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聽懂了嗎，真可愛

第3章  你聽懂了嗎，真可愛。

小虎的記憶裏沒有熟食，因為小虎的母親每次打完獵回來都是帶着孩子生吃。

小虎的母親會不會生火她不知道，但她記得小虎自己偷溜到領地邊緣時，遇到過一個路過母親領地的獸人部落，那是個小型貓部落，他們會紮營生火烤肉。小虎好奇地圍觀過，被投喂了一塊烤鼠肉，但她只嗅了嗅，還沒來得及嘗試就被找來的老母親二話不說叼走，老母親還讓這些路過的小貓別在她領地上磨叽。

這也是小虎腦子裏唯一的和別的獸人有關的記憶。

從當時營地的規模來看，這群小貓是群居動物。地球上貓科動物大多有領地意識，偏向獨居，但這可能不是地球了，而這些小貓可能也更偏向于人而不是動物。從他們紮營生火，甚至還有石鍋石碗這些代表人類文明的東西就能看出。

叢林貓和這些小貓相比，顯得多少有些故步自封。林曦覺得小虎媽媽是知道火的作用的，因為她對小貓部落的東西不感到新奇，她不吃熟肉，一可能是懶，二可能是不屑。

林曦偏向後者。

扯遠了。

林曦找到一根枯木，又找來一根樹枝，磨成圓頭，枯木下又鋪了揉碎成團的幹葉，硬生生鑽木取火，花了一個多小時終于點燃了面前的火堆。

幸好她皮糙肉厚，力氣也大，不然讓她前世那具身體這麽幹，恐怕到晚上也吃不上飯。這還是她之前鑽過一次有了經驗的結果。

挖坑那幾天她在附近抓了一些小動物烤着吃，刻意留了火種，今天打獵搬獵物耽誤了時間，讓火堆徹底熄滅了。

她将四頭鹿全部宰殺，剝下皮，又用洗幹淨的爪爪将鹿肉分切。

這些肉她會熏制成肉幹保存，作為儲備糧。當然她也不會放棄打獵，只是接下來要做的事太多，林曦不能經常出去打獵，只能固定時間，有儲備糧就不會太過擔心食物的問題。

忙了一天，中途簡單吃了點，到黃昏才總算把所有鹿肉都挂起來熏制。

她找到一種帶着淡淡清香的樹枝，這些樹枝的樹葉小動物也吃，應該是沒毒的，用來代替柏樹枝熏肉正好。她還找到一種很有黏性的藤蔓，碾碎了和炭渣混在一起做成食指粗細的炭棒，曬幹也不會碎裂。将炭棒塞進空心樹枝裏，點燃出微弱火星，再套上打了孔的空心樹枝當帽子，就做成了一支火折子。有孔通過空氣，炭棒會在裏面一直微弱地燃燒，這樣一來，她以後就不必總是鑽木取火，也不用時刻擔心火種熄滅。事後證明這個辦法做出的火折子十分好用。

肉挂在外面，怕被小動物偷吃，林曦不敢松懈，晚上連夜熏肉，老虎強悍的身體不至于一晚都熬不住。

Advertisement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肉已熟透，熏得半幹，一嘗果然帶着樹葉清香，也有熏肉的獨特風味。

可惜沒有鹽，多少有點寡淡。

接下來就不必急了，每天做飯的時候将肉幹拎出來熏一熏曬一曬就行。

肉好了，林曦更沒法閑着。前些天在小溪邊撿了些質地不錯的石頭，熏肉當晚就用爪爪掏出了石碗石鍋，還磨了一個可以煎炒的石板。

她用火燒的方式灼燒周圍大樹的底部樹幹，再變身将這些大樹一撞，輕松撞倒——火燒的方式雖然危險了點，但值得一試，活着的樹畢竟沒那麽容易生出明火，她會把炭化的部分迅速敲下，火勢大了點還可以用泥土糊上去滅火。

叢林的樹木只是相對森林沒那麽密集，林曦住的這地方還是相對陰暗了點，周圍的樹去掉，開出一塊空地，讓陽光直射進來，心情都舒暢了。不過她沒動山洞頂上的樹，一是防泥石流，二是這邊的夏季似乎很熱，樹蔭可以遮陽，有樹蔭，在山洞裏也會涼快一點。

而這些倒下的樹都是很有用的，一是可以當柴，二是可以再次用炭火灼燒的方式将樹幹掏空，她需要一個大盆，用來放她煮過的草木灰水，用草木灰水浸泡鞣制皮革。

有一些樹質地很好，外形也不錯，曬幹以後還可以用來蓋房子。

她總不能一直住山洞吧。

忙忙碌碌快一個星期，山洞外終于空了一大片，那些殘留的樹樁在她挖了隔火帶後也一把火燒了幹淨。

熏肉幹已經徹底失去水分，幹幹巴巴，不怎麽好吃，但顯然可以保存很久。

樹幹裏泡着的皮革也早就鞣制好了，又曬了一天，染上了太陽溫暖清新的味道。她不止有鹿皮，還有兔皮、鼠皮、蛇皮，後者都是她飯點抓的小動物，還有用熏肉釣魚執法，直接在家門口逮到的小家夥。

蚊子腿也是肉，這些小動物的皮縫縫補補也能做出一件衣服，放現代還是潮流拼接款。

清晨，林曦又去打獵了。

路過之前抓鹿的地方，林曦意外看到一只鹿趴在地上。

它一動不動，即使林曦不斷走近它，它也只是睜着清澈的大眼無辜地望着她。

林曦覺得它有點眼熟，她記性很好，讀書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認人也一般不會出錯。

果然，她看到這只八角鹿抻着一只腫脹的前腿。

這是那只從陷阱跳出去崴了腳的鹿，腳還沒好，而它也沒被別的肉食動物吃掉。不過也正常，叢林虎畢竟是叢林之王，在她的地盤上不會再有別的大型肉食動物，小的肉食動物可能都不夠八角鹿一腳的，即使是瘸了的八角鹿。

林曦找了些藤蔓編織成項圈，回來後不顧八角鹿的掙紮把它套了起來，之後爬到樹上，将它強行拉起身。幸好八角鹿自己還能站起來，不然林曦拉不起就只能吃掉它了。

沒錯，她不打算吃掉這只八角鹿，可能是腿疼的，這家夥比它的同伴溫順了很多，被林曦拽着，用樹枝吊着，竟真的跟她回了山洞附近。

林曦把它拴在了附近一棵樹上，又把他四肢捆起來，把頭和角也捆得紮紮實實，一頓五花大綁後，這才拈起它那只瘸了的腳看了看。

她先摸了八角鹿健康的腳，再摸崴了的腳，果然能感覺到裏面骨頭不對勁。

閨蜜寄給她的書雜七雜八什麽都有，其中就有一本《赤腳醫生手冊》，雖說因為出版早，有些內容已經過時，但大部分還是很有用，比如脫位正骨。動物和人不同，但要是人，她可能反而不敢動手了，這會兒又仔細摸過健康的腳和傷腳的區別後，林曦抿住唇，猛一用力，将八角鹿錯位的骨頭推了回去。

八角鹿痛得呦呦亂叫，下意識想頂林曦，幸好林曦有先見之明把它綁得很結實。

等八角鹿冷靜了一些，又喂它吃了些樹葉，林曦這才給它松了松綁。

她沒再管這家夥，沒忘自己還要打獵。

這次傍晚時分林曦才回來，好在收獲不菲，逮了兩只羅圈角羊，顧名思義，這種羊的角相對而長，像圓圈一樣，到了相接的地方會并到一起，形成一柄長刺，十分尖利。

一只是她自己逮的，一只是用陷阱抓的。這兩只羊還沒有一只鹿大。

羊皮需要再次鞣制，羊角被她留下當工具，肉則全部趁新鮮煎煮烤齊下。她用石碗裝羊血，用水浴加熱的方式讓羊血遇熱凝結，這才能給自己補充鹽分。

這兩天她明明吃飽了卻還是覺得沒什麽力氣，下午再次出門的時候才猛然想到，她沒再吃過生肉，也意味着鹽分無法補充。

、

在晴了十幾天後，叢林中終于下起了第一場雨。

在雨落下之前，林曦就通過天色判斷可能會變天。她的山洞位置不高，洞口呈現一個向內的斜面，上方洞檐內凹，意味着很可能會進水。她找了許多樹枝平插到洞檐上，搭上一塊平板石頭，又鋪上長茅草，做成一個簡陋的防雨臺。同時，她将洞口挖開了一些，挖成向外的斜坡，這樣就算進雨也不會積水。

在林曦繼承的記憶裏，現在應該是春夏交接之際，雨水沒那麽多，但到了盛夏，可能隔三差五就來一場瓢潑大雨。

她坐在山洞口一邊用羊角給鹿皮紮孔，一邊思考接下來的規劃。

如果可以，她想蓋房子，要是來不及，那她可以給山洞加個更大的頂作為雨棚，這樣從山洞出來，還有一片擋雨的地方。洞裏不方便開火，有雨棚就沒問題。

雨棚外的空地可以開墾出一小片，她捕獵的時候也會注意觀察這些植食動物的食譜。一些看起來能吃的植物她會采回來，要是抓到兔類鼠類小動物就喂給它們試試，如果它們吃了也沒事，她會少量地加在湯鍋裏。

目前為止，她一共采集了十多種植物，但只有三種勉強能吃，一種味道還可以。不能吃的，有一種吃下去會腹瀉，但沒有別的不适，也被林曦記下，預備以後便秘了當瀉藥。至于能吃的三種，有兩種是樹葉，一種是藤葉，最後一種葉子有點像蘇鐵，但葉片更嫩，植株更小，把葉子捋下來就能吃。

她決定移植一些嫩葉蘇鐵 ，收集的種子也種下，試試剛長出來的蘇鐵能不能整株下鍋。

這場雨斷斷續續下了三天，林曦趁着雨變小用自制的簡陋石鋤把地開了，又找來樹葉喂給那頭八角鹿。

它的腳好了不少，望着林曦的眼神多了一絲親近。

林曦不免覺得好笑，心想着幸好這是頭沒心智的動物，不然知道是誰害它這樣，還能認賊叫媽嗎。

她給八角鹿起了個名字，就叫八角，每次喂它都要先喊它名字，等它應了再給它，剛開始它毫無反應，幾次下來就懂了，只要林曦喊它，它就會以為是要開飯，不給它吃的還要跟林曦生氣，不許林曦碰它。

林曦編了兩個藤筐，試着給八角套上。

她先給八角喂了樹葉，哄它：“乖，八角，養你這麽久是時候回報姐姐了。這個藤筐可是姐姐試了好幾次才編出來的哦，不能弄壞了。”

然而她一套藤筐八角就開始蹦來跳去，瘋狂甩頭。

林曦不禁嘆氣。

她倒也沒氣餒，又給八角喂食，哄着它冷靜下來，然後眼疾手快将藤筐挂上去，拉過繩子強行綁在它犄角上，這下不管它怎麽甩都甩不下來。八角甩累了，看到林曦攥着一把樹葉，突然眼睛一亮，噠噠跑過來，把藤筐側身給她看，那樣子好像在讓林曦幫它取下來。

林曦：“……”

林曦倒也滿足了它，給它取下一個，然後裝作另一個怎麽也取不下來，還說着什麽“怎麽回事啊八角，這個怎麽都取不下來呢”。八角自己也甩了甩，又見林曦好像在難過，居然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過來舔了舔林曦的手心。

林曦忍俊不禁，摸它鹿頭：“你聽懂了嗎，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