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冷冬 “在行使你妻子的權利?”……
第48章 冷冬 “在行使你妻子的權利?”……
Chapter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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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西十二月中旬的天氣, 有些濕冷,但是最冷的時候還沒有來。
到了老宅,兩人一起下車。
許廷州從後座拎下禮盒, 溫順乖巧的秦映夏上線,她認命地挽上許廷州的胳膊, 一同走進別墅大門。
有阿姨在門口招呼他們換鞋, 見到壽星, 秦映夏露出一個自然的笑, 聲音非常柔和, 她走近:“奶奶,祝您生日快樂。”
許廷州把手裏的禮盒遞過去,讓秦映夏借花獻佛。
“奶奶, 映夏給您準備的禮物, 您看看喜不喜歡?”
吳英一臉笑模樣地慢着動作接過,“映夏送給我的,我當然喜歡。”
随後, 吳英攬上秦映夏的胳膊,往客廳走去。
青姨也出現在了別墅裏, 許家人也基本都在。
他們兩個都禮貌叫人。
秦映夏随着吳英坐在沙發上,許廷州剛想坐在秦映夏身側,就被奶奶使喚:“廷州, 你去,上我房間裏,一進門就能看到的那個儲物櫃, 有個首飾盒,裏邊是兩只手镯,你把它拿下來。”
許廷州只好照做, 上樓去幫奶奶取東西。
把首飾盒遞給奶奶後,許廷州才坐在秦映夏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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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英将首飾盒打開,小心翼翼地拿出裏邊的一只手镯,“這只玉镯子是我婆婆給我的,也就是你們的太奶奶,算不上什麽傳家寶,但是玉養人,也能擋災,映夏跟沫沫一人一只。”
說完,吳英遞給秦映夏一只,把另一只伸長了手遞給稍微坐得遠了一點的辛梓沫。
雖然奶奶說不是什麽傳家寶,但出現在許家,這些東西就會變得異常珍貴,更何況還是老太太珍藏的。
這只玉镯對于秦映夏來說太過貴重,許西聞跟辛梓沫那是真愛,奶奶給也就給了。
但是她跟許廷州可是形式婚姻,又沒有什麽實質的感情,甚至今天他們還盤算着怎麽讓青姨回老宅呢。
秦映夏實在伸不出手。
辛梓沫接了過去,笑着跟奶奶道謝。
秦映夏還沒來得及出聲拒絕,許廷州就替她接了過去,并跟奶奶道謝,旋即便拉過她的手。
她手小,手腕又細,輕而易舉地就把玉镯子套在了手腕上。
“……”
已經上了手,秦映夏也不好再說什麽,只得親自說:“謝謝奶奶。”
老人家笑呵呵地瞅着自己的晚輩們,眼底蕩着說不盡的幸福。
許廷州旁若無人地跟奶奶談起正事:“奶奶,讓青姨回老宅照顧你們吧。”
聞言,秦映夏支起了耳朵。
吳英擺擺手:“诶喲,不用不用~家裏阿姨挺多的,我跟你爺爺雖然老胳膊老腿,但生活還能自理,用不着那麽多人照顧。”
許廷州嘴角勾起來一些,壞笑一聲,故意用讓人容易多想的語氣繼續說:“不是照顧的事兒,青姨在,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我們不太好發揮,奶奶,難道您不想早點抱上重孫子嗎?”
——
奶奶的壽辰,雖是家宴,可舉辦得非常隆重。
今天的主位,坐的自然是壽星。
大家一起為奶奶祝壽。
奶奶先許下對大家和自己的期許,最後才說道:“往後就讓青姨回老宅吧,讓他們年輕人自己過日子。”
聽到這句話,秦映夏的心才真真正正踏實下來。
鬼知道在吃飯前的那段時間裏,她是怎麽揪着心度過的。
在座的每個人,都沒有人反駁。
許義進更是沒有說什麽。
這件事算是落定。
只有許廷州知道,并不是完全因為他說的那句話,而是青姨這段時間沒少跟他們彙報情況。
知道他們這段時間相處得還行,再加上前兩次撞見他們的親密接觸,所以才肯讓青姨回來的。
奶奶雖然年紀大,但還不至于老糊塗。
晚宴上,許廷州喝了酒。
于是回去的路上,秦映夏開車,許廷州坐副駕。
一直橫在秦映夏心裏的事情終于解決,到家之後,她坐在沙發上,飛快把這件事告訴喬冉:【青姨可以回許家老宅了,終于不用再跟許廷州同床共眠了!】
喬:【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本醫生正在馬不停蹄趕去急診的路上!】
喬:【不過還是恭喜你,獲得自由!】
秦映夏:【改天一起吃飯,你忙吧!】
退出聊天頁面,秦映夏看到了喬冉頭像下方的黑色頭像,備注寫的還是老公。
秦映夏點進去,一通操作之後,把備注改成了X。
青姨今晚沒跟他們回來,秦映夏終于可以在這間房子裏為所欲為了。
秦映夏抱起summer,她大喇喇地張開腿,身體後仰,靠在沙發靠背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她把summer舉過頭頂,晃了晃,開始跟貓對話:“summer,summer?你今天開心嗎?我今天好開心呀!不用被人監視,擁有自由的感覺真好!”
summer只會“喵”,秦映夏就瞎猜貓語:“你是不是餓了呀?”
看了一眼貓糧碗,果然所剩無幾。
summer有三個特點,第一是懶,第二是能吃,第三是能睡。
堪比一頭豬。
秦映夏起身,給summer倒貓糧,還喂了它罐頭。
見summer吃得盡興,秦映夏拿起手機給它拍了幾張照片。
沒過多久,summer吃飽,窩在沙發裏閉上了眼,真是一只懶貓。
而現在也已十點過半,秦映夏回了房間。
許廷州自打從老宅回來,就一直在房間裏沒出來,她進去只看到他百無聊賴地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輕閉着眼,眉頭微微皺起,右手捏着眉心。
他看起來不是很舒服的樣子。
秦映夏沒走近,看在青姨回老宅的份上,她返回廚房,沖了一杯熱的蜂蜜水給他。
“很難受嗎?”秦映夏小聲問。
晚飯的時候,她沒注意許廷州喝了多少,都是自家人,餐桌上也沒人勸他酒,但好像感覺從他下午接了一個電話到現在,他都沒說幾句話。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他并不開心,比以往時候都他更加深沉。他父母提到他的時候,他也是心不在焉地應。
果然,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聽到秦映夏的聲音,許廷州勉強撐起眼皮。
身材高挑的秦映夏站在他跟前,手裏端着一杯水。
她還穿着高領的白色毛衣打底,修身的長褲包裹住細長的腿。可能因為剛剛抱過summer,純白的衣服和黑色的長褲上,都粘了一些橘色的貓毛。
“有事?”
當他話說出口,才知道自己的嗓音有多沙啞。
他強忍着腹中的驚濤駭浪,讓自己盡量表現得沒有異樣。
是沒有多少人能喝過他,但是帶着負面的情緒喝酒,饒是酒量再好,也很容易喝多。
他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秦映夏都被他的聲音驚到了,“你也不怕喝死你。”
她一邊責怪,一邊把水放在他手裏。
許廷州的嗓子有些幹疼,端着那杯水,仰頭喝了一大口。
蜂蜜水有些甜,滑過喉嚨也舒服不少。
“明天青姨就搬回老宅了,”秦映夏坐在許廷州身側,從身後抱了一個抱枕放在懷裏,早就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酒味,她有些放松地說,“我們終于可以不睡在一起了。”
秦映夏開始跟他說起關于以後的事情。
“以後,沒人打擾你睡覺了,你也不用再每天到點回家,夜生活可以繼續,當然,你要是晚上不回來,我也不會管你。最重要的是,我們也終于不用再演戲了。”
“我幾乎全部的家當都在這個房子裏,不方便搬,所以還會繼續在這住,而且這裏住着确實挺舒服的。如果你想搬出去,去你原來的住所,或者随便住哪,我完全OK。總之,我不會幹涉你任何。你自由,我也自由。”
想說的都說完,秦映夏偏頭看向許廷州。
本以為許廷州會跟自己一樣期待青姨離開之後的生活,畢竟這個點子是他提出來的。
可現在看,他好像挺無所謂的。
許廷州依舊那副慵懶的模樣,不痛不癢,大概因為喝了酒,臉頰微紅,多了幾分肆意。
片刻後,他終于開口,聲音依舊沙啞:“我可不想讓青姨再來第二次。”
秦映夏好像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确定對不對。
他的意思好像是以前什麽樣現在還什麽樣。
不等她确認,許廷州直接解釋:“除了這間屋子可以獨屬于你以外,其他的不會有任何變動,我可不想哪天你媽再突然帶着你侄子過來,發現點什麽,到時候你怎麽解釋。”
話落,他又仰頭喝了口水。
秦映夏了然,明白他的用意,也确定自己感覺對了。
無所謂,反正能不被監視,恢複自由,他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此時,杯子裏的水已經被許廷州喝完。
他搖搖欲墜地站起身,走向浴室,關上了門。
窗外冷風襲襲,室內溫暖如春。
就好比許廷州和秦映夏,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态。
秦映夏不知道許廷州怎麽回事,跟她也沒什麽關系吧。
她也站起來,摘掉了手腕上并不合她尺寸的玉镯子,放在抽屜的首飾盒,準備換掉身上的黑色修身牛仔褲。
還沒走進衣帽間,就聽到衛生間傳來嘔吐的聲音。她微微蹙眉,直接折回,站在衛生間門口,敲門:“許廷州?你沒事吧?”
許廷州沒應她,伴随而來的是聲音更加清晰的嘔吐聲。
秦映夏直接推門進去,看到許廷州半跪在地上,抱着馬桶摳嗓子。
她撇了撇嘴,想象不到他該有多難受,需要催吐來緩解。
秦映夏快速返回廚房,倒了杯溫熱的水進來,在他身側蹲下,幫他輕輕地順着後背。
“你到底喝了多少啊!”話說着,她把水遞給他。
可能是真的很難受,許廷州接過水杯漱口。
當他把漱口水吐出去的時候,秦映夏瞟見他眼睛裏的猩紅,好似還含着淚。
不知道為何,見他這副樣子,她有些于心不忍。
“還吐嗎?”秦映夏輕聲問。
許廷州仰頭盯着秦映夏,搖了搖頭。
秦映夏拿過他手裏的杯子,放在了一旁的盥洗池臺面上,把許廷州摻起來,虛扶着他回到卧室,躺在床上。
剛想叫青姨,讓青姨做點醒酒湯,卻在開口前意識到青姨今天不在,并且以後都不會在了。
醒酒湯她又不會做,作罷,秦映夏拿出手機上網搜了一下解酒藥,花了幾分鐘時間确定好了買哪幾種,然後迅速下單。
等藥來的時間裏,秦映夏又去廚房倒了一杯熱水,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許廷州正伸長手臂,夠她那側的棒棒糖。
“……”
秦映夏沒管他,把水杯給他放在床頭,又在置物格裏找了清新冷冽的香氛,放了兩個在他旁邊,雖然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作用,但可以得到精神上的緩解,起碼沒那麽難受。
做完這些,秦映夏才停下,坐在梳妝臺前,深吸一口氣,看着躺在床上含着棒棒糖的許廷州,有些憤憤不平,憑什麽他喝多了酒要讓她照顧。
雖然只是給他叫了藥的跑腿,幫他倒了杯水,在他旁邊放了清新的香氛。但是對于他們貌合神離的夫妻來說,已經很多了好不好。
“許廷州,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以後要再喝這麽多酒,你就別回來了。”
許廷州聞言輕笑一聲,拿出自己嘴裏的棒棒糖,雖然身體不舒服,可嘴一如既往的毒,伴着聲音的沙啞:“你剛不是還說你不會管我,不會幹涉我嗎,所以,你現在是關心我,還是管我,還是在行使你妻子的權利?”
秦映夏猛地站起來,指着許廷州,“你……”
手機也在此時發出聲響,秦映夏走過去接聽了電話,被許廷州影響,她語氣并不是很好:“喂。”
“你好,外賣到了。麻煩開下門禁。”
秦映夏氣沖沖走到玄關,給外賣小哥開了門禁,又等了一會兒,拿到藥,才回房間。
再次見到許廷州,秦映夏直接把那些藥扔給他:“你自己随便吃吧!”
愛吃什麽吃什麽,想吃多少吃多少。
最好能吃死!
沒再管他,秦映夏拿了衣服去洗澡。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她再出來的時候,許廷州已經裹着被子睡了。
印象中,這是第一次他比自己睡得早。
床邊幹淨的垃圾桶裏,有他吃完的藥殼,吃剩的棒棒糖綠色小棒,床頭櫃上還有喝完水的水杯。
他應該是看過說明書,因為藥物說明書被半塞進藥盒裏放在水杯旁邊。
秦映夏輕嘆口氣,坐在梳妝臺前開始她的護膚流程。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想到許廷州睡前吃糖,也不知道洗沒洗漱就直接睡了。
本來沒有潔癖的秦映夏頓覺心理不适。
終于在十幾分鐘之後結束了整個護膚流程,秦映夏走到她那一側上了床。
可越想越覺得不舒服,她真的不想跟一個髒兮兮的醉鬼同床共枕啊!
秦映夏的小惡魔心理開始作祟,她越過那條三八線,手腳并用,把許廷州往床邊用力推了推,讓他離自己遠一些。
等秦映夏覺得自己安心了,才老實躺下,關了所有的照明燈。
雖說今天青姨不在,可房間還沒收拾,他們還得再睡最少兩個晚上。
不知不覺間,秦映夏伴着明亮的月光悄然睡去。
而她另一側的人,卻在秦映夏熟睡後的黑暗中睜開了眼。
在他吐完之後,大腦就已經清醒了不少,又吃過秦映夏買的醒酒藥,藥物分解之後,現在他已經沒什麽事了。剛剛他也并沒有睡着。
讓青姨離開,确實是他出的主意,只是沒想到還沒兩個月,秦映夏就已經迫不及待讓青姨回去了。
沒關系,他尊重她的意向。
許廷州躺在床上,輕輕動動身體,側過身,朝向她,只能看到一個不清楚的她的身體輪廓。
他其實沒喝多少酒,只是因為情緒不高漲,容易醉罷了。
而現在,仔細聞,依舊能嗅到她身上獨特的香味。
躺了一會兒,許廷州掀開被子下床,趿拉上拖鞋,掏出沖鋒衣外套口袋裏的打火機和香煙,走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