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其實和王漫告別的當晚,單以柔還是撒謊了,她并沒有在京北看到合适的工作機會。
以她一個高中畢業還有案底的人,想在京北紮根,難上加難。
可眼看王漫就要結婚,她并不想再拖累她,只能忍下不舍,孤身上路。
最苦最難的日子都挺過來了,抱着這樣的想法,她在網上不斷翻看着招人信息。
直到看到一家名為「無色」畫廊在招人,要求很簡單:「會接待,人踏實」。
恰好這兩樣,她都符合,于是便提前打了一個電話,約了面試時間。
「您好,我是單以柔,是來應聘的。」
蘭斯點點頭,帶着她進了一間頗為雅致的辦公室,房間的兩面牆放了各色的畫,另外兩面全是玻璃,映着陽光青草的模樣,生機勃勃。
單以柔頗為壓下心中的忐忑,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大方一點。
搶先開口介紹:「我叫單以柔,從蘇城過來的,清北高中畢業,沒有......沒有學過畫,只有素描基礎。」
其實那點子素描也不是正經學的,也是在監獄裏一個獄友沒事教她的。
她實在聰穎,沒有幾下,已經畫得像模像樣。
說到最後,單以柔的聲音越發的小,心裏一點底氣也無,對面的蘭斯一直沒有吱聲,看不出滿意或者不滿意,一雙眼牢牢地盯在電腦上。
就在她快要洩氣時,他說話了:「你的素描作品,能給我看看嗎?」
單以柔一呆,瞬間臉色爆紅。
Advertisement
她沒有準備......可她很喜歡這個地方,實在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于是将包裏的小本子掏了出來遞了過去。
男人的視線落在紙上的小像上,明明就是幾筆,卻能感受到畫畫人內心的悲傷。
旁邊還有筆跡被泅濕的痕跡。
他合上小本子,給單以柔遞了回去,嘴角挂着和煦的笑。
「我這邊的時間很自由,早上十點到晚上六點,有事提前請假,」
「平時我吃什麽,你吃什麽,畫廊後面有一間公寓,你可以免費住。」
「可以嗎?」
單以柔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她暗自深呼一口氣,問了一句:
「我,是被錄取了嗎?」
蘭斯歪了歪頭,「你覺得呢?」
「我帶你去熟悉下整個畫廊的環境,然後你置辦下生活用品,下午我給你辦入職流程,和你交代下工作事項,明天正式上班。」
單以柔瞪大了眼,眼底劃過一抹驚喜,嘴上乖巧地應着:「好,謝謝老板。」
聽到這個稱呼,男人的身影突然頓住,他轉過頭來微笑:
「叫我蘭斯就好,咱們輕松點。」
單以柔順從的點頭。
此時的她并不知道,遠在千裏之外的蔣時延已經有了她的消息。
當天,婚宴上兩家人被警察帶到公安局時,他人已經在朋友的幫助下提前溜走,因為他知道如果不走,等待他的将是爸爸的滔天怒火。
他的懲罰蔣時延并不害怕,可他害怕的卻是單以柔自此失了消息,再也找不到。
所以,當助理第一時間将她去往京北的消息發過來時,他立馬定了最近的班次,直接飛了過來。
坐在飛機上,他又是慶幸又是煩惱。
慶幸的是,總算有了她的消息,煩惱的是,整個京北那麽大,他要去哪找她呢?
一下飛機,他就住進了酒店,攏起眉,拿出寫計劃書的架勢,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他根據目前手上掌握到的信息,可以确定,單以柔工作的方向大概有三種。
宿管,她做過有經驗且這份工作對學歷要求并不高,一想到他珍愛在心底的女孩某一天竟然因為自己活得如此狼狽,他的心像是被針紮一樣疼。
他不斷地告訴自己,等找到她,一定要好好地對她,讓她下半生能夠快樂幸福的生活。
此時的他卻忘了,單以柔是否願意被他找到。
畫廊或者設計助理,那獄警曾說過,單以柔跟着獄友學過一周的素描,短短幾天時間畫得有模有樣,她一直是那個又聰明又勤奮的姑娘,從來沒有變過。
酒吧服務員,這是蔣時延萬分不願看到的,一想到上次在夜色酒吧裏,自己對她做的那些混賬事,他恨不得自己去死。
這樣想着,渾身的氣血又翻湧起來,心底又隐隐作痛,他望着窗外霧蒙蒙的天。
眼底滿是落寞與痛楚,以柔,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