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任性的懲罰
第44章 任性的懲罰。
44.
不等刺榕回過神來, 之前見過的那只豹貓快步趕來。
“阿林,不好了,那名受傷的牛角馬族人快不行了。”
“什麽?”日出一下站了起來,“怎麽會這樣, 之前幫他擦身體的時候他不是還好好的嗎, 山角首領趕過來了嗎?”
大花:“趕過來了。”
林曦掃了眼緊張起來的刺榕等人:“先去看看傷員吧。”
大花帶人紮了個簡易床架, 将力尾放在上面, 一開始幫他擦身洗傷口的時候, 力尾還能維持人形,等林曦帶着人趕過去,就見床架已經被壓塌了, 山角首領帶着幾名牛角馬獸人跪在那只奄奄一息的牛角馬面前,俱都垂着頭一言不發。
刺榕和青峰等人沖了過去:“力尾?”
躺在地上的牛角馬已經沒法回應昔日的戰友,緊閉着雙眼, 一動不動。
林曦上前,試了下這只牛角馬的鼻息, 又探了探他的脈搏, 道:“他已經死了。”
她檢查牛角馬的傷口:“傷很嚴重,都發炎發臭了,你們還沒給他處理過,肯定流了不少血。”
刺榕和青峰跪在地上, 茫然地望着林曦, 後者哀求道:“你是叢林虎嗎, 叢林虎大人,你可以救救他嗎?”
他已經六神無主, 顧不得面前這是叢林虎,倒是刺榕欲言又止, 但到底沒有阻止青峰。
日出等了解林曦的牛角馬戰士,卻都忍不住用期待的目光望着林曦,他們知道林曦懂得很多,說不定林曦可以幫他們救回力尾。
林曦沒說什麽,只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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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眼淚一下湧了出來,跪坐到首領身邊:“力尾的阿媽為了救力尾的弟弟被水神接走了,現在……”
現在力尾也沒了,明明之前力尾阿媽還讓他們照顧好力尾。
跟着山角首領一起趕來的河草猛一擡頭,狠狠瞪向刺榕:“都怪你,當初力尾阿媽知道你和力尾關系好,讓你照顧他,你就是這麽照顧的嗎?”
刺榕辯駁不了,低着頭任由河草指責。
林曦退了出來,暫時不打算摻和牛角馬獸人的內部矛盾。
大花跟着林曦坐到篝火邊,遠遠望着那邊,片刻又回過頭,沉默地往篝火裏添了根柴火。
林曦看她一眼,笑道:“大花是想起了自己的族人嗎,你還記得他們嗎?”
大花搖搖頭:“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跟着阿媽阿父離開豹貓族,就只記得我阿媽阿父。”
林曦:“你的阿媽阿父是什麽樣的人?”
說實話,林曦還是第一次聽到阿父這個字眼,在獸人部落,大部分家庭都是母系單親家庭,孩子都跟着母親長大。獸人們成年後也不會有固定的伴侶,他們有發情期,到了發情期就會挑選合意的伴侶共度春宵,而且只有女性獸人有挑選的權利,男性獸人只有那些身強體壯的戰士才更有市場,可以選擇接受或者不接受,有時候就算不接受,女性獸人想要強上,如果打不過,男性獸人也只能妥協。
這還是林曦在某次夜裏課前和獸人們閑聊了解到的。
大花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我那時候很小,應該才度過五個雨季,我阿媽是個很強大的戰士,但是我阿父比較柔弱。我印象裏,我 阿媽每天出去找吃的打獵,阿父就只能在家帶着我,在附近采集些野草野果。我以前一直以為大家都是這樣的,有阿媽,有阿父,後來我阿媽打獵沒有回來,我阿父帶着我去找她,被野獸……死在我面前,我被紅松鼠戰士撿到,才知道,原來叢林裏,不是每個幼崽都同時擁有阿母和阿父,很多幼崽根本不知道他們的父親是誰。”
按地球的經驗來看,小型貓科動物多是獨居,但這個世界,小型貓科的戰鬥力還是太弱,他們也會聚集在一起,形成部族,像叢林貓。豹貓應該也是有族群的,這點從雲絮阿祖話語裏偶爾透露的信息中也能了解到。
這麽看來,大花的父母像是從族裏脫離出來了。會是什麽原因呢,林曦猜想,獸人世界還沒有形成穩定的婚姻關系,性行為都只是為了部族的繁衍,而大花卻知道自己生父,說不定是個八點檔愛情故事。
林曦拍拍大花的背,沒再多問什麽,卻不想大花突然來了一句:“我還記得我阿父是只很小的花栗鼠,受我阿父的影響,我的體型在豹貓中應該是偏小的,這應該也影響了我的戰鬥力。”
林曦:“?!”
林曦大受震撼:“你的阿父不應該也是只豹貓嗎?”
大花瞥了林曦一眼:“為什麽我的阿父一定會是只豹貓?我阿媽可以選擇任意小型獸人戰士甚至是中型獸人戰士當她的伴侶,只是她應該更喜歡我阿父這只花栗鼠罷了。”
這,不同種族難道不會生殖隔離嗎?
林曦猛然意識到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她之前理所當然地以為大家都是同種族之間結合的。
林曦深吸口氣:“我知道了。”
大花對林曦激動的反應有些好奇:“阿林你怎麽了?”
“沒什麽。“林曦平靜下來,”我只是覺得,我對你們的關心還不夠。”
“還不夠嗎?”大花深以為阿林對他們已經超級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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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尾的死已成事實,山角首領他們要将力尾抛進溪流,被林曦攔住。
她還記得小虎衣冠冢的位置,帶着牛角馬獸人們找到了那一片,在附近也挖了坑,将力尾裹上草席連帶陪葬深深埋了進去。
這次有了工具,林曦讓大家一起打磨了兩塊石碑,一塊無字碑,一塊由她親自刻了繁體字力尾,分別豎在小虎和力尾的墳前。
林曦摸着碑上的字:“這是力尾的名字。”繁體字是不可能教給這些獸人的,不利于掃盲,但可以當成祭祀文字使用。
力尾的名字是他阿媽取的,因為他生下來時尾巴甩得很有力氣,這是山角首領的解釋。
“你們想念他的時候,還可以來這裏看望他,和他說說話。”
日出望着林曦:“力尾可以聽到嗎?”
林曦笑道:“可以聽到,只是他不能回應你,他已經死了,變成了天上的星星,這座墓碑是他和族人唯一的聯系,你們在這裏說話,他在天上可以看到聽到。”
日出眼淚又湧了出來:“謝謝你阿林。”
刺榕望着林曦的眼神有些異樣,他想着林曦為什麽懂這些,這不應該是巫才會做的事嗎,不對,巫也不會這麽做,巫只會讓他們将力尾抛進水中,讓水神将力尾接走。
“力尾真的可以聽到嗎?”
刺榕也沒忍住問了出來,只是他和日出不同,日出的語氣懷抱着期望,他是真的在懷疑。
林曦瞥他一眼,并沒有理會他,而是繼續對山角首領他們道:“力尾會在天上看着你們,他不希望你們太傷心了,因為他看見了也會難過,他希望你們能好好活下去,建設好新的家園,這樣他也會覺得滿足和開心。”
她不管牛角馬獸人信了多少,反正做這些事,不過是想給這些獸人們灌輸落葉歸根的信念,讓他們把叢林當成真正的家,真正的歸宿,這樣才能長久地發展下去。
因為林曦一番話,河草已經沒有那麽傷心了,還一副豁然開朗的樣子,道:“說的對,我們應該好好活下去,建設好我們新的家。我們将陶器、雪晶這麽好的東西和他埋葬在一起,我相信力尾也看到了,他說不定也能收到,等我們以後有了更多好東西,就也給力尾送一份,他在天上也會過得很開心的。”
獸人們真是一點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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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榕有些茫然,帶着青峰他們回到叢林後,好像沒什麽人願意理會他,那只叢林虎幼崽看起來和之前那只成年叢林虎很不一樣,好像很親和,但每次瞥向他的眼神也是涼涼的,不帶一絲感情。
青峰他們很快融入了這片新家園,他們跟随日出河草去看了他們住的木棚,但他們暫時不需要跟着其他戰士外出打獵,只需要按照叢林虎阿林說的,休養生息。
青峰他們會主動找事做,跟着留守的戰士們去開地,多是砍樹、撞樹、燒樹樁、翻地這樣的活。
刺榕不明白做這些幹什麽,但他們找不到人問,只能悶頭跟着幹。
晚上,他們會圍坐在一片樹蔭下,點着篝火學習。他們的眼神很好,夜裏也并不怕黑,能夠看清那塊黑漆漆的石板上用白色的石頭寫出來的字。
刺榕他們雲裏霧裏,完全跟不上,不知道那個紅松鼠幼崽到底在說什麽。
直到這天,日出總算有空來帶他們逛領地。
在他們住的木棚一側,他們看到了叢林聯盟圈養的幼鹿,實際上他們經常聽到這些黑斑鹿的叫聲,有時候餓了還會忍不住想能不能殺一頭來吃,但叢林聯盟的夥食實在太好了,肉食經常是皮獸肉,所以他們也只是想一想。
這些幼鹿有些怕人,日出帶刺榕他們過來,幼鹿就縮到了棚子另一邊,睜着好奇的大眼睛和他們對視,到點後勤隊來送吃的,這些幼鹿才乖乖走到石槽邊喝水吃草。
這些草是由幾只老弱紅松鼠、牛角馬、大耳狐、垂耳兔在附近采集來的,切成段,各種草拌在一起,還會撒一點點黃晶。
畜棚分了三間,幼鹿們一間,成年鹿們一間,幼鹿和成年鹿們的畜棚是相通的,只是成年鹿那邊的木棚更加堅固,圍欄外還擋了一圈架起來的木棒——日出說這是拒馬,防止母鹿和那剩下的唯二公鹿跑出畜棚。
相比幼崽,成年鹿們顯得有些沒精打采,但另一間畜棚裏的一對黑斑鹿卻很精神,這對黑斑鹿還帶着一群小鹿,公鹿悄悄拿角撥一下小鹿,就會被母鹿頂開,但并不用力,看起來更像是一家人在打鬧。
日出跟青峰他們解釋:“阿林說這些鹿的性格比較溫順,肉質也還算不錯,是比較适合馴養的野生動物,等我們把他們養起來,就可以讓他們□□繁殖,他們生更多的幼崽,幼崽被我們養大,就可以吃了。這樣以後我們不必經常出去打獵,在家也能吃到肉。”
“這些鹿的嘴還挺挑的,一開始需要喂最鮮嫩的刺毛樹葉和蘇鐵,蘇鐵就是須須菜,後來阿林讓我們在這些草料中每天混進一些別的草,這些鹿也能吃。阿林之前觀察黑斑鹿的時候,發現它們吃的一種草長得很快,七天就能長出一大片,阿林叫它速生藤,她讓我們這些戰士輪流開地,将其中一塊地專門用來種這種藤草,喂給這些黑斑鹿。”
日出又帶他們去看輪休的戰士們開的地,總算為刺榕等人解了惑。
“阿林說,前面這一片山地将用來蓋房子,後面這一大片靠近水源的平地用來種地。山地沒有平地那麽好開,現在都還沒動工呢。不過開出來的平地已經種上速生藤和蘇鐵了,這兩種植物都長得快,蘇鐵是我們經常吃的菜,也能加進草料裏喂給黑斑鹿。前面那片地看到了嗎,阿林說,那片地要開來種植冬香籽實驗田。”
刺榕自認懂得很多了,但日出這些話,他竟也聽得雲裏霧裏。
好在青峰不懂就問:“我們為什麽要種這些草呢,不是可以采集嗎?”
日出:“阿林說了,采集是要看運氣的,還要和野外的小動物搶食,但如果我們自己種,就可以想吃就有,想吃多少就種多少,甚至種得多了,吃都吃不完,我們現在須須菜就有些吃不過來了。”
幾乎每頓都有須須菜加在湯裏,獸人們珍惜糧食,但不得不說,還是有些吃膩了。不過阿林也說了,以後會豐富大家的食譜,不管是肉食還是蔬菜,都會有更多。
“那什麽是冬香籽田……”青峰連日出說的名詞都沒完全記住。
日出:“香籽是阿林從黃羊部落換來的一種草籽。”
刺榕打斷她:“草籽也有必要種嗎,我們不是吃過草籽嗎,這些東西草原很多,叢林應該更多吧。”
日出對刺榕喜歡打斷別人說話的毛病有些不高興,但還是認真回答:“當然有必要了,阿林說了,種草籽可以讓我們不怕挨餓,如果我們有很多很多的草籽,就算大水淹沒了我們的家園,我們也可以靠草籽撐很長很長時間,直到大水退去,或者我們找到新的家園。但如果我們只靠采集,我們是不可能收集到足夠我們支撐很久的草籽的。草籽有個很大的優點就是不會變質,我們帶着它們趕路,不但可以走很遠,也不用擔心吃變壞的食物拉肚子。”
她看向刺榕:“我們這次來到叢林,如果不是阿林,我們早就因為吃壞了的食物都死了,阿祖都沒撐到這片土地。既然你帶着剩下的戰士回到了部落,也加入了叢林聯盟,你就應該相信阿林,按照阿林的話去做,你不要還像以前在部落裏一樣,誰也不服,連阿祖和首領的話都總是打斷。”
刺榕被說得有些難堪,想辯解又有些理虧,最後撇開臉,将話都咽了回去。
回去的時候,刺榕還是沒忍住:“日出,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加入捕獵隊?”
日出看他一眼:“這個要等阿林的安排。”
“現在捕獵隊是紅松鼠們當隊長嗎?為什麽一支隊伍裏有那麽多不同種族的戰士?這樣打獵的時候不會很麻煩嗎?”
刺榕不能理解叢林虎阿林的安排,那些小型獸人,就算是擅長打獵的種族,也不比他們牛角馬這樣的大型獸人,但阿林并沒有把所有戰士都安排進捕獵隊,也并不是以他們牛角馬獸人為主。
日出之前還侃侃而談,這會兒卻并不解釋:“以後你就知道了。”
晚上又是皮獸肉,蔬菜湯裏也有肉和血豆腐,還發了吃不完的肉幹當零食。他們來了這兒後,每天吃三頓,據說出去打獵的戰士也會帶着幹糧,如果沒趕上中午的飯,就會在外面吃幹糧,趕上了就回來吃。因為天氣炎熱,戰士們一般都是打獵夠一兩天的肉食就會回來。
刺榕來這裏後,經常看到捕獵隊中午就回來,最晚也是黃昏時分,絕不會等到天黑,更不會在外面過夜,但每次他們都帶了足夠全部落的肉食回來。
這讓他更困惑了,捕獵隊是怎麽做到的,叢林的動物再多,也沒有這麽好打獵吧,難不成叢林虎阿林這麽安排果真有她特別之處。
刺榕驀地想到他們剛來時,因為誤會豹貓大花,帶着族人逃跑,但沒過多久就被團團包圍,還有那些箭——他後來問過日出,日出說那是吹箭。這種武器他從沒見過,只覺細小不起眼。
那天就是這些箭,結結實實紮在他們腳下,要是紮在他們身上,雖說不一定致命,但也會妨礙他們的行動。捕獵隊是因為這些箭才能有這麽多收獲的嗎?
刺榕自覺自己已經窺見了一些玄機,對進捕獵隊有了更多期待,他很想問叢林虎阿林他們到底什麽時候能進捕獵隊,只是可惜,他竟然好像沒什麽勇氣湊到那只叢林虎面前。
明明叢林虎阿林看起來并不兇惡,那些紅松鼠、垂耳兔還有大耳狐總是圍着她打轉,甚至上課的時候,還會湊到她身邊,被她用木梳子梳毛,還被摸來摸去。
刺榕的族人們望着那些小型獸人們,竟然還會露出羨慕的眼神。
河草還私下裏不高興道:“都怪我們體型太大了,阿林沒辦法抱着我們。”
刺榕:“……”
沒有哪個獸人會在□□之外這樣親密地抱着另一個獸人,更何況,抱人的還是一只叢林虎。
總之,來了叢林聯盟,刺榕只覺得獸人觀都颠覆了。
這天晚上,又要上課,一開始學的內容是他們常吃的食物,由皮蛋教他們畫“文字”,由雲絮阿祖拿着那些食材教他們辨認,這些內容已經教了三天了,刺榕聽了兩天就會了,但還是有些獸人仰着腦袋,一臉迷茫地聽着,之後又教數字,這些數字倒是新的內容,刺榕坐得端正了些。
他一開始也不解其意,但直到皮蛋輕而易舉将他們幾個獸人部落的人數數出來,又報出捕獵隊采集隊每天收獲的食物數量,刺榕就意識到,這個數字會很有用,聽不懂也要聽。
但新的數字并沒有教太久,皮蛋只是讓他們在竹片上記下來,回去自己學習,明天晚上檢查大家有沒有記住。
因為學習進度不一樣,刺榕他們還需要向學習進度靠前的紅松鼠們多學三個文字,三個數字。日出他們跟着捕獵隊的紅松鼠們學,刺榕他們沒有隊伍,就只好跟着日出他們學。
刺榕以為今晚的學習就到此為止了,但沒想到叢林虎阿林突然開口:“捕獵隊所有成員留下。”
刺榕走不動路了,擡起的屁股沒忍住又坐了回去。
沒想到,叢林虎阿林第一眼就看向了他,那眼神好像在問他怎麽還坐在這。
刺榕對上林曦眼睛那一刻,不自覺地低頭,等他意識到自己竟然害怕地閃躲了,不由對自己的怯弱感到嫌棄,他又重新擡起了頭,鼓足了勇氣:“叢……”
他想喊叢林虎,又意識到這樣的稱呼有些生疏,大家已經都喊她阿林了,可喊阿林,他又覺得有些怪怪的。
刺榕索性略過了稱呼:“我,我們想留下來,加入捕獵隊,可以嗎?”
因為刺榕的話,所有牛角馬都期待地看向了林曦。
林曦笑了笑:“據我了解,你在來叢林之前,因為不聽阿祖和首領的話,執意帶走一批戰士去了灰狐部落,最後,這批戰士只有七個跟着你回來,最後還有一個死了。”
刺榕被她的笑容刺傷了眼睛,嘴唇嗫嚅,卻說不出話,他不明白已經過了好幾天,叢林虎阿林為什麽又舊事重提。
“我收了你們,你們會聽紅松鼠戰士們的話嗎?”林曦笑容依然和煦,眼底卻沒什麽溫度,“我的叢林聯盟也不收不聽話的獸人。”
刺榕等人臉色一白,牛角馬們也不安地看向林曦。
“在我這裏,每一個族人的性命都是寶貴的,他們不能因為任何人的任意妄為丢掉性命,所以叢林聯盟容不下任性不聽指揮的獸人。”
聽到林曦把他們的生命看得這麽重,牛角馬們反倒不好說什麽了,還很有些感動,其他獸人亦是,都熱切地望着林曦。
“阿林,我們知道錯了,”青峰沒忍住從草蒲團上爬了起來,急切地往前挪了幾步,“阿林,我保證,我們以後不會任性妄為,加入捕獵隊一定會聽紅松鼠們的指揮,你別趕走我們。”
他或許沒有刺榕想得多,但他有眼睛,能看到這只叢林虎的不同之處,知道跟着她,随族人一起加入叢林聯盟,才能擁有更好的生活。雖然之前不說,其實他們這些戰士也有些埋怨刺榕帶着他們脫離部落投奔灰狐,刺榕當時把灰狐部落說得那麽好,實際他們卻是去給灰狐部落當戰前沖鋒的奴隸的。
緊跟着青峰,其他四只牛角馬戰士也連忙表态了。
林曦并沒有理會還在掙紮的刺榕,道:“可以,我看到你們的态度了,但之後還要看到你們的行動,大花青鳥,你們将他們暫時編入你們的捕獵小隊吧,觀察七天,如果合格,才能讓他們正式留下。”
“你們算是加入了叢林聯盟,在叢林聯盟,犯了錯都是要受罰的,接下來,你們出去打過獵後,還要去和叢林貓他們一起挖泥,不打獵的時候,也要比其他戰士多砍樹開地。”
“至于刺榕,你就先離開吧,”林曦瞥他一眼,“你并不算我們叢林聯盟的一份子,我不能随意罰你。我留你們在聯盟內吃住,不過是看在你的族人的份上。同樣,看在你的族人和山角首領的份上,我也不會将你趕出領地。從明天早上開始,你搬出去,不再吃住聯盟,但可以留在我的領地打獵采集,只需要上交一部分食物。”
林曦說完,刺榕頹然地坐在地上,觸及林曦冰冷的目光,他慌忙躲開,可看向族人,卻發現他們并沒有為他求情的意思,甚至還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他一時間,說不出心裏的滋味,只覺胸口好像被那些細小的箭刺中了一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