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選擇
第38章 選擇。
38.
與此同時, 荒原雪山，商隊終于回到了部落。
首領的山洞中，林雪看向面前的幾個俘虜。
“冰晶，你不要忘了, 我們為什麽要冒險打那麽多皮獸。”
冰晶垂下頭, 攥緊了手心：“我沒有忘, 我們是為了獲得更好的武器, 為了打回叢林, 重新拿回本屬于我們的地盤，一切都是為了族人的延續。”
他們需要叢林，需要那片肥沃的領地孕育出的獵物和果子, 如果任由叢林虎擴張，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因為缺少食物而陷入窘境。
林雪緊盯着她：“我不再讓你擔任大隊長, 你心裏是不是不服氣？”
冰晶搖頭：“沒有，冰晶永遠服從首領的安排。”
林雪掃向她身後, 跟着她一起過來的另外幾只雪豺, 其中兩只還穿着叢林虎送給他們的草裙。
林雪又緩緩收回視線：“我還以為，你們在叢林虎地盤生活得久了，已經忘了自己還是雪豺，忘了自己的族人還在受苦了。”
冰晶：“我從未有一刻忘記。”
林雪又看向她身後, 冰粒冰葉等人也連忙保證自己從未忘記, 公鴨嗓和少年音亦是信誓旦旦, 但下一刻，雪松厲聲道：“那為什麽都已經回到部落, 你們倆還穿着叢林虎送給你們的草裙？”
公鴨嗓和少年音吓了一跳，連忙揪住草裙帶子, 二話不說将草裙一脫。
“對不起首領、隊長，我們回來太匆忙，沒來得及脫下。”
林雪靜靜望着他們，盯得幾人頭上都冒汗了，這才道：“接下來有一次捕獵皮獸的行動，你們都跟着白雪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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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揮了揮手，等大家都往外走，她不知想到什麽，又喊住冰晶。
“等這次皮獸捕獵行動結束，我會安排一支商隊去大部落先交易一批更好的武器回來。”這次叢林虎沒有要他們的皮獸皮、骨，那就別怪她将這些貴重貨物換取更寶貴鋒銳的武器回來了。
冰晶沒想到林雪還願意單獨和自己說這麽緊要的事，不由深深垂下頭：“是，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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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林曦委屈的質問，四位首領、阿祖僵立在原地，他們竟不敢和這只叢林虎幼崽對視，心裏生出了濃濃的羞慚的情緒，好像他們合夥欺負了一只幼崽一樣，即使這只幼崽已經十分高大。
最終垂耳兔阿祖漲紅了臉，說：“我們不會這樣，我們垂耳兔不會吃了你給的食物用了你給的藥反而要來打你！”
大耳狐首領也道：“是的，我們不會像嘟嘟鳥一樣，只是，我們總要找一個地方住下來，荒原不能去，我們還能去哪裏……”
她眼裏都是迷茫。
山角：“我們難道還要去往更遠的地方嗎？”
叢林貓阿祖則撇開臉不說話了。
林曦道：“那為什麽不留下來幫我呢？”
“幫你？”山角有些詫異，“我們怎麽幫你？”
“是啊。”垂耳兔不禁感到困惑，他們垂耳兔不過是小型獸人罷了，要怎麽才能幫一只大型獸人呢？
山角永遠是想得最遠的那一個，他聯想到了遷徙後在上一片叢林虎地盤看到的一幕，忍不住悚然一驚。
“你是要和荒原上的雪豺荒原狼打起來了嗎？你是要我們給你當沖鋒的奴隸？”
叢林貓阿祖聽到這裏又揚起了下巴：“我們不會給你當奴隸的。”
林曦差點沒跟上他們思路：“你們在說什麽？我為什麽要把你們當奴隸？我還沒有和雪豺他們打起來，就算打起來，也不可能讓你們當奴隸。你們如果在我的領地上生活下來，這片叢林就是大家的家，就算我讓你們拿起武器，那也是守護我們共同的家園。”
她無奈極了：“你們跟我來。”
四位長輩一頭霧水，面面相觑，為林曦話裏的意思心驚不已，又依然因為對叢林虎的不信任保持着警惕，但片刻後，垂耳兔阿祖率先邁出了腳步，其他人也還是跟上了林曦。
一路蹿了約麽有半個小時，林曦還變身帶了三只小型獸人一段路，最後帶着他們停在了一處樹林密集的地方。
“那邊像是皮獸森林。”山角道。
只有皮獸森林才會有那麽高大密集的樹木。
林曦點頭：“嗯。”
她還是獸形，聲音再輕，還是讓人覺得像大地在抖，尤其是還待在她身上的三小只。
叢林貓阿祖不得不抓緊林曦頸部的毛發，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蹲在一只叢林虎的背上，而這只叢林虎對她毫不設防。也是，叢林虎怎麽會把她這樣的小型獸人放在眼裏，事實上她也對這只叢林虎造不成任何威脅，她的爪子可能都刮不破叢林虎的表皮，即使這是一只幼崽。
就在叢林貓阿祖出神的時候，山角出聲了。
“這，是紅松鼠們……”
伴随着轟隆隆的腳步聲，兩只皮獸從樹林裏疾沖出來，當其中一只跑向溪流的時候，樹林裏飛出了許許多多的石矛。這些石矛紮不破皮獸的皮，但逼得這只皮獸向着另一個方向跑去，它的身後，好幾只紅松鼠蹿了出來，有變成原形的，也有是人形的。
他們驅趕着這兩只皮獸，偶爾出手，但沒有一次給這兩只皮獸造成致命傷，但就在山角以為這些紅松鼠們在做無用功的時候，皮獸們跑到了一個矮坡處，竟嘭地一聲重重掉了下去，緊接着這些皮獸發出了刺耳的哀鳴。
紅松鼠們就圍在矮坡上，叽叽喳喳不知道說什麽，過了會兒，哀鳴聲沒了，一只紅松鼠從一側跳了下去。
林曦：“走吧，帶你們過去看看紅松鼠們的成果。”
還沒走到矮坡邊，紅松鼠們就發現了林曦，一個個高興得跟見了什麽似的，一疊聲地喊着阿林。
四位首領、阿祖再一次認識到這只叢林虎在紅松鼠們中有多受歡迎，如果叢林虎對他們不好，他們絕不會這麽親近。
叢林貓阿祖的心情十分複雜，當來到坡上，看清那個深不見底的大坑裏面竟然有三只皮獸，她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青鳥對今天的收獲很滿意，炫耀似的讓林曦他們看：“我們今天下午過來的時候沒想到有一只肉食皮獸因為血腥味的吸引掉了進來，被底下插的石錐紮死了，我們按照你的要求又打了兩只軟腹皮獸。”
皮獸的防不好破，但如果加上重力，讓他們從高處墜落，用自己的體重把自己壓進陷阱底下埋的石錐，讓他們死還是比圍獵要容易得多，他們還特意專挑一種腹部柔軟的植食皮獸獵殺。底下的石錐也是用土水泥凍死在夯實且鋪了石塊的地裏，不怕被皮獸壓得陷進土裏，每隔一段時間他們也會檢查一遍，撬出壞掉的石錐換上新的。
在陷坑的一側搭了一個竹子紮成的梯子，這些紅松鼠們本就擅長攀爬，可以輕松上下。皮獸太大帶不上來，他們可以現場肢解，用藤筐把肉背上來。陷坑底部殘留的內髒和血又可以吸引別的皮獸或者野生動物過來，他們不刻意獵殺獵物，都可以三不五時從這裏撿到獵物。
山角不可思議地問：“你們不害怕會有更多的皮獸圍過來嗎？”
青鳥看了眼林曦，見林曦點頭，這才笑道：“不怕啊，我們現在已經很熟練了，在這邊捕獵的時候會随時讓一名戰士爬到高處放風，只要有兇惡到我們對付不了的皮獸過來，我們跑就行了。而且這一片是皮獸森林邊緣，植食皮獸和普通動物更多，一般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知道林曦想留下這些部落，青鳥很上道，幫着勸道：“這些都是阿林教我們的，阿林教了我們很多，捕獵、戰鬥，我們有了更多的食物，一天吃三頓，再也不怕餓肚子。阿林和我們說，我們當盟友就像家人一樣，阿林說的每一句話都實現了。”
林曦說了那麽多，不如青鳥說幾句，面前四人竟然都露出了松動的神情。
林曦覺得到這也差不多了，道：“就這樣吧，我帶你們回去。”
她說走就走，都不等叢林貓阿祖和山角回神。
山角努力跟上林曦的步伐，心裏翻江倒海。什麽都不如眼見如實，當看到連紅松鼠這樣的小型獸人都能捕獵到大型皮獸，完全沒有受到奴隸一樣的待遇，他就知道，或許這只叢林虎幼崽說的那句“就算我讓你們拿起武器，那也是守護我們共同的家園”不是說謊。
回去的路上，叢林貓阿祖也徹底陷入了沉默。
到了吃飯熬藥的空地，發現首領、阿祖不見的獸人們竟都出來了。
林曦将三只小型獸人放下，去一旁換了衣服回來，看向面前的四人，道：“你們有兩個選擇，第一個，你們可以留在我的領地上建立你們自己的部落，你們采集打獵我都不管你們，你們只需要向我提供少量皮毛，我也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定的庇護。第二個選擇，像紅松鼠們一樣，加入我們的叢林聯盟，成為我們的盟友，我可以像教紅松鼠們一樣，教你們戰鬥打獵采集種植，獲取更多的食物，但是如果危險來臨，你們也要拿起武器，守衛這片土地。當然，如果有人硬是要走的話，我也不會阻攔，只是這幾天的食物和藥，你們想好應該怎麽支付報酬，畢竟這些食物和藥也是紅松鼠們辛苦打獵采集來的，我可以不要報酬，但紅松鼠們不能白白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