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2.30/仲夏 幫她系上扣子

第24章 12.30/仲夏 幫她系上扣子。

阿姨看兩人沒反應, 還以為是自己沒說清,右手拿着掃碼的儀器對着架子上最左邊的紅色盒子示意:“就那個,只有那個是買三送一, 其它都是兩件九折。”

“......”向桉尴尬地沒動。

餘光掃到身旁的薄轶洲也沒動。

但氣氛都到這裏了,不買好像不合适, 而且她跟薄轶洲畢竟是合法夫妻, 萬一真的發生點什麽,家裏沒有也不行,下意識擡手摸上那盒子。

但指尖觸到包裝盒, 又覺得自己主動拿這東西像在暗示,遂又撤手回來。

然後——更尴尬了,薄轶洲就站在她旁邊, 她這來回反複的動作肯定落到了他眼睛裏。

她假意虛咳, 剛摸過包裝盒的那只手蹭了下鼻尖。

聽到薄轶洲問她:“感冒了?”

向桉抱胸, 疑惑看過去。

薄轶洲手機調出支付密碼,垂眸看她,正經的神色:“那你咳什麽?”

向桉:.........

咳什麽他不知道嗎?

兩人站得近, 手肘抵着手肘,她放下抱臂的手, 站直, 聲音不高, 問他:“要幾盒?”

薄轶洲正打算把支付界面遞過去, 聽到她這句,動作略作停頓,再接着手收回來。

他半垂眼皮,唇角有一抹很淺淡的笑,貌似是沒想到她回這麽怼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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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收銀阿姨遞來的購物袋, 偏溫和的聲線:“你想要幾盒?”

向桉看着他的側臉:“三盒吧,不是買三送一?”

他們這通道寬,有人想從向桉身後擠到外面,薄轶洲擡手握住她的手肘把她帶向自己,避開她身後的人。

之後他把她挑的零食依次裝進購物袋,回答她的話:“那六盒吧,這樣更劃算一點。”

說完,擡頭對收銀阿姨禮貌道:“麻煩再給我們一個打包袋,加點東西。”

向桉盯着他:.........

她也沒猶豫,揚手從架子上拿下來兩列,八盒,放在收銀臺,聲音清脆,對收銀阿姨:“幫忙加這幾個,結賬。”

從超市出來,一共兩個購物袋,大的那個裝的全是向桉的零食,薄轶洲右手提着,他左手還有一個小購物袋,裝了八盒套和他的薄荷糖。

剛下兩級臺階,他把左手那個小一點的袋子遞向向桉:“幫我拿一下,我要看一眼手機。”

向桉目光下掃,落在他兩只手上。

他看什麽手機,他手機根本就沒有亮。

四目相對幾秒,向桉從他手裏一把扯過袋子:“你看。”

之後越過薄轶洲,往樓梯下走,繼而聽到他跟在自己身後貌似笑了一聲,她回頭看過去,看到他沒看手機。

向桉視線撩起:“你故意的吧?”

“什麽?”薄轶洲像是沒聽懂她的意思,垂眸按亮手機屏,看了一眼,“一人提一個不是剛好?”

一直走到停靠在路邊的車旁,拉門坐上去,再到回到清荷苑,一路上樓到樓上,向桉自始至終拎着那個袋子,像拿了個燙手山芋。

從電梯出來走到門前,薄轶洲讓開,示意她按指紋開門。

向桉拇指摸上門鎖,兩人進門。

走進門,換過鞋,她看了眼右手提的東西,忍無可忍:“放哪裏?”

薄轶洲剛走到客廳的零食筐旁,把她買的零食往筐裏倒:“都行,看你。”

“......”向桉沒再看他,提着袋子往他卧室去。

等她出來,薄轶洲也把她的零食都放好,去自己房間換衣服,剛進門,發現那八盒套被整整齊齊地碼在他的枕頭上,跟排兵布陣一樣。

他垂手靠在門框,睇了那處幾秒,無端笑了一聲。

她真的很直接,有仇當場報,一點不委屈自己。

-

第二天早上起來,向桉要去臨市出差。

從卧室出來,看到薄轶洲正坐在餐廳旁吃早飯。

他的作息比她再好一點,每天早上都比她早醒二十分鐘,她一般從卧室出來,他都正好在吃早餐。

但向桉不一樣,早上為了多睡一會兒,鬧鐘訂好幾個,但能響一個掐一個,能多睡一分鐘是一分鐘,醒了也賴床,卡着最後一秒起來。

早飯一般也不會在家吃,都是路上或者到公司随便解決。

她本來就挑食,不好吃的不吃,沒胃口也不吃,所以早餐這東西,十天能吃上兩天就不錯了。

她雙手把頭發攏成一個馬尾,往薄轶洲的房間去,打算換衣服。

薄轶洲已經快吃完了,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先過來吃了飯再去。”

向桉仰頭看牆上的鐘,腳步不由也加快:“不行,我早上有會,快到點了,不吃了。”

“你幾點的會?”薄轶洲問。

向桉已經走進了他的卧室,在裏面揚聲回答他:“九點整!”

薄轶洲最後喝了口咖啡,手機放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酒店送來的早餐三明治他留了一個給向桉,另外幾種東西他連打包盒一起扔進了微波爐。

十分鐘後,向桉再從薄轶洲卧室出來,看到男人已經站在玄關處等她了。

她快步走過去,左手還在系衣領的扣子,單手系比較困難,她系了兩下沒系上,包背在肩膀,先去系右側袖口的。

幾步走到入戶門前,她衣服還沒整理好,對薄轶洲:“走吧。”

她穿了淡米色的襯衫,領口散着,而她沒顧上,兩手還在整理袖子。

薄轶洲看了兩秒,上前半步,提着她的衣領幫她從下面那顆往上系。

距離驟然拉近,向桉感受到他的氣息,以及他幫自己系扣子時不小心碰到她皮膚的手指。

向桉扯袖口的手頓了一秒,目光稍偏,看到他因為擡手,襯衣肩膀處的褶皺。

幾秒時間,薄轶洲幫她系好,往後退開,提起鞋櫃上的保溫袋:“走吧。”

向桉失神片刻,抵了下眼鏡,跟着他從家裏出來。

薄轶洲回頭看到她臉上的眼鏡:“今天怎麽戴眼鏡?”

向桉按完太陽穴,又推了推鏡框:“昨天睡晚了,眼睛不舒服。”

又酸又澀,再看不清,更難受。

昨天晚上在書房辦公,薄轶洲先回的卧室。

他皺眉:“你幾點睡的。”

“兩點多吧。”那會兒太困了,她沒注意看表。

電梯門開,兩人進去,薄轶洲把右手拎的打包袋遞給她:“等會兒路上吃。”

向桉一頓,低頭打開袋子看了眼,有三明治,煎的雞胸蔬菜,還有熱牛奶。

她把袋子合上,提在左手:“謝謝。”

說完又想起來,看他:“我下午去隔壁市出差,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廣告......”

兩人對視,都回憶起那晚的牽手。

向桉手指蹭了蹭打包袋的帶子:“那個廣告今天拍,我要去盯着,明天晚上回來。”

薄轶洲點頭,看了眼電子屏:“嗯,有事給我打電話。”

......

當天下午三點,向桉到拍攝地點,

拍攝要進行兩點,到第二天下午結束,先是室外,再是室內景。

但當天下午天空不作美,下了太陽雨,無奈,只能先轉室內拍攝再轉室外。

這次的廣告不是普通的商業廣告,是政府和國外幾個國家聯合拍攝的文旅宣傳片,這支廣告是一系列短片中的第一個,尤為重要。

這支系列宣傳片如果順利完成,有政府扶持,向之之後在在業內的路都會很好走。

向桉對這次的廣告下了很大功夫,所以今天也會親自來盯梢。

收拾東西轉到室內影棚,向桉中途接了兩個電話,一系列事情交代下去已經是半小時後。

吳筱從不遠處大樓裏出來,找到向桉的車。

向桉推開車門下來,看她:“怎麽了?”

“路明說今天不想拍了,讓改明天下午。”吳筱道。

路明是這支廣告的男主角,今年年初竄上來的男演員,年中又有一部大爆戲,上個月剛播完,現在是最紅的時候,三天兩頭上熱搜。

向桉反手關上車門,擰眉:“明天必須拍完,他改到明天下午就只能後天結束了。”

吳筱應聲:“我跟他說了,但他現在就坐在化妝間,不改妝。”

吳筱:“劉總去找他經紀人了。”

向桉往斜前方的大樓去,走了兩步,回頭問吳筱:“公司法務部的人有跟過來嗎?”

吳筱搖頭:“沒有。”

因為只是一天的拍攝,沒有法務相關工作,所以也沒有人過來。

向桉停住腳,略作思索:“現在打電話,讓法務的副總帶人來一趟。”

吳筱:“從北城過來可能要一個半小時。”

“沒事,讓他們現在就往這邊走。”路明明知道她在還敢這麽鬧,應該是經紀人授意,想要坐地起價。

以前也有過這樣的先例,因為拍攝時間緊張,的确無法調,最後确實增加條款,往上多加了一部分錢。

路明方估計是覺得她有錢,又很在乎這次拍攝,不會跟他們死挺,才會偷奸耍滑這樣做。

進了化妝間的門,向桉擡眼便看到坐在椅子上玩手機的路明,他的化妝師站在他身側,看到向桉進來,慌張地往後退了兩步。

她知道路明聽到她進來了,只是因為跟經紀人商量好,所以對她愛答不理。

向桉拉了椅子,在他旁邊坐下來。

已經是傍晚六點,他人還沒開始改妝,再磨叽兩個小時,今天怕是要拍通宵了。

向桉把左手的資料夾扔在桌面:“說吧,要什麽條件?”

路明動了動翹着的腿,還在打手機游戲:“不要什麽條件,淋雨,身體不舒服,明天再拍。”

“你經紀人呢?”向桉又問。

路明皺眉,一臉不耐煩:“不知道,你自己不會找?”

向桉盯了他兩秒,摘掉眼鏡放在一旁,沒再理他,也低頭看手機。

幾分鐘後,路明的經紀人從門外進來,進門先看了眼表:“都六點半了,再不拍來不及了。”

“路明!”他略顯嚴厲地叫了一聲。

路明懶洋洋地應:“不拍,身體不舒服。”

向桉擡眸,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右手搭在椅子扶手,臉上沒什麽表情。

這兩人商量好了演雙簧。

“向總,”經紀人搓着手賠笑,跟向桉“解釋”,“我們路明實在是身體不好,上個月才做了手術,劇組慶功會都是從醫院請假去的,今天又淋雨......你看。”

向桉聽到身後有不滿意的工作人員小聲議論——

“他那個手術不是炒作嗎,為了炒敬業人設......”

“而且那天我朋友也在,他參加完慶功會還去蹦迪了。”

都是半個圈內人,什麽人是什麽情況,基本大家都知道。

向桉沒說話,一邊翻手機,一邊靜靜聽着,連個眼神也沒給。

經紀人三言兩語把話題扯到錢上,報了一個價位。

說實話,在原先的報價上上調了百分之二十,熟悉的操作,給了個理由說是因當地天氣情況,拍攝後延,上調的錢是為了補償影響了藝人的時間。

經紀人說完:“向總,您看我說的怎麽樣?”

向桉淡淡擡了擡眼,片刻後:“你等會兒。”

路明的經紀人應聲也拉了椅子坐下來,等了有快半個小時,向桉沒說話,也沒有任何理他或者理路明的意思。

經紀人在圈子裏混的時間長,經歷的事情也多,沉住氣沒問,但路明坐不住了。

年輕氣盛,起身踢了椅子就往外走:“不拍了還坐在這裏幹什麽!”

他拉開化妝間的門,看到站在門外的幾個保安,四五個人,每個身形都非常壯,是向桉讓吳筱從攝影基地內部提前調過來的安保。

路明一下惱了,摔上門走回來:“什麽意思?”

經紀人也站起來,打圓場:“向總,您這是什麽意思,不讓我們出去不太好吧。”

說完他再次看表:“已經快七點了,再不拍可能來不及了。”

向桉正在玩她的數獨,聽到這話,終于是擡了頭,手機慢悠悠地扣下去:“那你們拍嗎?”

經紀人尴尬笑笑,張嘴剛想說話,被向桉截住。

她下巴輕點,示意身前的兩個座位,語氣冷淡:“不拍就先給我坐着。”

又等了一個小時,等到快八點,向之負責這個項目的法務副總,帶着所有合同和手下兩個律師到地方。

他進門,先把其中一份合同遞給向桉。

路明的經紀一看到這合同,立馬從座位站起來:“向總。”

向桉手往後指,介紹:“向之的法務總監,我們公司張總。”

經紀人:“向總,您這......”

向桉把合同拍在左手邊的桌子上,仰頭,盡管她是坐着,比站起來的路明的經紀人要有氣勢多了:“提前打聽好了我沒帶法務是吧。”

“以為時間不夠,我就會給你們加錢讓你們現在拍?”

向桉抱臂,淡聲笑:“想多了吧,王大經紀,現在我的法務和我的律師都在這裏,用不用讓他們詳細算一下如果最後拍不了,你們要賠多少錢。”

路明的經紀人知道向之是個女老板,以為好欺負,對方不敢硬着來,今天才敢幹這種事。

此時遲疑兩秒,他臉上堆笑,但嘴裏還是在打太極:“當初簽的條款也有一項,如果因為拍攝造成藝人身體健康受損,我們也可以要求賠付。”

向桉就等着他說這句話,擡手示意了一下吳筱,用整個房間都能聽到的聲音:“讓等在隔壁的醫療團隊過來,現在給他體檢。”

兩個小時前,在吩咐吳筱讓向之的法務從北城過來時,就一并讓她聯系當地醫院,以保障拍攝安全的名義請來了一支醫療團隊。

就是為了防着路明和他的團隊來這一套,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化妝間的門打開,剛守在房門外的安保引着醫療團魚貫而入。

向桉看着面前一站一坐,神色各異的兩人:“現在還拍嗎?”

路明坐在向桉對面的椅子上,深吸氣,轉頭對經紀人揚聲:“你不是說當時簽的合同對我們有利嗎?!!”

他經紀呵斥他:“你先別說話。”

向桉笑了一下,桌面自己的手機翻過來,食指輕點屏幕:“沒用,從進門到現在你們所有話我都錄下來了,如果真不拍,打官司我們看誰贏。”

向桉和路明的經紀人對視幾秒,男人哂笑,左手擡起抹了把臉,之後解開西裝紐扣,往旁邊偏頭。

整個化妝間鴉雀無聲。

路明撐着椅子想站起來:“你們太欺負人了!這個拍攝......”

向桉拿起手邊的水杯,水潑在他臉上,水珠從路明的臉上滑下,助理趕忙上來,用毛巾給路明擦臉。

臉上沾了水,正好能重新化妝。

向桉杯子放下,淡聲:“現在改妝,今天拍通宵也給我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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