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01.13/仲夏 親了一下他的臉
第44章 01.13/仲夏 親了一下他的臉
抱一下?當然不過分, 過分的是她總覺得他在碰瓷。
她右手拿着剛從架子上拿下來的水,正色站直,有一點猶豫:“真是我碰掉的?”
剛洗過澡, 他身上同樣已經換了睡衣,黑色的對襟長袖, 和她身上的牌子和款式都相同。
不同于平常工作時的那種成熟沉穩, 他現在的站姿些微有一些閑散,左臂維持半展開的姿勢,眸色清沉, 像是在等她過去。
向桉放下右手的礦泉水,往前兩步,擡手抱住他, 在她抱他的一瞬間, 他剛懸空半展的左手也搭在她的背部, 一個很自然地回抱的動作。
向桉兩手攬在他的腰間,虛虛攏着,鼻尖壓在他的身前, 被迫蹭着他的睡衣布料。
也不是沒抱過,之前她崴腳發燒那段時間, 和薄轶洲睡一張床, 他晚上就摟過她。
不過現在好像感覺有點不一樣, 她能感覺到他壓在她後背的手使力, 是一個緊密的,完全貼在一起的擁抱。
少頃,在她身體和臉頰的溫度都再度往上攀之前,她松開男人的窄腰,往後半步, 脫離他的懷抱,仰頭看他:“好了嗎,賠過了吧。”
薄轶洲從她後背撤下的左手已經反按在身後的臺面,因為身高差,只能低眸看她:“嗯,差不多。”
她被他瞧得臉色發緊,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之後眼神示意他身後的平板:“你到江城是出什麽差?”
薄轶洲側身,把剛放在平板旁的腕表拿遠了一些:“并購案,過來考察場地。”
向桉點頭,不出差的時候兩人都是在書房一起辦公,薄轶洲打電話從不背着她,所以他的工作進度她也了解一些。
“對了,”薄轶洲看回她,“向淮亭說下周回來,約我們吃飯。”
向桉轉身,打開冰箱的動作一頓,有點茫然:“我哥沒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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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轶洲看她一眼,擡手把她剛從冰箱裏拿出的果汁接過來,擰了瓶蓋重新塞回她手裏:“昨天上午有公事聯系他,他順口說的。”
向桉握着果汁顯然失神,兩秒後,剛吸的那口氣吐出來,點了點頭。
薄轶洲看她情緒不佳,從她身後繞過去,彎身看了眼冰箱。
這家酒店套房的冰箱裏提供有飲料和新鮮的水果,但沒有她喜歡的那些零食。
他握着她的手腕,把她還搭在冰箱門的右手拿下來,把已經敞了好久的冰箱門合上:“吃蛋糕嗎?”
“江城有家做蛋糕的店還不錯,之前帶薄邵青過來,他給他朋友帶過。”薄轶洲也記不清那家店的名字了,不過向桉想吃的話,他可以打電話問薄邵青。
向桉思緒還沒收回來,有半分的反應遲鈍,擡頭看表:“不吃了,現在再送過來要很久。”
她語調平平,情緒很顯然還有一絲波動,不過沉默幾秒後,她偏頭又對薄轶洲道:“我想吃巧克力。”
兩人站在廚房的冰箱前,明亮的光線下,她的每一幀表情都很清晰。剛從冰箱拿的菠蘿汁被她握着拿在胸前,頭發散着披在肩膀,半仰臉看他,很認真的表情說想吃巧克力。
她仍然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樣子,但莫名就是有點像撒嬌。
薄轶洲氣聲笑了下,有點無奈的,聲線平和:“意思是讓我去給你買?”
向桉和他對視,猶疑兩秒,順從內心地點了點頭。
他不是她老公嗎,幫買個零食可以吧。
看薄轶洲不說話,她把手中的果汁放到一側臺面,上前半步,像剛剛在流理臺前一樣,雙手摟着他的腰,抱了他一下。
之後松開,退回去,再像剛剛一樣,仰着臉看他。
薄轶洲全程沒動,瞧着她這一套自然流暢的動作,半晌,無奈笑了聲:“撒嬌是吧。”
“也不是,”向桉咕哝了一下,下意識反駁,不過只兩秒,她又改口,望向他,“算是吧,不可以嗎?”
薄轶洲左手從搭着的冰箱上撤下來,繞開她,已經往套房門前走:“可以。”
向桉在他身後笑起來,語氣帶一絲狗腿:“謝謝老公,老公買的東西最好吃!”
薄轶洲背對她,撿了扔在沙發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再之後彎身從茶幾上拿了錢夾和手機,往玄關處去。
十分鐘後,薄轶洲在酒店樓下一個路口外的24小時便利店的貨架前,他也沒想過他有一天會大半夜來超市給人買零食。
右手提着購物筐,左手拇指按在鍵盤,單手打字。
薄轶洲:[【圖片】]
薄轶洲:[要吃哪些?]
向桉:[第一排貨架第二個,第三排貨架從左第四個,這個拿兩盒。]
向桉:[謝謝老公!]
薄轶洲:[不客氣。]
薄轶洲:[留着回去叫吧。]
向桉:[......]
薄轶洲:[?]
薄轶洲:[不買了。]
向桉:[老公老公!!]
薄轶洲再回來,是二十分鐘後,向桉正坐在書房處理文件,聽到外面開門的聲音,摘了眼鏡,從書房走出來。
剛一出門就看到薄轶洲右手拎的兩袋子東西,他正扶着鞋櫃換鞋,右手的兩個購物袋被塞得很滿。
向桉走過去,從他手裏接過,打開看了一眼,除卻她剛剛在信息裏告訴他要買的,還有很多她沒說,但是在北城她經常買回家的。
“你記得我的口味?”她跟着他往卧室去。
快走到卧室門前,她停住腳,靠在門框,看薄轶洲解開襯衫脫下來,從衣櫃裏拿出衣服,重新換上睡衣。
“嗯,看兩眼就記住了。”他回答。
向桉目光從他沒系完的衣扣上滑開,點了頭,提着購物袋往屋外餐廳的方向去。
袋子放在島臺,找出幾樣想吃的,一手拎了兩袋薯片,另一手抱着一盒巧克力重新回了書房。
向桉這次來江城,時間很緊迫,幾乎每晚都要在書房加班到一兩點。
分析短片的拍攝今天剛開了一個頭,要修改的細節很多,她反複看了幾遍,否定了一些原先定好的鏡頭,處理完所有東西,已經是淩晨兩點,從書房出來再回卧室,薄轶洲還沒睡。
他坐在卧室落地窗前的沙發上,面前的茶幾放了杯檸檬水,平板攤在膝蓋,應該也是在看某些文件。
向桉關了門,走進來:“你怎麽還不睡?”
薄轶洲掃她一眼,關了平板放在茶幾,走過來:“在等你。”
這幾天接連起得早,睡得晚,向桉是真的困了,摘了眼鏡放在床頭櫃,輕按了兩下眉心,掀開被子便躺上了床。
她晚上吃了東西,剛在外面的浴室也刷過牙了,現在一心只想睡覺,躺上床眼皮便打架似的睜不開。
也沒管時隔好久又要跟薄轶洲睡在一張床上,閉着眼睛,揚手示意他,語氣困塌塌的:“你上來再把燈關了。”
說完右手縮回去,拉着被子阖眼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薄轶洲目光落在她臉上,估計是困緊了,這樣看着感覺她都要睡着,他把手機放在床頭,關了燈上床。
卧室光線猝然暗掉,整個人仿佛掉進黑暗,向桉幾乎就要睡過去,然而感覺到左邊人伸手過來,再之後把她摟進了懷裏。
薄轶洲的懷抱太溫暖,向桉模糊中意識到自己好像很貪戀被他抱着睡的感覺,擡手下意識拽住他腰側的睡衣,臉在他懷裏蹭了蹭,靠在他肩頭找了個合适的位置。
“晚安。”她的語氣已經半夢半醒。
薄轶洲單臂摟着她,能感覺到她一半意識幾乎已經要會周公,不然也不會這麽放松自然地躺在他懷裏。
她半邊身體緊挨着他,一個很依賴地姿勢。
薄轶洲在昏暗的光線裏,垂眸瞧了瞧她的發旋,左手擡起,摸在她後腦:“這麽困?”
向桉動了動身體,更肆無忌憚地貼向他,含混應聲:“嗯......早上六點起的。”
薄轶洲短暫默聲,片刻左手幫她拉高背後的被子,溫聲:“睡吧。”
翌日清晨,向桉醒時身邊已經空了。
她抱着被子翻了個身,揉了揉眉心,聽到不遠處浴室的水聲,睜開眼睛,盯着卧室牆面的壁畫聽了一會兒,終于是完全醒過來。
伸手從枕頭下摸了手機看時間,剛八點半,睡了六個半小時,夠了。
反複給自己做“已經睡飽了”的心理建設,洗腦洗了兩分鐘,終于是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剛坐直,浴室門開,薄轶洲從裏面走出來。
同樣都是兩點睡,他的精神卻比她的看起來好很多,向桉坐在床邊,視線黏在他的臉上看了有半分鐘。
她不明白:“你為什麽睡這麽少,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困?”
薄轶洲已經走到了窗前的沙發處,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再之後瞟向她:“你怎麽知道我不困?”
向桉擡手,在自己臉前比劃了一下:“感覺你精神很好。”
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說完這句薄轶洲盯着她看了會兒,她剛起床,腦子沒完全清醒,也跟他這樣對視着。
半分鐘後,男人移開了視線,答非所問地說了句:“你晚上比我睡得好。”
看她那個昏睡程度,應該是一夜無夢,倒是他醒了好幾次。
他把手機放回床頭,側身,目光落回去,又看她。
向桉剛從床上站起來,用手腕的發繩,把頭發随便挽了個發髻,擡眸撞到薄轶洲的視線,疑問:“怎麽了?”
薄轶洲凝視她片刻,看到她再打哈欠,提了下唇,随後轉身,往連着卧室的衣帽間走去,嗓音淡淡:“沒事。”
向桉莫名,原地站了幾秒,跟在他身後也往衣帽間的方向走。
她跟走在前面的男人說:“我九點半有會,洗過漱,吃了飯就要出門。”
薄轶洲還是剛剛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點頭,停在衣櫃前,打開櫃門,從裏面選了件稍顯休閑的襯衣出來。
向桉站在門口:“我今天一天都在外面,晚上大概十點回來,白天也都是跟段霖他們在一起。”
薄轶洲還是應聲:“去吧。”
“那我去洗漱了?”她指浴室的方向,“洗完就走了。”
薄轶洲:“嗯。”
向桉看他一眼,轉身往浴室的方向去,步子急匆匆,走到一半,想起什麽似的又停住腳,站了兩秒,反身往衣帽間折回。
薄轶洲剛穿上襯衣,聽到聲音擡頭,看到走回來的她:“怎麽?”
向桉在離他幾米外的地方停住,跟他隔了一個放領帶的玻璃櫃:“你昨天是不是吃醋了?”
薄轶洲眉眼閃過一絲微詫,繼而表情松下:“什麽?”
向桉看他:“就是昨天晚上我跟段霖打了很久的電話,然後你就讓我抱你。”
薄轶洲這回是真笑了。
兩手還在系扣子,後退半步,靠坐在身後的高腳椅上,嗓音沉沉,染笑,也毫不避諱:“有點。”
向桉颔首,很認真:“我跟段霖真的沒什麽。”
薄轶洲也微點下巴:“我知道。”
“嗯。”向桉注視他。
少頃,她忽然繞過玻璃櫃走過來,薄轶洲稍擡眉尾,瞧着她走近。
向桉兩步走到他身前,動作微頓,再之後沒有猶豫,扶着他的肩膀,湊近親了下他的臉。
退開時,低聲的,仔細分辨有一絲很淺的不好意思:“我真的要去洗漱了,再不去我要遲到了。”
她嘴唇的柔軟仿佛還停留在他的頰邊,薄轶洲溫吞笑着:“去吧。”
向桉沒完全撤開,虛咳一聲,嗓音依舊不高,近距離瞧着他:“那你還吃醋嗎?”
薄轶洲系最後一顆扣子,慢聲懶懶:“也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