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淳空的事（三）

（這裏是一場倒敘，講的是真的是董鄂淳空消失前後的事情，本章的淳空是真的淳空，和穿越而來的麥柔薇沒有任何的關系）

十阿哥拉着九阿哥到了一邊，離馬車大概是十幾步的距離。十阿哥笑着說道：“心疼了嗎？九哥。我可是聽說你額娘不滿意這門親事，覺得董鄂家配不上她郭絡羅氏。”九阿哥深鎖着眉頭，說道：“我是一定要娶淳空的。”十阿哥收起來笑容，說道：“九哥，你是清楚的，八哥告訴過你你和董鄂家聯姻的目的的，你要動真感情，你是有的苦吃了，這女子可不是一般女子。”

九阿哥說道：“我想我沒法來假的了，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就動心了。”十阿哥嘆嘆氣說道：“那九哥你自己看着辦吧，快到大漠了，你自己做主處理好哦。”九阿哥點點頭，說道：“恩，好了，出發吧，看她還要昏睡一會的。”十阿哥說道：“好”九阿哥看着昏睡着的淳空，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是的，好久之前，八阿哥就說過董鄂七十是可用之人，一定要利用好和董鄂淳空的這門親事才可以。可是九阿哥在內心裏一直就是感覺這個董鄂淳空是個好女子，很多的原因，都讓九阿哥覺得自己是期待着娶這個女子的。到底是一場利用，還是一段真愛。已是分不清。

大漠近在咫尺，淳空卻覺得一切的一切都離自己那麽的遙遠了。淳空随身帶了繡線、繡布，純白的絲絹繡布。淳空一針一線的在上邊繡着。一場雨。一把琴。一場雪。一叢梅。一對鴛鴦。一句承諾。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淳空的眼淚落下來，生生地砸到了帕子上邊。九阿哥看到了那淚滴的隕落，九阿哥便猜到這女子在江南怕是有了心愛的人了。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長流，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這是一個女子的誓言，更是一份深沉的愛。

淳空用帕子拭去了眼淚，說道：“想是臨近大漠了，這風沙果然是名不虛傳的，在車裏竟是也吹進了奴婢的眼睛裏，奴婢失禮了。”九阿哥冷笑一聲，說道：“怕的是你想起什麽舊情人了吧？”九阿哥死死地扼住了淳空的手腕，淳空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着九阿哥。九阿哥現在面目猙獰，樣子十分的可怕。淳空慌忙搖搖頭，說道：“奴婢沒有。”

九阿哥用力地甩開了淳空的手，淳空身子蜷縮在一起，很是害怕地看着他。九阿哥一把奪過淳空身邊淳空剛剛繡好的帕子，上邊是一場雨和一句諾言。九阿哥捏着這塊繡布，吼道：“那麽這是什麽？”淳空咬着下唇，眼淚流過她蒼白的面孔。淳空說道：“一句詞罷了，九爺何必如此的大動肝火。若是九爺不喜歡，奴婢不繡了便是。”

九阿哥發瘋了一樣的怒吼着，十阿哥無奈地搖搖頭。十阿哥心裏想道：“看來九哥是真的動心了，不知道八哥知道了會作何感情？這董鄂淳空是漂亮，可是成天悲悲切切的，這種女人有什麽讓人好喜歡的呢？”九阿哥掀開簾子，将絲帕扔了出去，随風逐塵而去。淳空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子，不由得更加思念那個溫柔體貼的男子。八阿哥，你的病好些了嗎？你的病裏有沒有一點是因為我而生的？你到底心裏是不是有我的？八阿哥。

淳空輕聲說道：“九爺知道什麽事時光靜好嗎？”九阿哥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子。誠然，自己是想憐惜這個女子的，可是這個女子決然不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裏、裝在心裏。九阿哥冷冷地說道：“不知道。”淳空笑了一下，說道：“在九爺發火之前，我們就是時光靜好。”九阿哥一聽，頓時火氣減了一半，臉色有所緩和，說道：“那麽細水長流又如何解釋？”淳空應道：“每一天，平平淡淡的日子，知足，快樂，幸福。九爺覺得繁華落盡是什麽？”九阿哥笑了一下，說道：“自是同甘共苦。”

淳空沒有做聲，因為淳空想起了和八阿哥的關于這三話的對白。那日是個雨天，八阿哥撐着傘陪淳空在院子裏看在雨中怒放的花朵。淳空便說了這三句話，八阿哥笑着問何謂時光靜好。淳空說現在便是時光靜好。八阿哥又問何為細水流長，淳空的回答和剛剛回答九阿哥的是一樣的。淳空也問了八阿哥同樣的問題——繁華落盡是什麽。淳空記得八阿哥當時說的是，晚兒，不管我以後會有怎麽樣的結局，我都希望你會陪我終老。

大漠終是到了，淳空站在這片黃沙上，說不出自己是什麽心情。那個約好了一起看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人，并不在這裏。淳空蹲□，去撫摸這些沙子。軟軟的，暖暖的。現在剛剛過了下午，還不到傍晚，所以這傻子還是暖的。十阿哥走了過來，也蹲了下來，問道：“這是幹嘛呢？”淳空應道：“感受這大漠的每一寸氣息，很瑰麗。”十阿哥摸摸腦袋，完全不知道淳空說的是什麽意思。十阿哥嘿嘿一笑，說道：“江南的美女都是你這麽憂傷的嗎？”

淳空坐了下來，搖搖頭，說道：“奴婢不是江南的女子，奴婢是董鄂家的女子。十阿哥，您有心愛的人嗎？”十阿哥搖搖頭，說道：“愛？有什麽用？我的福晉、側福晉、侍妾都是皇阿瑪賜的，我覺得挺好的，什麽愛不愛的。這些情情愛愛的事，不适合我。”淳空笑笑，問道：“十爺覺得繁華落盡是什麽意思？”十阿哥歪着頭，想了半天，說道：“成王敗寇，那就是輸了呗。”淳空在想，大概是不會再遇到一個男子，如八阿哥那樣子回答這個問題了。可是說了又怎麽樣，還不是一樣的做不到麽？

九阿哥看到十阿哥和淳空相談甚歡，便忍不住也走了過去。可是淳空一看到九阿哥過來，便起身走了。九阿哥一臉郁悶的坐了下來，問道：“你們說什麽了？”十阿哥哈哈大笑，說道：“吃醋了？你看你一來就把她吓跑了。她什麽都沒有說，只是問我什麽事繁華落盡。”九阿哥深鎖着眉頭，說道：“十弟，你說，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到底是怎麽回事？”十阿哥搖搖頭，說道：“這些你還是留着問八哥吧。你丫別對人家太兇了，她都害怕你。我去看看帳篷怎麽樣了，你過去看看你的未婚妻。”

淳空仰着臉，看着太陽從天空一點點地下去。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果然是名不虛傳的美麗，淳空笑着，慧心一笑。好美啊。九阿哥看到了淳空的側臉，她笑起來的樣子真是衆生傾倒啊。九阿哥輕聲說道：“你害怕我？”淳空沒有回身，應道：“有一點。”九阿哥急着說道：“為什麽啊？我又不會吃了你。”淳空嘆嘆氣，問道：“那九爺能給奴婢時光靜好的日子麽？”九阿哥應道：“那有何難？我堂堂一個阿哥，還給不起你這個？”

淳空搖搖頭，說道：“時光靜好，不是易事。九爺，奴婢想在這裏走走，您陪着麽？”九阿哥向前走了一大步，說道：“好啊”淳空在前邊走，九阿哥在後邊跟着。這丫頭也沒點規矩，居然走在阿哥的前邊。不過九阿哥現在不想和她計較這些小事情，九阿哥就是很想知道她在江南到底是經歷了什麽。淳空的步子很細碎，走的很慢。九阿哥漸漸超過了淳空，只好停下來等她。她的目光很游離，根本找不到來依靠的。

九阿哥問她：“董鄂淳空，你怎麽苦大仇深的？”淳空呆了一下，說道：“奴婢有嗎？奴婢失禮了。九爺，您會真心待奴婢嗎？還有奴婢的家人？”九阿哥沒有想到淳空會問這個，所以有點愣了。半天才說道：“自然會的。我一直未娶嫡福晉，還不夠證明我是想真心待你的嗎？”淳空笑笑，說道：“那奴婢先謝過九爺了。”九阿哥搖搖手，說道：“其實夫妻之間我不希望這麽的客套，雖然我是阿哥，但是我不希望因為身份的差距而讓我生疏。”

淳空笑着說道：“九爺真是讓奴婢受寵若驚，奴婢餓了，回去吃飯好麽？想必帳篷已經搭好了。”九阿哥點點頭，說道：“恩”淳空轉過身，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她想問九阿哥，如果知道了她曾給別的男人生下了孩子，而且這個男人就是他的八哥，那麽他還會不會說自己會真心待她。可是淳空不能問，她不能出賣八阿哥，無論八阿哥怎麽樣對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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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空和九阿哥、十阿哥一起在九阿哥的帳子裏喝茶，是專門泡茶的宮女泡的。淳空取□上掖着的帕子，擦擦嘴角。帕子上繡着它的名字，淳空。這帕子是梅鳶奉了董鄂七十的命而繡給淳空的，在淳空出發之前才給淳空的。淳空擡眼，看到兩位阿哥都在看着自己。淳空微低下頭，問道：“奴婢臉上髒了嗎？”十阿哥打趣道：“因為你美麗，所以才看的。”淳空臉一紅，矮身一福，就起身離開回了自己的帳子休息去了。