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議會長樓時
第36章 第 36 章 議會長樓時
一間普通的茶室內, 蘇年正跪坐着,姿态優雅淡漠,他垂着眼, 面容冷峻, 茶盤上氤氲的熱氣蒸騰而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外面有腳步聲響起,沒一會,木門被敲響,傳來聲音,
“先生, 客人來了。”
緊接着,是木門被推開的聲音, 一個帶着眼鏡的儒雅中年男人推門進來,他關上門, 坐在對面, 蘇年頭也沒擡, 擺弄着手裏的茶具。
倒是中年男人有些緊張,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警惕不安地看着對面氣勢森冷的銀發青年,
“001,這次的任務居然由你親自來?”
蘇年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掀起眼皮掃了他一眼, 沒有情緒的視線讓對面男人一個激靈,正襟危坐一段時間沒見, 他差點忘了001的兇殘了。
蘇年收回視線,
“樓時這段時間不在中央星?”
中年男人搖搖頭,“不在。”
他聲音有些沙啞, 額頭上還有些汗,看上去是急匆匆過來的,有點渴,不過就算這樣,他也不敢碰桌上的水一下,總覺得一段時間沒見,001的氣勢更壓抑危險了。
他在心裏暗暗猜測,莫非是遇見了什麽不高興的事?
中年男人也就敢在心裏嘀咕幾句,卻不敢把這個懷疑給表現出來,他扶了扶眼鏡,慢吞吞道:“前段時間樓時也不知去哪了,行蹤神秘,議會也很長時間沒看見他了,前不久才剛剛出來。”
蘇年将這個消息和情報部門的消息進行結合,
“多長時間了?”
中年男人在心裏算了一下,“有大半年了。”
蘇年:“知道他回來幹什麽嗎?”
中年人放松下來,“樓時身邊的副手倒是提過一嘴,好像是軍部那邊有急事找他,軍部沒找他之前,誰也不知道樓時去哪了。”
蘇年對應着自己的資料,情報部門給出的資料,是軍方一直在找林歸宿,林歸宿是星際最大的軍火商,且手底下的研究所衆多,手裏有大量的武器圖紙,這樣的人還親近軍方,尤其親近第三軍,這樣的人自然是軍部的盟友。
如今,林歸宿失蹤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且什麽線索都查不到,軍方最擔心的是有人圖謀不軌,将林歸宿綁架,試圖對聯邦造成大規模襲擊傷害。
所以請樓時過來幫幫忙,軍部那邊總有顧不到的地方,借用一下議會權利。
當然,這只是對外說法,無法确定其準确性。
“樓時現在在中央星嗎?”蘇年詢問,中年男人搖搖頭,“不,他現在在他自己的領地,就連合作也是軍方親自派人來,而不是他過去。”
中年男人啧了一聲,帶着渴望的詛咒,
“說不定是他舊疾複發也說不定。”
蘇年垂着眼陷入沉思,他看了看資料上樓時的照片,男人眉眼病氣卻帶着鋒銳之氣,一看就不是好相與之輩,蘇年敲擊着桌子。
他又掀簾看了眼對面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也是議會中的一員,一個年輕時靠着臉吃上岳家軟飯的軟飯男,可信心比天高,背靠岳家和基地,還只是位列議會第十四席位,能力平庸,毫無特色,還一心想要往上爬。
蘇年對這樣的人完全看不上眼。
他淡淡道:“樓時經常去的私人醫院一般人進不去,需要瞳孔識別,我需要你帶我進去。”
如果不是這個,他早就直接僞裝成其中一個醫生進去了,也不用再過來找他一趟。
中年男人卻自覺被托付了重大任務,拍着胸脯打包票,
“包在我身上。”
樓時如今所在的居住地并不在中央星,他名下有屬于自己的領地和星球,一般情況下,他都會呆在自己的地盤,不輕易外出,而且他還有屬于自己的部隊。
基本上就是跟鐵桶一樣。
而且距離酒店市區之類的地方特別遠,就算蘇年晚上想要觀察,都不方便。
第二天,中年男人一大早就來了,蘇年将自己僞裝成一個臉頰帶着麻子,扔到人堆裏都找不出來的普通人,跟着中年男人後面。
樓時的私人醫院占地廣闊,雖說是私人醫院,卻并不禁止議會成員及其家屬前來看病,且全部免費,還有最高級別的固定體檢,這也是議會專屬的待遇。
一般人完全無法進來。
蘇年緊跟在中年男人身後,中年男人原本還擔心蘇年第一次來會不會露怯,結果蘇年看上去好像比他還熟悉這裏,這屬實讓中年男人震驚了。
蘇年并未搭理中年男人的震驚,在上一世的時候,他來過這裏。
而且,不止一次!
他對這裏也算是很熟悉了。
中年男人胸前帶着議會特有的徽章,所以外圍負責安保的退伍士兵和醫生們并沒有攔住他,醫院環境清幽,人并不少,中年男人和蘇年走在裏面并不突兀。
蘇年和中年男人對視一樣。
在來之前,他就說過,他只需要成功潛入醫院,其他的就不用中年男人操心。
實際上,蘇年這次來有兩個目的,一:拿到樓時的身體數據報告。
二:見到樓時。
在中年男人鎮定自若的目光中,蘇年借口上衛生間和他離開。
安靜整潔的醫院內,醫生們忙忙碌碌的做着自己的事,這裏的醫生待遇極好,一人一間辦公室,上方無處不在的攝像頭如同鷹隼,四處巡邏。
醫院外圍還有巡邏的士兵,來來往往巡視着周圍。
蘇年上一世來過這裏,對這裏的地形了如指掌,他整個人宛如鬼魅,悄無聲息地朝着總控室潛去,一路上借助超強的五感和對身體肌肉控制入微,如同一只在黑暗中潛行的獵豹,危險無聲。
一路上蘇年都在緊繃着神經,避開頭頂那些無處不在的攝像頭。
這些是他最常做的事,駕輕就熟。
蘇年不缺耐心,也不缺冷靜警惕,從一樓到總控室,蘇年共花了十一分鐘,看着再一個轉角路過正拿着病歷本在商談着什麽的醫生們,蘇年側身隐匿。
直到他們離開後,蘇年才習以為常地從此人後面出現,繼續朝着總控室出發。
直到十分鐘後,蘇年落地無聲地抵達目的地,他帶着手套的手輕輕搭在門把手上,
“啪嗒——”
大門露出一條縫,蘇年小心将門縫擴大,無聲進入後将大門關上,看向室內。
整個醫院大樓的總控室在地下一樓,蘇年現在要找的,是控制整個樓層的電力開關,而且要制造成意外,但醫院有備用電源,蘇年必須在短時間內完成。
蘇年輕手輕腳地走到儀器面前,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走廊出非常安靜,暫時并沒有什麽人經過這裏,距離這裏最近的腳步聲,也在二三十米之外。
蘇年垂着眼。
幾分鐘後,整個樓層的燈光突然開始忽明忽暗,蘇年五感捕捉到有有巡邏的保安立刻注意到這裏的情況,停下腳步,紛紛擡頭看向明滅不定的頭頂。
“一隊二隊,立即排查。”
“好的隊長。”
“所有人跟緊我。”
蘇年豎着耳朵,一直在聽着外面的動靜,就在這時,
“啪嗒”
一聲微弱的聲音後,整個樓層瞬間陷入一片黑暗。
夜色中,一道身影如同黑暗中的獵豹,與夜色融為一體,掐準時間,瞄準機會,小心翼翼朝着樓梯口跳下去,肌肉緊繃,接着樓梯直接落入下一層。
但下一層燈光并沒有其他問題,蘇年險先被前來查看情況的保安退伍士兵們看到,當即單手一翻,整個人扭轉身形,像只壁虎一樣,将自己貼在停電樓梯下的陰影處,縮成一團。
乍一看,像是一團陰影。
“上面怎麽了?”
“剛剛燈還亮着呢。”
“說是總控室出了問題,正在查驗。”
蘇年沒有輕舉妄動,依舊把自己緊緊貼在原地,很快,上面的樓梯傳出一陣又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清晰到遠去,一直到蘇年五感确實感受不到,任何一絲敵人的氣息後,蘇年才放心落地。
他回頭看了眼總控室的方向,加快速度朝着三樓奔去,路上也有被突然停電斷網疑惑到出來查看情況的人,蘇年混雜在其中,并不突兀。
悄無聲息擰開三樓某件醫生辦公室的門,在這裏工作的是一個文質彬彬的醫生,他是樓時的專用私人醫生,平日裏都是他負責接診樓時,有時候還會直接上門。
但這段時間,樓時更多的是親自過來,已經很少讓他親自上門了。
在一片漆黑中,這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蘇年打暈,藏了起來,蘇年先是快速尋找到樓時的診治病例,他翻閱着這人的記錄,這才發現,在今天下午四點,樓時預約了一場檢查。
蘇年眼睛一亮。
他将所有關于樓時的數據拷貝到集體特質的儲存盤中,又将人拖進衛生間,反鎖了門,弄掉之前的僞裝,扮成了這個帶着眼鏡的醫生摸樣。
一切快速而不淩亂。
就在他掐着時間畫完最後一筆,原本漆黑的醫院徹底亮起了燈,一切都恢複了。
蘇年冷眼睨着腳下的人,想了一下,直接将人塞在了天花板,還往裏推了推,确認什麽都看不出來後,對着鏡子順了順衣服,确認無誤,這才插着兜慢吞吞離開衛生間。
……
樓時是下午四點左右到的,随行而來的還有他的副手和保镖,保镖們照常守在門後,只有助手跟着他一起進來。
蘇年穿着一身白大褂,聽見動靜擡起頭,樓時穿着一件簡單的灰色毛衣,眉眼病氣,襯的下巴尖白,但氣勢淩厲迫人,正低低咳嗽着,一旁的秘書是一位面容幹練的女性。
她一進來就和蘇年打招呼,
“劉醫生。”
蘇年颔首應了一聲,樓時的秘書姓書,她習慣性地将樓時最近的情況說出,在此期間,樓時始終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雙腿交疊靠坐着,頭也沒擡,好像被交流的當事人不是他一樣,一直低着頭在線處理公務。
蘇年在替換這個醫生之前,詳細查過這個人的資料,他面帶笑意,文質彬彬,将書秘書說的這些全都記錄了下來,語氣溫和,
“樓先生這邊來,我們先做個檢查。”
在蘇年開口時,顯得忙忙碌碌的樓時突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以手支頤盯着蘇年,瞳孔帶着琥珀色的眼珠一直定在蘇年臉上巡視着,
蘇年對視線及其敏感,沒忍住看了他。
樓時目光定定的落在蘇年身上,突然開口,“書秘書,我和劉醫生有話要說,你先出去一下。”
書秘書愣了一下,看看蘇年,又看看議會長,趕緊聽話的離開,離開之前還不忘掩上門,樓時雙腿換了個交疊的姿勢,氣勢隐隐疏離鋒銳,淡淡道,
“我的私人醫生死了嗎?”
蘇年動作頓了一下,面色無波,第一次擡眼真正的看對面病弱鋒利的男人,合上了手中的筆,“我是哪裏出了問題嗎?”
他自認為自己僞裝的已經很到位了。
樓時隐約笑了一下,笑意倏然之間消失不見,快的恍惚像是錯覺,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他耐心為蘇年解答,“味道不對。”
——假的!
樓時看着蘇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在心裏道,不是蘇年僞裝的不到位,而是他對蘇年太過于熟悉,熟悉到能分辨出所有關于蘇年的一切。
他看着面前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指尖搭在腿上,微微靠着椅背,狹長的眸子卻緊鎖着蘇年,露出審視和危險,
“既然是為我來的,總要露出真面目以示誠意吧。”
蘇年放下了手中的筆,
“當然可以。”
在樓時鎖定的目光中,他去了衛生間,很快出來,這次,他露出的是自己的真面目,一頭銀發高高束起,冷峻而淩厲,無比熟悉的冰藍色瞳孔仿佛海底千年不化的寒冰,冷漠平靜。
氣勢森寒冷漠,拒人千裏。
樓時指尖不由自主的動了一下。
他的心,在抑制不住的顫抖,他低低咳嗽了幾聲,像審視又像是觀察,視線始終落在不遠處的銀發青年身上,久久沒有移開。
半響後,他的聲音出現,
“——蘇年?”
蘇年毫不詫異樓時能認出自己,不管議會放出來的消息是真是假,兩方肯定是讨論過林歸宿的失蹤事件,林歸宿失蹤,最大的嫌疑人有誰?
別人蘇年不知道,但自己這個前不久被林歸宿親自在黑市通緝的人肯定有一席之地。
這一次,蘇年身上沒有了僞裝的恭敬溫和,他靠着辦公桌,語氣懶懶,
“通緝名單上看見的?”
樓時即使是坐着,和蘇年的氣勢不相上下,簡單的沙發被他做出了高位之上的威勢感,淡淡道,
“差不多。”
他始終落着眼,突然開始咳嗽起來,蘇年原本還冷眼看着,直到對面的樓時看上去好像很不舒服,他猶疑着上前兩步。
卻被樓時一把抓住手腕。
那雙看上去虛弱的手卻緊緊箍着他,像鋼鐵澆築的一樣,因為用力青色的靜脈清晰可見,力氣是和虛弱完全不同的有力。
有那麽一瞬間,蘇年甚至懷疑面前的人是不是在裝病。
但很快,樓時就打消了他的想法,蘇年能清楚感覺到樓時的手腕脈搏和常人不同,症狀和病歷上的相符,片刻後,樓時才終于緩和了一些,對蘇年道,
“多謝。”
蘇年掙開了他的手,這一次,輕松掙脫開,樓時指了指不遠處的櫃子,客氣而疏遠,
“蘇先生,麻煩您幫我拿一下藥。”
看着銀發青年轉過身的背影,樓時疏離的眼底閃過戾氣和憂色。
——蘇年的身體狀況依舊不好!
前段時間,他做了一個無比可怕卻真實沉重的夢。
在夢裏,他和皇太子蕭歲作為多年好友,卻被同一個人深深吸引,起初,是蕭歲先慢慢喜歡上青年,數次在他面前提起這個人。
樓時無比關注着屬于自己的權利,他想要控制皇太子,就決不能讓皇太子被別人影響,後來,因為皇太子的多次稱贊,他對隐藏身份的蘇年多有關注,隐含敵意。
直到他和蕭歲一同被綁架,在暗無天日的基地地牢中見到真正的蘇年……
樓時說不清自己的心裏的想法,他甚至無法解釋自己後來的舉動。
基地被大反攻覆滅,雙方損失慘重,死傷無數,他們沒時間舔舐傷口,抓緊時間盡力連根挖起,然後他聽見了別人的彙報,蘇年死了。
他茫然的想着,人怎麽會死呢?
蘇年的身體情況他是知道的,深入肺腑的毒素已經将人折磨到了頂峰,銀發青年越來越頻繁頭疼,吐血,身體裏有什麽将人徹底掏空。
樓時将人帶到他的領地,他竭盡全力的照顧青年,想要治好他。
可為什麽——他才離開幾天,人會出現在基地,還死了呢?
有那麽一瞬間,樓時還以為是有人在和他開玩笑,直到他真的看見了屍體,就那樣躺在塵埃中,了無生息,身旁的人在幹什麽他完全不知道。
他甚至還覺得地上的人也許是誰假扮的。
可這張臉是真的,而那個有着蘇年的地方,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好像一切都是曾經的幻覺。
樓時說不清心裏的想法,空空茫茫,他一路從泥裏爬到頂峰,沒有情感,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只有野心,好像一直權利化形的野獸,但這一刻,他寧願用自己一輩子拼搏來的所有,來換蘇年的一世平安。
如果一切能重來,如果能再早一點……
是不是,一切就能不一樣了?
直到醒來,那種深深的痛苦和悔恨深深紮根在心底,他摸着自己的兩手眼淚,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的奢望好像成真了,他真的回到了一切尚未開始之前。
這時候的自己還沒有見過蘇年,這時候的蘇年也還沒死。
所有的一切都還有機會。
醒來的當天,樓時不可抑制的想要去見蘇年,他想看一眼記憶中的銀發青年,可他知道,不行,起碼,現在不行,他如今身份被萬衆矚目,他不能為了他的瘋狂,将蘇年帶入險境。
他隐匿在暗處,謹慎而耐心的籌謀着,等待着他和蘇年的初遇。
這一次,他會更加謹慎,更加小心。
他要帶着蘇年離開那裏。
他安靜又耐心的等待着蘇年的到來,在此期間,他也察覺到了和上一的不同變化,樓時将一切都記在心裏,在沒見到蘇年之前,他不敢亂動,只怕一切的變數都會牽連到蘇年。
直到今天,他終于見到了他,而且還是暫時安全的蘇年,樓時心裏松了口氣,蘇年和上一世并沒有什麽差別,唯一的變化,就是青年脖頸處的黑色頸環。
下面似乎扣着什麽東西,樓時看不清,蘇年特意穿了一件半高領的毛衣,将頸環都遮住了一半。
樓時不知道是不是蘇年當初接近他們時将這東西卸掉了。
蘇年将樓時要求的藥拿了過來,看着樓時擰開吃了幾顆後就随手将藥品擱置在一旁,看上去神情有些恹恹,狹長鋒利的眼卻寒光微閃,氣勢半點不弱,正半撩着眼看他,開口,
“既然來的人是你,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林歸宿的失蹤确實和你們有關系?”
蘇年靠着桌子,居高臨下垂眸,冰藍的眼帶着冷凝,學着樓時的剛才的話,
“差不多。”
樓時微微掀簾,打量了一樣蘇年,換了個話題,
“蘇先生這麽大費周章的跑過來,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蘇年将這次來的原因說清,簡單來說,就是基地對于中央星的掌控太少了,基地想要擴張,中央星這個核心區域必然繞不過去。
他們研究了中央星大部分的權勢貴族,樓時是最合适不過的人選。
這個人的資料蘇年記得很熟。
樓時是帝星樓家的次子,父親情婦衆多,母親早亡,從小在爾虞我詐,冰冷自私的樓家長大,極為冷酷,他花費了很大的力氣,用盡一切辦法獲得皇太子的青睐,并在皇室的扶持下成為了議會長。
是皇太子蕭歲最忠實的好友和左膀右臂。
成為議會長後,他将樓家衆人軟禁,手段淩厲果決,極為看重利益。
皇室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培養他。
只不過,因為樓時從小不受重視,甚至遭受父親的無視和情婦以及其他兄弟姐妹們的虐待,導致他身體極差,病根就是在那時候落下的。
這麽多年來,始終無法根治。
這樣的人冷酷且權欲心及重,是最好的合作對象。
樓時嘴角扯出一抹譏笑來,“我現在什麽都有,為什麽要冒險和你們合作,我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蘇年語氣平靜,他定定凝視着樓時:“如果我們能徹底治好你呢?”
樓時嘴角的笑陡然扯平,面無表情,盯着蘇年,蘇年神色平淡的和他對視,冰藍色的眼倒影着他的影子,樓時移開視線,眸子微阖,沉思,
“條件也不是不能考慮,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
蘇年:“你說。”
樓時身體放松,他微微靠着沙發的椅背,燈光下面容鋒利,隐隐危險,狹長的眸子瞥了蘇年一眼,眼中似乎帶上了點暗色,
“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