開眼眸。

四周彌漫着一種不自然的寂靜,空氣中夾雜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與一絲不易察覺的腐敗氣息。

他首先看見了頭頂那片冰冷而堅硬的金屬天花板上,冰冷的觸感似乎穿透了視線,直達心底,喚醒了沉睡已久的記憶碎片。

實驗室的布置既現代又帶着幾分陰森,高大的金屬櫃矗立在四周,上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各種試管和儀器,閃爍着微弱的藍光或紅光。

而容祀此刻正躺在一個特制的透明容器中,容器內部充滿了某種淡綠色的液體。

這種液體似乎既維持了他的生命體征,又似乎能夠抑制他的力量…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他悲哀的發現自己的力量竟然到現在都沒恢複。

容祀視線一偏就看到一個青年正站在厚重的玻璃牆外背對着他,專注地擦拭着一塊看似控制面板的複雜設備。

那人身着白色的防護服,頭戴防護面罩,只露出一雙專注而冷靜的眼睛,手上的動作輕柔而仔細,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随着他的動作,偶爾有幾滴清潔劑濺落在玻璃上,發出細微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實驗室裏顯得格外清晰。

這些聲音似乎打破了容祀腦海的某種桎梏,讓他的思維開始緩緩轉動。

……很奇怪的感覺。

身體輕飄飄的,腳尖觸不到地面,思維陷入怪圈,明明眼睛是睜開的,但想轉動一下眼珠都費勁,就像身體的控制權不屬于自己了一般。

容祀吃力的擡起一只手輕觸眼前的玻璃鏡面,發出一點微不可查的聲響,但卻被林笙聽見了。

他緩緩轉身,歪頭,口罩被扯動了一下,似乎剛才開口說了什麽,但容祀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林笙不緊不慢的繞過那些大型器械,靠近容祀所在的玻璃容器。

随着他按下了容器下部的一個紅色按鈕,容器裏液體的水平面緩緩下降,在那些液體完全消失之時,玻璃鏡面也開始一點點出現裂縫。

容祀終于又能睜開眼睛了!

玻璃在眼前破碎,林笙下意識在容祀将被玻璃碎片劃傷的前一刻一把把他抱出了容器殘骸,反應過來時,手指已經陷進了少年人腰肢上的軟肉中。

身上黏糊糊的感覺讓容祀無暇顧及林笙的小動作,只顧着一心一意的撥弄自己粘連在一起的額前劉海。

雖然剛來這個世界上時就處在塵土飛揚中,但容祀還是有一點點潔癖在的。

“都是你幹的好事!我現在好惡心,小心我一會兒吐你一身…”容祀甩了甩頭發,成功把身上淡綠色的液體勻到了林笙身上一半。

“你…是不是遇到過壞人?你的力量很混亂,好像随時都會消失一樣,我用了好多方法都失敗了。”

林笙拿起手術臺上搭着的濕毛巾幫他擦頭發,說話的時候溫熱的呼吸聲直直的噴灑在他耳邊。

容祀腦海裏全是小問號。

…他還以為邪惡反派要對他進行什麽慘無人道的研究呢,結果原來是要幫他檢查身體嗎?不信。

林笙幫他擦頭發的動作很熟練,像是曾經做過無數遍一樣。

毛巾散發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讓人不知不覺間就放松了下來。

林笙在擦拭的過程中偶爾停下來,用指尖輕輕撥開那些糾纏在一起的發絲,确保每一縷頭發都能得到均勻的幹燥,動作細致的仿佛是在對待一件極其珍貴的藝術品。

容祀被他輕柔的動作弄得舒服的眯起眼,身體慢慢放松下來,手臂不自覺的攀附在他雙肩上。

還真是是和以前一點兒沒變呢。還是那麽粘人,性格柔軟,除了在吃方面,從來不會反抗或者亂咬人。

林笙感受着脖頸上的力道變輕,把毛巾輕輕放下,托起他挺翹的臀部一邊哼着不知名的小調哄着懷裏少年睡的安穩。

一沾上柔軟的床鋪,容祀就自覺的縮成一個球滾到被子裏,眼睫輕顫,唇瓣緊抿,平白添了幾分無辜與柔軟。

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用自己哄就能很快入睡呢。林笙在床頭盯着他的睡顏看了半天,心裏莫名還有點遺憾。

……

與林笙這邊的溫馨不同,嚴肇帶着一群喪屍在A城搜尋了三天三夜都不見兩人的身影。

眼看着身後跟着的喪屍有失去理智的傾向,嚴肇咬了咬牙,心裏的糾結都快要滿溢出來了。

要是容祀回來沒看到他待在隊伍裏,說不定會斷定他是偷偷跑路了,下次再見說不定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嚴肇雙拳緊握,打心底裏不想面對那種局面。

“你們冷靜點,別忘了有些地方只有我能去,就你們這副樣子…走在大街上都要把人吓死,還能指望着靠你們自己就找得到容容嗎?”

嚴肇嘴巴都要說幹了,才見幾個有意無意朝他圍過來的僵屍将頭撇到了別處。

…好在混過去了。

嚴肇環繞了一圈兒,黑壓壓的天空好像一塊巨幕籠罩了這座城市,萬物都是死氣沉沉的,一點也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要找人多的地方…那就只有那裏了。雖然他也不确定林笙會把容祀帶到對對方來說危機四伏的幸存者基地裏。

嚴肇咬咬牙,轉身朝着來時的方向奔去,身後還跟着一大群喪屍,看起來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夜幕低垂,殘破的街道上彌漫着死亡的氣息,月光被濃厚的灰霾遮擋,只透出斑駁而詭異的光影。

一個衣衫褴褛的青年臉上布滿汗水與塵土交織的痕跡,眼中卻閃爍着不屈的光芒。他頭也不回的朝身後丢了個火球。

但是似乎沒控制好準頭,火球只砸在了地面上,連離他最近的那個喪屍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都沒燎着。

他穿梭在廢墟之間,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但求生的欲望驅使他不斷向前。

突然,一座巨大的鋼鐵閘門映入眼簾,那是幸存者基地的入口。

“砰!”一聲巨響,嚴肇用盡全身力氣将手中的火球擲向最近的一只喪屍,暫時減緩了它們的攻勢。

他趁機加速沖刺,心髒在胸膛中狂跳,幾乎要沖破肋骨,喪屍的嘶吼聲、爪子劃過地面的刺耳聲交織在一起,一直響在他耳邊,就像催命符一般。

終于,他沖到了那扇沉重的閘門前,用盡最後的力氣拍打着門上的緊急呼叫按鈕。

時間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漫長如年。就在這時,閘門緩緩開啓,一束明亮的光線穿透黑暗,照在了他疲憊不堪卻堅定的臉上。

“快進來!”門內傳來焦急而有力的呼喊聲,是基地的守衛。

他毫不猶豫地沖過門檻,身後是喪屍們絕望的撞擊聲和撕咬聲,卻再也無法觸及他分毫。

閘門轟然關閉,隔絕了廢墟之上的一切恐怖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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