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蔣時延看到這條評論時,握住評論的手漸漸有些發抖。

或許是失望的次數太多,這次,他安慰自己要保持平常心,只是更新帖子的次數越發的頻繁。

【2020,3月5號】

「以柔,如果你是存心躲我,也請完成我們最後一個約定,高考後,你答應我生日時要為我穿上小白裙。後來我等了六年,依然沒有等到。此生,我只有這個願望,如果你答應,無論未來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騷擾你。」

不知是哪個點戳到了網友,他們在帖子下面紛紛發出哭泣的表情,評論太刀了。

其中有一個網友留言,被蔣時延注意到:

「今天去西單的無色畫廊看展,裏面的講解員小姐姐,與樓主找的人很像。」

看到這行字時,男人好像被施住了定身法,連大氣也不敢出。

生怕自己一個呼吸,就會戳破這美夢。

他盯着文字來來回回看了十幾分鐘,又去網上搜了半天,終于确定。

網友說的這家畫廊,就是蘭斯的畫廊。

瞬間,他覺得胸腔又堵又悶,恨不得放聲嘶吼一聲,這三個月100多天的煎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

可她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自己沒有絲毫的察覺。

他惱怒地連續甩了自己幾個巴掌,直到嘴角溢出鮮血,他才驚覺明天要去畫廊見單以柔,千萬不能破相。

他連忙打電話叫服務員送一管消炎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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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清理好傷口,忙完這一切,已是午夜時分。

沒有意外,這一夜,他依然是徹夜未眠,血絲密布的雙眼裏,不見疲憊,反而隐隐有一股罕見的狂熱。

單以柔最近都泡在書海裏,白天工作,晚上學習。

對于網上什麽白月光的帖子,根本沒有時間顧及,這一日,她和往常一樣營業。

可不知為什麽,總覺心底有些發慌,她攏緊了秀眉,一雙手捏得死緊。

六年前那天,她也是莫名其妙的心慌,後來發生那樣的事。

這次,又是為了什麽?

她有些膽戰心驚,忙抿了一口熱水壓驚,剛放下茶杯,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賤人!原來你躲在這,難怪蔣時延怎麽也找不到你!」

單以柔回頭,只見蘇藍玉神色憔悴,面頰凹陷地站在身後。

她龇牙咧嘴地控訴,嗓音粗犷,連語氣都是罕見的尖銳:

「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我和蔣時延早就成了一對,你的出現不但毀了我們的愛情,還毀了我的名聲!你看我現在這麽狼狽,你一定高興壞了吧!啊!」

「蘇家現在放棄我了,都是你害的!我不好過,也要拉你墊背!」

蘇藍玉滔滔不絕說着,唇邊溢出一點白沫,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偏狂與執拗。

突然,她猛地沖過來一把抱住單以柔,以勢不可擋的力量往落地窗猛力撞去。

窗外的春光,明亮,生機。

此時卻亮得有些刺眼。

單以柔的心裏劃過一抹惋惜,大概要讓那個人失望了......

就在她絕望準備要閉上眼時,一股外力猛烈地撞了過來。

劇痛襲來,她被撞偏跌到拐角,再回頭,只聽到驚天聲響。

「啊——」

「卡咋——」

一陣驚恐的尖叫聲混着落地窗崩碎的響聲傳來。

單以柔急忙沖到破了洞的窗戶邊緣,探頭向下望去,只見一男一女倒在血泊中,身上的血像海浪般,源源不斷的滲出,将身上的衣物染了個透紅。

畫廊所在的位置是四樓,兩人從高空摔下一樓,生存幾率并不大。

一想到這,她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忙跌跌撞撞奔了過去。

蘇藍玉在墜地的瞬間好像就已死亡,纖細的身子呈怪異的形狀扭在地上。

汩汩的血從她後腦、嘴唇流出,一雙驚恐的眼,睜得老大。

單以柔分外冷靜,雙腳直直朝另一個人走去。

直到近前,她才發現,躺在地上的男人,是蔣時延。

他後腦勺着地,眼角和鼻腔都留下一行行血跡,他似乎還有些意識,看見單以柔的臉,像了了一樁心事般,嘴角竟還微微翹了幾分。

話還沒出口,淚先流了滿臉。

單以柔只覺得熟悉的疼痛,又爬上了全身,像絲網似的裏裏外外将她纏了個遍,那瞬間她什麽都聽不見,眼裏心裏全是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男人。

單以柔不敢碰他,只腥紅的眸子死死瞪着他,啞聲問着:「你是不是傻!你為什麽要沖過來!你可以不用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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