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這飯吃得非常愉快。
南美人熱情似火,給他們一點點music,感覺能當場跳個桑巴。
那個虬髯大漢請她跳舞,婉拒了。
現場一起跑個十圈她還能捧場,跳舞什麽的,不會啊。
她跳舞,水平約等于猩猩打拳!
虬髯大漢哪裏管這個?
硬牽着她的手下舞池——
就是包廂裏的舞池。
冉貍不理解。
啥正經包廂裏搞這麽大一塊跳舞的地兒啊?!
大家吃飽喝足鬧騰起來,紛紛起哄。
還有人放了舞曲音樂,給他們打拍子。
冉貍被這大哥牽着轉了好多圈,明明沒喝酒,卻已經快被轉暈了。
他甚至掐着冉貍的腰、輕輕松松把她抱起來轉了一圈!
天旋地轉間,她在空中瞥到孟西樓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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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求救。
他卻閑閑地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錄小視頻,一臉笑意。
她拼命使眼色求救,他卻用她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對着那虬髯大漢說了句什麽,兩個人笑着吼了一嗓子,那大哥反而跳得更起勁了。
好不容易被放過。
她捂着胸口坐下來休息,心有餘悸。
氣氛如此熱烈。
自從——
霍峥嵘死後,她好像已經和快樂絕緣了一樣。
孟西樓嫌棄地遞過來一張紙巾:“擦擦汗吧,還體育老師呢,就跳這麽幾下就滿頭大汗。”
她一把奪過紙巾:“你厲害,你怎麽不去跳?”
他眉尾揚起:“我要是去跳了,誰給你拍照、拍視頻?”
說着拿出拍立得的照片給她看。
我靠!
居然拍了拍立得。
“你怎麽還準備這個東西?”
照片抓拍了她被抓起舉起的瞬間。
照片裏的她又驚又喜,露出誇張的大笑,臉頰紅撲撲的,就像聖誕夜的紅蘋果。
他甩了甩照片:“口嫌體正直,明明這麽高興,這可是證據啊。”
冉貍:“……”
他見她這樣窘迫,笑起來。
眉目清澈,如畫一般。
冉貍一時有些怔忡。
剛才有那麽一個瞬間,真的是一個瞬間——
他和他哥哥好像……
他微微眯着眼:“在看什麽?”
她回過神來,閃躲着眼神:“沒什麽……”
不想告訴他此刻的想法。
正想假裝不經意地轉移話題。
正好那棕色眼眸的虬髯大漢湊過來,和她狠狠地握了一回手,還用她聽不懂的語言和孟西樓說了些什麽。
後者眉宇間露出暖意,看向冉貍的神色更溫柔了點。
冉貍好奇:“他在說什麽?”
“說你長得像狗尾巴草。”
“……”
冉貍才不信。
她嘗試着用英文和那位大哥交流。
沒想到那大哥一句英文都不會。
孟西樓嘲笑她:“你不會以為外國人都會英語吧?我哥們兒,他巴西人,不說英語!”
“巴西人?巴西說什麽語言?西班牙語?”
他嬉皮笑臉地嘲笑她:“巴西葡語!你真是,你有沒有常識?怎麽這麽沒文化?”
嗷!
這人居然吐槽她沒常識?!
舞池音樂很響。
她捂着耳朵,湊過去和他大聲吼:“這怎麽能算常識呢?中國有多少人知道你這個所謂常識啊?”
她吼完,才發現和他距離這麽近。
她甚至感覺自己能數清他的睫毛。
還有那扇子般睫毛下如大海般深邃的眼。
舞池絢爛的燈光落在他眼裏。
眸光深邃又迷人。
她莫名有些口渴。
這屋子裏溫度真高啊。
她聽見自己說:“剛才那大哥到底說什麽了?怎麽把你笑成那樣?”
他笑意沉沉,嗓音磁沉:“你猜。”
她又不懂這小語種,怎麽猜得出來。
“不說拉倒。”
他卻纏上來:“随便猜猜嘛,反正無聊。”
那大哥又說了一句什麽,表情略暧昧。
這下孟西樓翻臉了,條件反射似的用中文回複一句“我和她沒關系!”
匆忙又慌亂地看了冉貍一眼,然後換小語種又說了一遍。
大哥絲毫不在意,笑着搓了搓他肩膀,然後和別人繼續跳舞去了。
冉貍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哦吼,你這模樣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說,那大哥到底說什麽了?”
他看向別處:“沒說什麽,你不用知道。”
冉貍還想追問,他假裝忙碌:“我去結個賬吧——”
吃完飯。
冉貍覺得很開心。
南美人真是熱情,和他們在一起玩,好像什麽煩惱都能忘掉一樣。
陳大哥夫妻倆都喝了酒,在等代駕的時候徐英姿忽然湊過來和她低聲說:“Matheus剛才說的話我聽見了。”
Matheus就是那個虬髯大漢的名字。
冉貍好奇,他到底說了什麽,讓孟西樓笑成那樣。
徐英姿說:“雖然我剛開始學巴西葡語,不過他一開始說的那句,是巴西當地一句諺語,意思是‘你一定很愛她,因為那個女孩像陽光下的向日葵一樣明媚’。”
哦吼。
這是在誇她啊。
冉貍瞬間挺起胸膛。
不過Matheus看錯了孟西樓這個人。
她和孟西樓天天見了面只會吵架,他還說她像狗尾巴草。
哼!
徐英姿瞧着她的樣子,再看看她身後的方向,忍不住搖了搖頭。
什麽意思?
正好奇,代駕到了,他們只好告別。
把朋友一一送走。孟西樓和冉貍面面相觑。
過了好久,冉貍:“你車呢?”
話一出口,她才覺得不對。
對哦,他車已經被他自己撞了,被拖走了。
他沒好氣地說:“就算沒被撞,我也喝酒了,怎麽開?你的車呢?”
“……不是你說我的車不行嗎?我送去保養了,今天還是坐公交來的。”
“……”
打車。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倒黴,先後叫了三輛車,不是車子裏臭得要死,就是對方有怒路症、找不到地方就罵人。
好不容易上了第三輛車,剛駛出去一個路口,啪!抛錨了!
……今日不宜出行。
孟西樓還要叫車,冉貍實在怕了:“坐公交回去吧,今天也不算晚。”
“……我都八百年沒坐過公交車了。”
那就坐一坐呗。
他們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風很大,窗外霓虹燈不停地向後飛奔,一切那麽美。
她清醒了點,忽然想起一件事。
一回頭,卻發現她在看風景,他卻在看她。
心髒。
莫名其妙漏了一拍。
他嗓音沙啞:“怎麽了?”
她回了回神:“我想和你坦白今天和宋淩見面的事情。”
他來了興趣:“哦?說說看,讓我看看這頂綠帽子成色如何。”
什麽綠帽子。
“我和他是說正事。”
“什麽正事?”
“我想查清楚峥嵘的死因,他出意外那天,宋安娜正好也在那個城市。”
恰好一陣風吹過,吹散了他眼裏的光。
車正好到站,司機大哥停車手法異常生猛,她差點被甩出去。
他卻穩如泰山,只是稍稍動了動眼皮。
只是起身時他撂下一句話。
“冉貍,為什麽你人明明在我身邊,心裏想的全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